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誤會大了
誤會大了
程墨陽沒有消沉太久，因為季教授回來的很早，還特意炖了紅燒肉，晚飯後兩人一起下樓散了步，然後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覺。
自從那天一起散過步後，每天晚飯後季教授都會叫他下樓，兩人并肩繞着小區轉一圈，然後回去繼續直播。
按照季教授的說法，他天天在家坐着不出門也不鍛煉，長此以往容易影響身體健康。
【主播想什麽那？笑的這麽好看】
【小哥哥這兩天心情很好的亞子，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沒戀愛。”程墨陽壓着嘴角說。
帶粉絲打了幾局游戲，距離電影首映還有一個多小時下了播。
他今天開播早，特意空出時間去看晚上的首映禮。
這部電影網上風評不錯，參演的都是演技派老戲骨，題材也很新穎，他還蠻感興趣的。
打車來到電影城，被大廳門口圍着的人驚了一下。
“怎麽這麽多人。”他驚訝道。
“首映禮啊。”旁邊一位等進場的觀衆說，“而且還有明星來做宣傳，人自然就多了。”
程墨陽點頭，好像是聽說男女主會出現在現場。
他掏出門票。
顧敬馳給他的票位置在第一排，這麽好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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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百人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要檢票進場了。
程墨陽跟在人群後，檢完票接過票根，剛說完謝謝擡頭便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背對着自己站在熒幕前。
男人身側站着一位留着大波浪的高挑女人，左手親密地挎着他胳膊。
兩人靠得很近，從程墨陽的角度看，女人大半張身子都靠在了季教授身上。
他抿着唇，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前邊還能不能走了，這都等着進場呢！”身後有人不滿道。
“對不起，我忘拿東西了。”程墨陽最後看了那對男女一眼，随後轉身逆着人群離開電影院。
那個女人是季教授的女朋友嗎？
可是季教授說過他沒有女朋友。
兩人靠得這麽近，還特意來陪對方看電影，不是女朋友是什麽？而且季教授只是說當時沒女朋友，說不定現在就有了呢？
程墨陽哭喪着臉，心亂如麻。
季教授已經有女朋友了，那他是不是該從季教授家搬出去了？
想着鼻尖一酸。
他不想搬走，也不想季教授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晚上季棠川回到家，見客廳燈沒開還以為小朋友睡了，打開燈看到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男生，腳步微頓。
“怎麽不開燈？”他笑着問。
走近看到小朋友眼尾發紅，像是哭過一樣，心髒頓時一緊。
“受欺負了？”他沉聲道。
“季教授你回來了。”程墨陽揉揉眼睛，嗓音有些沒睡醒的沙啞，“沒有，剛才打了個哈欠。”
“沒受欺負就好。”季棠川放心道。
上樓換好居家服下來，見小朋友抱着抱枕，垂着腦袋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以為他直播不順利，擡手揉着小朋友發頂，溫聲道：“要一起看部電影放松下嗎？”
程墨陽抿起嘴巴，心說你不是已經跟女朋友一起看過了麽。
但他沒拒絕，怕以後再也沒機會跟季教授一起看電影了。
季棠川不知道小朋友心思，起身去電影房挑了部老片子。
電影演到一半，程墨陽逐漸發現不對。
那兩個男孩怎麽親起來了？！
他一直當兩人是兄弟，誰知竟然是情侶，怪不得演了這麽久不見女主出現，因為這部電影是個同志片，壓根就沒有女主！
兩位男主角抱着親了将近兩分鐘，程墨陽面上強裝鎮定，耳根卻變得通紅，懷裏抱枕也被他捏變了形。
季教授給自己看同志片是什麽意思？試探自己？
他偷偷打量男人一眼。
“讨厭嗎？”坐在沙發另一端的男人突然問。
程墨陽還以為季教授發現自己偷看他了，吓得立馬坐直了身子。
“不讨厭。”他抿唇說。
讨厭什麽，自己就是同志中的一員，就算會被季教授扔出家門，也說不出來讨厭。
他抱緊懷裏的抱枕，像等待判刑的犯人一樣，等着季教授讓他滾出去，可等了許久電影都快結束了，季教授始終沒有開口。
“季教授您呢？讨厭嗎？”他鼓起勇氣問。
“不讨厭。”
程墨陽緊繃的神經倏地一松。
季教授不讨厭同性戀！
但也不喜歡吧，畢竟季教授是有女朋友的人。
想到那位身材高挑，光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位十分漂亮的女人，程墨陽雀躍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眼裏的光也再次變得暗淡起來。
季教授要是知道自己喜歡他，應該會覺得很惡心吧。
程墨陽沒心情繼續看下去了，借口困了回了樓上卧室。
電影房昏暗的燈光下，季棠川的臉在光線照射下忽明忽暗。
這部電影他看過，但他忘了裏邊的內容，電影開始五分鐘才想起是部同志片。後來他沒有再換，想看看男生反應如何。
還真讓秦雲骞那張烏鴉嘴說對了，小朋友是個直男，嘴裏說着不讨厭，表情卻不是那麽一回事。
季棠川一個人看完電影，末尾男主向青梅竹馬告白的彩蛋也沒錯過，ending語錄閃過後，關閉投影起身離開。
“在哪兒，出來喝一杯。”他站在陽臺上，手裏夾了一根煙，不吸只是看着。
“我沒聽錯吧？這都快十二點了，你叫我出去喝酒？”秦雲骞語氣誇張，“小程同學住進來後你不是十一點前必回家嗎？怎麽，小程同學不要你了？”
手裏的煙快滅了，季棠川在煙灰缸裏碾滅，看着裏邊零星火光，面無表情道：“廢話那麽多，去不去。”
“去，我帶個人一起去，等待兒緋色見。”
“不要，我不去……”
電話挂斷前季棠川聽到裏邊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季棠川沒在意，仰頭看了眼漆黑的二樓，抓起車鑰匙開車去了緋色。
半小時後，秦雲骞坐在吧臺前朝他揮手。
“來了。”
“嗯。”
秦雲骞身邊坐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男生，模樣看上去有些眼熟，季棠川坐下後才想起來，自己在雲來居見過，跟小朋友是同學。
“季教授。”顧敬馳臉色不太好，皺着眉頭跟季棠川打過招呼，便垂着腦袋不說話了。
怎麽回事？
季棠川瞥了眼好友。
秦雲骞聳肩。
就你看到的這樣。
“多久了？”季棠川點了杯酒問。
“五年。”
五年，那豈不是還在上高中就……
“禽獸。”季棠川忍不住罵了句。
“我怎麽就禽獸了？我說五年又沒說五年前就那什麽過。”秦雲骞為自己辯解道。
“我想回家。”顧敬馳突然說。
他不明白秦雲骞發的哪門子的瘋非要帶自己來，兩個人明明約定好不把這段關系暴露出來，但他現在是在幹嘛？羞辱自己？
“等一會兒，我兄弟難得叫我出來喝一回酒。”
“我說我想回家。”見秦雲骞沒當回事，顧敬馳稍稍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
秦雲骞皺眉，“回家就回家，你最近吃槍藥了說炸就炸。”
顧敬馳沒吭聲，沉默片刻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說完扭頭出了緋色。
“不去追？”季棠川瞥好友一眼。
“追什麽追，他想走就讓他走。”秦雲骞一口幹掉杯裏的酒，郁悶道，“再說追有什麽用，人家心裏早就想走了，留也留不住。”
“就他了？”
“嗯。”
“既然決定就是他了，為什麽不去追？”季棠川看不懂好友操作，“你不是有很多戀愛招數麽，怎麽輪到自己就沒轍了？”
“怎麽沒追，本來都要有進展了，誰知這小子态度一下就變了，連着幾天沒給我好臉色。”
“那你今天還不顧人意願，把人強行叫來緋色。”
“我這不是想把他正式介紹給你嗎，誰知道他反應這麽大。”秦雲骞自知理虧，但他是真沒辦法了，顧敬馳拒絕交流冷暴力對他好幾天，再這麽下去兩人真要玩完了。
雖說兩人關系開始得不怎麽美好，但好聚好散，人家不同意跟他處對象，他總不能真把人當成金絲雀關在籠子裏不讓出吧。
他沒那愛好，也做不出來那事兒。
“不說了，心煩。”秦雲骞看向好友，“這麽晚叫我出來喝酒，舍得你家小程同學一個人在家了？”
“我試探過了，他是直男。”季棠川指腹摩挲着桌上的酒杯說。
“不可能，小程同學要是直男我就把這張桌子吃了。你看啊，”秦雲骞掰着手指頭給他分析，“直男會看見同性雙眼發光嗎？不會。會給同性打領帶嗎？也不會。會大晚上不睡覺，在客廳等同為男性的同居室友回家嗎？更不會！”
“也不知道你怎麽試探的，要我說直接一杯酒灌倒，就你家小朋友對你的乖順樣，到時候保證問什麽答什麽。對了，我記得前段時間我在這裏存了好幾瓶好酒來着。”
秦雲骞叫來經理，讓他從存的酒裏取了一瓶度數不高後勁大的酒來。
“聽兄弟的，小程同學絕對不直。”
季棠川看他一眼，“那天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都多久的事兒了還記得呢。”秦雲骞把酒推他跟前，“行了趕緊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這都大半天了，也不知道顧敬馳那小子到家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