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綠葉成蔭,百花團簇,白空淩和徐公千正走在一處偏僻宮道上,沒想到綠植百花已經複蘇了。外面陽光明媚,清風微拂,比起剛剛那喧鬧的宴會,這裏更能讓人舒心。
兩人慢慢走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剛到一個拐彎處,卻碰到了一個王侯模樣的人,這人身穿绛紫色華服,金冠上有顆不小的祖母綠寶石,英氣非凡的俊臉,刀削的下巴,腰間挂着一對凝脂玉石鴛鴦扣,身後還跟着個一身黑衣的侍衛。
那人也看到了他們二人,只見這人笑着走了過來,說道:“雲長道人,真是好久不見了。”
原來這人認識徐公千,徐公千這時也騷包的‘啪’一聲打開了扇子,輕輕搖着,笑道:“寧王殿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白空淩看了看眼前這俊氣的人,原來這就是寧王張繼程啊。
白空淩是知道寧王這個人,但是卻不曾見過。
寧王張繼程,這世上的人有誰不知?那可是昭颌帝最疼愛的兄弟,沒有之一。
昭颌帝上位以後,第一個就是封這個弟弟為寧王,他的府邸就設在金陵郊外,這也是昭颌帝的安排。這還不算,寧王還是唯一一個在皇宮裏有自己的住處的人,昭颌帝欽賜的。他還可以自由進出皇宮,可以看的出昭颌帝有多喜歡他這個異母的弟弟了。
聽聞,昭颌帝少年時,因其生母身份卑微,他經常被其他皇子欺辱,昭颌帝生母得了不治之病死了以後,昭颌帝就被送去了先帝的妃子,賀妃那裏去寄養。
賀妃乃大理寺少卿之女,知書達理,尤其是那一副閉月羞花的模樣,更是得了先帝的聖寵,但是賀妃入宮甚晚,先帝年事已高,以至于賀妃入宮一年,聖寵不斷,但卻無所出。
賀妃對昭颌帝非常好,就像自己的親兒子一般,沒過多久,賀妃終于也懷上了先帝的孩子,先帝更是下令舉國同慶,但是賀妃生子時大出血,孩子一出生,就難産死了。
從此以後,昭颌帝便與賀妃之子兄弟相稱,情同手足,在宮中相依為命。那個賀妃的孩子,正是如今的寧王,張繼程。
張繼程看着徐公千搖着紙扇的手,笑着說道:“不知雲長道人感覺這西梁王上供的貓眼玉石扳指,帶着如何?”
徐公千收起扇子,舉起手,笑着摸着那個大的誇張的玉扳指,說道:“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好寶貝,好寶貝。”
張繼程見徐公千這一副歡喜模樣,他也很是高興,說道:“今日皇兄又賜了我不少珍奇古玩,雲長道人有空去我住處一同把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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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千自然是眉開眼笑,連連道好。
此二人是因珍奇寶貝相識,發現喜好相同,便經常互贈珍貴稀物。一個矜貴王爺,一個家財萬貫,那身邊的寶貝是一個接一個的。
這時寧王看了看與徐公千同行的白空淩,問向徐公千:“雲長道人,這位是?”
徐公千用扇子一指白空淩說道:“我缥缈山弟子,問念。”
徐公千這是看着人家有跟班,自己沒跟班多沒面兒啊,就将白空淩說成了自己同門的弟子了。
白空淩何嘗不知道徐公千的想法,他只是覺得無所謂而已,才沒說破。
張繼程聞言身形不察覺的一頓,“問念?”
徐公千聽到張繼程發問,心中更是自得,‘沒想到我也有跟班了吧!再說了,問念比你那個黑黝黝的跟班長的可愛多了!’
徐公千笑着點點頭,又是将扇子‘啪’地打開,自在地扇着扇子。
張繼程回神後,不再看白空淩,而是又與徐公千說起珍奇寶貝了,知道一個公公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寧王殿下,皇上喝醉了,正在大堂上尋您呢,還請您回大殿一趟吧。”
寧王當下便與徐公千約定明日去他住所看寶貝後,就跟着那個公公走了。
留下了徐公千和白空淩在那樹蔭下的宮道上。
徐公千悄悄看了看白空淩,剛剛他自作主張的說白空淩是他的小跟班,他怕白空淩不高興,出聲道:“問念,剛才我那麽說你可別生我的氣啊,我只是想在寧王面前有點面子…再說了,你看看他,整天身邊都帶着個黑包子,我感覺他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臭顯擺。”
明明就是自己想臭顯擺,人家是王爺,有個小斯跟班,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你個挂名道士,還想跟人家一樣,真的是…
白空淩嘆了口氣,說道:“我沒生氣。”
徐公千見白空淩這麽說,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來了,他又高興的說道:“明兒個跟我一起去吧,寧王那兒的寶貝是真的不少,有的我都覺得稀罕,怎麽樣?”
白空淩想了想,他現在除了想去看看張子恒怎麽樣了,別的也沒什麽事,便點頭答應了。
寧王看着睡在龍榻上的昭颌帝,轉身對底下跪着的宮人們說道:“皇兄醉了,你們好生伺候,等皇兄醒來,一定要先将醒酒湯呈上來,記住了嗎?”
底下一衆宮人“是。”
寧王是在宮中是出了名的溫潤儒雅,哪怕是宮人,向來都是溫言相對,從不曾出聲責罵,別說昭颌帝喜歡了,宮裏的人都喜歡這個寧王。
寧王出了昭颌帝的寝殿,便向自己的住所走去。等到了自己的住所後,屏退了衆人,房間裏只剩下寧王和他那個黑臉跟班了。
寧王下巴一擡,示意了一下黑臉跟班,黑臉跟班立馬會意,走到一處牆面,按了一下,一道暗門打開,兩人進入以後,暗門又悄悄關上了,好像這個屋子裏不曾來過人一樣。
“王爺,你有何吩咐盡管說,鶴思定當竭盡全力。”原來那個黑臉跟班叫鶴思。
寧王此時正坐在密室的凳子上,一臉思索的神情,見到鶴思單腿跪地說這話,他立馬起身,彎下腰将鶴思扶了起來,“鶴思你不必與我這般,我一直拿你當兄弟的。”
鶴思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若不是當年王爺出手相救,我這條賤命怕是早就沒了,我知道王爺您心懷天下大事,鶴思定當全力輔佐王爺。”
寧王想了想,說道:“那好,那你聽我說。”
兩個在密室中小聲交談了一會,鶴思便閃身出了密室。
寧王獨自一人留在密室裏,密室裏的四周有不少的精致矮柱,矮住上都放着不少的珍奇寶貝,他走到一個矮柱處,伸手那裏上面的一個破損小瓶子,細細摸着。
只見他雙眼厲光一閃,嘴角挑笑,自說道:“蘇子琛啊蘇子琛,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如果白空淩看到寧王手上的破損小瓶子,肯定會覺得眼熟,因為那正是他自爆時,留在房間床上包裹裏的東西。
等白空淩和徐公千回到偏殿住所時,看到一個宮女正在門口徘徊,像是在等人。
白空淩出聲問道,“你找誰?”
這個宮女扭過頭,看到他們,連忙一請安,問道:“兩位道長,這裏可有一位叫問念的道長在嗎?”
白空淩點點頭說道:“我就是,你有什麽事?”
這個宮女又說道:“太子殿下說,道長一路上對他照顧有加,想要賞賜道長您呢,道長快随我去吧。”
白空淩一聽這話,看來張子恒也想見他,正好。他點點頭,便随着宮女一同前往太子的寝宮了。
太子寝殿,東宮是也,必定是莊重大方,富麗堂皇了。
“你們都退下吧,我要與道長說些話。”層層幔帳後傳來張子恒的聲音。
“這…”一個上了年紀的公公正站在那幔帳外面,滿臉的褶子更皺了。
這時幔帳被人撩開,白空淩看到那正是張子恒,現在的張子恒身穿明黃蟒袍,頭戴金冠,除了臉色還有些發白以外,那一臉的膿瘡已經是都消失了。
張子恒怒聲呵斥,“陳公公,我自回宮,你便這不讓我做,那不讓我幹的,是不是非要我去父皇那裏,求來聖旨,你才罷休?”
陳公公一聽太子這話,‘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整個身子抖着:“奴才不敢啊!奴才只是擔心殿下的身體,絕無要阻攔殿下的意思啊!”
張子恒厲聲道,“那還不快滾出去!”
陳公公立馬帶着一衆宮女太監,吓得屁滾尿流地滾出了太子寝殿。
張子恒見關上的殿門,立馬眼睛明亮起來,沖着白空淩就喊道:“師父!你快來!”
白空淩點點頭,就走到張子恒的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張子恒蒼白的臉,說道:“看來是沒什麽事了,你自己有什麽感覺?”
張子恒苦笑一下,“師父,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要不是師父…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張子恒又說道:“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宮裏的太醫也看過了,沒什麽大礙,就是腿上還有些傷,走路不太方便,調理一段時間,便無事了。”
白空淩看着眼前身穿蟒袍的張子恒,說道:“那我問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關外?又怎麽冒名頂替做了這質子太子?你如實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