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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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瞪着他。

這家夥冷淡的外表絕對是假象吧。

……真是的,越和這家夥相處。

就發覺這人的惡趣味絲毫不弱于幸村。

應該說比起立海大部長會用溫和地外表去掩飾,可眼前的人卻偏偏喜歡用犀利的語氣來滿足自己的腹黑。

而安和不在意地說道:“手冢手臂快不行了。”

果不其然,某人的注意力立馬轉移到球場。

青學的部長面對白石打出地毫無死角的完美網球,他在思考過後完全不加考慮使用“天我境界”去應對。

不是經過思考後再行動,而是靠身體的實際經驗,無意識地進行反擊,并運用所見識過的其他運動員的絕招。只有超越了自身極限的人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當然這是官方的解釋。

按照真田的理解,他認為“無我境界”更像是一種類似精神類的招式。

不過如果遇到比自身實力厲害的對手或者像是幸村這類精神力強大的選手,無我的使用不會帶來益處,反而是一種拖累。

“那部長和副部長都會開啓“無我境界”?”

旅行者随意地開口。

對方點點頭,像是滿意于少年的淡定:“是的,但是作為一名真正的網球手應該勇于挑戰自己的極限,幸村正是因為覺得“無我境界”太消耗體力了,所以沒有使用。”

此時,四天寶寺的部長面露嚴肅地望着仿佛四周開啓特效的茶咖色青年。

原來如此,這就是無我境界嗎。

“不愧是手冢部長。”

單純的momo已經和菊丸互相歡呼着排掌。

就在青學這邊歡舞時。

人群中只有乾的臉色已經看起來很不好。

不二疑惑地轉頭問道:“乾,你沒事吧?”

“啊,我只是覺得按照手冢的習慣,他往往在開啓無我的同時也會使用“千錘百煉領悟之極限”來降低“無我之境”所帶來的疲勞感,可是他卻沒有,我在想應該是手臂的傷勢……。”

言畢,戴着眼鏡的少年嘆口氣。

說老實話,這種短暫的攻勢看似占據上方可是瞞不了四天寶寺的部長。

聞言,青學的天才緩緩收起嘴角的笑容變得沉默下來。

事實上,自己也曾經在比賽前勸說過手冢。

而手冢的性子豈是一般人可以說動的,多年的好友默契使得不二明白這個人從始至終地做得一切都是為了青學的未來。

“放心,如今比分還是4-2,我猜測手冢應該是想在搶七賽前奪得優勢,之後應該不會再這麽沖動。”

資料男乾不忍地望着栗色短發的少年緊握在腰側的手掌。

他難得安慰道:“別這樣,我們應該相信手冢。”

“但願如此。”

對方勉強地擡頭笑笑。

不知是不是相信眼前的說辭。

至于觀衆席這邊。

跡部皺着眉望着眼前的比賽。

“手冢這家夥。”

這是完全不要命了吧。

旁邊的忍足意味深長地抱着雙臂靠在樹幹上,他和岳人難得達成共識:“不愧是青學的部長,手冢國光。”

怎麽說呢,這種不顧一切地付出一切的勇氣還是值得敬佩的。

“本大爺看手冢怕是失心瘋了吧,他以為自己的犧牲,青學的那些人會感謝他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景,人家可不是想要別人的感謝,而是希望自己的學校能夠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

對于自家部長的冷嘲熱諷。

冰帝的天才倒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不過值得疑惑的是,手冢這麽做,他們的部員竟然不阻止?”

要知道跡部敢這麽玩弄自己的身體,第二天就等着榊太郎的特別懲罰吧。

“呵。”

“這次的手冢怕是所托非人。”

一眼看透青學網球部本質的大爺按着眼角的淚痣,嘴角輕輕揚起。

這邊的真田雖說很惋惜,但是沒有對面跡部那麽大的反應。

畢竟如冰帝部長而言。

手冢國光的确是一個全國級別的選手,若是實力受損對于立海大的奪冠也有很大的好處。

所以他只是微微嘆口氣。

又像是想起之前在JR青少年大會上和手冢的那場比賽。

這是一次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的經歷,以至于後面他才對手冢念念不忘那麽多年。

實際上不單單是身為對手的真田和跡部感到不可思議,眼看着球場上的少年已經紅腫不堪的手臂,大石終于忍不住地站起身大聲說得:“夠了,手冢。”

要知道比賽可是禁止大聲喧嘩的,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全都集中在青學的副部長身上。

對方顫抖着嘴唇:“您也為自己想想吧……”

一向活潑開朗的菊丸不自覺地喃喃道:“大石。”

手冢沒有回話。

青年輕輕地閉上眼。

腦海中不斷回響臨走前大和前輩對于自己的叮囑,還有小時候練習網球的場景。

……。不行,我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

他還要帶領青學的大家參加全國大賽。

而大石身邊的路人臉學長趕忙在裁判的注視下捂住對方的嘴。

“不好意思,裁判,我們這邊不是故意擾亂比賽秩序的,您繼續比賽。”

“我沒有擾亂比賽秩序,田野學長,你也看到手冢的手臂已經承受不住了。”

不顧眼前人憤怒的目光,他掙脫那位叫“田野括十”學長的手。

“你給我閉嘴,你這小鬼,我管你想做什麽,既然是比賽就必須認真對待。”

顯然是感覺自己身為前輩的威嚴受到挑釁。

對方看起來更加生氣:“我說大石啊,你可是青學的副部長,要為網球部的未來生涯考慮啊。”

“那手冢呢?”

大石低聲問道。

心底的寒意止不住地流淌。

雖然早就知道自家網球部學長的本性,可是依舊會感到不敢置信。

這些人究竟把手冢的身體當作什麽?

“大石。”

手冢突然說道。

他身子一震,對方平靜地注視着自己:“回去吧。”

青學的副部長不敢置信地擡頭:“手冢。”

可是青年卻沒有轉身。

田野無所謂地聳聳肩:“好了,好了,既然手冢君有把握繼續比賽,我們就不要打擾了。”

說完之後,他大搖大擺地往前面的教練席走去。

旁邊的不二冷漠地望着這位學長的背影。

他猛地睜開眼睛,灰藍色的目光是滿滿地寒意。

看來手冢說得對,青學網球部确實要進行改革。

不靠譜的學長們确實要盡早地肅清。

随即嘆口氣緩緩地走到此刻神情全是沮喪的大石面前,溫柔地安慰道:“沒事的,大石。”

少年擡頭注視着這位心思細膩的青學天才。

大石的臉上努力鼓起一絲微笑:“真是抱歉啊,不二。”

沒能阻止手冢部長。

對方搖搖頭:“不是你的錯,大石。”

要知道手冢本身就不是一個容易聽勸的人。

“相信他吧,此時此刻沒有人可以阻止手冢。”

早已看清局勢的不二神情幽深地望着球場上的兩人。

他一臉信誓旦旦地說得。

至于白石在對方開啓“無我境界”時就沒有再繼續選擇大力扣殺,對于自己而言,他只要對準對方的弱點進攻就可以,而網球招式的對決本身自己的弱點,沒必要死磕。

可是沒想到手冢竟然可以堅持到現在。

“不得不說,你是我唯一很敬佩的選手,手冢。”

四天寶寺的部長在見到自己無法回擊手冢魅影時,滿臉複雜地說道。

對方大口喘着氣,顯然剛剛的抵擋也是花費不少力氣。

“青學,Game,比分5-3.”

随着裁判的口哨聲,青學這邊的菊丸像是為緩和氣氛:“耶斯,再拿下這一分,手冢部長就贏了。”

“恐怕很難。”

不出意料的是,不二撐着下巴倒是沒有那麽樂觀。

“啊,為什麽?”

被親密的同伴潑冷水,紅發小貓立馬不滿地提問。

而青學的天才卻深深地望向球場上某人的背影。

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呢?

對此,真田也和不二熊的想法一致:“馬上手冢使用無我境界的副作用就要産生了。”

以為短暫的使用“千錘百煉領悟之極限”就可以高枕無憂嗎。

立海大副部長冷哼一聲。

手冢,你還是太天真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時間裏,白石輕輕的一擊吊高球就已經讓青學的部長難以招架。

先不說手臂處傳來的麻痹感,此刻他的身體四肢到處都是使用“無我”之後所帶來的失重感,可這些感覺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減緩,反而愈發沉重。

“看我的圓桌抽擊。”

青年輕輕旋轉手臂,随着網球落在球網上的擊打聲響起。

由于擊球時賦予強烈的側向旋轉力,使球進行圓周運動。因球化為12個分身以描繪出圓形。

四天寶寺的部長才将這招命名為“圓桌抽擊。”

手冢剛要用“手冢領域”回擊。

卻沒想到手掌心一麻,他的球拍瞬間不受控地落到地上。

青年滿臉痛苦地扶着膝蓋。

“部長----”

桃城他們立馬就要跑上來。

“別過來,還沒有結束。”

手冢勉強地站直身子,他常年冷淡的臉上露出絲絲的笑意:“放心,我沒事。”

這般的自欺欺人讓周圍的觀衆都看不下去了。

河村隆不忍地別過眼睛。

白石嘆口氣。

說老實話,這場比賽不止是手冢,自己同樣打得很難受。

*

“青學,Game,15-0.”

“四天寶寺,Game,15-15.”

“青學,Game,30-15.”

球拍擊打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時間,兩人的比分咬得很緊。

可見無論是誰,都不願拱手相讓勝利的果實。

此時,剛剛滿臉輕松的白石也是全身的汗水,随着手臂上的繃帶脫落,他的神情是難得的認真冷靜。

畢竟對手是手冢。

哪怕是手腕受傷,依舊充滿着很強的威懾力。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白石那家夥打得這麽艱難。”

忍足的表情十分複雜。

作為和四天寶寺的部長相處兩年多的隊友。

雖說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諸如跡部和真田那樣的強大對手,可是這次白石的神情卻很凝重。

“大概是他的內心也很掙紮吧。”

“可以理解,贏了的話會被別人說是趁人之危,輸了的話同樣也是背負着學校的榮耀。”

千歲低聲答道。

卷發少年的目光投向自家部長此刻晦暗不明的神色。

不得不說,喜醬今天正是辛苦啊。

本意只是想和手冢好好切磋,沒想到對方這麽頑強。

“那個青學的部長太可怕了。”

金太郎一臉悻悻然地說道:“我第一次看到手臂流血成這樣還要繼續打球的。”

“呵,該說不愧是手冢國光嗎。”

四天寶寺的部長渡邊修躺在教練席上悠閑地咬着樹葉。

頭戴帽子的紅發男人看似漫不經心地抽着煙,實際上還是挺為場上的喜來喜捏把汗的。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可怕。

“我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球場上的白石努力張開手握着球柄,卻是意外地很吃力。

可對方雖說也是同樣的情況。

青年眼鏡下茶色的眼睛冷淡犀利。

他依舊神情警惕地望着眼前的人。

而四天寶寺的部長爽朗的笑笑:“如果我認輸的話,手冢你應該不會再這麽固執了吧。”

“啊,不用。”

許久之後,手冢沉聲回道。

這就是青學的部長。

也是真田和跡部一直想打敗的人。

正如立海大副部長所說的那樣,腿子卡同志是個自我犧牲很強烈的人,

除非親手打敗他。

否則按照對方從來不會大意的性格會一直緊追不放。

他微微停頓一會,重新站直身子。

而財前光仿佛像是看着某種怪物一樣地開口:“我的天,他都這樣了,還要繼續使用“手冢魅影----”

青學的大家皆都是認命般沉默。

“唉,真是怕你了。”

對方的神情愈發無奈。

白石重新拿起球拍,只是回擊的力道卻不複剛剛的堅定。

也許是氣氛過于沉重,沒有人可以在這場傷痛的角逐中可以完全不受影響地比賽。

要知道這可是一旦出錯就能毀掉對方網球生涯的事情。

這樣想着,淡金色頭發的少年揮舞着球拍,就算是知道勝者為王,但天生性格外向的他難免會徒生不忍。

這邊的手冢忍着劇烈的疼痛再次扣殺,對手微微愣住,一晃神的功夫搶先被拿下一分。

“青學,Game,40-15.”

眼見比分落後,他不甘心地咬着牙。

渡邊皺着眉。

如今被動的局勢早已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而長年的教練生涯使自己清楚地明白自家部員的打法難免會受到對方的影響。

……唉,看來不止是手冢,白石這家夥內心估計也很愧疚。

于是在一次中場休息,他突然開口:“不要有什麽顧慮,喜醬。”

“不要忘了當時你從高田手中接下網球部部長時所做的承諾。”

高田藏也,當年四天寶寺的部長。

白石很喜歡這位經常笑口常開的關西少年,哪怕對方很早地便隐退。

是啊。

自家網球部教練的話如夢初醒般澆滅此刻喜來喜隐藏的同情。

我在做什麽啊。

-----不是說過了嗎?

自己一定要将搞笑名門發揚高大。

哪怕是面對實力強大的立海大。

瞧見重整旗鼓的青年,渡邊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讓手冢君看看我們“完美聖經”的真正實力。”

“白石他突然變得好可怕。”

望着一向愛笑的前輩面無表情地背影,金太郎擔憂地開口。

可是只有了解對方的千歲清楚。

喜來喜怕是不會手下留情了。

“四天寶寺,Game,15-0.”

這場比賽不單單是手冢在發力,四天寶寺的部長似乎相通了一樣,外表俊秀文雅的少年在搶七賽中面露猙獰地向網前跑去,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竟然打回了對方的“零式削球。”

頓時手冢嚴肅的臉上微微詫異。

随即抿起唇瓣選擇重新發球,似乎也看出對方絲毫不弱于自己的決心。

“加油啊,白石學長。”

四天寶寺的非正選們也被自家部長的堅持給打動。

不過手冢畢竟是手冢,就算是手臂受傷也依舊還有“零式發球”、“手冢領域”等一系列絕招。

“1球。”

對方冷靜地做出絕對預告。

白石聽後先是驚訝再是被小瞧的惱怒。

什麽意思,這是說我連1球也堅持不了嗎。

“看來勝負已明。”

恰好觀衆席上,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真田沉聲說道。

注視着球場中央的茶咖色青年,立海大副部長面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某種複雜的神色。

……。手冢,你的決心我看到了。

我會一直等待着你和我的勝負之争。

旁邊的旅行者了然地開口:“要去嗎?”

皇帝擡頭望着安和一副“我已經看透所有”的表情。

真田不好意思地咳嗽幾聲,他按壓帽檐:“還不到時候。”

這滑頭的小子。

這邊的四天寶寺也停留在手冢做出的絕對預判。

忍足不服氣地“切”聲道:“手冢這家夥還是一副沒什麽弱點的樣子。”

“嘛,畢竟是青學的部長,那可是和真田還有幸村同一等級的對手。”

“而且藏之介已經盡力了。”

千歲本着安撫的心情說道。

老實說,喜醬打到和那位變态的青學部長快要搶七的程度其實很好啦。

最後随着裁判的一聲口哨聲。

最終白石哪怕是拼盡一切也挽不回對方開啓“無我”之後的才華橫溢之極限。

“青學,Game,比分7-5.”

“單打三,四天寶寺白石藏之介VS青學手冢國光,最後比分7-5,青學勝。”

…。。

一切都塵埃落定。

四天寶寺的部員們滿臉擔憂地望着自己部長。

結束了嗎。

白石藏之介你真是丢臉啊。

在青學的歡呼聲中,喜來喜随意地倒在地上,那雙淡金色的眼睛注視着天空。

此刻映照的夕陽都布滿着落寞的神色,似是象征某人此刻的心情。

-----現在想來,我、我真是沒用啊。

明明說好要帶領大家參加全國大賽的。

但是還是打不過手冢君啊。

青年輕閉眼,他在隊友的攙扶下走到艱難地手冢的面前。

對方似乎還沒回過神。

他淡淡地擡頭,只見四天寶寺的部長微微一笑:“你贏了,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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