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六點欲

五十六點欲

“好吧。”林鳶妥協道, “那我就不打擾老周了。”

至于手術的更改方案,先看韋子越能否說服周項。

随後她想起今晚的正事,試探時雨青當年對她的真相…

本以為他不來接她,那就回家再說。

既然來了——

林鳶并未單刀直入,而是先問起他的古怪之處: “你好像從老周進院起,就一直不讓我跟你同時出現啊”令她很是納悶。

“有麽”時雨青壓低聲線道,仿佛蠱惑誘人般。

林鳶點頭: “絕對有。”

這人難不成真做了對不起老周的事兒,所以才一直避開老周。

時雨青挑起眉梢,語調耐人尋味: “湊巧罷了,老婆這麽深究我,挺上心啊。”

林鳶連忙澄清: “你別誤會,我只是關心老周。”

時雨青: “……”

林鳶收拾完東西,拎包跟他一塊離開,順便道: “我要想研究你,高中時的黑歷史就夠多了。”

時雨青低眸笑了下, “你提供的素材也很多。”

林鳶瞪他一眼,怎麽說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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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是出于對他犯病的反擊!不然真讓他無法無天了。

時雨青長臂伸來,攬住林鳶的肩,頭也歪向她那邊,骨架子沉得不能再沉,林鳶抗議: “我腰都要被你壓折了,你吃什麽長大的這麽沉!”

每次面對他的親近,林鳶覺得他長得如布偶貓般貌美,但實際重量跟頭豹子似的。

着實有點吃不消。

時雨青啧了聲,說: “我脊柱側彎。”

“……”好樣的,直接搶她臺詞。

林鳶頓時無言以對。

須臾,他們沿着走廊來到電梯處,見這人仍心安理得地趴在她的肩上,林鳶眯起眼,指着锃亮的電梯門倒映出來的身影,吐槽道: “你就像我的背後靈一樣,邪惡至極。”

這懶骨頭,比她重那麽多,怎麽好意思挨着她的啊!!!

時雨青: “這不挺好,老婆省了養寵物的錢。”

林鳶火大道: “你要是我寵物,我會送你歸西。”

“……”

片刻,這人總算知道自己德性,直起腰,松開摟肩的手。

林鳶感到肩上輕松了不少,長抒一口氣。

恰好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他們兩人走進去,林鳶按下一樓的電梯鍵,開始不着痕跡地找話題聊: “你高中那會兒喜歡的女孩,有什麽特征呀”

時雨青斜睨過來,說: “老婆怎麽突然關心這個。”

林鳶兩只手握住他的一只手,無比真誠道: “我想多了解一下你。”

時雨青哦了聲,目光落到她白皙的手背,懶洋洋道: “她啊,個子很高。”

林鳶滞住: “有多高”卧槽,她好像被暗傷了。

時雨青在她頭頂上方比劃兩下, “也就比你高個十厘米。”

林鳶: “……!”

好你個時雨青,果然在暗諷她。

林鳶無生趣地松開手,目不斜視地盯變化的樓層數字: “行了,我知道了。”

旋即,耳旁傳來他的一聲低笑,灌入她耳內,宛如惡魔在人間。

“不繼續問了麽”時雨青笑道。

林鳶很鎮靜: “已經結束嘞。”

男人肩膀微微抽動,忍着笑說: “你吃起醋來挺別致。”

林鳶反駁道: “我沒吃醋!”

但是說她因海拔較低而生氣,那豈不是又給他助興。

林鳶盡量心平氣和地道: “知道你喜歡的類型跟我不一致,我便安心了。”

時雨青眉梢一擡: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林鳶想了想,回道: “比我高就行。”

時雨青: “這麽簡單嗎。”

林鳶: “是的,我不像你,條件列一籮筐。”

時雨青笑了: “誰跟你說的,我連相親都沒去過。”

終于被她套到實話了。電梯門正好打開,林鳶走出去,回過身便道: “所以你當初說的催婚是假的吧”

時雨青微頓,說: “倒也不是。”

于是林鳶搬出老周,順理成章地道: “可是老周說你家裏沒催過婚啊。”

時雨青: “……”

林鳶說: “沒話說了吧。”

時雨青舌尖頂到唇角,低沉道: “嗯。”

林鳶心想你嗯個啥,哥譚謎語人嘛。

他們兩人繼續并肩走着,醫院的患者并未減少,大廳中人來人往。

事到如今,林鳶不由道: “既然家裏沒給你壓力,為什麽要跟我閃婚,難不成急着完成人生清單”

時雨青垂眼: “差不多。”

這個理由不太能讓她信服啊,林鳶托腮,但也沒繼續追問。

因為她突然之間想到,時雨青有意避開老周的原因。

周項應該跟他提過,老周的情況不樂觀,所以他不想…見到老周身體一步步惡化下去,自己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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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鳶再度确認了遍電腦裏的透視片子,給韋子越發了一份。

“如果能說服當然最好,勸不服也沒關系。”她說。

韋子越臉色嚴肅, “林醫生,你是不是覺得哪怕60%的成功率,老周也有可能挺不過去。”

林鳶說: “對。”

如此坦誠的答複,令韋子越一愣,忍不住道: “林醫生,難怪丁醫生說你悲觀呢。”

林鳶無奈地笑,不等她搬出“學醫的哪有不悲觀”的理由——

韋子越随後又道: “不過這一次,我不得不贊同你。”

林鳶微怔。

等人離開後,盧曼趁着還未開診,也過來她這兒溜達。

“老周這次的情況着實不妙。”

盧曼抵着辦公桌站,語氣罕見的認真。

林鳶坐在椅子上,不由道: “風都吹到你那兒去了。”

盧曼: “老周是熟人,正常。”

林鳶跟她提了周項更改方案的事。

眼下聊病人情況也是徒增傷悲,盧曼只好感慨道: “學醫哪有不瘋的。”

林鳶低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盧曼又開口: “對了,昨天下班我又見到了老周侄子,他手上沒戴戒指,真結婚嗎”

林鳶怔愣: “也許忘了戴吧。”

“不曉得。”盧曼挺納悶, “不過我瞅他一直在病房外,就是不進去,很陰郁啊。”

林鳶回過神,追問道: “你覺得他會是什麽情況”

什麽情況下才會一直避開老周不見面,是否跟她猜的一樣。

盧曼思考了下,說: “他跟老周有仇”

林鳶: “……我不應該指望你。”

盧曼轉過身,調侃道: “帥哥的心情你別猜。”

林鳶提到: “到時候老周做化療,他應該更加不會再來探望了。”

盧曼: “何出此言”

林鳶些許怔神: “不知道,直覺告訴我的。”

盧曼下意識地道: “要不然我說,你們沒在一起真是很可惜啊。”

“……”

林鳶起身送她離開,盧曼随即一拍腦門,仔細道: “我忘了還有一種可能!”

“願聞其詳。”林鳶挺好奇。

盧曼說: “老周侄子是在躲小許!這多合理啊!”

林鳶頓了兩秒,随後道: “好了,盧醫生,你回去吧。”

盧曼: “……”

目前林鳶不着急尋找時雨青結婚的原因,而是等待老周的手術平安渡過,以後再作打算。

上午快結束之際,韋子越給林鳶發消息: 【成了,老周有救了!】

看來周項是同意了。

林鳶瞧完消息,臉上也浮現出喜悅,回複道: 【韋醫生,你是不是偷偷去拜過佛不然怎麽那麽靈。】

韋子越高興地回道: 【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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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來到老周準備手術的月末。

林鳶提議,要不休息日出去寺廟拜一下佛祖和觀音,求個福。

時雨青答應道: “好。”

星期天,時雨青便載着她來到當地有名的桃清寺。

他剛停好車,林鳶已經從香火箱裏搖了個簽,沖他激動地晃了晃手。

時雨青朝她走過來,掃一眼她手中的簽,散漫道: “這些都是假的。”

這話林鳶不愛聽,微惱道: “抽到個好意頭也不容易的!”

再說了,這人既然不信,幹嘛跟她過來一趟,在家睡懶覺不好麽。

時雨青勾起嘴角: “旁邊還有掃碼下單,我給你再掃一個”

林鳶将簽條塞他的褲兜裏,說: “一個就夠了。”你這狗。

時雨青随即牽起她的手,不過他是一只手牽她兩只手,林鳶無知無覺地走了會兒,終于察覺到自己這樣,很像一條…被栓着走的小狗。

“……”

林鳶默默掙脫開了一只手,用來掩住眼睛,避開路人們鋒芒般的目光。

他們進到廟內,按照流程拜了佛。

林鳶虔誠地雙手合十,此時已然把時雨青當成自己人,不僅祝福老周手術成功,也希望他們以後的事業能更上一層樓。

求到最後,林鳶才想起他們的感情生活,便祈福能夠維持在相對穩定的水平。

走出桃清寺,後院栽着一棵極為粗壯的生長樹,有不少游客在樹葉系上紅繩木牌。

大多是好兆頭的祈願。

林鳶見狀,挺有興致地道: “我們也去系一個。”

周身人潮流過,時雨青擡起眉梢掃了眼,慢條斯理道: “行啊,讓老婆見識下我的欲望深淵。”

猝不及防被他騷了一把,林鳶好似閃到腰一般,臉色懵逼,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

感情你不是不信,而是欲望又多又深,佛祖滿足不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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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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