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

看着又哭鼻子的女兒,徐溪又氣又無奈。

徐知夢抱着老母親的腿,淚水越流越多,就像當初死活要娶常溪風進門時一樣,開始了無賴,“我不管,您非要送他走,那我也跟着去,我就是放不下他。”

随後仰天大喊,“爹啊,不是女兒不孝,實在是母親非要将我摯愛之人送走,女兒不想與他分開,您就當沒生我這個女兒,我這就帶着溪風一起走哇——”

正在院兒裏喝茶的餘錦猛打了個噴嚏。

臭丫頭怕不是又在說什麽胡話。

身邊的老奴小聲道:“餘主,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餘錦擺手,“不去,若安在就行。”

他去了,要是看到女兒哭娘喊爹的,自己會忍不住先把丫頭滅了。

眼不見心不煩。

這邊徐溪是真的煩,看着女兒哭得鼻涕直流,嫌棄地将她推開點,“就知道哭,丢不丢人,他可是要殺你!”

“他不是要殺我,是我太過心急想與他圓房,吓着了他,他只是失手而已。”

“你你你……”

然而下一秒,徐知夢就像是抽了瘋般嘴一歪就暈了過去。

這下一屋子的人全都亂了。

“快!快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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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麽太醫,我來吧。”

“知夢是我錯了……”

“唉,這孩子叫我說什麽好呢,罷了……”

行啦,搞定啦。

苦肉計什麽的還是可行的。

在被不痛不癢地紮了一針後,徐知夢裝模作樣地轉醒,挂着兩行清淚,可憐巴巴地望着老母親,“娘……”

徐溪終究是疼女兒的,但她還是恨常溪風,要不是他,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

“人,可以暫時不送走,但他絕不能住你這兒。若安,以後就由你負責看守他,若他有半點不妥,直接處置了吧。”

徐知夢還想再求一下,摟着她的常溪風沖她微微搖頭。

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不能太過,否則适得其反。

跪拜謝了徐溪後,徐知夢親自幫着常溪風搬東西,可謂之體貼入微,不離不棄啊。

“你剛剛演得還行,就是醒來的時候再慢點就更完美了。”

得到老板中肯的評價,徐知夢也給予他差不多的回評,“老板你也不賴呀,那聲‘知夢是我錯了’,還以為你真的悔過了。”

常溪風眼角微微抽了下,“那是為了活命。”

徐知夢拱手道:“在下佩服。”

“以後我們就不能常見面了。”

“不會啊,我每天來看你。書房裏的書,我過會兒命人給你搬過來。這段時間,你要讓讓老母親看到你對我悔過的誠意,讓她對你改觀,然後我們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自己的事……”常溪風摸着下巴道:“我挺想出門看看。”

“這簡單,等老母親氣消得差不多了,我們就一起出門去。”

“恩。”

徐知夢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麽,回頭道:“對了,若側主這人不錯,你好好和他相處,有他在,老母親不會為難你的。”

“知道了。”

“那我走了,你好好養身體,我明天來看你。”

“恩。”

徐知夢走後,小厮安九走了進來,“郎侍,小姐對您不薄,您以後就別再跟她耍性子了,咱們就在這兒安安生生的。”

常溪風垂眸低語,“知道。”

*

第二天,徐知夢用過午飯就去找常溪風了。

看到門外站着的帶刀護衛,她不解地問常溪風。

常溪風道:“你娘怕我對你再次不利,随時準備着将我砍了。”

這就沒辦法了,誰讓常溪風有‘前科’呢。

徐知夢看着桌上黑黢黢的藥,“這些都是若側主給你熬的?”

“恩。”常溪風端起藥碗,不皺一絲眉頭将藥喝了個幹淨。

徐知夢拍手,“老板,我對你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常溪風重新躺回床上,“我現在只想恢複健康,咳咳。”

“老板您那麽厲害,病痛見着你都會繞道走。”

“在你眼裏我很厲害?”

“當然啊。”

常溪風笑笑,并沒有把她的話當真。

徐知夢可不是亂拍馬屁,常溪風是真有本事。

記得她剛入職就遇到公司大地震,人事調動頻繁,甚至出現有人要告公司的地步,媒體那邊也是大肆宣傳公司高層和老板要怎麽怎麽樣之類的負面消息。

後來聽同事們八卦,才知道一切都是老板家族內鬥造成的。

最後老板贏了,公司在他的帶領下更上一層樓。

閱覽無數小說的徐知夢認為,能殺出重圍,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物都是厲害的。

“昨天皇太女來有跟你說什麽嗎?”常溪風白皙的右手背搭在額前閉目養神。

“有啊,她說……”

聽了徐知夢的講述,常溪風喟嘆,“這感冒得得好。”

“恩?”徐知夢眨眨眼,“老板你是故意感冒的?”

“是,我不想見這位皇太女。”

徐知夢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怕她看出端倪,從而懷疑你,畢竟你是她安插在府內的暗線。”

“在我沒準備好之前,我不想與她碰面。”

“恩恩,我懂。”

常溪風睡下後徐知夢去見了若側主。

“小姐可想過何時讓常郎侍懷孩子?”

“啊?”

徐知夢有點兒懵,她本來是想問問常溪風的身體狀況,可沒聊兩句就被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若安嘴角噙着笑,再次道:“常郎侍如今身體欠佳,近期怕是不能服侍小姐了。”

徐知夢知道他想錯了,直言道:“我沒想過和他生孩子。”

她和常溪風只是同為穿書者的熟人關系。再說了,她剛來這個世界,外面那麽多男人,肯定有比常溪風更好的。

到時候娶一個或者幾個回家,讓他們在家相妻教崽,那生活別提有多美了。

一聲輕笑打斷徐知夢的幻想。

看着眼前身着青衫、只一根玉簪挽發的若側主,徐知夢又給未來的夫郎們加了一條,性格最好都跟側主差不多,懂事不作,省的每天還要操心後院的事兒。

若安不知徐知夢所想,為她倒滿了茶水,說道:“常郎侍本就體弱,再加上受了鞭傷和風寒,這沒個半載是養不好的,所以這期間要辛苦小姐忍着了。”

“哦……”

聽若側主的意思,他好像真把自己想成了随時都想睡常溪風的色女了。

半年?這半年她可以做很多事好嘛,又不是只有睡人這一件。

徐知夢決定先溜,再聊下去,還不知道會聊成什麽呢。

回了自己院子,知夏來報說,閑王送的補品到了。

徐知夢看也不看,“都送去常郎侍那兒。”

知夏領了命,帶了兩個小仆去了若側主那兒。

恰好若安正在常溪風房內,粗略地看了眼桌上的補品,說道:“回去轉告大小姐,常郎侍虛不受補,這些東西以後莫要再送了。”

“是。”

等知夏幾人一走,若安屏退左右,坐于常溪風床邊道:“你可知你體內有毒。”

這話讓常溪風一愣,他并未從原主的記憶讀取到這個信息,但他信若安的話,從穿來的那一刻,常溪風就隐約覺着原主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當時他也理不清,現在被若安這麽一說,他懂了。

“這是什麽毒?”

“不是什麽要命的毒,只是讓你……無法生育。”

若安悄然觀察着常溪風的神色。

對于男子來說,無法生育,幾乎判了一個男人的死刑。

可這常溪風像是也只震驚于自己中毒,對于影響生育這事好似全然不在意。

若安不知,常溪風是現代人,對他來說不能生育更好,他才不要生子,想想就難受膈應。

若安見他又低頭不語,以為他是傷心,安撫道:“你放心,這段時間你在我這兒只管養着,待将你體內的毒素清除便可正常孕育了。”

“可以不清除嗎?”

若安一時沒聽清,“你說什麽?”

常溪風擺擺手,自知這話不妥,他閉上眼,“那就有勞若側主了。這件事還望側主不要告知旁人。”

若安點頭微笑,“連大小姐也不說?好,我懂了。”

*

徐知夢照常來找常溪風,一聽說他被下了無法生育的毒,她吓得頭發絲都硬了。

“我去,誰幹的?”

常溪風皺眉,“不知道,你爹娘或者祖母,再或者皇太女。”

徐知夢左想右想,“首先可以排除我爹,他這人做事說話直來直去,這種陰險的手段他不屑用;至于我娘和祖母以及皇太女……還真不好說。”

常溪風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你先不要聲張,就當我沒告訴你,若側主也答應我不告訴別人,這件事我們暗中查就好。”

“行,這事交給我,就先從我娘開始。”

另一邊,若安正在老夫人房內彙報這幾日的事。

“那丫頭真這麽說的?”

“看得出,經過這事,大小姐與常郎侍對彼此都有所改觀。小姐現在只念着讓他身體好,常郎侍每日也安安靜靜的,也不再像從前那般給小姐臉色了。”

老夫人微微阖目,“不論常溪風如何,知夢以後終究是娶正夫的,她不願與常溪風生孩子也正好。”

從老夫人那裏出來,正好碰見餘錦。

若安謙卑行禮,“見過餘主。”

餘錦點頭,“常溪風怎麽樣了?”

“還行。”

餘錦不滿這個說法,“‘還行’是怎麽個行?能行房嗎?”

若安笑了下,“這怕是不能。”

餘錦更為不滿這個結果,邊走邊道:“我找老夫人談事,你也來吧。”

于是若安只好随着餘錦又去見了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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