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驚鴻
驚鴻
戚世修側目，雙眸深邃。
“對了！戚大神，你還不知道公子是誰吧？要不，我給你普及一下？”
鹿溪說着說着，似是忽然想起了戚世修，回過頭來就是一句。
“對啊！哥哥哥哥，聽一下呗！公子哦~很厲害的！我和鹿姐姐的本命呢！唯一的那種哦！”
看着她們兩個忽然那麽熱情，戚世修眉頭一挑，也不表态，無聲的拒絕。
“戚大神啊！就聽聽吧，公子也玩《江湖》的，而且很厲害的！說不定你還不是他對手呢！”
“哥哥，你要是不想聽鹿姐姐說公子。要不我給你算一下運勢，哥哥你是什麽星座的？我是水瓶座哦！”
小芽不知道什麽時候蹦到戚世修左邊，然後一把就抱住了戚世修的手臂。燦爛明媚的笑臉一下就放大在戚世修眼裏。
這麽個熱情的丫頭纏上來，戚世修頓時感覺難以招架，他側了個身，不着痕跡的把手抽出來，然後握拳放到嘴邊，“咳！我還是聽你們講公子吧。”
聽到戚世修同意，鹿溪對着小芽一笑，眼裏亮亮的，仿佛在說‘幹得漂亮！’
收到鹿溪誇獎意味的眼神，小芽也笑得甜甜的。她退開一步，又回到鹿溪身邊，“鹿姐姐，你來說吧！”
三個人走在古鎮的大街上，兩個女孩說得入神，一會大笑一會失落，而旁邊的男人就靜靜地聽着，偶爾女孩問起一些問題，便點點頭或者發表一些觀點。
長年累月經人行走的青石板路被磨的光滑，有些石縫之間的灰塵堆積成了土，長出了幾顆青蔥的小草。道路兩邊都是不知那個朝代留下來的房屋城樓，一律青磚黑瓦雕窗飛檐。也有叫賣的小販，他們穿着樸素的衣服，推着原始的木車，一路喊一路賣。
“鹿姐姐，公子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小芽忽然問了一句，聲音低低的，聽起來不太開心。
鹿溪也是一愣，原本燦爛的笑容漸漸收起。再也不會回來了嗎？公子的确沒有說歸期。也許還會回來，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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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個日夜，聽了千百遍的聲音……
再也不回來了？
“不知道呢……”
“哼！不回來就不回來！少了他，大不了我粉過第二個······”
鹿溪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肆意一笑，話說的潇灑。
“鹿姐姐···怎麽可以這樣······ ”小芽不開心的扁着嘴。
“不然呢？我能怎樣······”
鹿溪擡頭看看天，刺眼的陽光把她将要奪匡而出的眼淚給憋了回去。不争氣！怎麽又想哭了······
公子啊···不知歸期······
“都快一點了，要不要先吃飯？”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的戚世修忽然問了句，他對着她們晃了晃手裏的手機，亮着的屏幕上顯示着時間。
“好啊！正好我也餓了。”鹿溪吸了吸鼻子，笑着答到。
鹿溪和小芽跟着他進了附近一家飯館，準确的說應該叫客棧。還記得小時候看的《武林外傳》，這個客棧的布局，就和武林外傳裏的同福客棧的布局幾乎一模一樣。
三人找了個靠窗的空位坐下。
窗外是街道，而街道的那邊是一個池塘，池塘邊的玉蘭花樹開的墜滿了枝頭。風一吹，花瓣便會随着飛舞，然後落下。
有些胖乎的老板娘圍着大紅色的圍裙，捧着菜單上前笑着問，“客官想要吃些什麽？我們客棧今天正好有特價活動，蝦只要78一斤，很新鮮的！不喜歡吃蝦得話我們還有雞，那個白斬雞哦……”
“老板娘，把你們店的招牌菜都給我上一份。”鹿溪忽然打斷了老板娘，說完總覺得不夠，想了想又說“有手撕雞嗎？完整一只的那種。啤酒呢？啤酒有沒有？”
聽到鹿溪一溜煙的點了那麽多個菜，不禁咽了咽口水，這也太多了吧···“鹿姐姐，你還要喝酒？不太好吧……”
“怕什麽？啤酒而已，不醉人的！你要不要一起喝？”
“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沒有滿十八……”
戚世修看了眼鹿溪,神色不豫，然後拿起了杯子喝了口茶。
沒一會兒，老板娘一手兩瓶的拿着啤酒過來了。笑着把啤酒放到桌子上給他們開了瓶蓋，然後發現鹿溪從進來就一直是一副‘我不開心’的樣子，眼珠子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識趣的收起了笑容，十分之貼心的問道。
“小姑娘你不開心哦？來我們裘川城是不是想要散散心啊？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是來對了哦！”老板娘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又湊近鹿溪，“我跟你說啊，我們裘川城東邊吶，有一個老廟，那廟可靈了哦！我那兒媳婦哦，連着生了三個女兒，我看得那是心糟的啊！然後我就去老廟裏求了求，結果神了！第二年我兒媳婦就給我們家生了個帶把的！”
老板娘一溜煙的說完，還覺得不夠，生怕鹿溪不會去廟裏的感覺。又瞄到這坐隔壁的小夥子，閑适的喝着茶，便又語重心長的對着戚世修說，“我說小夥子啊，你是她男朋友吧！你們是不是吵架啦？惹你女朋友不高興？我跟你說，這女朋友就用來疼的。我老公哦，他對我可是……”
戚世修聽着老板娘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先是愣了愣，然後哭笑不得的打斷了老板娘，“老板娘，我不是他男朋友……”
“我都懂！你們這些小年輕啊……”
“老板娘，我真不是······”
老板娘一聽就不樂意了，皺着眉頭說了句，“嘿，小夥子你咋這樣呢？長得傲視人模人樣的，好學不學，學人家做個渣男！”
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戚世修看着老板娘一扭一扭的背影，頓時就被逗笑了。他回頭看了眼鹿溪，清了清嗓音“咳···真不好意思，讓老板娘誤會了。”
“沒事沒事！”
鹿溪被老板娘說得也是一臉無奈，這老板娘的腦洞還真是大啊！也不知道這店裏有沒有被她撮合的情侶？
還有，這老板娘的口才是溜溜的，搞得跟傳銷似的。
不過，那老廟還是可以去一下……
很快，店小二便把菜都捧上來了。鹿溪套上一次性手套，就去撕那一只安安靜靜躺在碟子裏看起來非常可口的雞，用力撕下一個雞腿咬了一口，然後喝了口冰鎮的啤酒。
哈，簡直爽到不行。什麽不開心不愉快的，都抛到九霄雲外了！
小芽看着鹿溪吃得那麽開懷，忍不住也去撕了一塊。小姑娘吃了以後，竟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手舞足蹈地跟鹿溪說好吃。
反倒是戚世修，他只是用筷子夾下一塊，然後放到碗裏，一點一點慢條斯理地吃着。這樣一對比起來，那兩個正在用手抓着啃雞腿的女孩，就顯得特別的粗俗……
嗯，也許她倆是男孩。
鹿溪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手裏的雞腿，然後頂着滿嘴的油對着戚世修說，“吃手撕雞你怎麽吃得那麽溫柔？”
戚世修聞言看了眼鹿溪，滿嘴油光還呆呆的樣子，便淡淡的回了句，“習慣了。”
忽然間，鹿溪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好歹她也是女生啊，要是在蘇沐面前也就算了，畢竟那麽熟。
可，可是現在在她面前的是兩個才認識的人，而且有一個還是漢子，一個溫柔幹淨的漢子……
“其實吧，我平時也不這樣……”
這話說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連她自己聽着都特別假……
反倒是戚世修，擡眼就這樣看着鹿溪，黑眸裏隐隐有些笑意。
“嗯。”
嗯？這嗯是啥意思？
嗯？
“對了，鹿姐姐，你怎麽會來裘川城旅游？”小芽又咬了一口雞腿，接着說“姐姐很喜歡古城嗎？”
“我？還行吧，是挺喜歡的！不過我來裘川城完全是因為公子。記得嗎？以前公子發過微博，說他很喜歡這裏。”
話落，鹿溪喝了口啤酒。
決定旅游是自己想散心，而決定來裘川城，則是因為公子。當時自己怎麽想來着？想着說不定能遇上公子，可是後來想想，自己連公子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記得記得，那是公子兩年前的微博啊！當時公子還配了圖。說什麽因為工作忙沒時間去！”
“ 對啊！都兩年前的了······”
不知的，現在公子去了沒有······
“诶，鹿姐姐，你說公子是哪裏人啊？還不會是北方那邊的城市吧？我們F市在南方，裘川城也在南方，是不是因為太遠了，所以公子沒機會來？”
小芽說得一臉擔憂，好像公子來不了裘川城是什麽特別遺憾的事情一樣。
鹿溪看着小芽的樣子，也配合着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有可能！”
“诶，你呢，戚大神？你是為什麽來裘川城？”
“我喜歡這裏。”戚世修說的緩慢，于是依舊溫溫柔柔，聽不出什麽特別。
“怎麽感覺你跟我本命的品味那麽像……”鹿溪呢喃了句，又轉頭去問小芽了。
小芽放下了雞腿，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十分地鄭重地說。
“星座書上說，我高考運勢不太好。要想化解厄運，轉悲為喜，要到自己所有地的東方，而且那裏必須是聚集了千百年靈氣的地方。所以我就來了……”
鹿溪聽完有點想扶額的沖動。這小姑娘也太迷信了吧……
“對了！你們要不要去那個老廟？”
她想去，但是也想找個伴去。
“鹿姐姐，什麽時候？”
鹿溪想了想行程，“明天早上吧，下午有安排，早上是自由活動。”
誰知小芽竟是一臉抗拒，“不要，不要。早上我要睡懶覺！”
鹿溪見小芽無果，便打上了戚世修的主意。“戚大神，你呢？”
“再說吧。還有，不要叫我戚大神了，叫名字便好。”戚世修也拿了張紙擦了擦，然後便站了起來。“去個廁所。”
衛生間裏，戚世修在洗手臺前，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目光似打量。
他身邊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宜修，也很少會聽人提起宜修。而來到裘川城以後，先是在車上看見鹿溪手機裏全是宜修的歌，然後連着兩天耳邊都是關于宜修的話題，言語間都是掩不住的都是歡喜……
特別是那個鹿溪……
他有那麽讨人喜歡嗎？
戚世修從來沒有這樣審視過自己，過了一會，像是想不通。便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便離去。
走到前臺時停了腳步，“16號桌結賬……”
吃完後，幾人又逛了一會，便到了導游規定集合的時間。三人原路返回。
鹿溪正想着明天要怎麽去老廟，結果導游在車上便提了。
“在裘川城的東面，有個老廟，當地人都說特別靈。如果你們想去的話，明天早上自由活動時間可以去一下，雖然不在行程之內。但是這大巴明天早上八點會在酒店門口等着，如果有人想去，明天可要記得起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