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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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炎這個行為,他就很騷。
把人小男孩唬得一愣一愣的。
蘇蘇表示強力的譴責。
具體體現在他瘋狂敲字在群裏咆哮。
彭俊簡直沒眼看,心塞地撐着腦袋,在桌子下面掏出手機,敲字,回複蘇蘇: “冷靜。”
蘇蘇咆哮: “我要怎麽冷靜呀!小炎炎他是不是有點問題呀!”
他現在就萬分後悔自己剛剛不該挑釁許炎。
為什麽非要嘴賤,說什麽“他臉紅也不代表他喜歡你呀,說不定他就只是容易臉紅呢也許焯焯調戲他他也會臉紅的呀”。
許炎皺了皺眉,再次強調: “他不是臉皮薄,他是對我有意思。”
衆人:……
彭俊忍無可忍,問他: “不是,你為啥非要他喜歡你呢”
“不是我要他喜歡我,是他自己喜歡我,”許炎糾正, “我只是跟你們解釋。”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啊!”彭俊頭大, “并沒有人好奇啊!”
許炎看了蘇蘇一眼: “他好奇啊。”
蘇蘇無語,說我不好奇了。
然後悄悄把其餘兩人拉群,在群裏問,小炎炎以前有這麽自戀嗎我感覺小炎炎他畫風好不對啊!
彭俊其實覺着,許炎是有點兒受刺激了。
——可問題從他知道楊昱喜歡祝昀景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吧!現在才開始發作嗎
還是說是我們激發了他的鬥志
這一餐飯,許炎把祝昀景給撩得那叫一個面紅耳赤坐立不安。
其他幾個人,心情複雜欲言又止。
祝昀景進來的時候還帶着發帶。
彭俊就提醒了一下,說你現在可以把發帶取下來了。
祝昀景啊了一聲,悄悄看了許炎一眼,伸手想要把發帶取下來。
結果許炎看着他,忽然問一聲: “兔子是怎麽叫的”
祝昀景: “啊”
他人傻了。
許炎: “學兔子叫一聲,才能把這個取下來。不然不行。”
祝昀景瞪目結舌。
耳朵紅得都快滴下血來。
他手心一陣一陣冒汗。
好半天才小聲地叫了一聲。
許炎笑了一聲: “還真叫”
他不由得感慨: “太老實吧”
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祝昀景一眼: “太老實的小兔子會很容易被吃掉的。”
其餘幾人:……
這他媽什麽虎狼之詞。
怎麽種感覺包間內馬上就要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似的
坐立難安坐立難安。
要不是顧及着小祝這孩子臉皮看起來真的很薄,怕一個不留神,話說出口,把孩子給吓壞了,幾人都要忍不住開始逼逼許炎了。
還要不要臉了還要不要臉了
你這還是人嗎!
許炎是不是人說不太好。
祝昀景有點兒不想做人了。
他被許炎撩得快死了。
感覺自己急需出去喘口氣,平息一下心情,不然很有可能死于心跳過快。
但不行。
實在舍不得。
他難熬得緊,卻又舍不得漏聽一句。
一邊在心裏哀嚎“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再說我又要in了!!!”
一邊又忍不住期待着許炎說出更多讓他心跳加速的話。
這是天堂嗎
這他媽就是天堂吧!!!
雖然不知道許炎為何那樣。
但。
讓虎狼之詞來得更猛烈些吧!!!
這一餐飯,也就許炎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祝昀景手指都在顫抖,夾菜都夾不住。
他試了好幾次,實在是虛軟無力,只好放棄了筷子,改用勺子在那緊張地進食。
但勺子也僅僅只比筷子好了一些。
一直叮叮當當地在碗上發出碰撞聲。
他滿頭大汗。
許炎遞過手帕,讓他擦擦汗。
他接過,結結巴巴道謝。
然後被許炎問,說為什麽滿頭汗。
“是菜太辣了嗎”
祝昀景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麽,聞言就點頭,吶吶: “啊對,我不太能吃辣,所……”
目光觸及到自己碗裏的東西。
然後不由得閉上了嘴。
他碗裏只有一碗飲料。
祝昀景:……
他瞳孔地震。
飲料怎麽會在碗裏啊!
那我剛剛在吃什麽!
他眼神挪向勺子。
勺子裏還盛着小半勺飲料。
祝昀景:……
淦。
他直接傻眼,說不出話。
許炎悠悠: “啊,可你沒吃菜啊。”
他一臉好奇地問祝昀景: “椰汁也會辣嗎”
祝昀景絕望地閉眼。
別說了別說了。
臉好辣,火辣辣的疼。
我他媽未免太沒有出息!
吃完飯,許炎又問祝昀景下午忙不忙,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小祝滿心滿眼都是“想去”。
但他咬牙半天,最後狠了狠心,拒絕了。
許炎再次詢問: “真的不來嗎”
小祝:……
雖然真的很想去,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孩子真的不行了啊!
再這樣下去命要沒了呀!!!
他忍痛搖頭: “我下午有事,抱歉。祝你們玩得開心。”
許炎看着他那可憐樣,又悶笑一聲。
完事了,祝昀景把他們送出去,許炎上了車,肯定道: “他絕對喜歡我。”
衆人:……
白焯望着他,面無表情: “所以你是為了向我們證明才故意撩他的嗎”
許炎想了想,啧一聲: “那倒不是,就是他實在太好欺負了,有點忍不住。”
很好欺負地小祝,正在洗手間不停地往臉上潑着水,邊潑邊不停叨叨: “冷靜冷靜冷靜,啊啊啊啊冷靜!!!”
徐星:
他正在隔間上廁所,然後就聽見有人進來,沒一會,就聽見祝昀景的哀嚎。
徐星滿頭霧水,方便完,系好褲腰帶,推開廁所的門,出來,走到祝昀景旁邊,洗了把手,問他: “怎麽了”
祝昀景臉還紅着,水滴從發梢滴下,順着他的臉頰流下。
他可憐巴巴地看向徐星,委屈: “我人差點沒了。”
徐星:
徐星在這一刻甚至産生了懷疑:發生了什麽我這是一家正經飯店對吧為什麽祝昀景一副被強了又強,整個人被玩壞了的模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祝昀景到底咋了。
并且有點兒擔憂地問祝昀景: “……你們沒在包間做什麽不該做的事吧”
祝昀景一臉絕望: “我把飲料倒到了碗裏,然後拿勺子舀着吃,最後還弄到了自己身上算不算不該做的事”
徐星:
他眉毛都快皺成麻花了。
試探: “這是什麽新奇的吃法嗎”
祝昀景沉痛: “我丢大人了啊!!!”
徐星:
最終還是從祝昀景嘴裏問出了事情經過。
祝昀景邊說邊害臊,忍不住不停地問他: “我是不是很丢人啊許炎會不會覺得我很蠢啊啊啊啊為什麽會這樣!!我太緊張了!而且他真的有故意引導我想歪!”
徐星點頭,贊同: “确實。”
“是吧!”祝昀景一邊控訴,一邊還忍不住有些竊喜, “我就感覺他是故意的。”
徐星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 “我估計我跟你說你也聽不進去,但我覺得,你別陷得太進去了。”
徐星有些憂愁: “他當初追楊昱的時候,還有當初他倆在一塊的時候,那陣仗你也看到了。現在這分手還沒多久呢,對着你這一頓撩……”
徐星實話實說,誠懇地看向祝昀景: “我覺得他可能是……我說這話你聽着別生氣啊,我有種他把你當什麽解悶子的玩物了。”
祝昀景滾燙的心情,直接被這句話一瓢冷水潑下來,給他潑清醒了。
他頓了頓,難堪地扯起嘴角: “……有可能吧。”
事實上,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最大。
但就是會忍不住給自己希望,忍不住産生妄念。
哪怕這些逗弄裏頭,有一點點兒真心呢
一點點就行了。
何況……
哪怕真的,許炎就是故意玩他。
祝昀景沒出息地狠狠閉眼,攥緊拳頭。
……他也願意送上門去給許炎玩。
他只怕許炎太早玩膩了。
祝昀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偏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徐星,小聲: “我是不是……很賤啊。”
徐星梗住。
不知怎麽開口。
最後嘆氣: “誰還沒給人當過舔狗了正常正常,我理解。”
祝昀景忍不住笑了一聲。
又小聲嘀咕: “說不定能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呢”
他擠眉弄眼: “猶豫就會敗北!”
徐星哈哈笑着接了一句: “果斷就會白給!”
笑完了,又問祝昀景怎麽沒跟着許炎一塊去。
“是不是看哥哥我這太忙了,想為我分擔”徐星笑嘻嘻問他。
祝昀景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 “你做夢比較快。”
沒去是因為害怕啊。
一是害怕自己又丢人。
二是害怕許炎那些同伴發難。
祝昀景不認識他們。
他最多也就認識彭俊,還不熟。
本來嘛,他和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
他最開始進去給許炎倒茶的時候,就聽見那幾個人在讨論,說什麽拍賣會,說什麽畫展。
那個混血的男孩,祝昀景聽到他們喊他蘇蘇,在那說他拍了一對祖母綠的項鏈,送給了他媽咪,才兩千萬,好便宜。
說是什麽什麽工藝,又多麽多麽精致,成色多好,設計多精妙,說他本來都做好了把這一年的零花錢全投進去的準備,結果低價拿到了。
其他幾人也附和,說那确實便宜。
許炎還問了一句,說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人喊他。
祝昀景低着頭在那倒茶,思緒亂飛。
兩千萬,還好便宜。
還不到一年的零花錢。
其實祝昀景覺得自己的日子算是過得不錯了。
有房有車,除了本職工作,還有徐星飯店的分紅。
抛開許炎給他的錢不說,他本身也不缺錢。
他覺得,自己在普通人中間,算是生活得不錯的了。
但聽着他們說話,就會感受到,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啊。
他知道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公司的老總之後,就時常産生這樣的想法。
好遙遠啊。
天塹。
之前還能在那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啦!我就自己默默喜歡啊!
可漸漸地,還是産生了妄念啊。
你看,他就坐在我身邊,我兜裏有他給我的手帕,手機裏存着他的號碼,朝他樹洞的時候,時不時還能得到他的回信。
他對着我笑,我們靠得那麽近,近得仿佛心跳聲都能傳過去,近得仿佛呼吸交融。
我能聞到他身上甜得令人沉醉的柑橘味。
我能聽見他低沉的笑聲。
曾經以為,如果有那麽一天,我會死而無憾。
可真有這麽一天了,甚至我們比我想象中還要親昵的時候,原來我會不甘啊。
會不甘,會自卑,會恐懼。
甚至有點怨恨。
為什麽我偏偏是我,他偏偏是他。
為什麽我們這麽近,卻那麽遠。
喜歡他啊,所以好希望他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好。
可是好不甘心啊。
他本來就已經離自己很遙遠了,還在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祝昀景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向往着太陽的飛蟲。
他拼命地飛,拼命地飛,可天空還是好遠,太陽還是好遠。
徐星擔心他被太陽灼傷。
他卻只惶恐。
怕自己根本沒有靠近太陽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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