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北樓外的肥宅們擠在一塊，盯着屏幕嘿嘿嘿地笑成一團。
“怎麽樣，看到了嗎？”
“前幾天特意把攝像頭安裝原來廢棄的攝像頭的位置，百合學妹肯定發現不了問題的。”
“啊，來了來了，她出現在北樓門口了！”
“太好了，開播開播。”
鏡頭模糊了一瞬，直播平臺上，百合穿着水手服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中。
即便是俯視的死亡鏡頭也遮掩不住少女短裙下的美腿，直播間的觀衆發出了整齊的“？？？？？？”，一排排表達內心真實情緒。
開通監控視頻地游戲社長哈哈大笑幾聲，在少女轉身面對鏡頭前，體貼的為她加上了卡通頭像遮擋，避免百合的真容暴露在社交平臺上，開始了他的解說。
“今天是我們游戲社團慣例的試膽大會，因為只有一名學妹作為新人入社，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啦。”
“很漂亮對吧？她打開社團門的時候，我們都被吓到了。真的是太美麗了。”
“非常非常美麗。”
“和我們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呢？她是燃燒了上億經費的大制作，我們是小公司随便畫的紙片人。”
“好了，好了，百合學妹進入廢棄教學樓了。”
“嘿嘿，廢棄的教學樓裏安排了很多學弟穿着玩偶裝吓唬人。讓我們看看她今晚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游戲社長興奮地用力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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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社的副社長他一起來到北樓門口被百合“特別關注”過的大樹後面，神色興奮。
兩名肥宅誰也沒發現原本卷在一起互毆的妖怪已經分開了，同樣好奇的站在他們身後，對着屏幕探頭探腦。
“裏面很危險。”
“有可怕的東西進去了。”
“叫你的同學出來。”
“快一點。”
妖怪們看到的畫面與人類截然不同，走廊裏已經被如肉瘤一般湧動的古怪深藍色所侵占，蠕動的肉瘤一點點接近藏在暗處的玩偶裝學生。
可在廢棄教學樓外的兩名學生卻什麽都看不見，還在嘻嘻哈哈地笑着催促：“百合學妹，快一點啊，馬上就能走到我們給準備的第一個驚喜的位置了哦。”
肉瘤頂端忽然“睜開”一雙雙豎瞳的眼睛，盯着玩偶裝學生露出垂涎地眼神。
“新鮮的，□□。”
“好吃的。”
“年輕，嫩。”
肉瘤張開數張血盆大口，用尖而紅的舌頭舔着比大白鯊更尖銳的牙齒。
它已經占滿了樓道陰暗處的地面，肉瘤無聲無息地順着玩偶外殼包裹住學生，在學生們終于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肉瘤分出無數枝丫分裂成觸手，從玩偶裝縫隙中鑽進去，徹底封住了學生們的嘴巴，讓他們只能發出無力而絕望的嗚咽。
樓道裏，已經登上臺階的百合忽然停下腳步。
她歪着頭，用異常緩慢地動作将手從樓梯扶手上擡起，然後撇撇嘴，小聲抱怨着從短裙口袋裏掏出濕巾，一點點擦淨接觸過扶手的五根手指和掌心。
“好肮髒啊。一點都不想碰到呢。”
她在光線昏暗的樓道裏仰起頭，燈光映照着暗紫色的眼睛，反射出十字星光：“學長們真是選了個‘好地方’。”
“太髒了，我讨厭這裏。”美少女皺起眉頭。
良好的設備忠實地收錄了畫面和聲音，直播間裏的觀衆不明所以，不禁發出彈幕。
“這就是美女的傲慢嘛，完全不尊重前輩呢。”
“一點都沒意識到別人準備迎新付出的辛苦。”
“三次元的女人就是這麽難搞啦，肯定沒有紙片人香的。”
“唉，你們看，那是什麽？地面上！”
“有東西過來了，太黑了看不清楚。是什麽？”
“蛇嗎？”
“怎麽可能是蛇，這麽粗的最起碼也是巨蟒了吧，你以為自己在看恐怖片嗎？”
屏幕外，百合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一臉為難地抓着擦過手的濕紙巾，左右搖擺着頭尋找垃圾桶。
暗處的肉瘤一點點游過來，從全方位包裹住樓道，但在百合身旁卻奇異的形成了一個雙手平展開那麽大的圓柱形空地。
肉瘤猛地擡起，狠狠撞向無法入侵的空間，卻像只軟體大蟲子似的，拍在“玻璃”表面後就再也沒辦法進入。
“果然，很髒啊。”百合嫌棄地皺緊眉頭，視線與屏障外的肉瘤對視。
肉瘤不甘示弱的用尖牙啃噬着屏障，試圖摧毀保護少女的存在。
屏幕中，剛剛的議論已經完全消失了。
站在樹下的游戲社長和副社長吓得面無人色，雙手發抖地口袋裏翻找手機，不斷給同樣身在廢棄教學樓內的其他社員打電話，試圖與他們取得聯系。
可沒有人接電話。
沒有任何一個號碼能夠打通。
“報警，我們還能報警！”游戲社長心懷僥幸地地大喊。
副社長看着他，完全不信：“報警有什麽用，你要跟他們說，我們在學校舉行試膽大會，然後真的有鬼怪出現嗎？警廳的廢物只會當我們在開玩笑。”
“可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游戲社長想到本島警察的廢物模樣，頓時委頓下來，他幹巴巴地說：“……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報警試試吧。”
報警的結果沒有任何意外，果然是被敷衍了一通，然後警告他們不要惡作劇。
兩個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高中生徹底沒有辦法了。
比起他們的無能為力，百合同樣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前幾天才見過的黑發高中生的號碼：“伏黑君，打擾你了，我遇上了咒靈。”
她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麽種類，很大非常大。”
“是的，我在的整座教學樓似乎都是它的本體，而且，我還有同學被它給吞了。我不知道多少人，但今天是社團的迎新會，所以肯定還有其他人在。”
“你在外地只能換其他人來嗎？好的，謝謝你，麻煩你了。”
百合挂掉電話，似乎一點都不為了眼前的情況害怕。
她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掌，将掌心貼上屏障，對着肉瘤的三排交疊的尖牙比劃起來。
“喂，你平時刷牙嗎？有幾顆牙齒黑黑的，好像是蛀牙哦。”
“還有，我社團同學都是肥宅呢，好幾個體檢不合格，患有三高，吃他們非常不健康。”
少女的悠閑自在徹底激怒了咒靈。
它主動放棄了對于其他地點的侵擾，将本地收縮到百合面前，變得越發巨大恐怖。
而之前所有被它吞入體內的游戲社社員也被肉瘤釋放出頭面，慘叫着不斷呼救。
“你出來，我就放過他們。”
“你一個換這麽多人，很劃算的，出來吧。”
社員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涕淚橫流地百合呼救：“百合同學救救我們。求求你了，救救我們。”
百合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眼睛裏竟然還有幾分笑意：“可是我沒有其他保命的辦法，出去就死定了。你們确定嗎？你們要殺掉我換自己活命？”
別人怎麽可能犧牲自己呢？
良心未泯的年輕人哭着住口了，但也有為了活命什麽都不管不顧地沖百合發脾氣的。
“它已經說過了啊，只需要你一個，你死了能換我們這麽多人活命有什麽不好的？它本來就是想吃你的，你不要連累我們。”
“你身上好臭啊，你已經被吃了。得救也沒有用了。”百合看着對方，眼中淺淺的笑意變成真正的微笑。
在其他社員驚恐的眼神裏，百合伸出手指做了個上下切開的手勢，包裹着社員肉瘤頓時被切開一道裂口。裂口內，社員的身體早已消化殆盡，支撐着他頭顱的是肉瘤那些詭異的觸手。觸手深入腦髓，甚至沒能确定到底是人在說話，還是在傳達觸手的意思。
其他社員見到這一幕都被吓得尖叫連連，哭嚎地更凄慘了。
百合看到他們的樣子，只能說：“別怕，你還沒變成這樣，但如果你們放任自己恐懼和憎恨，就會被吃掉了。堅持一下，想想高興的事情，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話雖如此，隔絕她和咒靈的“玻璃”已經變得越來越薄了。
絕望的氣氛在廢棄教漫延，忽然一道顫抖地男生哭着喊：“百、百合學妹，今天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是我們胡鬧，你也不會陷進來。”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但他們并不樂觀到認為有人能打敗如此可怕的怪物。
他們絕望哭泣着對百合不斷道歉，希望臨死前能夠得到受害者的原諒。
“別放棄希望啊，伏黑君是很可靠的人，他說有人會來救我們，就肯定會來人的。”
“你對惠很有信心，小姑娘。”一只大手忽然拍在百合頭頂。
當百合仰頭望去，帶着黑色眼罩的冰藍色頭發男人突然出現，眼罩似乎沒有任何用處，至少完全沒能阻隔他對于所有人位置的判斷。
仿佛安撫小狗似的拍了幾下頭後，他再次站直身體，忽然跳到咒靈面前，幾乎與醜陋的咒靈臉貼臉：“果然很髒也很醜。你這麽弱小的咒靈勞動我已經是錯誤了——消失吧！”
男人輕巧地揮出一拳，剛剛還無比嚣張的咒靈瞬間碎裂、消失。
“我就說這很——”
“轟！！！”本該徹底崩毀的咒靈卻忽然出現在百合身後，發出炸裂的巨響。
早已不堪重負的屏障瞬間碎裂，身在其中的少女在一片刺目的金光中升入高空，然後，憑空消失。
提瓦特大陸，稻妻，荒海秘境。
“喂，你醒醒。”派蒙從左飛到右，又從右飛到左，最終回到淺金色短發的白裙少女身邊，小聲說：“旅行者，她已經昏睡半天了，怎麽還不醒啊？”
旅行者搖搖頭：“我不知道。”
派蒙轉頭問：“式大将，你掌控着秘境，你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嗎？”
“不是在我掌控的區域出現的。”
“……唔、呃……”少女手指動了動，慢慢睜開雙眼。
熒看清她瞳孔的瞬間，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着急地叮囑：“你不能睜眼。”
少女柔軟的睫毛輕輕掃着熒的掌心，熒聽到她柔聲詢問：“我的眼睛沒問題的。熒，為什麽不讓我睜眼睛？”
“你認識我。”熒一臉嚴肅地繃緊表情。
少女柔軟的手臂順勢抱住熒的脖頸，分外柔弱地挂在了金發美少女身上：“我一直在注視着你，沒想到我們真的會相見。”
熒也直接僵硬在百合懷裏，但她抓緊時機，低聲問：“你也有十字星的眼睛，你是坎瑞亞人。你認識戴因斯雷布？”
百合精準地說出他的身份，卻在描述時故意微妙地停頓一下，自怨自艾道：“坎瑞亞王庭的‘末光之劍’，他……他心裏裝了天下蒼生，怎麽會記我呢。”
熒直接給百合按上“坎瑞亞遺民”和“跟戴因關系匪淺的少女”的雙重身份，同情地看着百合。
然後，熒眼疾手快的用一條白布蒙住了百合的雙眼，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來。她充滿擔當地表示：“找到戴因之前，我會照顧你的，我想他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熒，你真好。”百合摸索着慢慢捧住熒的臉蛋，湊上去，像只小動物似的用鼻尖磨蹭她的臉頰。
熒臉上一紅，完全不敢動了。
打架她從來不帶怕的，但是，……她好熱情直接，而且，好香好軟。
“啊！”派蒙捂着嘴，驚吓到飛到高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