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徐岚和紹淮提着禮來找徐知夢的,他們态度誠懇地向徐知夢道了歉。
徐知夢則是看向徐溪,徐溪的意思是她自己看着辦。
徐知夢道: “三姑,您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徐岚沒了往日的冷硬,她低下頭說: “知湘的錯,也是因為我們教導無方,你該怎麽處置她就怎麽處置她,三姑只想來跟你道個歉。”
徐知夢點點頭,毫不客氣道: “三姑您的确不會教女兒。”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紹淮不忍道: “知夢,知湘的确有錯在先,但她本心不壞,只是受了……”
徐岚攔住他的話, “知湘的确有錯。”
紹淮不再吭聲,只能低着頭強壓下心中的不甘與怨悔。
徐知夢看了眼紹淮,輕咳了聲, “三姑,三姑父,你們總說知湘錯,可我到現在都沒聽到知湘向我承認錯誤道歉。”
徐岚道: “我讓她給你下跪道歉。”
徐知夢搖頭, “三姑你還是沒懂啊。”
邵淮略有不滿, “你到底想怎樣”
徐知夢: “我要徐知湘向我道歉,那得是她自己意識到錯誤,而不是迫于您們二位或者是我母親和奶奶的壓力,帶着不服輸的心理向我道歉。”
徐岚起身道: “好,我會讓她真心誠意的向你道歉。”
徐知夢看向徐溪,徐溪說道: “你們且先回去吧。”
畢竟是親生的,向來沉默寡言的邵淮眉色染着急迫, “那知湘”
徐溪看了他一眼, “先回去吧。”
二人只好回去。
徐知夢對徐溪說道: “平忠那邊您打算怎麽處置呀”
徐溪反問她, “你有什麽想法”
“嘿嘿。”徐知夢笑了下, “我和溪風覺着要不就讓平忠活着”
徐溪眉頭微微收攏,看着女兒那清澈的眼眸,忽然明白了她的想法, “行吧,那就讓平忠活着。”
*
“沒殺!”
柳江寂喝藥的手頓了頓,看向地上跪着的老奴侍, “人放了”
老奴侍道: “在地牢。”
柳江寂垂眸看着碗裏的黑色湯藥,嘴角泛起一絲不明的笑意。
老奴侍小聲問道: “可要派人将其……”
柳江寂将剩餘的湯藥一飲而盡,老奴侍上前接過空碗繼續跪在一旁。
“太女最近如何了”
“回鳳君,如今太女正忙着處理戎度的事。”
“戎度……京中也有不少戎度人,棠兒的殿中也有一戎度男子……”柳江寂嘴角輕勾,手背抵額,老奴侍見此立刻上前将他扶着躺下, “鳳君是擔心……”
柳江寂低喃着: “她什麽都知道……”
*
平忠盤腿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地望着牆上唯一的通風口。月光輕灑而下,照在他斑駁的臉上。
當他扶上肚子,地牢的門在這時開了,平忠以為是給他送飯的,頭也不回道: “我不會吃的。”
他是一心求死。
沒有聽到放置餐碗的聲音,平忠聽到腳步聲靠近自己,随後他就被人用繩子套了脖子。
“呃!”平忠閉上眼睛,他沒有過多掙紮,他想過各種死法,這種對他來說意料之內。
就在瀕臨死亡時,利劍刺穿肉體,緊接着脖子一松,平忠倒地喘息,再一擡眼,只見徐溪手握長劍,鮮血順着劍刃滴落在地。而剛剛對自己施以毒手的人被護衛壓制在地,肚子上的血浸染了大片石磚。
“把她帶下去。”徐溪冷眼目視地上的平忠,又對身邊人道: “看好他。”便頭也不回走了。
徐知夢得知人已被抓,便去找了徐溪, “娘,有結果了嗎”
徐溪審完犯人,洗去一身血腥,餘錦正在為她穿衣。
餘錦看着徐知夢這般大搖大擺地進來,不滿道: “你急什麽”
徐溪從裏間走了出來, “問清楚了。”
“哦,幕後之人是誰”
徐溪道: “這個事你就別管了,徐知湘和平忠我交給你來處置。”
徐知夢覺着這背後恐怕有很深的原因,不然徐溪不會這樣說。她本就不喜歡麻煩,便道: “徐知夢老老實實給我道歉,我就放她走。至于平忠,他已經斷了生的念頭,趕出去吧。”
“你不殺他”餘錦覺着徐知夢心軟,但心軟往往會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後果。
“你若不願造殺孽,那就讓爹來吧。”他又不是沒處置過人,這殺孽早就造下了。
畢竟是在和諧美好世界中生活過的,雖不是自己親自動手,即使自己下令,徐知夢還是覺着不适。
“放了吧。”她說道。
徐溪點頭, “行,就依你。”
見徐溪起身往外走,徐知夢追了上去, “這麽晚您要去哪兒”
“見個人。”
“誰呀”
徐溪輕點女兒額頭, “見聖上,你要去嗎”
說得這麽直接
徐知夢轉頭看向屋內,餘錦正站在門口望着她們母女倆。
“我不去了。”
徐溪點頭, “陪你爹聊會兒”
“好。”
送走了徐溪,徐知夢又折了回來。餘錦正坐在屋內無所事事地盯着某處發呆。
“您在想我娘嗎她去去就回,不用擔心。”
“我才不擔心你娘,我是擔心你。”
“我有什麽可擔心的”徐知夢轉了一圈, “我好得很。”
“好個屁。”
“斯文,斯文。”
餘錦嘆氣, “文仲瑄今日來了嗎”
“沒有啊。”說起來,自常溪風醒後文仲瑄就沒再來了。
不來也好,徐知夢也不用跟他聊了。
餘錦揉了揉太陽穴,見徐知夢還在一旁杵着, “你怎麽還不走”
“我想陪着您啊。”
“誰要你陪了。”說是這麽說,但餘錦眉目間舒展了許多,他說道: “明日早些起來。”
“知道。”
明日要去祭拜小舅舅,徐知夢自然不會賴床。
夜裏她躺在常溪風身邊, “老板,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心軟了”
“不是心軟,平忠既然不想活,又何必給自己亂填殺孽。”
“恩,我也是這樣想的。說起來,都是三姑家的錯,好好一個人,被他們一家子騷操作搞成那樣。平忠要是遇着我爹這樣的主子就好了,至少不會變成那樣……”
常溪風口幹,起身喝了點水,繼續躺下, “你知道你三姑父為什麽不同意你三姑納他做郎侍嗎”
“哦有瓜”
“我打聽過,平忠特別會伺候女人,曾經他還差點兒被你三姑父的母親收進房。”
“哇哦,這種瓜你都能打聽到,厲害了。我爹還說你只會賺錢,不會管家收集瓜料,他真是小瞧了你。”
常溪風還覺着口幹,這次徐知夢起身把水壺遞給他, “就這麽喝吧,我沒那麽講究。”
常溪風咕咚咕咚喝了小半壺才解了渴。
徐知夢貼心拿過水壺放回桌上,再重新躺在他身邊,将頭輕輕擱在他肩窩上, “老板,我明天要祭拜我小舅舅,中午前回來,你不用等我,直接吃飯就好。”
“恩。”
“老板,我問過陳太醫了,他說可以再等三天,咱們就可以行房了。”
感受到常溪風肩膀微顫,徐知夢癡癡笑道, “老板,你放心,我會很節制,不會纏你到天亮。”
“徐知夢。”
“在。”
“睡覺。”
“好勒。”
*
餘錦站在餘端墓前,将手中的酒從左至右倒下。
“端兒,我帶知夢來看你了。”餘錦緩緩蹲下身,輕撫墓碑上的名字, “原諒哥哥,現在才帶她過來。”
站在後面的徐知夢悄聲問徐溪, “二姨他們怎麽還不來”
“應該快了吧。”
剛說完,餘墨姝帶着他的正夫就來了,就他們兩人。
“爹,二姨來了。”
餘錦回過神,看着向他們走來的妹妹和妹夫。
餘墨姝輕喊了聲, “哥。”
餘錦點點頭,站到一旁,讓餘墨姝妻夫二人上香。
餘墨姝點完香,敬完酒,又從夫郎手裏拿過糕點, “弟弟,二姐給你帶了最愛吃的點心,是你姐夫做的。”
身後又傳來馬叫聲,衆人回頭望去,原是餘家三小姐餘墨霜。
徐知夢已經很久沒見她了,激動地往前小跑了幾步, “小姨!”
餘墨霜身邊還跟着一年輕男子,面容俊俏,勁裝着身,看得出來也是個練家子。
二人下了馬,餘墨霜首先捧住徐知夢的臉開始用力搓揉, “哎喲喲,小夢夢好久不見了,讓小姨好好挼一挼。”
“姨,臉疼。”
一年不見了,小丫頭長胖了,這軟嫩的手感真是讓餘墨霜愛不釋手。
餘錦一掌打掉妹妹的手, “好啦,別玩她了,快去上香。”
“好勒。”
餘墨霜牽着男子的手往墓前一拜, “弟,阿姐來看你了。這是你姐夫喲,你要保佑你姐夫一窩生八胎。”
咚。
餘墨霜後腦勺被餘錦敲了一拳,接着耳朵就被他擰了, “你當他是豬啊。”
“開玩笑,開玩笑。”
餘錦松開手, “給你弟燒些紙錢。”
餘墨霜從兜裏掏出一大疊金錢紙,一張接一張地扔進火堆裏, “放心,管夠,讓我弟在下面舒舒服服過美日子。”
徐溪站在一角,眼睛時不時朝周圍探去,瞥見大樹後那一閃而逝的衣裙,她對衆人說道: “難得團聚,再多陪陪他。”
餘家兄妹三人在墓前說了好些話,仿佛回到餘端還活着的日子,聽着哥哥姐姐們聊大瓜。
徐知夢也加入其中,聽着兩位姨姨說着對方的糗事,然後樂得哈哈笑。
徐溪見時間差不多了,道: “餓了嗎知夢開的客棧已經備好了酒菜,走吧。”
餘墨霜真的好想念徐知夢,她一直在外游蕩,如今回來一定要好好挼小外甥女。
“來,繼續讓姨姨挼挼。”
“小姨,你把我挼醜了,我夫郎要嫌棄我。”
“哪個夫郎呀”
“常溪風啊,我馬上要将他扶正了。”
餘墨霜甚感驚訝, “他他不是老欺負你嗎”
“他已經變乖了,不管在床上還是床下,他都聽我的。”徐知夢開始吹牛逼, “我讓他挂房梁睡,他不管打地鋪;我只要一哼哼,他就跪着把飯菜往我嘴裏送……”
餘錦聽不下去了, “閉嘴吧,丢人。”
餘墨霜樂得只鵝鵝,摟着徐知夢的肩, “咱們家知夢終于硬起來了。”
徐知夢很是配合的挺挺胸, “那是,禦夫術,我賊厲害。”
“都說了閉嘴啦。”餘錦朝她腦袋劈去,徐知夢一閃,注意到最末端的徐溪, “娘,你在幹什麽,快點。”
“诶,來了。”徐溪看了眼墓碑,轉身跟了上去。
等徐知夢一行人離去,恒帝才從樹後走出來。
她站在墓碑前,深情而哀傷, “端兒,我來看你了。”
她本不來的,但想着徐知夢最近出的事,她覺得需要親自向他道個歉。
徐知夢真出了事,餘端一定會傷心,他那麽愛那個孩子,把她當做親生的對待。
“聖上。”
接過崔嬷嬷遞來的香,恒帝親自給餘端上了燭香,而後靜靜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從餘端去世至今,恒帝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她雖是他的愛人,但也是一國之君,她要忙于朝政,忙于運籌,忙于整治……
“唉……”恒帝輕嘆, “端兒,你要怪就怪我吧。”
恒帝掃去旁邊的土,就地而坐, “我想把辰兒嫁給知夢,但是徐溪不同意。她怎麽就不同意呢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把知夢搶進宮來,就算你氣我,有這孩子待在你身邊也是好的……你是不是就也不會……”
她有好些話想同餘端說,可是那又怎樣已經得不到回應了。
恒帝閉了閉眼,輕聲道: “我走了。”
微風拂過,亂了那香爐中的袅袅白煙。
*
徐知夢抱着一大堆東西走進屋裏, “老板,快來,我小姨送了我好多東西。”
常溪風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看着桌上滿滿一堆的東西,略微吃驚, “這些是……”
冬雪知夏又抱着東西走了進來,桌上放不下了,只能放到別的櫃子上。
“太多了,我小姨真是花錢如流水,你來挑挑有沒有喜歡的。”
“都是送你的,你留着吧。”
“你不要”
徐知夢拿起一枚嵌了寶石的吊墜放到常溪風鎖骨上比劃, “這個好,你戴着。”
常溪風沒拒絕,他是懶得挑,徐知夢幫挑的,他都收下。
小小忙碌了會兒,常溪風抽出手帕遞為她擦去額頭上的細汗。
“文仲瑄剛剛來了。”
“啥!”
常溪風道: “也沒什麽,他只是來看我。”
徐知夢仔細瞧他臉色, “真的他沒說什麽陰陽怪氣的話”
常溪風笑道: “你怎麽把他想得那麽壞不過,我當時飄着的時候,聽到他說要嫁你,的确與身體産生了點感應。”
“哇哦,原來話療真的有用啊。所以文仲瑄這次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他要走了。”
“真的”
徐知夢其實不讨厭文仲瑄,主要是餘錦每次見着他,就跟見着親兒子似的,非要把她和文仲瑄綁一起,再加上文仲瑄那時而抽風的想法,她受不了。
“他要随他母親回老家照顧父親,何時回來就不知了。”
“那挺好的,說不定這次回老家,就能遇着心意的。”
常溪風起身往外走,徐知夢跟了上去, “你去哪兒”
“在家無聊,我去看看潘掌櫃。”
“我陪你呀。”
當夜,鳳梧殿內,柳江寂站在明月臺上俯瞰宮外夜色。
駝背老奴侍急匆匆趕來, “鳳君,聖上來了。”
柳江寂淡然地哦了聲,聽到身後逐漸逼急的腳步聲,他才緩緩轉過身,正要行禮時,恒帝卻抽出禁軍佩劍直接劃過老奴侍的脖子。
腥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濺落成灘。柳江寂就這麽看着倒地不起的老奴侍,認命地閉上眼,抵在喉間的劍尖冰冷刺痛。
垂幔微動,寂靜的空氣起了波瀾。
良久之後,柳江寂睜開眼,與面前的女人對視, “聖上為何不殺”
恒帝反手一個劍花,削去柳江寂耳邊的一縷黑發。
她将劍重新插回劍鞘中,沉聲道: “朕說過,好好做你的鳳君,朕便不會動你和柳家。如今,這是你自找的。”
柳江寂瞥了眼不遠處桌案上放置的藥碗,眼裏盡是嘲諷, “臣君信聖上。”
“哼!”
“那個孩子就那麽重要的嗎”
恒帝……
柳江寂上前一步,靠近恒帝耳畔咬牙說道: “既然你和餘端都喜歡這個孩子,那我就是要她過得不好。雪意弦,你不敢殺我,你恨我,你會折磨我,同樣的,我也要折磨你,折磨那個孩子,讓餘端在地下難眠!”
“賤人!”
挨了恒帝掌掴的柳江寂偏了偏身影,他擦掉嘴上的血,冷笑起來。
恒帝不再理他,轉身邊走邊下令, “即刻起,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出鳳梧殿,違者殺!”
得知消息的皇太女雪靜棠與雪靜西立刻趕往宮內。
她們來到鳳梧殿前,只見周圍已站滿了禁衛軍。
“讓開,本宮要見父妃!”
“聖上有令,無召不得進殿,違者殺!”
看着護衛抽出佩劍,雪靜西攔住雪靜棠, “太女莫要沖動,事發突然,咱們還是從長計議。”
雪靜棠望着‘鳳梧殿’三字, “父妃——”
鳳君被幽禁于宮殿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柳,宋兩家。
柳家家主将案上的茶具掃到地上,大罵道: “瘋了!瘋了!他瘋了!”
宋林冉站在亭中,盯着水面上的半月久久無語。
宋青雙想要開口被宋巽攔住,她往前一步對宋林冉說道: “聖上這次是真的怒了,這柳家怕是……”
宋林冉呵笑, “柳江寂是真不想活了。”
宋巽: “那太女她”
宋林冉: “墨王那邊如何”
宋巽: “太女暗中給她使了不少絆子,都被墨王化解了。”
宋林冉點點頭, “衆多皇女中,卻突然冒出這麽個墨王,倒是會隐忍沉浮的。”
宋青雙道: “母親,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宋林冉揉了揉額頭, “我頭疼,近日怕是見不了客了。”
姐弟兩心領神會,宋巽笑道: “女兒這就去請太醫來為母親醫治。”
宋青雙也道: “兒子這就下去安排。”
一夜之間,風向變了。
呼呼大睡的徐知夢直到太陽曬屁股才起床。
“老板你怎麽不叫我”
常溪風真的很自律,身體有了起色就早睡早起早鍛煉。
“喊你也白搭,還有起床氣。”
徐知夢揉着眼睛,吃着早中合一餐, “我有起床氣,你就親親我呀,親我就沒氣了。”
“把你親死嗎”
“你這麽愛我,怎麽可能舍得親死我。”
常溪風藏在發下的耳根子泛了紅, “誰愛你了。”
徐知夢就知道他不好意思, “老板,咱們裏裏外外該做的,該看的,全都實行了,大方點哈。”
“吃你的飯。”
正打算陪着常溪風去看看潘掌櫃,二人又被餘錦叫了去。
“這幾日你們兩個先別出門了。”
“啊咋了”
餘錦看了眼二人手牽着的手,說: “最近風頭不對,你們兩個在府中待着,安全。若是擔心生意,讓他們來府上彙報便是,不用親自出去。”
常溪風點頭, “我知道了。”
徐知夢歪着頭看老父親, “什麽風頭不對”
“跟你沒關系,如今常溪風剛好沒多久,難不成你又希望遭遇些無妄之災”
“不不不,那我和溪風乖乖待府裏。”
餘錦: “回去吧。”
路上,徐知夢還是忍不住好奇, “我看我爹的樣子好像挺嚴重的,感覺一出門就會被噶似的。”
常溪風捏捏她的手指, “徐知湘同你道歉了嗎”
“沒呢,死丫頭脾氣倒是挺硬的。反正不道歉不放,我看她能堅持多久。”
有丫鬟跑了過來, “小姐,知湘小姐說她想明白了。”
徐知夢樂了, “哈,真是經不起說,我這就去。”
兩日後,早上。
徐知夢被争吵聲鬧醒了,她沒好氣地沖出去,擡手就是一人一拳頭,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徐知婵第一次挨拳頭,哭唧唧道: “對不起知夢姐姐。”
常钰風倒是已經習慣了,他不在乎頭上的包包, “我要見我哥。”
“要見你哥,等他睡醒了見,你再鬧,我就把你丢出去。”
常钰風: “懶豬!我哥又不在你屋裏。”
徐知夢這才反應過來,醒來的時候常溪風早就不在了。
“那你哥去哪裏了”
常钰風看白癡一樣看她, “我要是知道,我會來這裏嗎”
徐知夢看向安九, “郎侍呢”
安九道: “一早就去餘主那兒了。”
常钰風一把揪住他的領子, “那你怎麽不早說”
安九無辜, “我要說的時候,您根本就不聽啊。”
常钰風只記得餘錦不喜常溪風,便急着下結論, “肯定是在欺負我哥,我要去。”
徐知夢接着說道: “然後你就被我爹打出去了。”
“那你就忍心看我哥被你爹欺負”
徐知夢覺得他真的好煩, “那你去吧,看最後誰吃虧。”
常钰風腳沒停,但是他改變了方向。
徐知夢輕嗤, “辣雞。”
常溪風回來時,身後跟了兩個丫鬟,手裏各自抱着兩個箱子。
徐知夢問道: “這裏面是什麽”
“府中的賬冊,契約之類的。”
徐知夢搓搓手, “我爹這是要跟你交接了呀,恭喜老板升職。”
常钰風也跑了進來, “哥,我有話同你說。”
“說吧。”
見徐知夢不走,常钰風直接道, “你先出去,我要單獨跟我哥說。”
“切,誰稀罕聽。”徐知夢轉身出去,然後趴在窗邊偷聽。
“哥,你真的要嫁她嗎”
“恩。”
“她那麽好色,對你只是一時的新鮮感。咱們走吧,如今皇太女勢弱,她已經無暇再管咱們了。”
常溪風摸着下巴道: “她只對我好色。”
“恩”常钰風拍了拍耳朵, “哥,你瘋了嗎”
常溪風問他: “你想離開京城嗎”
“我……”常钰風其實不想離開京城,他不想再過回曾經的苦日子。
常溪風又道: “你一直在府上待着也不是事,我會給你一筆錢,買套房子,自己做點小生意,也夠你活了。”
“我不想離開你。”
“那就在京城安家吧。”
常钰風聽岔了意思,以為常溪風要他嫁人。因為嫁了人,他整日裏只能像只狗一樣伺候妻主,這樣就沒時間再打擾他了。
“我才不要嫁人!女人都是狗東西!你就是嫌棄我吧,呵。”
“我不是……”
“常溪風你真惡心,自己過得好了就嫌棄我,嫌棄我給你丢臉是不是”
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氣,想要抹去的記憶再度攻擊他脆弱的心靈, “行,我知道了,你跟她過一輩子吧,我不在這兒污你的眼!”
常钰風就這麽走了。
徐知夢問常溪風要不要找回來,常溪風卻說不用。
對于突然出現的弟弟,常溪風的心情挺複雜的,他本是個親情淡薄的人。
他有很多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但他從未與這些弟弟妹妹打過交道。
他的父親是個嚴厲的人,雖然他是原配生的,但對于父親來說他和那些情人生的孩子沒有兩樣。
在父親眼裏,誰最有能力,誰就是他承認的兒子。
常溪風為了母親,也為了自己,他一直努力着,壓抑着。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對待常钰風,在他的認知裏,既然常钰風成年了,那他就應該獨立,去過自己的生活。
“老板,你不用擔心,他聰明着呢,走時帶了錢的,不會餓肚子的。”
“恩。”
徐知夢瞅見他神色還是淡淡的,又道: “老板,你弟弟脾氣就是又急又臭,過段時間等他吃點虧就會回來了。”
“恩……他還回來做什麽”
徐知夢微微驚訝, “老板,常钰風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至親了,他依賴你,想着你,他是真的把你當親哥哥,一脈同出的家人,你明白嗎”
常溪風沉思片刻, “我明白,可最後與我長相厮守的人不是你嗎他今後也會找到那個陪伴他的人。”
“呃,好吧。”徐知夢覺着這事兒一時半會兒理不清,讓常溪風慢慢悟吧。
一個月後。
雪靜平與雪靜墨回京。
墨王此次赈災有功,深得恒帝與朝臣贊賞。
恒帝為墨王加封一爵功,賞賜無數,又将宋林冉之子宋青雙賜婚于她。
一時間,這位默默無聞的墨王乘風而起,風光無限。
“哎呀呀,沒想到我這個妹妹不僅能力出衆,還挺惹男人喜歡的。聽說柳家還想把家裏的嫡子送給我皇妹做側夫呢。”
雪靜平這一次也受了不少賞賜,在聖上面前怒刷了一波存在感。為了給好姐妹慶祝,徐知夢請她妻夫二人來家中小聚。
“啊柳家也要參進來他們家不是有皇太女嗎”
“是呀,我也想不通啊。”雪靜平裝着深沉的樣子摸下巴, “依我看,柳家怕是要放棄皇太女了。反正嘛,只要跟勢力大的攀上關系就行了。”
“兩邊都有自己的份兒,這邊倒了,那邊飛黃騰達了。自己不僅不虧,說不定危難時刻還能免受重刑,是這個盤算不”
雪靜平拍着好姐妹的肩, “哇哦,一定是跟我待久了,被我的聰明傳染了。”
徐知夢白了她一眼, “我下個月要和溪風成親了,你的紅包包厚點啊。”
“那是自然,咱們姐妹間的感情,全靠我有錢。”
如何獲得一只心意相通的好姐妹當然是用錢砸她呀。
成親當晚。
徐知夢呈大字躺在床上, “哎呀,我的媽呀,以前覺着看別人成親就夠累了,自己成親更累,骨頭都要散了。也不知道我爹哪裏找的那麽多娃娃,我耳膜都要震裂了。”
常溪風端着酒杯過來, “起來,喝合卺酒。”
“咱們之間就不用講這些虛禮了吧我今天喝得夠多了,要不是提前摻了水,我這會兒胃都要變成藥酒罐子了。”
常溪風笑道: “不行,必須喝。”
“好吧,好吧。”徐知夢撐着坐起身,與常溪風手腕交錯,将酒一飲而下。
“這下成了吧,睡覺,睡覺,困死了。”
常溪風為她褪下衣服, “我春耕期至了。”
徐知夢愣了會兒, “哦,放心,我現在都累着呢,沒力氣碰你。明晚我就睡偏房。”
常溪風抿了抿唇, “明晚……你不用。”
“恩”
常溪風吹滅蠟燭,将她摟在懷裏躺下, “明晚,後晚……你都不用去偏房……”
“那我萬一要是忍不住呢”徐知夢仰起頭,扶上常溪風的下巴, “懂了,那我貼盲草。”
“也不用……”
“那要是懷上了咋辦”
常溪風本是羞于啓齒的,可徐知夢太傻了,他只能咬着她的耳垂低語, “我給你生孩子。”
徐知夢: o。o!
哇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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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就此完結啦,謝謝一路支持的小可愛們,後面就是番外啦
挂個預收:正夫難當(女尊)
【文案】
魏從心十五歲便嫁給姜玉顏做正夫,一直到壽終正寝。
不論妻主還是夫郎們,沒一個省心的。
操碎了心的魏從心表示:毀滅吧。
看書指南:
1這是一本講述正夫如何持家的故事,有宅鬥但都是小打小鬧,争争寵,家長裏短,雞毛一地。
2微群像
3女非男C
4還沒想到的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