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探病
探病
肇事司機拎着兩塑料袋的水果，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病房，他的臉色蒼白，充滿了愧疚和不安。
他站在床前，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道: “我…我來看看你，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天很黑，往常這邊都沒什麽人了，我就想着快點回家看老婆孩子，完全沒有想到會撞到你，真的。”
林早早躺在床上，看到肇事司機滿臉的緊張和愧疚，擡着手臂想要招呼人家坐下，手臂帶着脫臼的疼，咬牙忍了下來。
林早早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不用緊張，事故發生了，人都沒事就好。”
肇事司機聽到林早早的寬容，眼眶一紅，感激地說: “謝謝你的理解，真的對不起你。”
林爸雙目圓睜，坐在椅子上怒視着肇事司機: “一句對不起夠嗎我女兒是運氣好還能在這裏聽你說話，運氣不好呢”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肇事司機完全被林爸的氣勢威懾，渾身一激靈，運氣不好是誰都不敢想的後果，雙腿一彎，直接跪在地上。
林媽一想到這個就後怕，握着她的手十分的用力，甚至捏疼了她。
林早早見人跪下也急了，想要坐起來讓司機站起身，但被林爸用眼神制止了: “你起來，不用跪在這裏，我會依照流程起訴你危險駕駛。”
司機渾身上下抖如篩子，正要磕頭道歉，林早早看不下去了，出聲制止: “爸……”
林爸轉臉看向林早早，臉上的嚴肅秒變慈祥: “怎麽了，寶貝兒，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輕聲說: “爸，別上訴了。”
“怎麽能不上訴這是他身為肇事方的責任，錯了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沒有教訓，就不會長記性。那是你回家的必經之路，這樣的過失再來一次該怎麽辦”
林早早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解釋: “事故已經發生了，他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如果我們上訴，他可能會無法正常工作，家庭可能也會因此受到影響。你看，我不是沒什麽大礙嗎何必要讓他背負更多的罪惡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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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這麽善良，到頭來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林爸瞥眼地上瑟瑟發抖的司機，最終還是松了口，表示同意女兒的建議，起身走到司機面前，将人從地上拉拽起來。
“我聽我女兒的，這一次就不起訴你了，以後規矩駕駛，畢竟幸運不是每一次都發生，你也有家庭，應該不希望他們失去頂梁柱吧。”
“是是是，我都知道的，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謝謝你們願意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我劉山能幫上忙的，你們盡管提，我上單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這就不用了，你做任何事之前，思量下在家等你的老婆孩子就夠了。”
肇事司機得到諒解後，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林早早打完最後一瓶點滴，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莫名的夢到了高中時候。
老師在講臺上講三角函數中的二倍角公式，粉筆刷刷的敲在黑板上，底下的人奮筆疾書的不少，昏昏欲睡的也很多。
林早早坐在靠窗的位置，敞開的窗吹進了夏日的風，吹起了她的劉海，也吹動了操場上打籃球的學長的球服衣角。
學長身姿修長挺拔，肩膀寬闊而流暢，随着運球的動作，手臂肌肉線條随之流動。他的臉正對着光，在地上拉出一道斜長深灰色的影子。
她的心跟着怦然心動，在要看清那人的臉上，聽到“噠”的一聲，一個粉筆頭落在了她面前的桌子。
擡起頭的瞬間，人也從夢裏醒了過來。
林早早茫然地看着醫院的天花板，扭過頭想去拿手機，卻被床邊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麽來了”
李溫放下一個塑料袋和一個保溫壺，拉過椅子坐下來，注意到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有細微的擦傷，一雙漆黑的鹿眼，帶着一絲剛睡醒的濕漉: “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我也該醒了。”林早早揉着眼睛看向周圍，林爸林媽不知道幹什麽去了，現在都不在病房裏。不過也好，正好能和李溫多一些獨處的機會: “你怎麽過來了”
“中午去花圃給小貓洗耳朵，聽你同事說你出了車禍，現在感覺怎麽樣”
林早早擡了下胳膊: “胳膊有一點挫傷，其餘一點事都沒有。”
“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要好好休息。花房那段路路燈太暗了，的确很容易出問題。”
“其實還好，昨天是個小意外，我平常下班沒那麽晚的。”
李溫輕挑眉目，帶着幾分探究看了她片刻: “餓了嗎”
林早早摸了摸肚子: “有一點。”
李溫把保溫壺拿過來，抽出床邊的移動桌，擰開保溫壺，一股濃郁鮮香的粥味兒飄了出來。
“新鮮的鮑魚粥，少油少鹽，可能不那麽好吃，但會比較滋補。”
“這不會是你熬的吧”
李溫手握湯勺将熱粥舀進壺蓋上，動作緩慢: “嗯，問過幾家熟悉的店，沒有鮑魚粥，所以只能自己做了。”
“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李溫眉眼帶笑: “很多，花藝算是其中之一。”
“那等我好了教你吧。”
“好。”
林早早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彎起，握着碗的手微微用力，用沒受傷的左手喝着粥。
粥熬得久，入口即化，鮑魚切很的碎，沒有腥氣，還撒了幾顆扇貝，吃起來很有嚼勁。
“熬得很好吃。”
“好喝你就多喝點，不夠的話，改天再給你煮。”
“謝謝你啊，李溫，這段時間一直在麻煩你，小貓們也是，還有我。”
“不要緊，我身為寵物醫生，照顧它們是應該的。”李溫看到林早早的臉上帶着疲憊，關切地說: “你安心養病，不要太擔心其他的事情。花圃的貓我會每天都過去照看的。”
“那我呢”
“你想我每天也來看你”
林早早咬着嘴唇，看上去楚楚可憐: “可以嗎”
李溫的視線轉向窗邊，輕嘆口氣: “不忙的話，我就過來。”
他回避了她的話，但到底沒有把話說死，沒有肯定的回答不來。林早早心裏長舒口氣，将碗裏的最後一口粥喝下去。
李溫還要給她再盛一碗，她搖搖頭: “喝飽了，等你下次來的時候，再喝吧。”
李溫接到寵物醫院的電話，沒再久留，提着保溫壺，囑咐她好好養身體就離開了。
林早早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間和夢裏拿到清秀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她叫住了李溫: “李溫，你高中是在哪裏讀的”
李溫身體頓了一下，聲音淡淡的: “南航一中。”
“好吧。”
“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不是李溫。她記憶中的片段是發生在她轉學前的蘇南一中，但李溫都不是本地讀的。心裏升騰出一絲失落，總覺得那個人要是李溫就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早早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她想試着續上上一個夢，在學長即将轉過身時，身上出現視線凝聚的熱度，硬生生的将她從夢裏拽出。
林早早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圍在床邊的三張放大的臉，吓得她連忙鑽進了被子裏。
程亮被她的動作逗笑: “早早妹子，你可算醒了，我們快被你吓死了。”
徐婷也接話道: “是啊，老大，你這命運多舛啊，前陣子昏倒，昨天又遇上了車禍，我們好擔心你。”
劉媚也開了口: “別蒙着被子，讓我們看看你。”
“那你們先離我的床遠一點點。”隔着被子，林早早的聲音悶悶的，像極了上次她蒙着被子打電話給心上人的模樣。
“我們起開了，你快出來吧。”
林早早從被子裏鑽出來，一頭黑發亂糟糟的披在肩上，臉上出現兩道紅暈。徐婷一看她出來，又湊了上來，撥弄着她的臉: “老大，你的臉都有傷了，不會落疤吧”
“醫生說抹上藥膏就不會了。”林早早手虛虛地撫在上面: “很難看嗎”
“不難看，還怪可愛的。”
徐婷絮絮叨叨的: “老大，你幸好沒什麽事，你的臉，你這個人可是咱們店的活招牌啊。”
“這幾天花房和花圃都要拜托你們了，我的胳膊需要一些恢複的時間。”
“完全沒問題，老大，你放心養傷，花房交給我們，必須把營業額幹翻倍。”
“你說的，我沒說。”劉媚直接拆臺。
程亮也站在劉媚那邊: “我也沒說。”
徐婷“啧”一聲: “你們兩個怎麽這麽不配合呢”
“配合不了一點。”
“你們不要想着營業額翻倍，現在的營業額就夠大家忙的了，要是翻倍的話，就太辛苦了，而且也容易無法保質保量。”
為了讓林爸林媽更好的照顧林早早，徐婷她們幾個主動攬下照顧小溫暖的活兒，正好這幾天有直播，她們準備讓小溫暖solo全場。
“太辛苦的話，先不直播也沒關系。”
“沒事，我們三個加小溫暖，絕對能hold住場子。老大，你就等着看吧。”
隔天下午直播前，林早早特地給他們加油打氣，叫了不少下午茶外賣，讓大家不要太在意數據問題。
徐婷為了直播效果，特意給小溫暖精心打扮一番，給它穿上了一件可愛的寵物服裝，還為它準備了一些小道具，供它玩耍。
小溫暖在鏡頭前表現得非常活潑可愛，它跳躍，撲騰，追逐着玩具，每一個動作都引來了觀衆們的歡呼和笑聲。
徐婷巧妙地操控鏡頭，将小溫暖的每一個可愛瞬間都呈現給觀衆，直播間的人氣迅速飙升。觀衆們紛紛在彈幕中送上了禮物和贊美，支持這個特別的直播。
而在醫院裏，林早早看到了直播，充滿了感激。她知道，有這樣一群關心她和小溫暖的朋友，是她的幸運，何德何能。
她想快點痊愈出院，抱抱小溫暖，和大家站在同一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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