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狼狗嗎

第25章 是狼狗嗎

“沒有的沒有的。”池雨初說,“你不要多想。”

那只手又捏到了他腿上,昨晚過後,他整個人都還是敏感的,被碰一碰,就難受得想要避開,可這是家宴,他不敢。

“你……你不要鬧。”他抓着盛熠的手腕。

“到底誰在鬧!”盛熠氣笑了。

以前怎麽不知道這小花瓶還會倒打一耙呢。

他好好吃着飯被塞了口恨之入骨的菠蘿,還差點在他爸媽面前被大聲狀告。

“我就是……想問問你。”池雨初說,“最近有什麽計劃嗎?”

他一點都不了解,這段根本演不動。

“?”盛熠掀着眼皮,質疑的目光久久地逗留在他身上,“你關心這個做什麽,跟你有關系?”

池雨初:“……有。”

盛熠:“……”

答得太快了,他分辨不清這句“有”到底有幾分真心,不過——

他倆婚也結了,床也上了,想對枕邊人多點了解,似乎也無可厚非。

池雨初給自己夾了兩塊盤子裏用來當裝飾的菠蘿,怪好吃。

實景試戲失敗,有點可惜。

他正沮喪着,就聽見旁邊人說:“沒什麽大計劃,小計劃有一堆,想贊助幾場體育運動類賽事,首選氣槍和反曲弓射箭,打打手下幾個運動品牌的名聲,再弄幾個代言廣告,然後盛家這邊,想先把分公司的老登錘了,接管職位……你問這些你聽的懂嗎?!”

“那不聽了。”池雨初腦袋有點冒煙。

盛熠很想打人了。

“你們兩個,怎麽交頭接耳的。”于阿姨笑道,“有說不完的話啊。”

“是啊。”盛熠說,“你也看到了,感情好着呢,平時別擔心了。”

池雨初:“嗯嗯,好着呢。”

因為有了盛熠的配合,這頓飯的後半程,池雨初的演技開到了巅峰狀态,往盛熠身邊越挨越近,直到被盛熠忍無可忍地教訓了一句——

“你坐我腿上吃得了。”

“那……還是不要了。”他吓得面紅耳熱,連忙躲開。

家宴結束,時間不早了,于玲留他們在這兒休息。

“你去盛熠房間。”她給池雨初說,“我在那兒放了好多零食,就等你來呢。”

“謝謝。”池雨初說。

“跟媽謝什麽呢,快去吧。”于玲說。

“跟我來。”盛熠招手。

池雨初歡快地跑過來,跟在他身後。

“喜歡我弟弟?”盛熠問。

“他好厲害。”池雨初說,“他敢讓你滾哎。”

“……你每天都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盛熠忍無可忍地推開一扇門,把人領了進去,“睡衣穿我的,或者不穿,你選哪個?”

池雨初:“你。”

盛熠從櫃子裏拎了兩件出來,池雨初挑了個看着比較順眼的。

“那,我去洗澡啦。”他說。

盛熠撣了撣手指,示意快滾。

他抱着衣服去了浴室裏。

昨天夜裏,半醉半醒之間,是盛熠洗的他。

就……跟洗衣服一樣,按水裏,撈上來,再按水裏,把他搓紅,最後進行捕撈,他被弄得怪難受的。

所以今天他打算多泡一會兒。

他站在鏡子前脫掉衣服,愣了下,頸邊、胸口、甚至小腹,原本雪白的皮膚上像是開了花,全是暈開的紅痕,看起來慘兮兮的,側腰上還有牙印。

是狼狗嗎這個人,他氣呼呼地想。

被腹诽是狼狗的盛熠正靠在床邊,打開剛下載的視頻app。

怎麽連盛陽都看過池雨初的劇,這小花瓶的人氣,還挺高啊。

他搜了池雨初的名字,搜索結果,清一水的,全是古裝劇。

他随手點了個評分高的,去看了眼池雨初的角色介紹——

真心錯付,衆叛親離。

他發現了,這些劇真的很喜歡讓池雨初去演一些光風霁月的少年角色,然後情勢突變,少年跌落神壇。

或是一腔熱血枉死證道中途,或是情深似海卻被狠狠辜負,盡是一些會讓人惋惜遺憾的劇情。

這是大家愛看的,好像也是池雨初的舒适區。

這小花瓶一直在舒适區裏茍着,不怕戲路太窄角色固化嗎,也不知道去接點不同類型的角色,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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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才不多管閑事,還擔心這娛樂圈小混子的事業。

帶着不屑一顧的想法,盛熠點開了他覺得是電子泡菜的網劇,直接跟着索引,把劇情拖到了池雨初出現的地方,然後就出不去了。

就還……真有點好看。

池雨初在浴缸裏泡了好一會兒,吹幹了頭發才出來。

盛熠的睡衣好大,袖子長了好大一截。

他進去的時候,盛熠是什麽姿勢,出來的時候就還是,動也沒動過,還塞了個耳機,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看着就很不想溝通。

池雨初甩着袖子,想象着自己是一只自在的阿飄,飄到了盛熠跟前,再飄過去。

盛熠:“……”

“要搞什麽?”盛熠摘掉了耳機,把手機屏幕倒扣,放在床邊。

“嗯……”池雨初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就是……”

盛熠:“?”

“要幹什麽直接說,我沒那個耐心跟你猜。”盛熠冷臉。

“那個藥,放在哪裏啦。”池雨初問。

“哦對。”盛熠記起來了,說明書上講,一天要用兩次,“那你趴着。”

“我自己可以。”池雨初說。

他老公指關節骨頭那麽硬,動作也不溫柔,抹一次藥等于一趟二次傷害。

“那你自己去,我稀罕幫你。”盛熠揚手抛了倆小盒子過去。

池雨初手忙腳亂地接,沒接住,動作遲緩地蹲地上撿,他輕摔上衛生間的門,把盛熠放肆的嘲笑聲關在了門外。

終于,弄完了這一切過後,池雨初的休眠時間到了。

但他和他室友的寝室關系今晚不太和睦。

燈已經關了,只留了床頭的一盞小夜燈,但是盛熠不知道在看什麽,手機屏幕的光五顏六色地閃過來閃過去。

有好幾次,池雨初快睡着了,都被這光給晃醒了,三番五次過後,他敢怒不敢言,往盛熠的方向拱了點,抓着盛熠的睡褲,賭氣般地把臉埋進了被窩裏。

盛熠:“……?”

“我吵着你了?”聲音隔着被子傳來。

被窩裏的腦袋點了兩下。

“直接說就是了。”手機屏幕的燈光熄滅了,盛熠停頓了片刻,說,“我又沒真打過你。”

身邊人躺了下來,房間裏沒有擾人清夢的雜光了。

池雨初翻了個身,離盛熠遠遠地,睡着了。

盛熠:“……”

真是……有求于他就貼過來,滿足了立馬就躲開。

劇看了一半,還剛好停在了關鍵劇情上,池雨初的那個角色,确實虐得人心疼,又欲罷不能,想一次看到結局,不然卡在那兒總有些難受,盛熠睡意全無了,思緒就開始亂飄——

其實,他早在十歲的時候,是見過一次池雨初的,三歲的小團子,比盛陽長得可愛多了。那時候月盈還遠沒有現在的規模,同期競争的還有一家叫風和的大公司,月盈一度遭到風和的打壓,生存得很艱難。

但那一年,風和負責的一個工程出了嚴重的事故,一對小有名氣的歌劇演員夫婦,在風和的度假村被埋在了因質量問題而坍塌的建築下,只留下了他們三歲的孩子。

在月盈一番勸說下,池家宣布收養了那個孩子,利用媒體和輿論,将此事鋪天蓋地大肆宣傳,作為攻擊風和的把柄,加上業內的另外一些助力,風和在業內的名聲一落千丈,地位大不如前。

那個被收養的孩子,就是現在的池雨初。

所以盛熠才說,單弘想着撿漏就是在扯淡,從很久以前開始,池雨初就是指給他的,必須由他來娶,這是兩家聯合的紐帶,至少在兩家結束這場合作前,這段婚姻都不會結束。

池家那邊的長輩,都把池雨初當小錦鯉的,寵得厲害,畢竟當初的小池雨初,幫盛家和池家打了場漂亮的翻身仗。

這事是他自己翻看往年的資料琢磨出來的,家裏沒跟他明說過,所以,盛熠偶爾會覺得,對他、對池雨初,都不太公平。

不過——

他嘴角抽了下。

“背不完了……要死了。”被窩裏傳來含糊的聲音。

好,很好,還說夢話了。

笨蛋只要吃飽喝足活着就好了,好像對公平不公平的沒啥追求。

盛熠翻了個身,心緒平靜了許多,也睡着了。

不工作的日子,池雨初照例賴床,不過,他今天醒來,發現盛熠也在,好像還在看電視劇。

“你在看什麽啊。”他揉了揉眼睛。

啊,是他自己的劇,他看到自己了。

“你為什麽……要看我的劇?”他有些慌亂地問。

劇不是問題,好導演、好編劇、優良制作。

但每逢有他出現的場景,那個彈幕根本就沒眼看,都很變态。

盛熠不是,不關注這些嗎,想着這些東西會被盛熠看見,他真的會很想撞牆。

就比如現在屏幕上正飄着的——

[池雨初老婆,嘴一個。]

這個還比較正常,可以接受。

[不夠虐,反派應該把他踹河裏,濕漉漉地哭更漂亮。]

這個就有點變态了,但勉強還能看。

[哭得好可憐哦,過來我給擦擦。]

[好慘,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不過寶貝好适合演這種,寶貝越委屈我越興奮。]

[每次看到虐劇都想抓池雨初進去演幾集,帶球跑的那種小可憐。]

池雨初受不了了,他打掉了盛熠的手機。

“不要看了。”他低頭說,“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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