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當許清風這麽問了之後,就留意到顧天澤神情有些複雜,像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當即心中的不安開始放大。
果然,顧天澤不整點幺蛾子他可能就不是顧天澤了。
被問到的人發出不耐的輕啧後才說:“就那麽會兒能發生些什麽,反正我已經按你說的盡全力跟他好好相處了。”
顧天澤說的也是事實,他确實已經盡力了,如果不是那通電話,應該不會有任何的不妥。反正生活費不能少,否則他之前的努力隐忍豈不是白費?
許清風當然也能聽懂他的潛臺詞,只不過……
他這個人喜歡言出必行。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許清風從鱷魚皮錢夾中抽出張金卡,遞給顧天澤繼續道:“但沒能讓他對你滿意也是事實,反正你吃住也是在家餓不死你,也別肖想更多錢了。”
夾在兩指間的金卡從顧天澤眼前一晃而過,就跟展示一樣很快就重新回到錢夾。
錢夾合上的時候還伴随着清脆的咔噠聲,這跟顧天澤咬碎後槽牙的聲音很相似。
迎着顧天澤憤恨的眼神,許清風反而笑意加深,半點沒在怕的。
能感覺到顧天澤對他有所隐瞞,但許清風也沒有逼問,比起過程他更看重結果。
或許得需要更合适的時機,讓霍修重新跟顧天澤交好才行。
顧天澤确實也不願意将牛皮糖倒貼,疑似出軌卻被霍修聽見這種倒黴又丢臉的事再讓許清風知道,所以嘴閉得很緊。
只是一想到之後沒錢花的日子,他又渾身難受,偏偏拉不下面子向許清風再要錢,用硬的對方又不會吃,臉色憋得青紫。
腦筋一轉,顧天澤又想到了晚上的邀請,這難道不是契機嗎??
“喂,卡給我。”顧天澤攤開手,拿出最好的演技做出為難的表情。
許清風只是笑望他沒有動作,等着繼續聽下去。
“我朋友今天慶祝生日,我怎麽也得買生日禮物再去參加吧?沒錢怎麽買!”因為心中的憋屈,顧天澤已經很不滿意了,可偏偏拿人沒辦法。
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實際上,就算真的有錢,他也沒打算給陳奉買什麽禮物,看着就夠煩的了,怎麽可能還願意花心思挑禮物。
如果對象是安顏就另說,絕對是挑能力範圍之內最好的東西送。
按照許清風對他的了解,顧天澤身邊都是群浪蕩子,根本沒有什麽真心朋友。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開口問:“哪個朋友?”
沒有立刻拒絕,就代表生活費還有着落。
“陳奉,你應該不認識,”顧天澤以為對方已經不記得,說到這他便繼續補充道:“今天晚上去參加生日派對的話,我大概會回來的很晚,也可能會在外面過夜。”
這也算是報備,換成之前的顧天澤怎麽也沒想過他還會有需要給顧天澤報備的時候。
他低估了許清風的記憶力。
雖然只是在校園裏短暫的見過一面,聽過一次名字,但許清風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陳奉是誰。
并且眼前還浮現出陳奉挽着顧天澤胳膊興高采烈地離開,跟安顏的落寞形成鮮明對比。
當時安慰安顏可都費了不少功夫,可不都是陳奉這始作俑者害的,當然也沒忘記當時自己的承諾。
他又怎麽可能看不出這人對顧天澤的小心思,預感到不對的許清風當即就拒絕。
“過夜?這多不好,別去。”
被壓制太狠的顧天澤直接觸底反彈,立刻反抗道:“什麽不好?幾個月都像個小學生被管着才不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去參加個生日派對有什麽不對?”
許清風從這明顯的怒喝中品出一絲委屈,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調|教的有些過,得出的結論便是——在這件事上,确實不能管的太狠。
顧天澤也沒有說錯,從立了晚上九點前需要回家的規矩開始,就已經幾個月沒在外面玩過。
輕嘆一口氣,許清風便改口同意了,只不過沒有給太多錢,并且加了條件。
“祝你玩的開心,不過還是不能在外面過夜,這是我能允許的最大程度。”許清風五官立體的面容上,眼角幾不可見的細紋裏都夾着關懷愛意。
顧天澤的怒氣和委屈莫名其妙憑空消失,本來也不是很想在外面過夜,只是提前給人打預防針。
“行,晚點我會回來的。”
等顧天澤走了,許清風才端起茶杯抿口熱茶,眸中帶着深深的思量……
‘這樣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的,變故往往都會發生在看不見的角落。’
就像今天一樣,明明順理成章替霍修和顧天澤拉進關系的大好機會,都能在他看不見的時候被顧天澤給搞砸。
因此…他會放顧天澤自由,但也不能完全放。否則,還真不希望看見渣兒子被了斷的下場。
*
矢車酒吧,是市裏最好的一家同□□。
現在同性可婚,同□□便欣欣向榮,數量與異□□相當,而矢車酒吧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僅消費是頂尖的,就連門檻也是最高的。
進門先看臉,就算臉合格也得量身高,稱體重。
總結:醜了、矮了、胖了、沒錢都進不去。
在這些條件的加持下,這裏當然都是優質的客人,優質的獵手也會首先來這裏尋覓自己的獵物。
客人中也不缺名人財閥。
陳奉會選擇在這裏慶生,當然跟他富二代的身份脫不了幹系,沒點財力還真的無法在這裏大肆揮霍。
以前的顧天澤是這裏的常客,還動不動就大手一揮——今晚的消費,全由顧公子買單!
論敗家的程度,那他顧天澤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不是那個闊綽富少,而是父管嚴逆子。
幾個月沒有踏足這酒吧,顧天澤都有些感到陌生起來,他好面子,生活費檔次下降之後,就不想讓別人瞧出來。
但很快這種陌生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回歸大海般的自在。
如果沒有今天的主人公黏着就更自在了。
“澤哥,走啊,我們去舞池跳舞。”今天的陳奉作為壽星,做了番精心打扮,就算在這種帥哥如雲的地方,也很出挑。
臉上畫着淡妝,上衣還是破洞針織衫,裏面也沒穿內搭,從外面就能看見那白白嫩嫩的皮肉。
再去摟着顧天澤胳膊往舞池拉的時候,胸口的皮肉就直接貼在顧天澤赤|裸的胳膊上,帶着暧|昧的摩擦。
顧天澤也不是傻子,加上陳奉一直也沒掩飾過他的心意,但怎麽潑冷水陳奉也絲毫沒受到影響。
“滾開,要去自己去。”即使有其他人在場,顧天澤抽出胳膊的嫌惡模樣也沒替陳奉留半點情面。
但所有人都只當顧天澤喝多了,也沒特別在意,包括陳奉也是這樣想的。
他拉不動顧天澤,也只得放棄,轉而開始跟人玩起骰子。
陳奉當然是心思不純,否則也不會三次被拒三次都還厚着臉讓顧天澤來,他本着想将人灌醉的心思費盡心機地玩着……
顧天澤:“你還能喝嗎?想吐就去衛生間吐。”
有了被安顏當面yue帶來的不好記憶,顧天澤提前想避免這種風險,他可不希望再被吐一身。
沒能将人灌醉反而自己先要撐不住的陳奉擺擺手,用玩笑般的語氣道:“澤哥還真能喝啊,是天生的嗎?”
顧天澤雙手手肘向後慵懶地撐着沙發,連話都懶得說,僅僅嗯了聲,确實是天生的千杯不醉,之後便扭頭跟身旁的其他人聊天去了。
完全沒有将含情脈脈的人放在眼裏,對待旁人的耐心都比對他多,有些頭腦發昏的陳奉心裏難免不平衡,瞅着那張俊臉更是渾身上下發癢,還好——他還備了後手。
計劃A不成,那就實施計劃B。
人就在眼前,還能有吃不到的?等真睡到,他有的是辦法讓顧天澤離不開他。
用種更貼切實際的話說就是,甩不掉他。
用餘光密切關注顧天澤的動向,手上也小心翼翼地動作着……
将透明液體直接倒進顧天澤酒杯。
加點料的話,就算顧天澤不醉也得‘醉’,這藥還能激發杏|欲,到時候想做什麽,不就都能滿足了嗎。
因為腦海中的想象,本就醉的不輕的陳奉臉潮紅加劇,整個人興奮到不行。
但天不遂陳奉的願,不是他想吃就能吃到的。
帶着昂貴腕表的手忽地捏住他手腕,突然響起的聲音溫暖地如春風拂過,“小朋友,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被這突然的變故搞得不知所措,陳奉只是呆呆地回望着這充滿魅力的成熟男人,手中的空瓶子也啪嗒落在桌上。
很好,直接被人給抓包當場,想狡辯都難。
“這可不是乖孩子會做的事情。”許清風端起那杯被加料的酒輕晃,任由這桌人視線打量,毫不拘束。
最驚訝的應該就是顧天澤了,他連找使陰招的陳奉麻煩都顧不得,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身,“你怎麽會在這,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