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征兆
第二十二章 征兆
江可很快就報名加入了深山紀錄片的劇組,但是劇組要等到周五才出發,他仍然得提心吊膽的在這邊呆幾天。
這天中午江可在食堂吃飯,他坐在靠窗戶的一張桌子前,一邊吃着辣子雞蓋飯,一邊用手機搜索那座大山的天氣。那邊似乎很冷,還經常刮大風,江可在考慮要不要買件厚實的沖鋒衣帶過去。
忽然身後一陣腳步聲,有幾個人端着餐盤坐到了他後面的桌子,江可沒有在意,但卻聽見他們小聲議論起來。
“…是他嗎?我看着像。”
“就是吧,前段時間不知道走了什麽運,莫名其妙被提拔成總裁助理,明明專業也不對口。”
“所以不是被開了嗎,才幹了半個月不到吧,就灰溜溜的回去了,我估計當初他是用什麽小伎倆迷惑了陸總,才攀上了高枝,但是沒有真才實學,不一樣被踢下來?”
這些話一字不漏的鑽進了江可耳朵裏,然後繞過腦子,直接從另一個耳朵飛了出去。
流言蜚語無法造成生理上的傷害,所以江可完全不在意,他眉頭緊皺,正在糾結這沖鋒衣是買藍色的還是紅色的。後桌那幾個人見江可沒有反應,反而變本加厲的嘲諷起來,江可通通當作沒聽見。
他拿着筷子夾起一塊雞肉,正要塞進嘴裏,忽然從上方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背。同時身後的議論聲也像是被憑空掐住喉嚨一般,戛然而止了。
陸辭按着江可的手,不悅的訓斥道:“醫生叮囑過什麽你都忘了?最近不準吃辛辣的東西,不怕再胃疼嗎?”
江可自知理虧,支支吾吾了幾句,也不敢反駁。
陸辭推開那盤辣子雞,“這個就別吃了,等會兒去買份新的。”
“唔……”江可不太樂意的放下筷子,眼巴巴的盯着餐盤,腮幫子微微鼓起,像一只被搶了花生的松鼠。
陸辭以為他不想花錢重買,便貼心的道:“放心,會給你報銷餐費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有點兒浪費。”江可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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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辭按了按他的肩膀,安慰道:“還是身體更重要。”
他似乎聽到了那些惡意的議論,故意說道:“畢竟像你這樣的人才,生病一天對公司來說都是很大的損失。”
“你前兩天主動跟我辭職,我覺得挺可惜的,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回來,給你加薪。”
江可偷偷打量身後那幾個人的臉色,果然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知道陸辭這樣說只是在維護他的面子,并不是真要他回去當助理,于是便客氣的笑道:“感謝陸總擡愛,不過宣傳部挺适合我的,就不折騰了。”
陸辭遺憾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意願。”
他輕輕瞥了那些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警告道:“只希望公司裏別有人對你産生非議就好。”
那幾個人吓得一激靈,慌忙端起餐盤,低着頭急匆匆的走了。
江可擡起頭感激的道,“謝謝。”
陸辭卻沒有回應他的道謝,那些人離開之後,窗邊這一片地方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陸辭不緊不慢的坐到江可對面,十指交攏擱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一副要認真和他談談的架勢。
江可有些懵,“陸總?”
“我聽說你報名參加了那個紀錄片項目?”陸辭平靜的看着他,那雙眼睛似乎毫無波瀾,甚至有些冷淡,“為什麽?想躲開我嗎?”
“不是,跟您沒有關系的。”江可急忙解釋,“就是之前跟您提過的那個叉號,他又騷擾我了,所以我想着出去避避風頭。”
“……這樣啊,不過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時,你那個小區确實治安不太好,不如這樣,你來和我一起住,我那裏要安全很多。”
江可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麽陸辭會邀請他同居。
太反常了,難道說他還在生氣,想把自己騙過去,借機報複嗎?江可腦海中瞬間浮現起“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的畫面,陸辭住的是大別墅,随便在花園裏找個地方把他埋了都行。
江可委婉的回絕了,“還是不打擾您了,跟組去拍紀錄片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鍛煉,我想抓住這次機會。”
陸辭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說,我給過你機會了。
“确定嗎?真的不再想想?”
江可搖頭,“不了,我要去。”
陸辭遺憾的笑了笑,“那好吧,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此時的江可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回答會給他的人生帶來巨大的改變,甚至颠覆了他未來的道路。一場可怕的風暴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醞釀着,而江可面前風和日麗,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
周四晚上,江可跟同事打了聲招呼,便下班往回走。劇組明天出發,他已經收拾好行李,明天上午他會把大黑帶到公司,交給小峰照顧,然後再和劇組的人彙合,一起去機場。
他今天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坐地鐵回家,而是繞遠路去了一趟商業街,給大黑買一些貓罐頭。小貓比較依賴人,突然把它送到別人家養可能會不适應,但是有它愛吃的零食罐頭就另說了。
江可在寵物店買了一整箱罐頭,又挑了一些貓玩具,太重了不想拎,于是就填了小峰的地址,到時候直接讓店家送過去,接着他就準備回家。
從商業街到地鐵站有一條近路,其實也說不上是路,只是一小片居民區。這裏早已經被市政劃為了拆除區,但是一直沒拆,裏面已經沒有住戶了,說是幾棟空樓也不為過,夜裏尤其安靜,只有風吹過樹梢的飒飒聲。
只要走過這幾棟樓,就能到達地鐵站,江可站在大鐵門旁,看着黑漆漆的小區,稍微猶豫了一下。
但是想着自家的小貓有輕度的分離焦慮症,一旦自己沒按時回去,它就會發瘋抓沙發翻垃圾桶,于是還是走了進去。總共也就幾分鐘的路程,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他拿着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快步走進了寂靜無人的小區。
走過兩棟大樓,身後商業街的人聲聽起來就很遙遠了,江可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身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好像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江可警惕的回過頭,卻什麽也沒看見,手機的光掃過去,也只有貼滿小廣告的樓道和鏽跡斑斑的防盜門。
他沒有太在意,想着或許是野貓野狗,于是回過身打算繼續往前走。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人從背後撲過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時一支細長的注射器針頭紮入他的脖頸。那個人動作很熟練,迅速的将藥水推了進去。
江可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徒勞的望着黑漆漆的夜色。脖子上微微刺痛,很快一股濃重的困意如同海浪一般席卷而來,不過幾秒鐘就卷走了他的意識。
他身體一軟,無力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