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易

交易

初入城中,瑀安瀾先是租下了一處院落以供居住,接着就駕車去了城中最繁華的街市長盛街。

街市繁華,她卻無心閑逛,而是直奔目的地,鶴鳴城中,修行者多于凡人,也正是因此,城中有着一家全界連鎖的藥王閣,其中凡是與丹藥相關的應有盡有,同時也會對外收購靈草。

銀兩在修仙界中是不能用作貨比的,因此如今她站在藥王閣門口,看着上方高大的牌匾,不由得感嘆一句:真豪!

一個建立在仙凡相交的半仙城中的一個店面,竟然占地上百米,門面裝潢極為大氣,不愧是專供修行者的藥王閣。

“仙人,求仙人救救我爹吧,他身中奇毒,城中大夫說只有這裏有可能救他,求求各位仙人了,花多少錢都行!”

剛一踏入門中,就看到一側不遠處的櫃臺前跪着一個中年漢子,地上還躺着一個臉色發青的老頭,看起來情況很是不妙。

“這位大哥,不是我們不救,只是即使我們有藥,也是需要靈石來購買的,這凡間的銀錢我們收不得。”櫃臺後面走出一位年輕的男子,他忙伸手去扶那漢子,面露難色。

那漢子也極為倔強,不達目的不甘休,死活不願起來,淚水浸濕了他粗糙的面龐,“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我爹,我爹為我操勞大半輩子,還沒享過一點我的福,我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他老人家還沒看上一眼,嗚嗚……”

“我去請示掌櫃的,你們看着他。”那男子一咬牙,與周圍之人囑咐了一聲,轉身朝着店面後方走去。

不多時,從店後方走出一個青衣男子,先前的店員跟在他身後,一手折扇搖擺,看起來風度翩翩。

他走到老頭身邊蹲下仔細查看了一下,便起身道:“取百解丹來。”

“您可以救我爹嗎?多謝您,多謝仙人,我給您磕頭了。”那漢子看着他此番動作,似是明白了什麽,激動的朝着他磕頭。

“起來吧,我看你一片孝心才出手相救,只是此事還望你保密。”男子合上折扇擋住了他想要磕頭的動作。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看起來沒有一點架子,卻讓那漢子硬是不敢違逆。

那男子與店員點了下頭,轉身就準備回去,瑀安瀾心明眼亮,瞬間走上前去。

“掌櫃的高義,不知貴店可收靈藥?”

楊疏钰回過頭,目光落在瑀安瀾的身上,一身幹練的勁裝,眉目疏闊,神采飛揚的女子,他微微颔首,道:“自是收的,秦一……”

“我所出靈草甚多,還請掌櫃的親自掌眼才好。”瑀安瀾擡手制止了他想要交給其他人接待的想法,目光堅定的看向他。

楊疏钰眉毛微挑,“不知姑娘的靈草在哪?”

“請随我來。”

瑀安瀾是駕車過來的,此番為的就是出手這些,自然是帶過來了不少,因此她很快就把人引到了店外。

“如這樣的靈草,我可以長期提供。”

包裹布袋打開,一株株靈草綻發出光芒,楊疏钰眉間一跳,正色道:“請帶上這些随我去二樓詳談。”

藥王閣二樓乃是雅間,窗戶打開,視野開闊,兩人坐定,有侍從奉上茶水,楊疏钰看着眼前的女子,開口道:“在下楊疏钰,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瑀安瀾。”

楊疏钰微微轉動指尖戒指,一旁的鑒藥師在檢驗靈草是否完好以及具體數量。

“這些靈草雖然不算特別稀有,但年份卻不低,加上這麽多的數量,想來運送處理都不容易,不知在下可有什麽能夠幫得上忙的?”

方才對着凡人一派和善的男子,在面對生意對象的這一刻就變得格外敏銳,話語之間滿是試探。

瑀安瀾看向一旁認真檢驗的鑒藥師,狀似頗有興致,“掌櫃的這位鑒藥師看起來頗為熟練,不知可曾接觸煉丹事宜?”

楊疏钰眉眼掃過鑒藥師,回過頭來不明所以的開口道:“這與姑娘你有何相關?”

“是啊,與你有何相關。”瑀安瀾還是笑着看向他。

楊疏钰一愣,立刻明了,開口致歉,“見諒,我只是……”

“無妨。”瑀安瀾接上他的話。

“掌櫃,已經整理好了。”恰逢這時,鑒藥師整理完靈藥遞上了一份整理好的紙張,上方寫明了所有品類數量。

“姑娘請看,這個價格可還滿意?”

瑀安瀾接過紙張,上方不止有品類數量,就連各類靈草的價格都标注上了,這一次的全部收獲,有五千多塊靈石。

從藥王閣出來,她的手中多了一個丹爐,以及各類最普通的靈草若幹,還有一塊儲靈卡,裏面有存放的三千靈石,在修仙界各處都可以直接劃用。

同時她還答應了楊疏钰,此後每月會提供定量的靈草。

丹爐到手,現在需要的就是地火了,地火這東西有專門的地方可以租用,瑀安瀾此行也算是圓滿。

馬車轉動,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了一處府邸外,府邸前臺階極高,門庭廣闊,在這鬧市中央有這樣一處地方,可見此府邸所住之人的勢力龐大。

府內一處院子內,鶴欣看着眼前之人窘迫的神情眨了眨眼,她伸出纖纖玉指,捏了一塊已經碎的不成樣子的糕點,口中俏生生的說道:“鶴錐哥哥拿這樣的糕點給我吃嗎?”

“是鶴眠在路上阻攔,糕點才碎了。”鶴錐捏緊了手指,看着糕點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這麽不小心呢。”她緩緩道,目光落在他發紅的唇角,朝着他招了招手。

鶴錐眉頭皺起,頓了一下還是上前走去。

“手上也受傷了?”

她墊着手帕拉起他的手,目光中有着疑惑,骨節分明的指節上留着泛紅的血跡,她的眼中露出嫌惡,她向來不喜血跡,就着手帕用力的擦拭着血跡。

“唔!”猝不及防之下,鶴錐咬緊了牙關。

鶴欣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自顧自的擦拭着,或是用力過大觸碰到傷口,竟有源源不斷的血跡滲透出來,她臉色更冷,神色也愈加不耐。

“取鹽水來。”她朝着身後侍女道,說完看着鶴錐緊張的神情,開口解釋了一句,“雖然會疼一些,不過洗幹淨了才好,你覺得呢鶴錐哥哥?”

“說的是。”鶴錐垂眸,他早就習慣了疼痛,又有什麽好怕的。

只怕外面那些人怎麽也不會知道,這所謂的青睐,不過是變着法的折磨罷了,家主之女何等尊貴,喜怒全憑本心,自己若是不能夠讓她滿意,一句話就能剝奪了自己進入上宗的權利又談何其他,這一刻他無比厭惡自己姣好的容貌。

泛紅的雙手浸入鹽水之中,疼痛讓他手指微顫,他死命壓着落入盆底,任由水流洗去手上的血跡。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耳邊傳入細微的聲音,他泛黑的眼前逐漸清明。

“鶴錐哥哥出來吧,已經幹淨了。”鶴欣重複了一句。

被鹽水浸透的手掌觸碰到任何的東西都是加倍的疼痛,然而他卻恍然無覺般拿起一旁的布巾把手擦拭幹淨。

“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我還要吃糕點,鶴錐哥哥可要再給我買?”鶴欣看着他這幅模樣,眼睛亮晶晶的,口中說着話的時候眼睛從未錯過分毫。

“是。”

從小院出來,鶴錐握緊了拳頭,一直垂着的眼眸擡了起來,眼神中的光芒更加冷漠,他一定會進入上宗,他一定會修習仙法,讓那些人再也不敢随意欺辱于他。

當他的目光觸及府門外馬車上随意坐着那人時,他的目光也無甚波瀾,甚至并未再看第二眼,徑直朝着一邊走去。

“鶴錐。”瑀安瀾看着僅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的少年,駕着馬車就追了上去。

鶴錐的腳步未停,自顧自朝着住的地方走去。

“不過月餘未見,怎麽就裝作不認識啊?”瑀安瀾墜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冷峻的側臉。

“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

看着他一言不發向前走,瑀安瀾跟了他一句也沒招讓他開口,眼看着就要到鶴家弟子所住的鶴家大院了,她只能跳下馬車只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她正要開口,目光觸及一滴流在地上的鮮血,她神情一變拉起他的手腕查看。

“都流血了也不知道包紮一下,你這怎麽搞的?”

眼前的女子滿臉心疼與關切,鶴錐與她目光對視一眼,又冷硬的抽回手腕,“與你又有何關系?”

瑀安瀾一愣,不假思索的出口道:“怎麽沒關系,關系可大了!”

他的人都是她寫出來的,磨難困苦也都是她親筆書寫,怎麽會沒關系。

到了此時,她已經差不多猜到是怎麽回事了,歸根結底,還是她造的孽。

“跟我走,你這不好好包紮一下可不行。”

許是她的語氣太過堅定,以至于鶴錐被她拉着走的時候他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出現在一處小院門前,他才回過神來。

“你等着我,我去給你買藥。”瑀安瀾把他推進院中,又自顧自駕車離開。

鶴錐看着已經又重新關上的院門,似乎是怕他自己離開,就連門都給鎖上了。

他看着眼前不算大卻很是幹淨的小院,院中空地上種着當地常見的樹木,他腳步很慢,直到一股藥材的味道傳入鼻中,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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