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那抿緊的薄唇在他隐約有幾分期待的眼神中漸漸松開,語氣淡漠道:“跟你一樣向我發出性暗示的人很多,但我并不喜歡這樣。”

許清風:?

都是大男人怎麽說這種話,真是的。

許清風手臂上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他不可否認被霍修的外表迷了眼,但他可半點沒有什麽肮髒的想法!

難道…是因為他剛才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摸了霍修手才導致這種誤會的嗎……

想到這點後,他更加覺得有必要一起吃頓飯将誤會解開。

殊不知,邀請共餐才更是加深誤會。

直男思維還沒轉變。

就算還不是很确定霍修有沒有察覺到他在聽音樂時的表現,依舊選擇主動坦白——“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我沒有那種想法。”

這麽說之後,也完全不清楚霍修信了幾分。

“我只是對在聽你演奏時因為疲憊而睡着,極度失禮且不尊重的行為而感到深深的歉意,所以才想着能有機會請你吃飯,稍作彌補。”剛開始的時候許清風還會看年輕男人的臉色,後面說着說着便低下頭顱,表現的很羞愧。

留給霍修的依舊是頭頂的發旋。

空氣忽然沉默,許清風內心也不慌,他知道這或許是在考慮。

“你不用太在意。”霍修雖然言行冷淡,但卻不失禮儀,“歉意已經傳達到,不需要破費。”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

許清風又怎麽能聽不出來,感到有些失落的同時又覺得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這麽輕易就能拉近關系,那豈不是人人都能跟主角成為朋友,沾沾光環?

他沒有受到打擊,反而笑着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眼角浮現出淺淡的細紋道:“那加個聯系方式吧,我雖然是第一次聽現場的鋼琴曲,卻已經非常喜歡,如果偶爾能跟你請教一二就是我的榮幸。您放心,一定不會輕易打擾。”

霍修的年紀比他小了近十歲,卻用上了‘您’這樣的尊稱。

将霍修擡得更高的同時,這種謙卑的姿态更讓人不好拒絕。

拒絕第二次的話,就太殘忍了。

在許清風灼灼目光下,那猶如雕刻藝術品的手取出手機。

音樂會結束。

許清風對鋼琴确實不是那麽了解,除了覺得好聽放松其他的東西也就感覺不出來了,哦對,還能感覺到在琴鍵上跳躍的手有多好看。

如果給他選擇的機會,他寧願不在這種情況下與霍修初見,否則也不需要為了修複敗壞的第一印象而開始費勁。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也不是喜歡回頭看,沉溺在過去的人。

而是在現在付出行動,更好的把握未來。

加上霍修好友之後,由于許清風對鋼琴确實了解太淺,就連該問怎樣的問題才合适都無法判斷。

為此不惜報了個鋼琴興趣班,從零開始學習樂曲,這樣就可以問出不顯得愚蠢的問題。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許清風才深刻明白,他只适合當聽衆,不适合演奏。

第一次給霍修發消息時,他會存在一種不好的猜想,就是霍修根本不會搭理他,就算已讀也不會回。

這一絲忐忑在收到時隔近8小時的回複後才消失。

回信很簡潔,簡潔到只有一個字——‘嗯。’

許清風卻覺得沒什麽,他的心髒很強大,不會因為冷淡的态度而受到任何影響。

反而在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穩定的發送一條消息過去,大多都是關于鋼琴的,偶爾會穿插着天氣、問候之類的有些老套的招呼。

關于之前說的‘不會輕易打擾’,許清風當成了過眼雲煙,并沒有在意。

有時候會收到回信,有時候不會,但至少霍修還在跟他保持聯絡。

在這期間,許清風保持着良好的生活習慣,每天定點去打理公司,将原本幾乎被架空的董事長實權牢牢握在手中,公司裏那些沒什麽能力吃空饷的關系戶也被他解雇。

這樣的精明幹練的做法引來了顧家的不滿,但許清風并不在意,在工作上他信奉的是有能者居之,無能者讓之。

公司裏出現了許多許清風聽不見,但是能猜到內容的聲音。

“許董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半個月都難來公司一趟,現在竟然天天都來”

“別說了,跟變成工作狂魔一樣,天天開會,還老是加班,不過既然給我們漲加班費的情況下,還稍微能接受點。”

“許董比我們更累都沒說什麽,現在的業績更上一層樓,收入比之前更好,這不是挺好的嘛!”

幾乎所有人都認同最後的觀點,如果怕累他們會選擇離開,但在顧氏集團的收入确實是非常豐厚,至少付出和回報是成正比的。

清楚這點的許清風在福利方面做了優化,希望手底下的員工能更愉快一點。

他雖然在公司付出了許多精力,業餘還是保持着隔天一次健身運動的習慣,以前的身體比起現在覆蓋着層薄薄的肌肉,而現在的身體雖然臉一樣但卻過分軟綿綿,這并不是他喜歡的。

經過自律的力量訓練,成果斐然,變得更加結實起來。

自從那天從顧天澤手裏将安顏接過來,臭臉的顧天澤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過家。

正好公司的新項目收尾,許清風這才将放在工作上的精力轉移到自己的渣兒子身上。

放任自由這段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逮回家好好教育一下才對。

行動力很強的他當時就撥通了顧天澤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顧天澤非常不耐煩的聲音,上次多管閑事的許清風讓他很讨厭,自然沒什麽好态度。

“幹什麽?有屁就快放!”說話硬邦邦,就像對面不是他的繼父,而是欠他錢的。

許清風捏捏自己的山根,真不明白這小子是怎麽回事,這麽愛說髒話,有種想拿想消毒水給顧天澤好好漱口的想法。

但壞習慣不是一天就能改變的,不急于一時,一個個慢慢來吧。

“叫爸爸。”

“想得美,當你自己是誰?認不清自己位置是吧?”顧天澤很煩這個變樣的人,明明以前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将對方當空氣的相處模式就挺好的。

但現在的許清風就跟吃錯藥一樣,開始越界,這讓他感到厭煩。

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并不是至今單身的許清風就喜歡聽別人這麽叫,或者坦然接受了這麽大的兒子。

而是想着調教的第一步應該是‘臣服’,如果沒有這樣的尊稱,顧天澤還真的不會知道他是誰,又是什麽身份。

心中冷笑:臭小子等着。

聲音卻跟心情截然相反的溫柔,沒有透露出半點不快,甚至忽略了那些難聽的話。

“晚上回家吃飯,好嗎?”尾音都是上翹的,像是在征求意見。

但顧天澤不是這種順毛摸就能吃敬酒的,他察覺到許清風像是有些慫了的态度反而口吻更嚣張,輕啧一聲後說:“你這麽大人了還需要別人陪你吃飯嗎?不會自己吃啊,看着你的臉倒胃口,我才不回來。”

這臭屁孩真想一腳給他踹懸崖底下去。

許清風非常擅長控制情緒,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将脖頸上的領結扯松,喉頭發出輕笑,“我還叫了安顏同學來家裏,看來只有我們兩個人共進晚餐,你确定不一起嗎?”

“……我來。”

之前還堅定拒絕的顧天澤一口答應下來,這段時間安顏忙着論文課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約了幾次也沒能成功。

不知道許清風是怎麽将人約到家裏的。

至少安顏對他的吸引力還是很強,正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顧天澤并不滿足于名義上的交往關系,這種每天心癢癢的感覺很折磨他,害的他別的小帥哥都看不進去,腦袋裏時不時就會冒出安顏的身影來。

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的樣子,許清風正在廚房裏忙碌着,他喜歡煙火氣,将這座略顯空蕩的大房子收拾的更加有家的感覺。

因此只要有時間都會自己進廚房做菜。

他的廚藝自然比不上專門請的廚師,但卻不容易吃膩,口味獨特。

正在備菜中的許清風脫下了西裝外套,僅僅穿着白襯衫以及西褲方便行動,捆了一件粉紅色的圍裙,這圍裙跟他的氣質不是很符合,但矛盾中又帶着可愛。

他挽起袖子露出已經有了些線條的小臂,切菜的動作很熟稔,非常專心沉浸其中。

直到門鈴聲響起,他才停止手中的動作。

如果是有鑰匙的顧天澤,必然是不會按門鈴的。

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正是許久未見的安顏。

今天的安顏穿着卡其色套頭針織衫,下面搭配沒有一點污跡的白色休閑褲和同色鞋子,離得近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洗衣粉清香。

安顏見到許清風之後的第一反應是看那圍裙,表情中含着幾分驚訝,随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打招呼,整個人看起來幹淨清爽同時無害。

“真是打擾了,沒給您添麻煩吧…”

“別客氣,上次的音樂會非常精彩,要不是你送給我的入場券,我肯定會錯過這麽完美的演出。”許清風将人領到客廳,“你先休息會兒看看電視,顧天澤應該也快回來了。”

安顏點頭的時候透露着乖巧,那雙水潤跟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亮了起來,“你喜歡就好。”

自己的偶像從許清風這裏得到認可,他的心情更加雀躍幾分。

“那…那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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