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許炎在那給彭俊分析,說他确實覺着祝昀景對他有意思。

而說來說去,他的理由就是祝昀景一天天的對着他叨叨個沒完。

彭俊:……

彭俊服氣: “你這理由我真的就無話可說。”

他問許炎: “你就沒想過他對你逼逼個沒完,是因為在你身上有利可圖嗎”

許炎皺眉: “我想了啊,我覺得他就是圖我啊。”

彭俊:

圖你可還行

彭俊今天真的颠覆認知。

先是颠覆了對鄭複的認知,壓根沒想過他這麽神經病。

接着又颠覆了對楊昱的認知,這竟然也是個腦袋有問題的。

現在,他又颠覆了對許炎的認知。

之前也沒覺得許炎這麽自戀啊!

他以前有這麽自戀嗎有嗎

彭俊再次不怎麽含蓄地提示: “我覺得他是為了資源。”

然後被許炎一口否決。

許炎皺眉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樂意: “我了解小祝,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人。”

彭俊:……

彭俊一臉無語: “在哪了解的在楊昱嘴裏你都說楊昱有病了,他還喜歡祝昀景,他那話能信”

許炎啧一聲: “我又不是光從楊昱嘴裏認識他。”

他也自己調查過祝昀景,這段時間也與祝昀景接觸過,他就是覺着祝昀景沒毛病。

彭俊那句“你之前不也沒看出來楊昱和鄭複有毛病麽”,含在嘴裏,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就在那聽着許炎繼續給自己洗腦。

許炎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追過他,男的女的都有。

他在拒絕人的方面,很有經驗。

但考慮到祝昀景的喜歡,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提出包養,還帶他出席了晚會,要麽就是這個給了他錯誤的信號,導致他胡思亂想從而喜歡上許炎,要麽就是他本來就喜歡許炎,這些行為使他胡思亂想,然後給了他一個虛幻的夢。

總之,許炎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

彭俊:……

彭俊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這樣你都能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雖然這話說着不太好,有點像是受害者有罪論,但他忍不住有點想噴許炎“是包子別賴狗惦記”。

就他這什麽都能往自己身上反思的行為,再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不被坑才有鬼了。

但許炎一點不覺得有毛病。

他認為不管別人如何,自己得做到問心無愧。

因為他覺得其中有他的責任,為了照顧這個小孩的心情,他決定哪怕是要拒絕他,也不能直接戳破。

而且祝昀景喜歡他還只是他的猜測。

并且就算是真的,拒不拒絕也還不是一定。

彭俊:……

朋友,你搖擺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在偏向了好嗎

他不禁有些奇怪了,祝昀景是給他們下降頭了嗎

楊昱也是,莫名其妙喜歡他而不喜歡許炎。

許炎現在也是,與他相處才多久啊,竟然在認真考慮如果祝昀景表白要不要接受

瘋了嗎

一個好的朋友,是知道對方現在想聽什麽不想聽什麽的。

盡管彭俊有一萬句吐槽,最後也還是沒說出口。

就由着許炎在那邊不停地叨叨。

不知道為什麽,許炎心裏吧,就感覺祝昀景很脆弱。

大概也是楊昱洗腦的後果,畢竟楊昱經常用一些很奇怪的詞來形容他。

比如水晶啊,昙花啊什麽的,還有什麽冰雪少年。

雖然許炎怎麽看這都是一個陽光健氣男,但楊昱長年累月的念叨,洗腦功力不謂不強。

所以許炎還真有點兒擔心傷到祝昀景。

別說拿祝昀景去刺激楊昱了。

這事許炎(在清醒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去做了。

萬一讓這小孩知道自己被拿來當做工具,多傷人啊

許炎自己就很讨厭被人這麽對待,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被人這麽利用,他絕對會恨死那個人。

彭俊頭疼,實在忍無可忍: “那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樂在其中呢不是,我發現你真的把這小明星想得太高尚太完美了,或許他就真的只是為了資源呢”

說着還給舉了個證: “你看,那回陪你去了趟晚宴回來,不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劇本嗎他明明就有吃到紅利啊!”

許炎皺眉: “這是我對他的補償。我不該利用他的。”

而且就這麽點補償,其實許炎心裏根本過意不去。

如果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的話,會多傷心啊這是一兩個劇本能撫平的傷害嗎

許炎認真道: “你根本不懂。”

彭俊:……

行吧,你說我不懂就不懂吧。

我也不想懂你們這些稀奇古怪的腦回路。

他現在就只想回去睡個覺,順便好好捋一下這亂七八糟的關系。

許炎卻不放過他,還在糾結。

糾結了許久,猶豫地看向彭俊: “他要是表白了,我得怎麽拒絕才能不傷到他呢”

彭俊:……

剛不還說拒不拒絕還不一定嗎

咋一會一個樣呢

彭俊默默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後起身,拍了拍許炎的肩膀: “洗洗睡吧,別想這麽多。”

……

而另一邊,話很多且心靈極度脆弱的冰雪少年祝昀景,等了一會,發現許炎沒有再回話之後,稍稍失落了一下下,又重新鼓舞了精神。

繼續開始樹洞。

說徐星要給他戴兔子耳朵,那麽到底是什麽兔子呢白兔子還是黑兔子,或者是灰兔子

忽然他感到震驚:不會是粉紅兔女郎吧!

小祝有點兒蠢蠢欲動,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應該不會吧,那也太惡趣味了……我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軟萌啊,穿上兔女郎不是不倫不類的嘛。

發出去之後,他忽然又想起,啊!不對!許炎好像喜歡軟萌的!

于是連忙補救:但其實我覺得也不是完全不行,軟萌什麽的,也不是做不到啊!我其實也可以軟萌的!

頓了頓,又忍不住喪氣:不想穿兔女郎。

他有點兒難過。

抱着手機在床上翻了個身,又問許炎,知不知道兔子這種動物,看起來乖乖的,其實一點兒也不乖。

兇得很。

并且兔兔好色的。

祝昀景忍不住紅了臉,有些按捺不住地在床上扭了扭,繼續發消息。

給許炎科普兔子有多色色。

這話題就有點兒令人心猿意馬。

于是許炎喝完酒,回屋閉上眼睡着了的時候,祝昀景還在那捏着手機,自顧自地發着那些令他有些羞羞的科普。

他發完之後,雙眼褶褶生輝地盯着屏幕,等着許炎回複。

萬一看到了呢!萬一看到了呢!

說不定他會就這個話題和我聊幾句!然後他忽然想起——哎呀!小祝是我包養的小明星!我可以和他醬醬釀釀啊!

然後小祝就可以迎來生命大和諧啦!!!

小祝嘿嘿直樂,暢想美好未來。

然後過去了十多分鐘。

許炎還是沒回消息。

是沒看到嗎

還是看到了但是不想回,覺得我有點猥瑣啊

小祝反複看了幾遍自己發出去的話,想了想,好像确實有點猥瑣。

小祝: QAQ

他有點絕望。

已經過了撤回的時效啊!

他只好拼命祈禱:希望許炎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

祝昀景打開表情管理,噼裏啪啦就是發了一通表情出去,把自己說的那段話刷到了最上面,确保一時半刻翻不到了,才松了口氣。

松完一口氣之後,他又繼續樹洞了。

祝昀景已經習慣了對着許炎的微信一頓逼逼。

就跟寫日記似的。

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許炎要是什麽時候看到了,回了,那就是大驚喜。

沒看或者沒回也沒關系。

他就是想跟許炎分享自己的心情,自己的經歷。

跳過兔子的話題之後,祝昀景有說起了自己的今日活動。

說他今天背了劇本,然後感受到主角心中壓抑的孤寂,并長篇大論分析了他認為主角孤寂的原因。

之後又由此擴散,去思考了一下整個荒誕的劇本中,暗含的深意,從中品味到了人生。

然後由種聯想到,說我們的生活其實也就是一個荒誕不經的劇本,如果有觀衆看到我們的人生,或許也會覺得我們的人生很荒誕。人生如戲。我在演這個主角,或者是主角本來就真實存在于另一個世界,借由着我,在另一個世界,露出一部分他人生的軌跡。你有沒有想過三千世界,或許我們也是這樣,什麽是真實的,什麽又是虛幻的是我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我我是真實存在的嗎什麽又是真實呢

大半夜醒來,起床喝水,順便掏出手機的許炎:……

他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

許炎:大半夜別胡思亂想,睡你的覺。

祝昀景其實發着發着就睡着了。

并沒能及時看到許炎發來的消息。

不過祝昀景這個覺睡得點兒都不安穩。

他做了一晚上的夢,就夢見一堆兔子跳過來跳過去,跳過來跳過去。

圍着他在那轉圈圈,把他整個人都給轉得暈乎乎了。

第二天一大早,是徐星的電話把他打醒的。

他從被兔子包圍的噩夢中驚醒,爬起來揉了揉臉,長嘆了一口氣。

再拿起手機,就看到了許炎發來的消息。

祝昀景精神抖擻地回他,說許炎發消息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睡啦!現在醒了,要去站街了!

祝昀景:今天天氣很好!是掙錢的好日子!早安打工人!

然後打工人祝小夥,就這麽精神抖擻的到了徐星店子裏。

徐星聽到聲音,擡頭看了一眼,見到是他,便一邊招呼着讓他換上衣服,一邊從櫃臺掏出兔子耳朵的發帶。

然後一轉身,就看到了活力四射的祝昀景。

精神得讓人生疑。

徐星:

他有些不解: “怎麽了這是”

祝昀景嘿嘿一笑: “你猜。”

徐星翻了個白眼: “我猜個屁我猜。”

說着把發帶遞過去: “自己戴還是我幫你戴”

祝昀景低頭看向發帶,愣了一下: “不是粉紅兔女郎啊”

徐星:

他忍不住吐槽: “不是,我尋思你這語氣怎麽還挺遺憾呢”

他沒好氣: “真對不起啊,沒能滿足你的願望。要不你先将就帶着,小弟我再去給你整一套兔女郎裝扮過來”

祝昀景沉思。

沉思了一會,啧一聲,放棄了: “還是算了吧。”

徐星被他氣笑了,把發帶砸他身上: “你願意戴我還怕吓着我們店裏的顧客呢!快點兒的,別磨蹭,換上衣服就去外頭給我招客去!”

祝昀景嘆氣,一邊往自己腦袋上系發帶,一邊嘟囔: “你這話說得,我都這家店不對味了。”

他對着徐星搖了搖頭,啧啧: “你知道嗎徐媽媽,你看起來賊像那種欺負青樓女子的老鸨,還是胭脂蓋了幾十層的那種。”

徐媽媽笑罵了他一句,讓他別擱這油腔滑調了,快去換衣服。

換好了衣服出來,徐星他老婆王瑩也來了店裏。

看到祝昀景,超誇張地捂住臉,大喊: “哇!”

祝昀景順勢就wink一下了,問她: “我帥嗎”

王瑩很誠實地告訴他: “可愛!想挼!”

說着直接就上手,跳起來抓着祝昀景戴着的耳朵捏了一下。

再次贊嘆: “手感不錯!”

祝昀景疑惑: “這不是你挑的嗎”

他尋思着讓人戴兔子耳朵去招客什麽的,這麽損的招,除了嫂子,還能是別人想出來的

就嫂子這惡趣味,她就是真掏出一套兔女郎裝扮,祝昀景都覺得在意料之中。

難道今天沒見到兔女郎套裝的原因,是因為這玩意不是王瑩挑的

下一秒,王瑩打破了他的幻想,喜滋滋點頭: “是我挑的!我買回來就覺得你戴着肯定可愛!”

她笑眯着眼,肯定道: “讓人看到就想把你欺負哭。”

祝昀景:!

他看向正在櫃臺忙活的徐星,大喊了一聲: “星哥!你管管你老婆!”

星哥正在那收拾東西,頭都沒空擡一下,很是自然地回他: “管不住!”

聲音铿锵有力,理直氣壯。

祝昀景一時竟無語凝噎。

他昨晚還在那跟許炎說,說今兒個絕對要反抗暴政,絕對不出去站街。

無論如何都不要丢人丢到大街上去。

結果真實施起來,就很……

所謂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祝昀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住了椅子,在那嚷嚷: “我不出去!我就在裏頭迎賓!你要想把我弄出去——有本事你把我擡出去啊!”

徐星嘿了一聲,樂了: “你這是想挑釁我”

祝昀景仰着腦袋,梗着脖子,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徐星氣勢沖沖走到他面前,撸起袖子。

然後轉頭看向王瑩: “老婆你來。”

祝昀景:

他還沒反應過來,王瑩嘿嘿一笑,就朝他走來了: “來呀小祝,我來把你端出去。”

小祝:!!!

一跳三尺遠,立馬離開了椅子,慌張道: “別別別!你別過來!”

王瑩還是很講道理的,給了祝昀景兩個選擇,要麽,你自己乖乖出去站着,要麽,我想辦法幫你,讓你出去站着。

祝昀景: QAQ

欺負人!這是欺負人!

以多欺少!不要臉!

但他犟不過這夫妻倆,只能苦哈哈地出去站着了。

嘴上雖然說着不願意,但出去迎賓的時候,祝昀景還是很很勤勤懇懇,笑容滿分,态度滿分。

有小孩看到他的耳朵,想要摸一摸,他也蹲下讓人摸了。

滿分!

徐星在一旁直樂,說不錯不錯,将來你真要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來店裏當迎賓也不錯。

一上午的顧客,比平時翻了個倍。

徐星不由得感慨,還是看臉的人多啊。

他嘆氣: “想當年,我也是能憑借一張臉,撐起一家店的。”

說着幽怨地看向祝昀景: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祝昀景把腦袋朝他面前一伸,很是和善: “來,你也戴一個,說不定就是這耳朵旺財。”

徐星笑罵他: “去你的!別想着拉我共沉淪,這是對你的懲罰!”

祝昀景委屈撇嘴。

委屈了不過片刻,他又開心地朝徐星報喜訊,說自己過兩天就要去橫濱影視城了,新劇開機。

他豎起大拇指,朝向自己,得意: “我是男主角!”

這事他之前沒跟徐星說,徐星一聽,也有些驚喜,問他: “什麽時候開機”

又忍不住高興: “好事啊!終于多年媳婦熬成婆了!”

祝昀景笑着推了他一把: “你文盲呢!這話是這麽個意思麽!”

兩人在那笑鬧着,徐星撺掇他,說這不行,你得請客,請我跟你嫂子搓一頓,慶祝你終于熬出頭。

雖然其實并不算是熬出頭,而是來自金主的憐愛,但祝昀景還是滿口答應了。

請客而已嘛!小意西啦!

他倆正在這笑鬧着,又有人過來了,祝昀景腦袋朝着徐星,沒看到後面。

還是徐星喊了一聲歡迎光臨,祝昀景才連忙轉頭,露出滿分陽光笑容: “歡迎光臨!”

然後就看到了憋笑的許炎。

祝昀景:!!!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差點兒就吓得跳起來了。

許炎身邊還有好幾個人,穿着都很随意,看起來出來玩的。

祝昀景有點兒懵,但還是連忙跟許炎打招呼,說許總好。

又朝着彭俊笑着喊了一聲彭總好。

彭助:……

不是,看許炎的眼神那麽熱情,到我這裏怎麽就公式化了

這小子看菜下碟呢

他們幾個是從附近的高爾夫球場過來的。

打高爾夫是許炎建議的。

完了快到飯點了,許炎說休息一下,先去吃個飯。

——然後帶着人,開了十多分鐘的車,來了這邊。

來的時候彭俊還有些茫然,不明白吃個飯跑這來幹什麽。

有必要跑這麽遠嗎

許炎定位的那家店,他也從來沒聽過,有什麽特色麽

一直到他在門口看到了祝昀景。

彭俊:……

哦,原來特色就是站在門口戴着兔子耳朵的我們老板的小情兒。

他已經看開了。

甚至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了。

祝昀景高高興興地領着他們去了包間,又十分熱情地問他們要吃什麽。

一邊說話,腦袋上的兔子耳朵一邊還在抖着。

許炎瞧着他這模樣,有點兒想笑。

然後趁着沒人注意,祝昀景轉過頭給他倒茶的時候,他飛快的挼了一把祝昀景的兔子耳朵。

祝昀景:

他吓一跳,連忙回頭。

許炎卻一臉淡然地回視他,表情很自然,甚至還帶了點疑惑。

像是在問祝昀景怎麽了。

祝昀景:……

他從看到許炎的那一刻開始,心跳就快得不行。

耳朵臉頰都紅通通的。

倒是有心想問許炎是不是摸了他的耳朵,但根本張不開嘴。

感覺一張嘴,心髒就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許炎怎麽會來這裏呢

是因為我昨晚跟他說了我要來這裏打工嗎

他是來看本打工仔的嗎!!!

又忍不住想,诶呀剛剛其實就是他摸的我的耳朵吧。

這個距離,也只有他能摸到了啊。

他幹嘛摸我(的耳朵)呀。

他是不是想對我做點兒什麽呀

小祝心髒砰砰跳。

又想起了王瑩剛剛說的,說看到他這樣,就想欺負他,把他弄哭。

于是小祝心跳得更激烈了。

他含羞帶怯地瞥了許炎一眼。

許,許炎是不是也想把我弄哭呀

祝昀景心裏一頓小鹿亂撞,紅着耳根子在那想。

那我要怎麽哭呢

是不是要紅着眼尾,咬着下唇嘤嘤嘤呀

祝昀景不禁開始在心裏捶胸頓足。

早知道就吃點金嗓子喉片了!萬一待會嘤嘤嘤沒能嘤得好可咋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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