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斷指謝罪

第十九章 斷指謝罪

兩分鐘之後,江可委委屈屈的坐在沙發上,陸辭和秦朗坐在對面。屋裏明亮的水晶吊燈已經關掉了,黑暗中只有茶幾上的一盞臺燈亮着,慘白的冷光直接照在江可臉上,形成詭異的陰影,頗有種審訊室陰森森的感覺。

就只差頭頂挂上一條橫幅,上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可是真的怕啊,屋裏只有他們三個人,缪斯酒店被陸家包場,也就是說這裏完全是他們的地盤,殺個人抛個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比起不明不白的死掉,江可還是寧願被他倆聯手揍一頓,好歹能保條小命。

面對兩道無形的威壓,江可忐忑不安的捏着手,低着頭,結結巴巴的坦白道:“我承認,我是個不知廉恥的壞蛋,我同時追求你們兩個人…”

他慘兮兮的交代着,“那天秦先生邀請我參加晚宴,我就答應了,第二天陸總也邀請我,我想着一個周六一個周日,時間上不沖突,但是沒想到秦先生忽然又改了時間。”

“我一時色迷心竅,覺得自己能同時兼顧兩邊,然後就…”

江可舉起右手發誓:“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絕對不會再騷擾秦先生,明天我就辭掉助理的工作,回宣傳部呆着,絕不會再礙陸總的眼,這樣可以嗎?”

他覺得自己的态度已經很誠懇了,自己乖乖滾蛋對陸辭他們這樣的上流人士來說應該是件好事,但不知道為什麽,江可覺得對方好像更生氣了。

“你的意思是…”陸辭不緊不慢的換了個坐姿,優雅的架起長腿,兩手交握搭在膝蓋上,平靜的望着他,“…你不想負任何責任,對嗎?”

江可有點兒懵,他有什麽責任要負嗎?這些天他們只搞了一些若有若無的小暧昧,連嘴都沒親過一下,不負責任這種指責是不是太嚴重了?

他愣愣地問:“那我要怎麽負責?”

陸辭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後便露出危險的笑容,輕柔的說道:“你看,我好歹也是陸家的家主,被你這樣欺騙了,不是說句抱歉就能混過去的,不如這樣,把你的手指留下來一根,我們就當無事發生。”

江可臉色一白,他下意識看向秦朗,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但秦朗沒有說話,一言不發,仿佛默許了這樣的懲罰。

“你不用害怕,我會為你準備好醫療措施,及時止血和消毒,不會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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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辭伸手按下茶幾上的呼叫按鈕,貼心的提醒道:“我現在叫人送刀過來,你可以先想想要切掉哪根手指,我建議你選擇左手的小拇指,對生活和工作的影響比較小。”

“陸總…”江可臉上已經一絲血色也沒有了,他畏懼的望着陸辭,徒勞的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陸辭欣賞着他的恐懼,心情愈發的愉快起來。

做戲做到底,很快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推門而入,江可驚懼地看了他一眼。他認識這個男人,眼角有一道暗紅的刀疤,是之前來找過陸辭的那名手下。

其實撇開那道刀疤不談,男人的相貌是很端正的,衣冠楚楚,但氣場卻十分兇悍,一雙眼睛如同惡狼一般銳利。在陸辭眼神的授意下,他直接從西裝外套下面抽出一把軍式匕首,刀尖閃着鋒利的寒光。

接着他熟練的掐住江可的後頸,直接把他按在桌子上,匕首無情的貼近他的手指。

“不…等一下,求你了,我真的不敢了,求你……”

江可慌亂的掙紮、求饒,或許是因為過度緊張,他感覺自己的胃一陣陣抽痛,偏偏陸辭還在繼續逼他,“想好了嗎?選哪根?”

“對不起…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嗎?我…”

江可胃部的抽痛愈發明顯了,已經變成了一種強烈的絞痛。他下意識捂住肚子,蜷縮起身體,眉毛擰在一起,難受的呻吟出聲,“好痛…肚子好疼……”

刀疤男怔了一下,松開了他。

陸辭不以為然的看着江可,嘲諷道:“裝睡、裝醉,現在又開始裝病?”

“我沒有…真的好疼……”江可緊緊捂着肚子,倒在沙發上,痛得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秦朗眼神微變,直起身子想要站起來,“江可?”

陸辭也看出不對勁兒了,他立刻站起身,快步繞過茶幾,來到江可跟前,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焦急的問:“怎麽回事?哪裏疼?”

他餘光掃過茶幾上的酒瓶,這些酒全都是度數很高的烈酒。陸辭語氣變重了,“你喝了多少?”

江可已經疼到恍惚了,他努力辨別了一下陸辭的問題,咬緊牙關撐了一口氣,才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就…就幾杯……”

陸辭臉色一沉,他伸手撥開江可額前汗濕的碎發,低聲道:“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秦朗立刻就開始找車鑰匙,“我去開車,最近的醫院應該只需要二十分鐘。”

陸辭小心翼翼的把江可抱起來,正要往門口走,喬美婷忽然出現在門外。她大概是一直在外面看戲,此時終于出手幹預了,她冷靜的道:“你們不能都去,宴會還沒結束,你們倆必須留下一個主持大局。”

陸辭沒有任何猶豫的對秦朗道:“你留下吧,我帶他去。”

江可聽到陸辭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以為剛才陸辭是真的要切掉他的手指,此時說什麽也不肯和陸辭單獨呆在一起。

他竭力從陸辭懷抱中掙脫出一只手,顫抖着抓住秦朗的衣服,哀求的望着他。

秦朗道:“還是我送他去吧,你剛才把他吓到了,他有點兒怕你。”

陸辭微微一滞,他低頭看向懷裏的人,江可害怕的躲開了他的視線。陸辭的心髒仿佛被尖刺紮了一下似的,疼痛難忍,但是同時又有一些陰毒黑暗的霧氣從傷口中洩露出來,籠罩了整顆鮮紅的心髒。

秦朗從陸辭手中把江可接了過來,倉促道:“我現在就去醫院,你回宴會廳去吧。”

病情不能耽擱,盡管陸辭心有不甘,也只能放手。

陸辭回到大廳,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他從容不迫的安排宴會的各種事務,游刃有餘的周旋于賓客之間,但心裏卻一直挂念着江可那邊的情況,放心不下他的病情。

兜裏的手機已經關掉了靜音,陸辭在等秦朗報平安的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他手裏拿着一杯紅酒,和家族裏某個親戚說着話,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陸辭擡了擡手,示意自己有事要離開一下,然後便轉身走到僻靜的角落,接起了電話。

陸辭問:“情況怎麽樣?”

電話那邊傳來秦朗的聲音,“還好,不是特別嚴重,醫生說是過度緊張和飲酒過量導致的腸胃炎,現在已經打完針了,不過還需要留院查看一晚。”

“江可呢?讓他接電話。”

“他睡着了。”秦朗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低頭看向床上熟睡的人,“我給他安排了單間,今晚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電話還是別打了,我感覺他現在可能很怕你,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咔嚓!

秦朗微微一怔,“陸辭,你那邊是什麽聲音?”

“沒事。”陸辭冷漠的看着手中被硬生生捏碎的酒杯,玻璃碎片紮進了掌心中,殷紅的鮮血肆意流淌,和紅酒混在一起,滴落到地毯上。

陸辭冷淡的道:“既然病情不嚴重,你就回來吧,找個護工在那裏守着就行了。”

秦朗猶豫道:“算了,江可睡得不太安穩,可能是做噩夢了,我在這裏陪他一會兒。”

說完他便挂斷了電話。

江可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而悠長,眉眼舒展,在藥劑的作用下沉睡着,很安靜也很舒服,并不是秦朗所說的“不安穩”。

他撒謊了。

秦朗從小到大都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幾乎沒有說過謊,但是此時卻憑空生出了私心。

他曾口口聲聲說過沒有戀愛的打算,也曾對江可的熱情感到無奈,當他知道江可同時也在追求陸辭的時候,本應該松一口氣的,但實際上他卻很生氣,甚至陸辭用那種手段恐吓江可時,他都沒有出言阻止。

簡直毫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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