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守護
守護
沒等程亮報警，警車開着警笛停在四人跟前，從車上下來兩位警察。
兩個警察一見眼下的局勢，一個警察沖過來當機立斷将程亮摁住，掰住他胳膊就開始喊: “別動，讨債公司還敢這麽硬氣!”
另外一個警察上去扶地上的男人: “沒事吧小兄弟，你哪裏不舒服”
騰出的空隙看向林南星和劉媚: “你們誰報的警”
林南星趕緊跑過來，企圖隔開程亮和警察，奈何個子瘦小，直接被無視。
“誤會，他不是施暴者，那個才是。”
兩個警察面面相觑，一個臉上青紫斑斓的弱雞男人和一個拳拳到肉的健碩男人，難以相信她的話。
劉媚走過來，摘下眼鏡将紅腫的眼睛露出，在警察震驚的視線中，撸起旗袍的袖子，兩個小臂上也是斑駁一片。
程亮一下更兇了，掙脫警察的鉗制，上去又給了男人一腳。
四個人需要配合調查去派出所做記錄，男人不願意，捂着臉直躲: “我不去派出所，是他單方面毆打我!”
“你打別人就不算”
“我有頭有臉不能去!”
“你什麽頭什麽臉，你打人的時候怎麽不考慮這些呢”
結果四個人分兩車，其中一個警察開着林南星的車，林南星坐副駕駛，男人委屈巴巴坐在後邊。
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一頓求爺爺告奶奶需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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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派出所，從車上下來後腰板都挺得溜直，看着程亮的眼神充滿鄙視。
男人從坐下來開始就在控訴程亮打他，還不要臉的讓大家給他做證明。
“劉媚，你看到了吧，是他先動手的對吧!一腳把我踹了!”
程亮一拍桌子，胳膊的力量震得耳膜嗡嗡的，起身又要打男人，被警察摁了下去: “這裏是派出所，不是你家，遵守秩序!”
程亮坐直身體，壓迫性的盯着男人看，壓低聲音: “是你先對劉媚出言不遜，還推了劉媚。”
“我只是推了她一小下，你把我的臉都打壞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臉多重要”
男人叫叢林，是個網絡主播，全網粉絲五十萬，人前暖男人後約會暴力。
程亮哪裏知道這些，在他看來，不管叢林是網紅還是天王老子，辱罵毆打劉媚都該打。
林南星和劉媚統一戰線，為程亮作證。
劉媚将旗袍的袖子向上挽起，露出大大小小的淤青，有些痕跡很輕，看起來有一陣子了。
“警官，是他一直在打我，這一次如果不是我朋友為我伸張正義，我想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你第一次被打的時候，就該用法律手段來保護自己，不能給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機會，明白嗎”
“我以為那是愛。”
“任何會以傷害他人的方式來表達的愛，那都不是愛。”
叢林見大家都向着劉媚一方，着急了: “我是愛她的，那些傷都是意外，她也打了我。”
說着，他扯開衣領露出脖頸處和胸前的抓痕: “我們是正常的戀愛關系，我親了她一下，她就對我大打出手，我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手的。”
“不是這樣的。”
警察見識過太多約會暴力的案例，其中的來龍去脈自然一清二楚，讓他們把事情經過記錄下來。
大家刷刷刷的寫字，叢林看向劉媚的眼神陰測測的，不知道揣着什麽心思。
程亮身體向前将男人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怒視他: “再看我把你眼睛摳出來!”
叢林求助的看向警察，故作可憐: “你們看到了嗎，他們三個人就是這麽對我的”
“快寫，寫完這個再寫一份保證書。”
“我不寫，我要起訴他們故意傷害，把他們通通都給我拘留起來。”
程亮又要拍桌子，礙于警察的視線而止住了手，咬牙切齒道: “明明是你先挑起來的。”
“你們人多，理都讓你們占了，什麽話都被你們說了。”
林南星舉起手來: “到底是不是胡說，我相信我的行車記錄儀可以給到答案。”
叢林瞬間閉嘴，知道自己不占據完全的理兒，而且記錄下來的畫面一旦曝光，他的形象會毀于一旦，得不償失。
消停的寫完保證書，叢林離開派出所，看向站在門口的三人，拳頭攥得緊緊的，沒打算就此放過三人。尤其是，程亮那個糙漢子，看着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叢林看向程亮的目光中含了恨，手上用力掰斷了一節樹枝，倒刺紮了他的手，疼得他直抽氣。
林南星把劉媚扶到車上，扯過毛毯蓋在她的身上，手輕輕拍在她的手臂上: “別難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離了婚，我跟着奶奶一起住，她重男輕女得很厲害。不管我做的多好，對我始終冷嘲熱諷，我一直想得到她的誇贊，哪怕只是一句話。”
“可是我沒有得到，在那個家我感受不到一點愛，直到我遇到了初戀，那個男生對我很好，五塊錢會給我花四塊，我覺得那就是愛。我也想把自己最好的給她，可我發現他對別人也是如此，那不是專屬于我的。”
“我後來遇到了很多對我說愛的男人，可他們的愛都很短暫。我以為叢林不一樣，他對我付出愛，不尋求回報的模樣，讓我忽視了他偶爾的壞脾氣。”
“他說他發火是因為在意我，實際上他只是想要控制我，讓我成為任他擺布的布偶。”
程亮聽得直咬牙，他視為珍寶的人，既然被人如此踐踏，他恨不得撕碎那個人，後悔打他打得太輕。
林南星一把抱住劉媚，輕聲的哄着: “不用再說了，以後你都自由了。”
程亮負責開車，把劉媚送回家，見門上有被撬過的痕跡，屋子裏也是一片狼藉，衣服褲子被丢的到處都是。
“這是遭賊了”
劉媚一時不知道怎麽回事，跑進卧室看了一眼，情況也很糟糕，東西亂碼七糟。
放在梳妝臺上的口紅被掰斷，鏡子上寫着“下地獄”三個字，桌子上的平板電腦也不見了。
“不是賊，應該是叢林。”
“丢了什麽東西，我們報警吧。”
劉媚攔住林南星: “別，我不想再把事情搞大，我粗略看了眼，他只是拿走他送給我的東西，那些本來就是他的，拿走就拿走吧。”
“可他是撬鎖進來的，說明這裏不安全了，我們換個地方吧。”
林南星拿着手機搜索幾家星級酒店，打算下單時再次被攔住: “不用，酒店我又能住多久呢，早晚都要解決這個問題。”
“怎麽解決，難道等他闖進來傷害你嗎”程亮忍無可忍，沖動的要去找叢林算賬。
劉媚去拉，被他一把甩開，力氣沒控制好，劉媚險些跌坐在地，他急忙收勁兒，把人平穩地扶穩。
“你們別管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不會再給他機會的。”
“萬一呢!”
程亮的擔心也是林南星的擔心，叢林的心思不單純，今天能入室拿走自己送的東西，誰知道明天會不會跑進來傷害人。
“你們別擔心，我明天就去看房子，你們快回家吧，現在很晚了。”
“不行，今天就不安全。”
“去我那吧。”程亮說完意識到不對勁，匆忙改口: “我家很大，你住進來根本看不到我，我也不會幹擾你。”
劉媚自然知道程亮的心思，她不願意讓自己那份想要得到一份愛的心思，傷害到無辜的人，利落的拒絕。
“我今天先住酒店，明天我找一下新的出租屋。”
“也行，那你收拾行李，我們送你去酒店。”
劉媚東西不多，拖着一個小行李箱出來，程亮主動幫忙拿行李，跟拎小雞崽一樣，下臺階氣都不喘一下。
到樓下又主動幫劉媚開防盜門和放行李，殷勤的不像話。
劉媚在身後視線追随，又移開視線看向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路上的氛圍很是沉默，誰都不願意打破寂靜，開口說話。
送去酒店後，程亮管家婆一樣千叮咛萬囑咐讓劉媚多加注意，劉媚點頭示意聽到了，提着行李箱上樓去了。
幾分鐘後，酒店的六層一間黑漆漆的房間亮起了燈。
程亮不急着上車，站在酒店樓下，像個安保人員一樣，從檢查消防系統到門口路過的每一個人，硬是把眼睛當成了掃描儀用。
“你這是幹什麽”
“我怕那混蛋跟蹤過來。”
說到跟蹤，她想起那時及時出手的程亮: “你那會兒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你在跟蹤劉媚嗎”
“是。”程亮幹脆利落的承認: “我看她有異常，也注意到她手腕的傷，我怕是催債的人為難她，想暗中保護她。”
“她現在受了感情的傷，很難開啓下一段新的感情，你也願意繼續嗎”
“我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是怎麽喜歡她的，我的喜歡就是，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那我願意做她背後默默守候的那個人。”
“那她永遠都不和你在一起也沒關系嗎”
“當然，在一起不是衡量愛的标準，世界上那麽多愛而不得的人，加我一個也沒關系的。”
“你簡直不要太愛。”
“我只是想對她好，僅此而已。”
在愛的世界裏，回報固然重要，但愛能戰勝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