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攤牌
第三十七章 攤牌
當天晚上,江可反鎖上房門,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又把沙發拖過來,頂住房門,最後在門把手上挂了一個陶瓷茶杯,一旦外面有人試圖開門,茶杯就會摔到地板上發出聲音,把江可驚醒。
上完這三道保險,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換好睡衣躺到了床上。他把波斯貓抱在懷裏,親了親它毛茸茸的腦袋頂,充滿歉疚的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到這兒來的,這裏太危險了。”
大黑喵喵叫着,用頭輕輕蹭着江可的臉。
小貓的陪伴總能給予江可最大的安慰,江可心裏舒服多了,正要關掉床頭櫃上的臺燈睡覺時,忽然門外傳來平穩的腳步聲,慢慢的從遙遠變得清晰。
陸辭在門口站定,他并沒有貿然推門進去,而是有禮貌的輕輕敲了敲門,輕聲詢問:“江可,你睡了嗎?”
江可又不能回答睡了,只好掀開被子坐起身,回應道:“還沒呢,怎麽了?”
“我讓人煮了一些安神茶,你喝了再睡。”
江可一點兒也不想讓陸辭進來,他委婉的拒絕:“不用了,陸總,我沒有失眠,這段時間睡得都挺好的。”
“是嗎?但是我看你今天好像沒什麽精神,還是喝點兒吧,對身體沒有壞處的。”
聽起來似乎只是溫和的勸說,但聽在江可耳朵裏,無疑于隐藏在溫柔之下的威脅。如果他不乖乖開門,還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這棟別墅都是他的,肯定有備用鑰匙,反鎖房門根本阻止不了他。
枕頭下面藏着一把用來自衛的小刀,但那又有什麽用,江可清晰的記得當初被X壓在身下時,對方手上的力氣有多大,單手就将他壓制得死死的。
江可拉開通向露臺的玻璃門,把貓放到外面,這裏是三樓,對貓來說不算高,江可希望萬一真有危險,至少可以讓大黑跑出去。
然後江可才回應陸辭:“知道了,稍等一下。”
他放輕腳步,盡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音,悄悄地把沙發挪回原來的位置,然後拿走挂在門把手上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
陸辭手裏端着一個淺咖色的木質托盤,上面放着一個造型別致的玻璃茶壺和配套的茶杯,茶水顏色澄透,隐隐散發着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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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辭微笑着低頭看向他,走廊上的燈光從背後照過來,高大的身影幾乎把江可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我可以進去嗎?”
江可沒辦法說不行,他側身把人讓進來,陸辭便從容不迫的走了進去,将茶水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他倒是一點兒不見外,仿佛已經把江可當成了自家人,他順手摸了摸床鋪,關切的道:“這幾天睡得還好嗎?不舒服的話可以給你換張床。”
“挺好的…”江可的眼睛都不敢從陸辭手上移開,生怕自己藏在枕頭下面的小刀被發現。那是一把手掌大小的折疊刀,打開之後跟水果刀差不多,但是出現在床上還是十分可疑的。
可惜怕什麽來什麽,陸辭只是随意的幫他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下面就露出了一小截刀把。
江可:“!!!”
一瞬間他的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陸辭拿起折疊刀看了看,奇怪的問:“你在枕頭下面放刀做什麽?”
“嗯…”江可遲疑的道,“前幾天做噩夢,網上說在枕頭下面壓個剪刀什麽的就好了,我沒找到剪刀,所以就……”
“這樣啊。”陸辭沒有再繼續追問,他把折疊刀放進床頭櫃的抽屜裏,順手給他倒了杯花茶,“這樣太危險了,可能會弄傷你,還是喝點兒安神茶吧。”
江可坐在床邊,接過茶杯,慢吞吞的喝了起來。
陸辭坐在他旁邊,寵愛的摸着他的頭發,就在氣氛一片祥和時,他冷不丁的問道:“對了,你最近有去過一樓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嗎?”
江可身體一僵,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覺的開始發抖,所幸茶水已經喝了一半,才沒有灑出來。
“沒有啊。”江可故作輕松的道,“你不是說讓我不要随便進去嘛,我借住在你家,肯定會守規矩的。”
陸辭沒有說話,他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江可,那雙深邃又漂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這個人,直接看進他的靈魂裏,然後洞悉一切秘密。
江可被這種目光盯得心裏發毛,忍不住向旁邊躲了躲,心虛的避開對方的視線。
陸辭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并不讨厭欺騙和隐瞞,有時候高超的騙術也是一種藝術,但我不喜歡那些拙劣的謊言,明明一眼就能看穿,卻固執的不肯承認,仍然要進行愚蠢的狡辯,很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他擡起手撫摸江可的脖頸,修長的手指按壓着他跳動的脈搏,像是暧昧的愛/撫,又像是一種威脅,如同毒蛇銜住了喉嚨。
“不過對你我可以寬容一些,我不計較你剛才的謊言,可以當作沒聽到。”
陸辭語調輕柔,“那麽我再問一遍,江可,你有沒有去過那個房間?”
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從心底浮上來,江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明明陸辭沒有傷害他,僅僅只是說了幾句輕言細語,就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被抽走了,緊張到無法呼吸。
他僵坐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嘴唇顫抖着,本能的否認:“我…我沒有去那個地下室,我……”
話音剛落,江可腦子轟隆一聲,臉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陸辭眼中笑意更甚,“哦,沒有去過,但是知道那裏是地下室,對嗎?”
“我,我…”江可語無倫次的辯解,“我是聽別人說的…”
“是嗎?這裏除了我們之外就只有兩個人,是聽哪位說的?”
無論是別墅的廚師還是男傭,都不可能跟江可聊那個房間,正如陸辭所說,拙劣的謊言只會讓人感到厭煩。
“你确定還要這樣狡辯下去嗎?”陸辭無奈的看着他,“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我不會生氣的。”
江可猛然想起來,那個房間其實只是有些私密而已,真正的危險的是密室中的密室,也就是那個貼滿他照片的小屋。就算陸辭知道他進了地下室,但是不一定知道他看到了照片,畢竟那個機關藏在油畫後面,不是能輕易觸碰到的。
江可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立刻便說道:“對不起,我沒忍住好奇心,進去看了,這個興趣确實是有點兒…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外傳的!”
他舉起右手發誓,露出信誓旦旦的表情。
陸辭平靜的看着他,“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想說嗎?”
“什…什麽?”
陸辭淡淡的笑了下,不緊不慢的道:“我既然知道你進了房間,當然也就知道你在裏面幹了什麽,又看到了什麽。”
“調教室被你看到了沒什麽關系,反正也是給你準備的,不過我沒想到你連密室的機關都找到了,那些照片怎麽樣,喜歡嗎?”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故意用江可熟悉的、很溫柔卻又有些危險的語氣說道:“…親愛的寶寶。”
江可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陸辭。
他這是什麽意思,承認了?還是在試探他?那下一步對方會怎麽做,會不會把他滅口?江可想到新聞上那幾起殘忍的命案,心髒劇烈的狂跳起來,恐懼到指尖開始發麻。
陸辭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一切正如你所想的那樣。”
江可的臉色愈發蒼白,幾乎一點兒血色都沒有了。
陸辭的意思是承認自己就是X,但江可卻聯想到了另一層面:那些人果然是他殺的,他真的就是那個惡名昭彰的連環殺人魔!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別害怕,我并不想傷害你…至少暫時是這樣的。”陸辭半真半假的恐吓道,“但是前提是,你得聽話,明白嗎?”
“…我明白了,我會聽話的。”
江可溫順的說着,心裏卻在想等天亮了就找機會帶着貓逃出去。他是惹不起,但不代表躲不起,陸辭也說了只是暫時不會傷害他,無法保證以後會怎麽樣,為了他的生命安全,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裏。
就像看穿了江可的小心思一般,陸辭再次威脅道:“不要試圖跟我耍心眼,你知道你剛才喝的茶是什麽嗎?”
江可心裏一沉,“這個茶?!”
陸辭笑笑,“你還記得你說你對茶水過敏,喝了總想睡覺嗎?其實并不是你體質特殊,而是第一次在公司見面時,我在你喝的紅茶裏下了藥。”
“當然,你剛才喝的那杯也不是普通的茶,裏面放了一種特殊的毒素,你至少要每隔72小時服用一次解藥,否則就會毒發身亡,也就是說,你想要活着,就不能離開我。”
陸辭在說這些可怕的話時,眼睛在臺燈的照耀下微微閃着亮光,仿佛對未來充滿着期冀與希望,像聖潔的天使一般美麗。但他的所作所為,和惡魔無異。
江可渾身發抖,但還是努力反駁:“不…不可能,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毒藥!”
陸辭的笑容愈發溫柔,“你可以不信,如果你願意用自己的命去賭的話。”
江可緊張的吞咽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已經開始感到頭暈目眩了。
他很想反抗,但卻不敢貿然去賭。陸辭家大業大,聽說陸氏集團确實有投資醫藥研究公司,那麽研究出某種特殊的毒藥,也不是沒有可能。
江可最終無力的低下頭,用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聲音低低的說道:“…我不想死,我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