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點欲

二十四點欲

“真采納你的意見,你嫂子跟我離婚,我找誰說理去”時雨青啧了聲。

顧葉南唯恐天下不亂: “哈哈哈兄弟,二婚男也是一條好漢。”

時雨青: “……”

跟顧葉南掰扯的間隙,時雨青收拾完房間的舊物,準備把架子鼓送人。

“別啊,要不在我那兒放着吧。”顧葉南瞧着那套昂貴絕産的架子鼓,覺得太可惜了。

時雨青暼他: “你會打”

顧葉南: “……不會。”

時雨青嗤道: “放你那兒不也是積灰。”

顧葉南靠在椅背上,正色道: “沒準到時候你又想要回來呢,我聽說啊,中二期喜歡的東西,長大後永遠不會忘的,這叫什麽來着,熱愛可抵歲月長久!”

時雨青輕笑一聲: “你今兒總算說了點人話。”

“……”顧葉南抗議道, “除了追女孩的招兒,我什麽時候沒說過人話,你他媽別老拿我作文章,就我這先天條件,能有招兒就不錯了!”

時雨青停下動作,半蹲着思索一瞬, “也是,已婚了還問你這條單身狗,倒顯得我不對了。”

顧葉南: “……”好想砍他。

最後架子鼓的去處,還是落在了顧葉南頭上。

時雨青叫了師傅過來搬,明天就能送到他家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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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了你這麽多年,我還以為你會不舍得呢。”顧葉南感嘆,但瞧着他這兄弟,是一點兒也不留戀啊。

時雨青抱臂,閑适恣睢的姿态, “我早就放下了。”

顧葉南啧啧稱奇: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過情傷呢。”

時雨青輕哂。

要說受過情傷,他也不是沒經歷過。

至少面對那時候的林鳶,他總是敗下陣來。

自辦公室那次撞見她,林鳶後面又按時按點來社團,像有人用鞭子逼迫她一樣。

活動散後,時雨青留下她,邊收拾東西,邊問她: “你是不是讨厭我”

林鳶病恹恹的: “沒有。”

她總不能說,想彌補自己的錯誤吧。

上次在辦公室門口,是她不對。人做錯了事,就得認錯。

而且,她真的缺勤太多次了…

時雨青伸手過來,她下意識往後躲了下,他沉靜地盯着她: “看你無精打采的,探一下有沒有生病。”

林鳶明白地哦了聲,自己擡手探了把額頭,說: “沒發熱。”

時雨青一雙眼眸輕掃她,好笑道: “你身體的溫度難道不是一致的嗎”

林鳶: “……”有道理。

她乖乖地抻長脖子,将腦袋歪到他面前,讓他探體溫。

時雨青望了一會兒她,倒是沒有馬上行動,眼底深如海,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鳶等得有點累, “難不成你也發燒了”

時雨青輕笑: “發現你比我想象中,海拔低一點。”

林鳶: “……”一定要拿她的身高做比較嗎!

林鳶忍不住說: “社長,其實近距離觀察才發現,你也沒有那麽帥。”

時雨青卻笑得很開心, “是麽。”

林鳶恨得牙癢癢,沒想到,這不僅沒打擊到他,好像還讓他愉悅起來了。

你是什麽裝逼愉悅犯啊,好的不學盡學中二病!

時雨青眼眸微彎,趁她不注意,撩起她的劉海摸了一下額頭的體溫。

“沒生病。”他說, “看來我多慮了。”

林鳶也不似初始的無精打采,被他激出了精氣神,微惱道: “我本來就沒有生病,是你眼睛歪,看誰都像生病似的。”

時雨青: “我眼睛歪”

林鳶重重地嗯一聲。

時雨青: “呵。”

“……”感覺像被嘲諷了。

林鳶背起手,說: “社長,有空多去陶冶下情操,別總是欺負社員。”

時雨青好整以暇,眼眸很亮: “不是說我眼睛歪嗎,那我欺負欺負社員,也是情理之中啊。”

林鳶無語凝噎。

她反駁道: “你也不能老逮着一只來薅呀。”都快被你薅禿了。

“哦”時雨青臉色如常, “我這人眼睛不好,沒注意是不是同一只,薅到哪只算哪只。”

林鳶: “………”

這人就是有一種本事,讓你後悔在他面前說出的話,恨不得塞回肚子裏!

林鳶撂下一句話: “時雨青,你好自為之!”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飄揚的長發掃過他的手臂,時雨青低眸,感到一點癢。

這姑娘,還真是明明白白地寫着,不喜歡他。

時雨青坐在晚霞降落的教室,嘲弄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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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林鳶看了會兒書。班群裏的消息又刷新了一波,這次是同學的婚宴請帖。

是他們班上最熱情好客的女同學,肖婷。

她呼籲大家一定得到場啊,不用随份子錢。

林鳶看完消息,心想難怪刷屏快,不用随錢的婚宴,肯定很熱鬧。

她點開群裏請帖的照片,上面顯示的地址也不遠,她打車很快能到。

不知道時雨青有沒有興趣去……

林鳶還沒想好如何婉拒時雨青的房産,這會兒不好貿然打給他,萬一提醒了他呢。

正焦頭爛額之際,時雨青先打過來了!

“……”林鳶拿手機起來, “你上午沒來找我,是去哪兒忙了嗎”

時雨青開口: “半天不見就這麽想我”

是他本人,如假包換,從未失手。

林鳶深呼吸地道: “确實還挺想你的。”

時雨青: “正好,我正要回去。”

林鳶想說不用那麽急,如果是出差的話,先顧好事業要緊。

但這樣的話說出來,時雨青指不定又歪曲成什麽意思。

林鳶便道: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出差,要好久才回來呢。”

時雨青: “……”

興許是聽出她話裏太明顯的期待,時雨青了然道: “既然老婆想我想到心切,我就算是出差也得馬上飛回來。”

林鳶: “事業比較重要,你不用管我。”

時雨青: “我買好機票了。”

林鳶: “……”

林鳶只好确認道: “你真的出差了麽去其他城市談新的電影項目”

時雨青含着細碎的笑意回她: “當然不是。”

林鳶再度沉默。

那你騙我幹嘛!什麽狗啊,都二十多了還這副德行,就知道捉弄她!

時雨青在電話那頭說: “快到家了,時太太要出來迎接我麽”

時,時什麽。林鳶腦袋捋不利索,被他突如其來的稱呼給暗算到。

林鳶很快緩過神,鎮靜地回: “不了,時先生。”

她禮尚往來,特意咬重最後三個字的音。

時雨青: “看來我得在網上發起問答,家裏太太每天都跟我鬧別扭,該怎麽應對”

林鳶: “……”

這人簡直,張口就來。

鬧個毛線別扭,你才鬧別扭呢。

林鳶不跟他拌嘴了,也打消了請他去婚宴的念頭,心平氣和道: “早點回來,不然我就不做你那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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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雨青回來。看他穿着,不像是去應酬,倒像是去做苦力。

林鳶端着菜從廚房出來,佛得像是要原地飛升一般,笑眯眯道: “發問答了嗎,今晚的菜有重料哦。”

時雨青笑得賊壞, “時太太,你不做醫生,改當殺手了”

林鳶: “……那也是你逼的。”

時雨青: “我還有這麽大的能量呢。”

又是三句定輸贏,丫的,她這輩子都鬥不過時雨青的嘴。

林鳶放下和他置氣的心,招呼他坐下一起吃飯。

有什麽恩怨是一頓飯解決不的呢,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飯後,時雨青去洗碗,林鳶怕他無聊,說要幫他打下手。

男人微微彎腰,已經在洗碗槽裏擰開水喉,挑眉說: “我洗個碗,你給我打什麽下手,想整我就直說。”

林鳶試着道: “幫你擠洗潔精”

時雨青: “……”

“想呆在我身邊,不用那麽花裏胡哨的。”淅淅瀝瀝的水聲,男人忍着笑說。

聞言林鳶便往外走了幾步,站到廚房的門口,以示清白。

過了會兒,林鳶跟他聊起自己一個印象深刻的患者。

“那患者是個小女孩,她吃青椒導致支氣管炎發作,嗓子疼得很,哭着讓我給她開快點好起來的藥。”

林鳶繼續道: “我給她開了,不過跟她講了下原理,其實病沒有那麽快好的,我們開的藥其實都是起緩解作用的,如果不疼了,那也不是病好了,而是藥幫你減輕了痛苦。”

時雨青笑: “你跟人家講這些,小女孩只會哭得更厲害吧。”

林鳶嘆了口氣: “沒錯,我剛說完,她就哭着說要找別的醫生姐姐看。”

時雨青肩膀抖動,笑得胸腔震動。

“……”林鳶試圖挽回面子,正要解釋那個小女孩還是挺懂事的,後來還專門回訪給她寫感謝信了。

她正準備開口,時雨青忽地道: “不過,如果我當初能碰見你這樣的醫生,估計會認真聽。”

林鳶詫異: “你也支氣管炎發作呀”

“嗯。”時雨青把洗幹淨的碗放到卡槽,說, “不疼,但是也需要吃藥。”

林鳶默了默,認真地問: “真的不疼嗎”

時雨青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林鳶有點意外,心想他竟然也會嘆氣。

随後,便聽他道: “沒有你傷害我的時候疼。”

林鳶一瞬愣住, “……”

行還是時雨青行。

不說則已,一說就來了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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