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歡而散

“汪!汪汪汪!汪汪!”

房間裏異常寂靜,焦急的狗叫聲卻瞬間劃破夜色。阮清急急忙忙掀開被子起身,抓着手機穿上拖鞋快步走到玄關處。從貓眼往外窺探了一會兒,确認沒有外人後拿上鞋櫃上的鑰匙和抽屜裏的手電筒打開了門。

樓道裏沒有異常,聲控燈沒壞。可是剛才确實聽到了很大的聲音,也明顯有狗叫聲。難道冷面男家裏真進賊了?

這樣想着已經走到他門口,“叩叩叩。”阮清舉起手敲門,“叩叩叩。”

“汪汪!汪!汪!”首先回答她的是小家夥有力的叫聲。然後阮清就聽到逐漸靠近的沉穩腳步聲。“嗒”的一聲,門鎖開了,随即門被推開,燈光照進房間。男人挺拔的身姿就這樣突然闖進阮清的眼瞳,身後是他被燈光拉長的身影。

燈光照在男人還帶着幾分疲倦的臉上,意外的有點溫柔。

男人稍微低了一點頭,“有事?”他眼睛盯着她,清冷夾雜着一絲沙啞的聲音回蕩在樓道裏。

阮清擡頭正好對上他的眼,古井般黑幽幽的眸子裏垂落幾點燈光,就像星星落在海上。被這雙眼眸注視着的阮清,臉有些泛紅。這麽雙深情的眸子看着她,讓她的嗓子眼就像被甜膩膩的棉花糖堵住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在阮清為這雙眸子着迷時,徐一白略有幾分英氣的劍眉輕蹙了蹙,怎麽不回答他。鼻尖還萦繞着縷縷幽香,人還在。

阮清的小腿被暖呼呼毛茸茸的身體蹭了下,她一下就恢複了正常。蹲下把手放在小家夥的頭上,順着耳朵往背上揉了揉,“你好,我是你對門的鄰居阮清。我就是聽見聲音以為你這邊出事了,所以來問問你。”阮清捏着小家夥軟乎乎的耳朵,心不在焉的回答。

哦,小姑娘原來叫阮清,挺好聽的。

“出什麽事了嗎?”

阮清沒聽見男人說話,真以為有事發生,立刻站了起來望着男人。之前怎麽沒發現,冷面男真的挺高的,說不定不止一米八,自己一七零的身高在他面前也只剛剛達到他胸口。

徐一白俊秀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劍眉緊蹙着,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尴尬。

“咳。”将手微握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沒什麽,杯子不小心掉地上摔碎了。”男人思考片刻後鎮定地望着阮清。

“哦,沒事就好。”阮清順着他的話說。

“徐一白。”沒聽到小姑娘回應,徐一白以為她沒聽懂,補充道:“我的名字。”

“哦。”阮清也感到有點尴尬。徐一白……擡眼瞄一眼男人,真适合他。

“那你小心點,撿玻璃不要用手,有掃帚的話掃倒……”完了,從小就是,一尴尬話就會不由自主的多起來。所以現在是怎樣,要說完嗎,還是直接拜拜走人?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對陌生男人這樣關心不矜持啊。應該不會吧,她這只是在關心鄰居,對,關心鄰居而已嘛。

“噠噠噠。”

這廂氛圍正僵持着,小家夥邁着輕快地步子歡快的跑過來了,嘴裏叼着一個粉紅色的骨頭,然後蹲在阮清腳下,撲閃着眼睛仰頭看她。阮清也蹲下來,雙手分別捏着兩只耷拉着的耳朵捏捏。小家夥真是好樣的,來的剛剛好,真乖。

金毛擡起自己的一只小肉爪,阮清看見了,也配合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小家夥,你要和我握手嗎?”

話音剛落,右手心上就躺着一塊濕漉漉的粉色骨頭樣子的餅幹。阮清驚訝的看着手心,擡頭掃了一眼徐一白,再低頭與小家夥對視。小家夥向右偏偏頭,黑乎乎的眼睛剛和她對上就向旁邊躲,然後再轉回來看她一眼。這個小眼神讓阮清莫名覺得想笑,那一副心虛忐忑又想求表揚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它那高冷清貴的主人。

“這是給我的嗎,不過這粉色的骨頭是什麽?”左手摸摸小家夥的頭,前一句是對着小家夥說的,後半句她則擡頭望着徐一白。

“狗糧。”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不經意間透露出點忍俊不禁,“可以吃。”如果不介意它的口水。

“哦。”再次和小家夥對視,阮清伸出雙手抱着小家夥的頭擁進懷裏。感受到她的高興,它也興奮地将頭搭在她肩頭使勁蹭了蹭。

重新站起來,阮清終于能平靜的看着徐一白:“下次小心點,不打擾了。”說完轉身向家走了兩步,又回頭直視小家夥,語氣格外認真,“禮物很喜歡,小家夥謝謝。”

“謝謝。”前腳剛踏入家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道謝,“以後會盡量小心,不會再打擾你。”

“沒關系。”關上門,背靠着門,緊接着對門傳來關門聲。懸在半空的心随着對門的關門聲終于落下來了。将鑰匙、手電筒和狗糧放在鞋櫃上,快跑兩步回到卧室。窩進早已轉涼的被窩,她一閉上眼就浮現出徐一白幽深的眼眸,耳畔回想着“謝謝”兩字,其實冷面男也挺溫柔的,只是高冷些罷了。阮清感覺臉頰有點燙,伸手按住臉龐,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

在床上滾了十來分鐘,她終于慢慢平靜下來了,被窩深處漸漸傳出淺淺的呼吸聲。

早上六點,鬧鈴準時響起。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斑駁的散落在被子上。阮清爬出被窩,枕在兔子玩偶耳朵上,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登陸微信、QQ和微博各粗粗浏覽一下。

起床換好運動服出門跑步。

四十分鐘後回家,到廚房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爐熱一熱,拿兩片吐司放到吐司機烤上。轉到衛生間洗漱,出來後将牛奶拿出來涼好,吐司抹上蜂蜜,端到餐桌細嚼慢咽。吃完後放入洗碗池。

回卧室從衣櫃裏挑出一條淺藍色牛仔裙換上,再外搭一件白色薄紗防曬。坐在化妝臺凳子上,快速畫了一個淡妝。從飄窗臺上選了一個白色小挎包,拿上沙發上裝好的資料,到玄關換上鞋,順手将鑰匙裝進挎包出門上班。

八點五十到達公司,開始了忙忙碌碌的一天。

晚上十一點過終于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了,簡單洗漱後撲進被窩,眨眼間阮清已經睡着了。

阮清剛入睡沒多久,就被“當啷當啷啪……”一連串聲音驚醒。

經過昨天,阮清已經知道聲音來自于那裏了。

果然,不一會兒,“汪汪汪!汪汪汪!”的小家夥聲音傳來。

聽了一會兒沒有聲音傳來,阮清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覺。迷迷糊糊中周公正在向她招手,誰知,又一陣“嘭——啪”聲音響起。

大半夜的不睡覺,他到底在幹嘛!你不睡覺我也不能睡嗎?被擾了好夢的阮清實在沒有好心情了,誰知道他等會兒還會不會再來兩聲,那今晚就不用睡覺了。

穿上拖鞋疾走出門,昨天還感覺這個人挺溫柔的,見鬼去吧,都是假象!一點不為別人考慮只活在自己世界的自私鬼!什麽墜着星光的眸子,脈脈含情的眼睛,低沉悅耳的聲音都是自己一葉障目後的想象。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接連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傳出門外。

門打開,與昨天同樣挺拔的身姿漸漸顯現,金毛也從縫隙中擠出來圍着阮清小腿左蹭蹭右蹭蹭,而這樣的讨好對于被擾了兩次好夢的阮清來說就是浮雲。

徐一白啓唇,還沒來得及說話,阮清就打斷了他:“徐先生,請看看現在幾點了,你不睡覺沒人逼你,但是你不能讓別人也不睡呀。你每晚來幾次我說不定都要患上心疾了,拜托你有什麽事白天再做。”阮清頓了一下,伸頭向房間裏瞄了一會兒,“而且,如果你實在要晚上做,拜托你開燈好嗎?怪不得東西頻頻摔地上,不開燈當然會發生了。住得起清心小苑,你也不至于付不起電費吧,真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去幫你付!”

發洩完起床氣,阮清擡頭直視徐一白。他劍眉緊皺,薄唇抿的發白,眼裏好似劃過一絲難堪:“抱歉。”頓了下,徐一白緊了緊拳頭,不卑不亢道:“給你帶來不便我很抱歉,事出有因但實在不便相告,我會盡快處理這件事的。”

阮清其實在發洩完之後也有一點後悔,自己會不會太刻薄了。但話已出口,就如潑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來,再說能收也不收,不然自己的面子擱哪兒?所以,在直視徐一白時,一直在心裏催眠自己:挺住!挺住!挺住!

現在真的聽到徐一白的那句“抱歉”,阮清心裏反而更不好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別人也說了是事出有因。她剛才說的話真的有點讓人窘迫,他一個大男人都能道歉,自己這個大女人也沒什麽接受不了的,對吧?

“我……”我剛才是氣話,你不要介意,我只是今天上班很累加上起床氣才那樣對你的。

“沉默,回來!”徐一白突然出聲命令道。沉默低着頭,眼睛向上瞟了一眼後迅速躲閃,再擡頭看一眼徐一白淩厲的氣勢,嗚咽一聲,慢慢挪進了屋子。

接着徐一白擡手送客,聲音不高,但非常堅定:“請回。”

徐一白的态度讓阮清氣憤不已,道歉的話堵在喉嚨,心中除了羞惱還有一絲慶幸。沒說出來太好了,不然臉就丢大了。

“我知道回,不用你請!”怼了一句話,阮清心頭才暢快一點。轉身使勁踱着步離開,自覺頗有氣勢。至于冷面男怎麽看那就不關她的事了,反正現在兩個人不歡而散,冷面男這個小氣鬼,看他态度,以後也大概是井水不犯河水。

躺在床上,用手指戳着兔子的大耳朵,阮清鼓鼓臉,氣呼呼的小聲念叨:“不就是臉帥一點,長得高一點,聲音好聽一點,那就可以這樣對待女生嘛!再怎麽帥你還是小心眼、自私鬼、冷面男!說話這麽氣人,聲音好聽又怎樣!”說一句戳一下兔子,“怪不得沒有女朋友,這脾氣誰收的了,蠢到家了才會和他在一起。當他女朋友簡直就是變相的保姆,杯子都拿不穩,還指望他幹什麽……”

絮絮叨叨許久之後,阮清終于心曠神怡,心滿意足的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阮清:你兇我(╥╯^╰╥)

徐一白:我沒有。

阮清:你兇了,沉默也被你叫走了

徐一白:我是,嫉妒。

阮清:那你笑一個。

徐一白:……親一個就笑

阮清:(づ ̄3 ̄)づ

徐一白:呵。(恩,這是徐一白認為的笑。)

阮清:……

被硬塞了把狗糧的金毛:來人,賞一丈紅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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