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賭石(上)

車的速度不快,反而顯得無聲無息。

路上,小唯倒是從王先生口中得知,真正好的翡翠毛料是不會擺到市場上去的。因為行業的特殊性,加上一般過來的貨大都是走私,這種類似黑市交易在翡翠行業中也算是衆所皆知的了。

美錵雖然玉石交易鼎盛,甚至代替了歷史上有名的玉都騰沖。但畢竟是邊境小城,過了九點後,街道上基本上已經看不到行人,甚至連路燈也沒有了,車燈之外都是黑黢黢一片,顯出一份冷清來。

下車後,看到院子外還停了八九輛車,心下稍安。

四下打量,這個院子很大,至少有兩千平。院中三面有房,亮燈的算是正房,高高大大的,沒有任何裝飾,看起來像是一間倉庫。

走到方門處,一個三十多歲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西服男人迎了出來。

“哎呀,王老弟,你今天可來晚了啊。”說着,目光看了看譚宗明,微微露出一絲詫異。

“劉老板,只要你沒把好東西都藏起來,我來的就不算晚,”王先生打着哈哈,向胡老板引見道,“這三位是我的朋友。”

一旁的小唯和樊勝美微笑點頭。

“你好,譚宗明。”

“呵呵,原來是譚總啊,幸會幸會。”劉老板瞬間的詫異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一張圓臉笑的和彌勒佛似的,上海巨鱷啊……

大家都不是閑人,在門口寒暄兩句,就一起走進了房間。

當小唯看到堆積成小山樣的翡翠毛料,感到撲面而來的靈氣和各種顏色的玉石後,才終于明白王先生的話确實不算糊弄人。

王先生剛要準備去挑幾塊原石,突然想起什麽,“這麽晚銀行已經無法轉賬了,這裏一般都是現金交易。你們若是沒帶那麽多現金,我車上還帶了些。可以先借給你們。”

現金交易?小唯目光一轉已經有些明白,賭石其實比普通的賭博風險更大,同樣的,高風險代表着高收益。一萬塊錢的毛料說不定就能解出天價的翡翠。若是到時候借錢的人眼紅産生糾紛就不好了。

擡頭看向譚宗明,“大叔,我們帶錢了嗎?”

“別擔心,你盡管挑。”

啧啧啧,聽聽這話,就好像是,沒關系,盡管花,大爺有的是錢!!放心了,小唯也就放開手腳的專心挑揀着,而一旁的樊勝美則跟在小唯身邊靜靜觀察。

來選料的都是男人,本來小唯和樊勝美這麽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出現在這裏,就很引人注目,但當看到她們走到毛料近前,既沒帶手電筒,也沒帶放大鏡,甚至也不像會看毛料表現的,心下鄙夷,哪裏來的女人?這架勢完全是外行,而且還是那種一心想着發財的賭石外行!

其實,這些人給下的定義不錯,她本來就是外行。

小唯不管別人怎麽想,她只是認真的看,不一會兒,她從許多毛料中挑出大大小小四塊毛料,大的有四五十公斤,最小的也就雞蛋大小。

一旁挑選毛料的老手們看到小唯挑出的幾塊東西,甚至已經開始可憐起這個女子了。這東西,外皮上連一點兒莽帶松花都沒有,基本上不可能出翡翠。

小唯這邊已經和劉老板談好價錢,四塊毛料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完全看不出翡翠的特征,劉老板心下也有些可憐小唯,就出了個還算合适的價錢,大的十五萬,小的只要五萬。付過錢後,剛要準備解石就看到走到一堆毛料旁的樊勝美。

把最小的一塊毛料裝起來,剩下的三塊毛料交給譚宗明,“大叔,你幫我把這三塊解了吧,我去看看樊姐。”說着就走向樊勝美。

☆、大叔,送你可好?

“樊姐!”

有些緊張的樊勝美此時手心裏全是汗漬,她剛才看到小唯挑了四塊就要二十萬,她有些怕又有些不甘,“小唯,你說我該選哪塊兒?我有些怕,萬一沒有中怎麽辦?”

“樊姐,你別緊張,靜下心慢慢看,憑感覺去選。”她不知道看不到的人心裏是怎麽想的,或許大概就像樊勝美這樣吧。況且她也不懂,只是有這雙開挂了的眼睛,不過好像最近眼睛越來越傾向于墨綠色了。

“憑感覺?怎麽憑感覺!?”一堆石頭,哪來的感覺?

“樊姐,你靜下心,好好看這些毛料。”

而就在此時,譚宗明已經把三塊毛料交給解石師傅。

見到有人解石,雖然不看好這個女孩挑選的石頭,衆人也紛紛圍攏上去。王先生也走過去,看了看譚宗明手裏毛料,表現确實不怎麽看好,心中有些猜測,難道說今天在玉石市場這個女子一連賭漲了兩塊原石只是運氣太好?不過,很快,他就把這個猜測否定了。若是在黑市,靠運氣一連賭漲兩塊雖然也很罕見,卻還有一絲可能,但在玉料市場那邊還能一連賭漲兩塊毛料,他絕對不認為是運氣使然。

“先切哪塊?”解石師傅問道。

“一次全部解開。”

解石師傅點點頭,把其中一塊不大不小的毛料擡上行車固定好,靠着一邊一公分處按下刀片。

沙沙的解石聲中,衆人都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這一刀下去,一夜暴富一夜傾家蕩産,甚至因為賭石賭垮自殺跳樓那也不是新聞,怎麽不讓人緊張?

另一邊的小唯還在耐心的幫助樊勝美挑選毛料,看着樊勝美越來越平靜的神色,小唯笑了,“樊姐,你現在再看看這些毛料,然後憑着感覺去拿。”

樊勝美轉頭看着小唯,只見小唯嘴角微揚,眼神堅定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慢慢走近那堆毛料,一塊都不放過的仔細觀察,雖然不知道觀察什麽,但小唯告訴她要憑感覺,那她就憑感覺,整個過程就幾分鐘的時間,樊勝美看來就好像已經過了好久。

就在這時,切石機放空的聲音傳來,衆人的情緒也到了最激動的時刻。十幾雙眼睛全部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切縫處,看着解石師傅在一個夥計的幫助下,用撬杆将那片切片拿下。

“出綠啦……”

同一時間樊勝美也選中了兩塊兒毛料。

一直看着樊勝美的小唯,全程都沒有錯過一眼的看着樊勝美,直到看着她選了兩塊都是真品的翡翠,小唯心裏也松了一口氣。她大可以幫樊勝美選,但是她知道這是不行的,因為她已經過多的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更因為樊勝美較強的自尊心是不允許不會接受她的幫助。

“樊姐,走吧,我們去看看你今天的運氣好不好。”

“你都不知道,我的手心裏現在全是汗。”

聽此,小唯也只是笑了笑。

沒有人注意是誰發出這麽尖利的聲音也沒有人注意小唯她們這邊的情況,都紛紛湧上前去,察看解石切面。

露出來的只是一小片玉肉,明亮的陽綠,水頭充足,而且玉肉細膩潤澤,沒有任何裂縫和瑕疵。這麽大一塊原石,這種極品翡翠哪怕只深入兩三公分,就是天價啊!誰能不激動?

解石師傅也很興奮,畢竟這樣的極品翡翠能通過他的手解出來,也是一種運氣。在他眼中,剛才的小丫頭已不再是那個啥都不懂得外行,擡起頭,問道:“先生,還繼續解麽?”

看到走過來的小唯,譚宗明問道:“還要再解開嗎?”

“嗯,這麽大,留着也沒有什麽用,”說完就擡頭看着譚宗明,“大叔,送你可好?”

‘送你可好?’頓時,譚宗明腦子全部都是這句話,‘送你可好?’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乖丫頭,譚宗明心裏很熨帖,他很想問:‘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一塊陽綠翡翠值多少錢!’可看着這乖丫頭神色認真的樣子,他承認,她這個樣子真的是可愛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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