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流言

流言

四周随着藍微離開回歸安靜，高歌心跳加速，乍一聽倒像是朝向她的腳步聲。

內心祈禱着可千萬別飄出來什麽東西，咬咬牙折回去兩步扶起自行車。

“高歌。”

剛推着走兩步，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回頭，江流安猶如天神下凡，背影發光，照滅剛剛高歌腦子裏浮現的衆多阿飄。

“你…你怎麽在這兒？”高歌眨巴眼睛，換上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生怕被看出來。

江流安：“林耀說你自行車壞了，他晚上有事，讓我過來幫你。”

“噢～”

還得是林耀！高歌內心一陣暖流。

“你什麽時候到的？”

什麽時候？

二十分鐘前，江流安路過車棚碰見剛離開的張揚，覺得他應該又做了什麽事情。

不出意外受害的還是高歌。

于是，江流安在校門口轉角等了幾分鐘。

果然碰見去交作文晚些回來的高歌，推着壞掉的自行車，一臉不快。

避免她哭出來，江流安一路跟在她身後。

拐角處，明明是他先發現的藍微，剛要出面，高歌反手扔掉自行車沖過去，絲毫沒留意到他邁出的腳步…

不過還挺機靈，讓她套出了張揚無聊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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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見江流安出神，高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剛到。”江流安回，別過臉接過自行車往前推，“走。”

“剛到就剛到，扭捏什麽？”高歌吐槽着跟上去。

剛走出去兩步，高歌回頭，不對勁，她最近總覺得有人在跟她，比如現在，她本能反應汗毛立起。

“哎，江流安。”小跑到江流安旁邊，搓着手臂，“你覺不覺得最近這條路怪怪的？”

江流安：“嗯，很熱鬧。”

“是吧？你也覺得有人跟着？”

“不知道，可能是附近的醉漢。”江流安應。

“醉漢才不怕，我總覺得目的明确，不像好東西。”

江流安忍俊不禁望向她，輕哼：“別多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高歌撓撓頭，真覺得有雙眼睛跟着她，直到小區樓下才離開，不像是醉漢，可她回頭，就是沒看到誰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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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早上，高歌到教室便迫不及待将昨晚藍微的事給李晴說。

她分明看見李晴眼底的悸動，以為這倆人終于破冰，但耳朵又聽到李晴的反駁，說什麽反正她再也不理會林耀了。

高歌聳聳肩，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下周一周二段考，她要是退步了江流安不得拿捏她。

還有四天時間，她打算安心為未來奮鬥。

并且江流安說了，這段時間那條路流氓出現頻率高，她的自行車又壞了，一個人走不安全，在她車子修好前，晚上他們都一起回家。

高歌認為這個提議不錯，畢竟江流安自己走也有危險，絕對不是害怕那條路。

礙于之前不公布關系的約定，倆人約好在巷子口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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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考前都是風平浪靜，直到考試那兩天。

高歌的考場在一樓，每一場考試她走下去都有人竊竊私語，像是議論某個明星的八卦，眼神又望向她。

以前大家都坦蕩和她打招呼，現在怎麽了？高歌拍拍耳朵，以為自己學懵出現幻覺了。

直到段考結束一天後，周四下午體育課，操場邊，李晴拿着手機支支吾吾。

“高歌，你看見了嗎？早上的時候學校百話牆那幾張你和江流安的合照…”

“什麽？”高歌一口水嗆住，猛咳兩聲搶過手機，“我看看！”

是她跟在江流安身後回家的照片，從錯覺上看，像是她強貼着江流安。

下面還有評論：

【難怪之前高歌一直找江流安麻煩，原來她是故意的。】

【江流安一直不理她，她還要貼，之前還貼張揚來着。】

【不對啊，那之前她和江流安打籃球怎麽說？】

【那不是張揚生氣逼迫江流安打的嘛？跟高歌有什麽關系？】

高歌眨巴眼睛，這延伸思維還挺符合邏輯，差點連她都信了。

李晴小心湊過來：“高歌，你跟江流安…”

“沒有！絕對沒有！一點也沒有！”高歌熄掉手機扔回去，不顧李晴問什麽全是否認，內心煩躁。

難怪總覺得有人跟着她，合着在這兒等呢。

所以這是誰拍的？不會又是…

張揚：“小隊長！”

正懷疑着，張揚笑着從她跟前經過，指着另一邊球場，“江流安在那呢，你怎麽不去跟他打球呀？”

高歌望去，江流安正在球場跟林耀對抗。應該是感受到有人盯着，無意瞟向這邊，眼神和高歌對上後立刻轉向另一邊的張揚。

張揚朝他揮揮手，拍了拍高歌肩膀，呲牙笑。

江流安停下動作站直，氣息被劇烈運動打亂，眼神又沒有任何溫度。

高歌攥着水瓶，看着額頭微微冒汗的江流安腦子裏只有一個問題：剛剛百話牆的照片和流言，他會怎麽表示？

林耀跟着站起望過來，一臉嫌棄，“張揚這是什麽意思？”

“沒事。”江流安面無表情轉回眼神，接過球，“繼續。”

不再搭理。

平日裏江流安對她冷臉，高歌一點感覺沒有，但這時候…

張揚分明就是故意的，還有，這些流言他肯定也知道，即使這樣，他也一點沒反應。

高歌心底一陣不快，嘴角跟着沉下來，推開張揚往教室內走。

周圍同學都看見這一幕像是坐實了某種三角關系。

百話牆立刻更到最新進度：張揚挑釁江流安，結果江流安完全不搭理，高歌心情不佳看着江流安發呆！

整個下午高歌都沒有出過教室，因為走到哪都有人盯着議論。

倒是江流安，不知道是自動屏蔽還是聽不到，像個沒事人若無其事穿梭去交了作業又回到班裏。

高歌看得煩死了。

最後一節自習課，趙肅在講臺坐鎮，宣布周六早上開家長會，班級為單位，每個家長都要過來。

說是段考成績出來了，又是高三，要和家長配合幫學生提高成績。

高歌聽不進去，撐着下巴望向江流安背影，就連體育課的八班，路過她窗子都要來上一句：高歌看上去也不至于那麽舔狗啊？現在都還在看江流安。

她自己都快信了，反手一頓白眼。

李晴朝外面呲牙咧嘴把他們趕跑，抱着高歌，“寶貝，江流安有什麽好的，你跟我算了，咱們自己學，我也不要林耀了！”

“謝謝啊。”高歌扭着肩膀給李晴推開，“我還不至于因為這個傷心，而且，這怎麽又有林耀的事情？你還說自己不在意？”

什麽事情都能繞道林耀身上，李晴被下蠱了嗎？高歌搖搖頭，而且，林耀除了比江流安愛笑點，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好像也繞到江流安身上了。

高歌吓得趕緊打開手機，上課玩游戲，找點刺激的醒醒腦子。

放學鈴一響她撒腿就往校門口跑，感覺慢一秒就要被那些目光釘在恥辱柱上。

到家吃了半碗飯江流安才剛開門回來，高運在廚房給他拿來餐具交代一聲要去店裏忙活就出門了。

江流安像個沒事人坐到在她旁邊沉默進食，她毫無食欲。

高歌緊緊攥着筷子，江流安到底知不知道那個流言啊？他為什麽一點表示都沒有？他不會當真了吧？不會心裏暗爽還嘲諷她吧？

呃…江流安應該不會是那樣的人。

高歌肯定一番，挑着飯粒鼓喃喃道：“你…你有什麽想法？”

“嗯？”江流安轉頭望着她，眼底沒有任何內容。

“那件事，你…你怎麽看？”高歌咬牙問，如果他願意一起解釋，應該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忍不住揚起嘴角等着他開口。

“随便。”江流安冷冷說。

高歌眼神瞬間暗下來，是她期待錯了，江流安怎麽可能主動開口，他連話都懶得講，更別說搭理那些流言。

無奈笑了笑，“嗯，好，我吃飽了，待會兒你先去學校，我晚些過去。”

起身收拾碗筷，進了房間，留下眼神空洞不知所以的江流安呆呆坐在客廳。

高歌走到書桌前朝窗外發呆。

漫天的圖片和評論，他怎麽一點不介意呢？她都被打上舔狗的名號了，他還這麽冷漠，明明她發燒了他還記得打120來着。

不知過了多久，江流安出門的動靜傳來高歌這才回神，再不去學校就遲到了。

她拍拍臉喚起精神，大不了編個更合理的故事騙過去。

起身走出卧室。

剛開門便聽到對面房間傳來東西掉到地上碎開的聲音。

高運不在，江流安出門，江阿姨難道在家？

“江阿姨？”高歌疑惑問。

沒人回應。

當是默認江玲在房間，秉着禮貌朝裏面喊：“江阿姨，我去學校了，拜拜！”

剛邁出去兩步就察覺不對，平時江玲在家聽到她這麽說肯定跑出來送她，今天怎麽那麽安靜。

返回門口敲了敲，“江阿姨你在裏面嗎？”

“……”

“江…”

還想再敲，裏面傳來一陣疼痛的低叫聲，吓得高歌趕緊推開門。

只見江玲捂着腹部蜷縮在地上，頭發披散淩亂，手邊還有水杯摔爛的玻璃片，剛剛的聲音應該就是它。

“江阿姨！”高歌沖進去将她頭發挪開，明豔的五官此刻扭成一團，歲月痕跡加重，眼角疼得多了兩道魚尾紋。

“江阿姨你聽得到嗎？”

江玲躺在地上，時不時抽搐，沒有外傷。

高歌手忙腳亂又不敢碰她，只好抓起手機，撥通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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