第5章 久別重逢
久別重逢
顧曉棠和周源相視一眼，既然總裁都發話了，那是不是預示着他們的方案入選的概率很大。兩個人都很高興，跟着女負責人來到樓上的一個另一個會議室。
顧曉棠和周源坐在會議室裏将方案流程大致過了一遍，顧曉棠微微有點緊張，周源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道，“放輕松，就算是失敗了也沒事。就當作是積累經驗了。”
顧曉棠明白這個道理，深呼吸了一下也就安下心來。兩個人在會議室裏喝茶的功夫，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顧曉棠和周源聞聲轉身，剛要站起身來，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顧曉棠調整好的微笑表情僵在了臉上，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陳一舟。陳一舟穿着一件酒紅色的襯衫，沒有系領帶，領口微微敞開，下面搭配的是一條黑色的西褲，将他那雙長腿襯托得修長筆直。整個人看起來高冷禁欲。
陳一舟淡淡地掃了一眼顧曉棠，仿佛是根本就不認識她一般。然後在主位坐下來，修長潔白的手放在黑色的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張捷抱着文件站在陳一舟身旁，指着顧曉棠和周源介紹道，“陳總，他們就是啓源科技的。”
顧曉棠和周源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掠過驚詫。讓顧曉棠驚愕的是，沒想到當年那個在酒吧裏打工的小酒保竟然搖身一變成了瑞豐集團的總裁。
而周源驚訝的是，上次在餐廳裏遇到的時候，他就感覺這人和曉棠之間有點故事。沒想到，他居然還是瑞豐的掌舵人。
業內傳聞，瑞豐集團的小陳總，乃是港城首富陳壽平的孫子。從港城來到上海不過短短三年，就用淩厲的手段将瑞豐整頓一新。瑞豐那些不服他的老家夥們，都被他用各種手段擺平。如今他在上海瑞豐說一不二，而瑞豐在他的手腕下發展前景更甚從前，将一衆競争對手摁在地上摩擦，上海人誰提起這位小陳總都是又敬又怕。
但是偏偏這位小陳總行事低調，很少在公衆場合露面也不接受各大財報的采訪，所以周源不認識他也很正常。
顧曉棠很快調整了心情，俗話說得好，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陳一舟當年在一中就是學霸男神，據說他當初高考的分數本來可以上A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放棄了A大留在上海上了C大。所以，以他的能力混到如今的地位其實也沒什麽不可能。
顧曉棠沖陳一舟禮貌一笑，“陳總，你好。我是啓源的主設計師顧曉棠。”
陳一舟深深看了她一眼，“看過資料了。”
周源也笑着道，“不知道陳總有沒有看過我們的方案，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可以再給陳總演示一遍。”
陳一舟靠在椅子上，神色慵懶，“你們的方案我看了，創意大膽比較有新意，但是……。”
陳一舟看了顧曉棠一眼，顧曉棠深吸一口氣，微笑以對，畢竟陳一舟現在可是他們公司的潛在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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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總有什麽意見盡管說，能改的我們盡可能改到您滿意。”
陳一舟望着顧曉棠那張絕美的臉，記憶中的女孩，天真純美，神色清冷中總是帶着一股憂郁，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憐惜。但是如今的她，卻仿佛換了一個人，神色從容而堅定。六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就比如說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青澀又自卑的少年了。
陳一舟看了顧曉棠一會，“顧小姐是什麽時候去美國留學的？”
顧曉棠迎着陳一舟注視的目光，如實回答，“六年前。”
陳一舟，“為什麽要去美國留學呢？”
顧曉棠，“這好像和我們的方案沒有關系吧？”
陳一舟修長的指間敲了敲桌面，“和我合作，就必須善始善終。我當然要确定顧小姐能否從始至對這個項目負責到底吧？主設計師如果始亂終棄的話，會對項目産生非常不好的影響吧。”
始亂終棄！
顧曉棠咬了咬牙，看着陳一舟，他好意思用這個詞？！
不過現在的顧曉棠懶得和他計較，她現在就想安安生生跟着周源創業，然後再想辦法把爸媽留下的産業奪回來。過去的事情，她懶得再多想。
顧曉棠看着陳一舟，“陳總放心，只要您和我們合作，我們公司一定會對項目負責到底，包您滿意。”
陳一舟看着顧曉棠，“是麽？”
顧曉棠也不甘示弱，看着陳一舟那張俊逸的臉，“陳總有任何顧慮都可以寫在合同中。”
陳一舟挑了挑眉，表情依舊冷冷淡淡，“顧小姐在美國學的是室內設計對吧？”
顧曉棠點了點頭，摸不準陳一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只好以不變應萬變。
陳一舟繼續問道，“你的方案雖然創意足有新意，但是因為設計倉促，所以還有很多細節沒有完善。另外，你的設計過于偏西式，沒有完全考慮到中國人的需求，所以，還得改。”
*
從會議室走出來的時候，顧曉棠是忐忑的。她不知道這六年來陳一舟身上發生了什麽，他們兩人雖然算不上朋友，但還不至于是敵人吧。顧曉棠并不排斥和陳一舟合作，但是想到星星，她就有點擔憂了。
剛走出會議室，周源就被瑞豐的經理叫走了，說是競标還需要周源提供一些公司的詳細資料。顧曉棠坐在休息區等了一會，不見周源回來。于是她便去了趟洗手間，大公司的裝潢很是講究，洗手間空間很大，洗手臺将男女兩邊分開。顧曉棠低着頭在洗手臺邊洗手，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陳一舟的聲音很好聽，清冷中帶着磁性，即便是過了六年，顧曉棠還是能一瞬間分辨出來。
“看起來，這六年你在美國過的挺潇灑。”
陳一舟站在顧曉棠身後，他身材高大挺拔，燈光落在的陰影剛好将顧曉棠整個包裹了起來。衛生間裏沒有別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異樣。
顧曉棠想要轉身，但是陳一舟就站在她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她咬了咬牙，看着鏡子裏陳一舟冷峻的臉。
“陳總不也一樣？”
陳一舟面色冷冷凝視着顧曉棠，她穿着六厘米的高跟鞋，站在他面前大概能到他鼻尖的位置。白色的半裙套裝勾勒出顧曉棠完美的身材，長發在腦後挽起一個丸子，露出一截奶白的脖頸，氣質青春又不失幹練。
陳一舟低頭看着顧曉棠，“我和你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顧曉棠心中微微一嘆。過去的，懶得再提。她咬牙轉身，想要繞過陳一舟離開。沒想到陳一舟卻上前一步，直接将她堵在了洗手臺邊，兩個人幾乎要貼在一起。如果這個時候有外人進來的話，一定會覺得他們兩個的姿勢很暧昧。
顧曉棠避無可避，擡起頭來，看着陳一舟，有人說這個身高差，最适合接吻。顧曉棠驀然想起六年前那個夜晚，她也是這般擡頭仰望着他，然後笑着問他，“學長，敢不敢吻我？”
顧曉棠心頭突突跳了起來，空氣中膠着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味道，就好像是裹着冰辣椒水的蜜糖。六年了，她驚詫于自己的記憶力。六年前的那一夜，仿佛就在昨日。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陳一舟心口的心跳聲，還有他身上誘人的灼灼氣息，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顧曉棠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陳總，這是什麽意思？”
陳一舟冷冷地勾起嘴角居高臨下看着顧曉棠，“沒什麽意思，關心一下學妹。”
顧曉棠笑着偏過頭，潔白的耳垂上戴着一顆暗紅色的耳釘，仿佛一粒朱砂。
“那多謝陳總了，我還要趕着回公司改方案，就不奉陪了。”
陳一舟懶懶伸手，擋在顧曉棠面前，修長的手臂一直摁在了她身後的鏡子上。他低頭望着她，那雙眼如妖孽般好看，黑沉深邃，仿佛一個看不見底的幽深的洞穴，掉進去就要萬劫不複。
顧曉棠耳根微微紅了紅，她咬牙看着陳一舟，也懶得和他客套，“陳一舟，你到底想幹什麽？”
陳一舟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吐落在她面頰上，燒得顧曉棠有點頭暈。
“不裝了？”
顧曉棠腰部靠着洗手臺，上半身盡可能地往後傾斜，想要離眼前的男人遠一點。
陳一舟低頭看着顧曉棠，眼底有種顧曉棠看不懂的沉郁，“既然走了，又為什麽回來？”
顧曉棠被陳一舟鉗制住，無法動彈，只想盡快解決眼前的麻煩。她無奈一笑，“去和留都是我的自由。”
陳一舟冷笑，“是為了他？”
顧曉棠不傻，很快意識到那個他是周源。顧曉棠笑着搖了搖頭，“這好像和陳總沒什麽關系吧？”
陳一舟眼神冰冷，額頭上青筋直跳，他咬了咬後牙槽，冷聲道，
“限你們三天改好設計方案，否則啓源出局，瑞豐只需要高效的合作夥伴。”
陳一舟松了手，轉身推門離開。顧曉棠洩了氣，靠在洗手臺上深深吸了口氣。她忽然有點擔心，啓源和瑞豐合作，那她就得和陳一舟擡頭不見低頭見。
*
陳一舟回到總裁辦公室，将那一堆打印好的資料甩在了桌子上。張捷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以他的經驗來看，老板這回是真的很生氣。但張捷有點搞不明白，只是隐約覺得和啓源那個漂亮的女設計師有關。
上回在茶莊裏張捷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那女孩怕是和老板有什麽過往吧。
陳一舟站在落地窗邊，點了根煙，另一只手捂住心口，只覺得胸口悶疼的厲害。
張捷等着陳一舟将一根煙抽完，然後問道，“那啓源的方案…。。”
陳一舟看了一眼桌上顧曉棠的介紹頁，一寸照片上的女孩梳着簡單的馬尾，穿着白色的襯衫，笑容恬靜又美好。
“跟他們說，合作可以，顧設計師必須全程參與，并實時向我彙報進度。”
張捷摸了摸後腦勺，雖然他們是甲方，但是顧設計師畢竟不是他們瑞豐的員工，實時彙報給他們總裁，多少有點過了。但是眼看着陳一舟正在氣頭上，張捷也沒敢反駁。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板什麽時候連室內設計這種事情都要親自管了？！
就在張捷打開門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陳一舟忽然又叫住了他。
“去查一查顧曉棠在美國留學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