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十五

時間過得飛快,《暗夜中的眼睛》首輪公演即将落幕。

借助原着小說的超高人氣,話劇版一經推出就備受關注,也不負衆望地收獲了票房口碑雙飄紅,而主演顧森更在公演期間推出了個人自傳,人氣扶搖直上。

例如某天早上,已經在星星出版社入職,成為一名編輯的邵詠随着早高峰人流走出地鐵時,一擡頭,驀地就被商場新更換的巨幅gg牌吸引住了。

“嗯,已經挂上了嗎?”顧森和她在微信上聊着。

“是啊,好大一副呢。”邵詠回複。

“有多大?”

“嗯……兩三層樓那麽高呢。”那是一副男裝品牌gg,顧森和‘西裝革履’四個字簡直絕配。

“效果怎麽樣?”

“很棒。出了地鐵後,很多人都在仰頭看。”

“那你呢,看着看着有沒有覺得……欲。火焚身?”

邵詠隔着手機屏幕翻了個白眼,“拜托,一副gg牌都能讓人欲 ~火焚身的話,那看了gg牌的大家都不要上班了?都要找地方洩火去?”

顧森發來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人家怎麽樣與我無關。如果你想洩火的話,歡迎來找我。”

邵詠不理他,顧森又道,“明天就是最後一場了,小詠,你不想我嗎?”

公演的這段時間,如臨大敵的範朝陽給顧森下了死令——為保持良好的心境和狀态,不許和邵詠膩膩歪歪,給我清心寡欲直到公演結束!

顧森表示無語,“……什麽叫,清心寡欲?”

範朝陽毫不客氣地就怼回去了,“我直說了吧:就是怕你累到第二天上不了臺,作為經紀人,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絕對!”

顧森瞪大眼睛,“我和邵詠不是那種關系……”

“你倆遲早發展成那種關系,但絕不能是現在!我可不想看到你一臉滿足地去飾演明明是苦大仇深的角色。”

“……範朝陽,我不是個公私不分的人。”

“別說了顧森,你在我這兒已經信用破産了。”

于是在此期間,顧森和邵詠往往只在微信上聯系,偶爾偷偷摸摸地見上一面,範朝陽也會全程打掩護以及……掐秒表。他最常挂在嘴邊的話就是,

“我給你們五分鐘,五分鐘應該夠了吧。”

“怎麽,你五分鐘就夠了嗎?”顧森開他玩笑。

範朝陽就瞪眼,“現在只剩四分五十五秒了!”

而他倆最順理成章見面的日子,就是個人自傳的幾次宣傳活動。作為筆者的邵詠自然只是工具人,但也能大大方方地站在顧森身邊。兩人面兒上客客氣氣,眼底裏卻粘得拉絲——起碼範朝陽私底下狠狠踢了顧森一腳,警告他別用納豆似的眼神看着邵詠。

采訪時,有記者問顧森,“顧森先生,你對這本個人自傳的評價如何?”

顧森便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話,最後說,“總之,我對最終呈現的效果非常滿意,感謝攝影師姚瓊和筆者邵詠的用心,大賣的話真想請她們二位吃飯。”

于是範朝陽敏感的天線又要豎起來了,所幸在場衆人皆無察覺,記者笑道,“聽說預售相當好,這頓飯可以安排起來了。”

姚瓊就擺擺手道,“吃飯就不必了,但顧森真是個非常有魅力的模特,希望下次還有機會透過照相機捕捉他每一個性 ~感的瞬間。”

于是乎,大大咧咧的姚瓊吸引了一衆記者的注意力,反倒是顧森和邵詠得以退到一旁休息。趁無人注意,顧森不動聲色地對她耳語,“怎麽樣,是去你家還是我家?”

邵詠只覺得一陣酥麻從耳畔直傳腳底心,她整個人都微微一顫,“……你什麽意思。”

“吃飯啊,你以為呢。”天呢,顧森是怎麽做到表面一本正經,私下淫~聲浪語的——雖然用這個詞可能有點兒過,但他此刻的聲音又輕又酥,着實讓邵詠癢得受不了。

她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要吃飯的話,不是應該邀請姚瓊一起嗎?”

“可她已經拒絕了啊。”顧森低笑,“所以沒辦法,只剩你和我了。”

“你……”邵詠還來不及回答,記者們又回來了。

範朝陽領着顧森去拍照,邵詠完成任務後便打道回府。

走在半路上,顧森的微信追過來,“你還沒回答我呢,是去你家還是我家?不許拒絕我。公演期間,範朝陽就不讓我多見你,接着又要進綜藝的劇組,保不定他又會要求我清心寡欲。所以在進組之前,我們起碼一起吃頓飯吧。”

“清心寡欲?”邵詠大吃一驚,“他為什麽會用這個詞語,他是不是誤會我和你的關系了?”

“他沒誤會,因為我解釋過,我們還沒到那個程度。”顧森回複,“不然他也不會回回只給我們五分鐘了,五分鐘夠幹什麽呀,我才不是個五分鐘就能完事的男人。”

“顧森!”

“那就去你家吧,範朝陽那個小區人少。”

邵詠似是無從拒絕,或者說,其實她也不想拒絕。隔天晚上,當她應着敲門聲去開門,穿戴得嚴嚴實實的顧森一閃而入,一手關上房門,一手摟住邵詠就吻了下來。

“我們得抓緊點兒,範朝陽在樓下的車裏等我們結束。”他微微喘氣。

“什,什麽?”邵詠被他吻得暈暈乎乎。

“這次他倒是慷慨大方地給了我半個小時,因為我明确告訴他,五分鐘不夠!”

“顧森,你究竟想幹嘛!”邵詠如臨大敵地紅了臉。

“我想幹嘛?”顧森松開她,賊溜溜地笑,“小詠,你在胡思亂想什麽?說好了一起吃飯的,五分鐘哪兒夠啊。”

…………………………

邵詠獨居許久,多少會做幾個小菜,例如青椒肉絲,番茄炒蛋之類的——雖然顧森嘗了幾口後,很冷靜地點評道,“……下次,我還是讓秦阿姨做幾個菜帶來吧。”

“有這麽難吃嗎?”邵詠伸手捶他,“我好歹也做了一下午,你就不能發揮演技說幾句好聽的?”

顧森卻一本正經,“演技這麽寶貴的東西何必浪費在這些菜上。”

“哦,那你想用在什麽地方?用在‘假裝很愛我’這件事上?”

“愛你這件事還用演?範朝陽倒希望我發揮演技對你冷淡點兒。”顧森笑着摟住她,“還記得兩年多前嗎,有一次你得意洋洋地來找我,擡頭挺胸地說你買了很貴的內衣!啊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內衣的聚攏效果真是太棒了,然而……”

“啊呀別說了!”塵封的記憶忽然醒來,狠狠抽打着邵詠的耳光!

“然而脫了之後……嗯……為了呵護你的小心靈,我只得發揮了寶貴的演技。”

“顧森,閉嘴!忘記,忘記,把那件事忘記!”邵詠捂着臉大叫。

顧森笑得前俯後仰,“前後對比太猛烈的畫面,真讓人想忘都忘不了呢。”

“不行,”邵詠說着,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腦袋像個小巫婆似的開始做法,“我現在就給你下‘忘記咒’,快忘掉忘掉忘掉……”

顧森便由她鬧騰,還伸手抱住她的腰肢,柔聲道,“要是忘得掉就好了……不過現在看來,忘不了更好。”

說罷,他把她攬入懷中,摸索着貼上她的嘴唇,雙手不安分地四下游弋。

邵詠下意識地抗議,“喂……菜,菜都涼了!”

“算了吧,”顧森皺皺眉頭,“就那些菜,真不值得浪費時間,我們還是抓緊幹點兒別的吧……”

當然,縱然顧森真有心有膽想要‘幹點兒什麽’,但時間上是萬萬不允許的。

眼下,他算是充分理解了什麽叫做‘春宵苦短’,他正意猶未盡呢,手機上範朝陽的催命微信就來了,“溫馨提示,還有三分鐘。”

“哦……”顧森一聲沉悶,壓抑着從沙發上坐起來,順手幫邵詠整理了衣服。邵詠尤然臉紅得無法直視他,但顧森卻忽而換上一張正經臉,

“小詠,我有話要對你說。”

“哎?”正在扣扣子的邵詠一愣。

“你知道我接下來要進綜藝了吧。”

“知道,《戀愛信號》第二季。”邵詠看着他。那是一檔素人戀愛的綜藝,顧森是作為嘉賓去協助其中一位參與者追愛的。

“……合同很早就簽了,節目組有詢問過範朝陽,關于我是否單身的問題,可能之後的節目會提及。而那時候,你還沒回來找我……”

“哦,我明白了,”邵詠恍然大悟,“你是怕我看見你在節目裏端着單身貴族的身份,會生氣?”

顧森點點頭,“我本身對綜藝沒興趣,以後也不會再上類似的節目了。”對顧森而言,還是希望能專注于舞臺的。

邵詠笑了笑,湊身在他嘴上啄了下,“不生氣,畢竟說好了忍半年的。”

顧森似是松口氣,正想回吻他,催命微信又滴溜溜地過來了,“顧森,只剩一分鐘了,你也不希望我直接上樓來抓你走吧!”

“範朝陽在車上都快發瘋了,”顧森只得苦笑着起身,“那我走了。小詠,等我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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