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9月的太陽不遜酷暑,高樓大廈被烤得熠熠生輝,将這份熱情毫無保留地折射到每一個角落,霸道又無情地打擊着毫無溫度可言的“熱情”。

确實有不少女生喜歡周容時,但一想到被烈日曬到毀妝的悲慘未來,她們都默契地選擇組團打車。

“沒人坐我的車嗎?我一個人過去的話,未免也太孤單了吧?”周容時頭盔一套、帥氣上車,卻讓衆人看得熱汗一流、安靜如雞。

姜斌靠在劉曉琪肩上捂着肚子笑:“你不是要坐他的車嗎?趕緊啊!”

前邊有人打的車到了,劉曉琪甩下姜斌的嘲諷一個健步打開車門先走為敬。

周容時不嫌無聊地開着小電驢慢悠悠地一個個問過去,所有女生的反應都是十動然拒。

有了前面的鋪墊,知淺的回答就像是救人于水火的好心。

“所以……你不會也要拒絕我吧?”周容時遞上另一個頭盔,帶着點習以為常的嘆息聲,佯裝成一個可憐的落單者。

知淺接過頭盔,上面有一只探頭探腦的小狐貍,而周容時的腦袋上則是一只啃蘿蔔的兔子。

有點幼稚,也有點可愛。

“謝謝。”謝周容時的邀請,也謝他無意識的解圍。

知淺戴上頭盔、向柳熙然她們說道:“那我和學長一塊兒過去。”

女生們向知淺抛來了獻給勇者的感激眼神,好心的同學還給知淺送來一把陽傘讓她路上記得撐,然後大家開心燦爛地坐上了涼爽的私家車,紛紛出發。

人走得差不多了,周容時像個稱職的司機,朝知淺揮了揮手:“親愛的顧客,您的專屬電驢司機已經準備完畢,随時可以出發。”

搭配頭上的小白兔頭盔使用,效果更搞笑。

知淺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她側着身子坐到周容時的身後,撐開陽傘遮住兩人,另一只手才攬着尾箱:“我準備好了,這位……兔子師傅。”

知淺上車的動作很小心,就算是側身坐着也沒有碰到周容時分毫,可周容時還是有一瞬的愣神。

他看了眼頭頂烏漆嘛黑的傘,不知道為什麽,恍恍惚惚意外地get到了五彩斑斓的黑。

“今天不倒騎驢了?”周容時吹着夏天灼熱的風,心裏卻意外的涼爽,以至于完全忽視了暴曬在陽光下、逐漸染紅的手臂。

“嗯。”周容時駕駛的速度平穩無比,就連過減速帶的時候,知淺手上的陽傘都沒一丁點晃動。

她看着路邊慢悠悠在倒退的景色,覺得這陽傘有點奇妙,它好像過濾了灼人的熱度,把一束特別溫暖的光束打入她的心髒了。

“我怕影響市容。”說完連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答案不是周容時想聽的,但是嘴角也忍不住上揚,比起剛剛在酒吧裏避而不見的疏遠,她現在還能和他開玩笑了呢。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大概是氛圍正好,周容時藏不住的好奇心脫口而出。

知淺擡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周容時好看的後頸,再往上是他短促的發和小白兔頭盔。

奇妙的搭配,看起來像是她在和一個大胡子小萌兔對話。

戒備心就是這樣被微笑打敗的:“可以的。”

周容時看了眼周圍的車況,最後把小電驢停在人少的路口。

車停了,但周容時沒有下來,也沒有轉身,依舊保持着背對着知淺的模樣。

“之前在酒吧裏,聽你們班裏的同學在讨論夢想,她們說你選學前教育專業,是因為方便以後回家相夫教子?這真的是你說的?沒在開玩笑?”

不是說這個夢想不好,只是如果這個夢想的對象是許行舟,周容時覺得不合适——一個可以眼睜睜看別人欺負自己女朋友的男朋友不合适。

不是沒想過知淺為什麽會和許行舟在一起,周容時甚至腦補了知淺家是不是欠了一屁股債,然後被賣給了許行舟抵債。

不然一個連他都敢踹的家夥,怎麽在許行舟面前就那麽唯命是從呢?

知淺垂下腦袋,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兩只腳尖正無措地擠兌着彼此:“是我說的。”——不過也只是轉述許行舟的話而已。

“……”

很難描述周容時現在的心情。

那天晚上的道別,他其實都已經理幹淨了。

可碰巧的意外卻又像是天賜良機似的,讓他柳暗花明。

他想,不談戀愛,也可以和知淺做朋友的。

只是……怎麽就這麽膈應呢?

“如果我說我只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覺得許行舟并不适合你,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唐突?”

好像在知淺面前,面面俱到的周容時總是橫沖直撞,不計後果。

手緊緊地握着把手,話出口了才又悔得腸穿肚爛——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兒啊。

難道真應了姜斌那狗屁不通的“挖人牆角的快感與罪孽”理論?

知淺沒回答,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只能轉移話題:“我們還不過去嗎?”

小電驢磨唧地重新出發。

同樣平穩的車速,這次倒是有點如坐針氈。

向來話多的周容時突然靜了,呼吸帶着無聲的反抗,捕捉不到半點蹤跡。

知淺悄悄地調整身子,看見後視鏡裏的周容時目光不移地盯着馬路,好像多分一點餘光給知淺都是他的錯,他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張牙舞爪,臉頰有點鼓——像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

大概溫柔的人連生氣都不舍得驚擾對方。

知淺不僅沒覺得害怕緊張,甚至還有點懷念。

視線回籠的時候突然瞥見曬傷的手臂、心口一跳,眼睛不由自主又一次看向面前的這個人。

“周容時……”知淺突然拽住前面那人的衣角,像撒嬌似的輕輕扯了扯。

幾乎是同一時間,小電驢一個急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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