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冷冰冰的醫院裏。
許清風原本認為自己這只是外傷,是完全不需要住院治療的,但奈何不了醫生的叮囑,被迫住院觀察1天外加輸液以及注射破傷風。
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做,但出于本能就是做了。
徐橋的動作很快,如果不是許清風離霍修距離更近,很可能就擋不住了。幸好的是……
他擋住刀刃,用手。
掌心當時就皮開肉綻,血流滿地,當時的許清風不覺得疼,或許是因為大腦麻痹了痛覺神經。
還能理智地撥通兩通電話,一通報警,一通則是專屬律師。
徐橋會受到應有的,最大限度的懲罰。
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些後,許清風才因為失血過多暈厥過去。
再醒來便是在醫院裏了。
當确定不能立刻出院後,許清風只能認命般地靠回病床床頭,他舉起自己包紮成粽子似的右手,還能對身邊的人說笑,“你看,這像不像個剛出鍋的大饅頭,白白胖胖的?”
霍修的臉色卻在這輕松的語氣中更加沉重,像凝了層霜。
但對于許清風的問題還是給予回應,“不像。”
拿着水果刀的霍修用略微有些複雜的目光凝視了會兒,才從果盤中挑了個最大色澤最飽滿的蘋果開始削皮,“你不該沖出來的,否則也不會受傷了。”
說這話的時候,霍修沒有看他,而是專注地盯着水果,仿佛削水果皮是項艱巨刻苦的重大任務。
許清風也跟着看向蘋果,漂亮的大手能輕松握住它,紅與白的映襯格外賞心悅目。
他以前不知道手控這個詞,還是前不久才從網絡上看見的。
但特征剛好能跟他對應上,想來他也是手控,否則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失态。
“我這手傷了也就傷了,不算什麽,你傷不得。”許清風眼珠朝左上方看,是在認真回想,繼續道:“不沖過去保護你,我才會後悔。”
聞言,霍修再次擡頭看向他,深邃的雙眸中夾雜的情緒更加複雜。
其中某種情愫越發濃郁,仿佛漩渦,許清風對視一眼就差點陷入進去。
“況且我以前年輕那會兒,更危險的事情都遇見過。只不過像徐橋這麽瘋的,确實是很少。”許清風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這并不算什麽。
哪知道霍修竟停下了手中的刀,追問道:“什麽更危險的事?”
許清風用還完好的左手輕擺,“其實也不算特別危險,只是被歹徒綁架勒索,差點撕票了而已……”
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發現霍修的臉色越來越差了,即使想活躍輕松的氣氛,也根本做不到。
早知道還是不提為好,這種安慰方式根本不太對。
但也正因為霍修第一次如此外露的情緒,才讓許清風清醒地認知到,或許自己在他心中,比原本所想象的要更為重要。
“下次,換我來保護你。”霍修将手中削好的水果遞過去,“叔。”
許清風驚愕于霍修對自己的稱謂,但這驚訝也只是短暫劃過瞬間,“好啊……”
接過果肉沒剩多少,幾乎只剩下蘋果核的水果,将瘋狂想要上翹的嘴角給壓制下去,小口斯文地吃起來。
*
第二天許清風就出院回家休養生息,家裏的環境比醫院更好,加上還能偶爾處理下公司的事。
最近這段時間手傷了,有礙觀瞻,所以許董打算先在家養到拆紗布後,再考慮去公司的事情。目前就還是居家辦公也還能應付。
結果還回家沒幾天,就很快收到霍修想登門拜訪的信息。
一尋思,兩人認識這麽久,作為朋友上門探望做客是很正常,早就應該做的了。
只不過……
家裏還有個顧天澤,這種不确定因素也就是許清風始終沒有主動邀請霍修登門的原因。
但現在霍修主動提了,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條理清晰的許清風立刻便去将還在睡懶覺的顧天澤給提溜起來,現在手傷了沒法練琴,倒是便宜這小子得個清靜。
顧天澤體格也大,只不過在許清風面前還不是對手,也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麽。
只能滿臉怨氣地起床,坐在沙發邊聆聽教誨。
許清風認真叮囑道:“等會兒霍修來記得把關系打好,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們倆是同齡人,應該也能順利處成朋友關系。”
沒錯,最初許清風的規劃距離實現已經近在眼前了,前途真是一片光明。
顧天澤打了個哈欠,眼淚花都出來,一揉眼角慢悠悠道:“沒想到啊,連你都要抱霍修大腿,真是丢臉。”
許清風:……真是欠揍。
“你如果不想落得個怎麽死都不知道的下場,就記住我的話,別滿臉不在乎的。”
顧天澤從鼻腔中發出聲冷哼,明顯是不相信,但還是面上應了下來。
這時候才注意到許清風的手,想到昨天晚上也沒見到這人,眉梢一揚,“這是怎麽回事,昨晚上街頭火拼去了?挺猛啊。”
面對顧天澤的欠嘴,許清風的忍耐力是被鍛煉出來了,他沒打算将徐橋的事說出來,越少人知道真實情況越好。
只是以故意傷害罪問責,而沒有将霍修給太多的牽涉進去,許清風幾乎将這件事全都攬住自己身上。
一是出于為霍修的名譽考慮,二是私心不想讓這樣的髒東西粘在霍修的鞋底上一輩子都甩不掉。
提到霍修名字的時候,就會勾出這樣的‘奇聞異事’。
“你當我是□□嗎?如果真是的話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趕出家門,再多認幾個幹兒子孝順我。”許清風說的事實,倒沒有開玩笑。
在他剛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顧氏集團産業龐大,涉及衆多,自然也有許多灰黑色才産業鏈。
比如一些商K、高利貸、逃稅等等很多公司都可能會踩到的紅色線,許清風自然不能容忍這些把柄的存在,掌握實權之後大刀闊斧地将這些産業斬草除根。
沒給公司留下半點污點。
這樣的話,才能身正不怕影子歪,誰也不能抓到小辮子。
顧天澤撇嘴不屑道:“還真是無情啊,沒我哪裏有你的今天。”
說完之後他朝着許清風習以為常道:“生活費花完了,再給二十萬用着。”
其實從對顧天澤經濟制裁開始,沒有哪個月的生活費不是提前花光的,很多時候都是中間還得再要兩三次生活費才可以。
許清風并沒有嚴格到不留情面,他知道以前的顧天澤每個月的花銷都是上千萬起步,不是買車買奢侈品就是各種送人請朋友夜店包場等等。
所以在控制到幾十萬後,當顧天澤伸手要錢的時候也沒有全部拒絕,而是視情況而定,試着讓對方由奢入儉的過程再适應一下。
根據現在的情況……
許清風噙着閑适微笑,惡魔低語:“根據你今天對霍修的表現而定,如果讓他覺得你差勁,那下半個月還是喝西北風去吧。”
“嘭!!”顧天澤怒捶茶幾。
其實許清風知道,顧天澤想要表現好自己的時候,就是會做的很完美,否則在校園裏也不會有這麽高的人氣。
只不過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越是顧天澤身邊親近的人,就越能窺見他的本質。
只希望顧天澤能給霍修留下個還不錯的初印象。
如約而至的門鈴聲響起,霍修準時到了。
今天的霍修穿了件純黑高領羊絨衫,襯得膚色更加如玉冷白,手指修長的手中還提着伴手禮,神情依舊冷淡,只有在看見許清風的時候會略有回溫。
薄唇輕啓道:“好久不見。”
事實上明明才隔了沒幾天。
許清風笑容熱情洋溢,他拍拍身邊人的肩介紹道:“你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互相之間不太認識,這位是我兒子,顧天澤,他也是安顏的交往對象。”
之所以會提最後一句話,那必然是希望顧天澤和安顏能好好在一起,同樣能讓霍修知道這點。
避免些不必要的糾紛,否則到時候他夾在中間只會左右為難。不知道為什麽,當許清風想到可能霍修和安顏會在一起的場景,心中泛起一絲酸澀。
但這異樣只是很短暫的轉瞬而逝。
“安顏是誰?”霍修的回應僅僅只有四個字。
“我還以為你記得他呢,畢竟你們見過面,就是上次不小心弄髒你衣服的那位。”至于之前的許清風就沒深聊了,他只是轉移話題說:“我去跟廚師一起準備午餐,天澤,你帶修在房子裏轉轉。”
顧家別墅很大,帶客人轉轉總是沒有問題的,況且許清風這麽安排的道理,自然是希望顧天澤能在這段時間裏跟霍修好好相處。
能留下個不錯的印象。
霍修聞言沒反對,只是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視線又放在了許清風受傷的手上,淡聲道:“別碰水。”
“不會的。”許清風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但他對這種兩人關系更親昵的進步喜聞樂見,至少那堵無形的冰牆好像為他融化了。
顧天澤表現确實稱得上熱情好客,帶着霍修參觀房間去了。
只希望不要出什麽幺蛾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