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水榭中安靜了許久,桑殊腦袋被一根手指揉了揉。

琉祈月斂眸輕笑,光影落在他的面容上,神情溫柔又寵溺,像是一縷春風吹過心尖。

“那師尊可就相信了哦。”

“嗯嗯!”桑殊點頭。

一面水鏡化出,桑殊站在石桌上美滋滋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樣。

鏡子裏的小人偶巴掌高,皮膚雪白,身形纖長。面容稚嫩卻難掩昳麗,腦袋上頂着一對毛耳朵,身後用系帶綁住的大尾巴一晃一晃,衣衫色澤豔麗,小而繁複的裝飾琳琅滿目。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最受主人寵愛的人偶,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可總覺得還是缺了點什麽......

桑殊打量着自己,一切都很漂亮,可是......看不出來他是屬于師尊的呀。

桑殊想要在自己的身上留滿屬于的師尊的标記。

琉祈月正在收拾那些胭脂水粉,小指就被小人偶給捧住了,用撒嬌的力度輕輕搖晃起來。

他跟着晃了晃小指,“怎麽了?”

桑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輕輕開了口,“師尊,您再送弟子一個小項圈跟一條小的腳鏈呗,原來的暫時戴不了了。”

他可是師尊的人偶,身上怎麽能不帶着師尊的痕跡。

琉祈月一愣,目光落在桑殊身上,掃過那截纖細修長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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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殊立刻挺直背,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師尊。

對視片刻,琉祈月敗下陣來,“好,師尊給你做。”

“謝謝師尊,您最好了!”

桑殊喜笑顏開,當即就纏着師尊開始做項圈跟腳鏈,結果突然有一道通訊傳來,是虞意,對方已經在無埃峰陣法外了。

桑殊臉一垮。

“小殊你......”琉祈月四下張望,想要找個能夠讓小弟子舒舒服服藏起來的地方。

而且還不能離他太遠,不然會難受的。

桑殊也在左顧右盼,不過還沒等他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突然被一只手抓了起來,然後眼前的光線就暗去。

周身傳來溫熱,桑殊緩了緩才反應過來,他被師尊藏進了袖子裏。

“小殊,抓緊點,不要滑下去了。”琉祈月托了托袖子裏面的小家夥,為了安全起見他沒有起身,而是讓這只手放在桌子上,但還是挺不放心的。

小家夥現在靈力也用不了,人還小小一只,遇到點危險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桑殊立刻抱住師尊的手臂,雖然完全環不住,但抱住還是不難的。

面頰緊緊貼在了師尊的手臂上,能夠感受到緊致流暢的線條。

師尊看上去清瘦,但真的一點都不單薄,不像他,全身都是軟乎乎的肉。

呼吸間都是師尊身上的氣息,很熟悉,桑殊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天。

師尊摟在他腰上的手......

沒有衣物的阻隔,一切都十分清晰。

“!”

桑殊全身都開始發熱,狠狠咬了下嘴唇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身體的熱意這才緩緩褪去。

嗯等等,發熱?

桑殊一愣,這種全身發熱的感覺好熟悉,昨天在變回原樣的時候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他是為什麽發熱來着?

不、不會吧......桑殊倒吸冷氣,不會他每次開始饞師尊身子的時候,就會受刺激變成原來的樣子吧?

這也太羞恥了。

絕對不能讓師尊知道!

而衣袖外面,琉祈月并沒有發現小弟子的異樣,虞意已經來了,就坐在對面。

“是有什麽事情嗎?”琉祈月禮節性給虞意倒了杯茶。

單手。

虞意接過茶喝了一口,第一句話卻不是解釋來由,而是問:“桑小殊呢,他怎麽沒有跟你在一起?”

桑殊抱着師尊手臂的手一緊。

琉祈月不動聲色隔着衣袖點了點小家夥的腦袋,“小殊去別的地方玩了。”

“什麽?”虞意滿眼都寫着不相信,“他去別的地方玩不跟你一起?騙鬼呢。”

“也就你修煉的時候他會離開一會兒無埃峰,不然就跟長在你身上一樣,怎麽可能在你不修煉的時候出去。”

“你們不會又吵架了吧?”

桑殊翻了個白眼,你才吵架,他才不會跟師尊吵架。

結果突然想起自己變成九尾狐最開始的那幾天......

桑殊一僵,用面頰蹭了蹭師尊,試圖傳達自己的讨好與乖巧。

琉祈月似乎是理解了桑殊這個舉動的意思,忍不住輕笑起來。

虞意一臉迷惑,“你笑什麽?”

“沒什麽。”琉祈月很快收斂笑意,也沒有要回答虞意問題的意思,“有什麽事情,直說吧,說完我要去找小殊了。”

虞意擺手,“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馬上是雲水宗的大典了,那邊你知道的,特別浮誇,打算搞一個大宴會,把各種大能啊,天之驕子啊什麽的都邀請過去吃席,據說這一次還要搞一個什麽才藝表演。”

說道才藝表演,虞意頓了頓,“我估計,這是沖你來的。”

琉祈月一愣,“我?讓我去表演才藝?”

虞意翻了個白眼,“當然不是啊,但是雲水宗你忘了,宗門從上到下都是看臉的,聽說這次想要參加才藝表演的都是想要通過琴棋書畫歌舞來吸引你的注意,所以我就問問你,你要不要去參加這個宴會,畢竟人家特意邀請你了,請柬送了一堆到我這裏。”

雲水宗本來是想直接把請柬送給琉祈月的,但是琉祈月封了無埃峰,除了虞意等幾個人,其他人根本無法傳訊,最後只能轉托了。

聽完虞意這一番話,藏在袖子裏的桑殊怒了。

怎麽又有這麽多觊觎師尊的。

琉祈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就不去了。”

比起什麽宴會,他更喜歡跟小殊兩個人待在一起。

結果剛說完這話,手臂被戳了戳,琉祈月一愣。

桑殊戳着師尊的手臂,用手比劃着“想去”兩個字。

不是才藝表演嗎,正好他變成人偶之後對歌舞都無師自通了,到時候不管是歌樂還是舞蹈,他都可以。

他要讓那個雲水宗明白他才是最優秀的,只有他有資格待在師尊身邊!

至于修為跟天賦,自從上一次桑殊斬殺上古玄龜的消息傳開,桑殊已經是如今公認的最高天賦,能跟當年的琉祈月齊平。

琉祈月領悟到了桑殊想去的意思,于是改了口,“請柬給我,我去。”

這猝不及防的改口讓虞意差點沒反應過來,“你真的要去啊,你就不怕桑小殊吃醋?”

“?!”桑殊一僵,吃醋?這個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雖然他真的是吃醋了。

琉祈月微微蹙眉,“不要亂用詞。”

虞意卻是突然賊兮兮笑起來,“正好,桑小殊不在,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桑殊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琉祈月微微點了點袖子裏的小家夥,“什麽問題?”

“就是,你是怎麽看待桑小殊的?”虞意搓了搓手,笑得特別龌龊,“你知道嗎,前些天秋雅跟我說,看你給桑小殊塗胭脂,跟看寵童養媳的老男人似的。”

這話裏面多少帶了點抱不到可愛小孩子的怨念,以及某位掌門的錦上添花,但根本意思的确跟秋雅當時表達的一樣。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拿桑小殊當童養......未來道侶的意思啊?”

接收到琉祈月警告的目光,虞意用詞靈活一轉。

而在袖子裏面,桑殊這會兒已經快要炸開了。

啊啊啊這個掌門怎麽回事啊,還有那個秋雅長老,你們這些大能一天天的是快閑出病來了是吧,怎麽正事不幹,成天盯着他跟師尊啊!

什麽童養媳!

什麽老男人!

師尊一點都不老好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

桑殊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耳邊都是鼓噪的心跳聲。

身邊還能感受到師尊的氣息與體溫,加上如今外面的談話,桑殊覺得自己腦袋都暈乎乎的,恨不得逃離現場。

可是他又真的很想知道師尊會怎麽回答。

桑殊不敢奢想師尊真的拿他當童養媳,但只要不讨厭就可以了。

“......”琉祈月似乎是感受到了袖子裏面小弟子的躁動,用指尖輕輕戳了戳。

然後指尖就被隔着袖子抱住貼了貼。

“你、你笑什麽?”虞意莫名其妙看着突然笑起來的琉祈月,總有一種自己這會兒很礙事應該馬上滾蛋的感覺。

琉祈月眉眼含笑,過了一會兒,才擡眸看向虞意,“小殊是我最重要的人。”

“也是唯一重要的人。”

虞意一愣,他像是一時間被這話中的認真與堅定給鎮住了,沒有吱聲。

而袖子裏,桑殊也愣在原處。

所有的聲音好像都被模糊了,卻又好像吵吵鬧鬧,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撲通——撲通——

有什麽動靜透過那一片模糊傳了過來。

是他歡欣鼓舞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訴說着歡喜。

虞意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桑殊已經記不清了,他被師尊從袖子裏面挖了出來,重新捧在掌心。

“怎麽了?”琉祈月見小弟子整張臉都是紅的,連帶着脖頸都染上了緋色,“是袖子裏很熱嗎?”

桑殊搖搖頭,突然抱住琉祈月的手指,“師尊!”

“嗯?”

“我也是!”桑殊大喊。

琉祈月一愣,“你也是什——”

“您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唯一重要的人!”桑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想讓師尊聽得更清楚一些。

像是要把自己不敢訴之于口的愛意與傾慕都連帶着一起宣洩出來。

“......”

琉祈月笑了起來,捧起桑殊,語調溫柔,“嗯,師尊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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