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林婉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
她家的地板上怎麽會有一個連通二樓和三樓的洞。
可巧的是，她家小貓咪，竟然輕車熟路鑽進了洞裏，跳到了樓下的衣櫃上。
很好，快捷下樓方式get，只要一秒鐘，就能下一樓。
這不對勁，雖然這裏她并不常進來，畢竟是儲物間，可怎麽會有一個洞？簡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根據她的推理，她家小貓咪肯定早就從這個洞跑竄過無數回，所以她有時候會找不到它。
程焱站在一旁，看她滿臉震驚，便問，“你不知道這裏有洞？”
“我，真的不知道。”
林婉忽而擡頭看着程焱，“這該不會是你鑿的洞吧？”
她嚴肅道：“沒有經過房東允許，破壞房屋牆體，這可是很嚴重的違約行為，根據租房合同上的違約條例，我有權讓你現在就搬走，你還得賠我錢。”
對，就應該這樣據理力争。
她的理智終于回來了，她完全可以拿捏住小鬼嘛。
趕緊把小鬼趕走，好還她一個清淨的世界。
她瞎編的演技一向很強。
程焱早就知道這一點，只是沒想到每一次見面，她的演技就更加精進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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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焱淡定的說道：“你不應該學美術，你應該去學表演。”
林婉立刻就反駁他，“表演難道不是藝術的一種表現形式？”
反駁之後，她琢磨出了一點不對味。
她又開始緊張，“先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學美術？”
程焱哂笑，果然還是不像大人。
程焱淡然回道：“樓下玄關挂着你的畫。”
“畫的右下角标注着你的名字，還有作畫時間，作畫地點，你不知道嗎？”
林婉隐約記得是有這麽一回事，之前樓下裝修的時候，她看玄關不太透光，便放了一幅她自己畫的向日葵海。
她突然想起了畫那幅畫時的心情，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陽光很好聞，她坐在花海裏，調色時，好像把陽光一起調進了顏料裏，落在了畫布上，最後永遠留在畫裏。
那幅畫跟着她去了很多地方，又跟着她來到江城，她卻不太想挂在自己家。
該死的小鬼，又被他拿捏了。
他們的談話節奏整個都被小鬼掌控着。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她是個成年人，小鬼身份證上的年紀可比她小了快有六歲，她多了六年的生活經驗，怎麽都該是兩者之間的主導者，無論是談話，還是行事。
可她竟然總是處于下風。
這怎麽行！
她成熟穩重的成年人形象在哪裏？
她一定要占據主導權。
林婉清了清嗓子，“小鬼，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們現在讨論的問題很嚴重。”
程焱不置可否，“是嗎？”
林婉看着因為儲物間的高度，而不得不低頭斜靠在門邊的程焱。
是身高壓制了她的氣勢嗎？
所以她才會顯得格外的沒有底氣？
“……”
半晌，兩人都沒說話。
直到小貓咪，一躍從洞裏蹿上來，打破了寧靜。
“喵~”
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貓身上。
林婉蹲下身一把薅住又要跑到程焱跟前去的小貓咪，費力的把它抱起來，開始對它進行家教管理，“你這小笨貓，你不能随便跑別人家去，你要矜持，矜持知道嗎？”
她低着頭，也不看程焱，“我家貓跑你那兒去，是它不對。”
“我替它向你道歉。”
她深吸了一口氣，她家小貓咪真的很重很壓手，站起來後，微微仰着頭，“然後，我們好好談談吧？”
她終于認真了起來。
兩個人坐在了客廳。
林婉如臨大敵，正襟危坐。
程焱像是沒長骨頭，懶散倚着沙發背。
林婉擡眼，開啓了話題，“我們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見過了兩次面。”
程焱問她，“你确定才見兩次？”
林婉火氣騰地一下就上頭了，“昨晚我喝醉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些什麽，那不算見面！”
“以後你不許再提昨晚發生的事。”
程焱摸了一把跳上他雙膝的小貓咪，勉為其難接受她的說法，“行吧。”
林婉見他不提了，繼續說：“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
程焱不冷不熱的接了話，“你确定是誤會？”
林婉沒理他，自顧自的往下說，“這些誤會，就從這一刻開始，大家說開了以後，就讓它們過去吧。”
“你既然租了我的房子，那麽以後我們就是房東和租客的身份相處。”
她着重強調，“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關系。”
“你要同意的話，我就讓你繼續住，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把房租退給你，再多賠你一個月的違約金，你趁早搬家離開。”
這個條件，她怎麽想，都覺得很合理。
她和小鬼兩個人之間的主導權，終于回到了她手上。
“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程焱沒說話，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貓貓頭，顯得心不在焉。
這小鬼是不是壓根兒就沒有聽她說話。
沒禮貌！
林婉便提醒他，“時間寶貴，你可以思考五分鐘，五分鐘後，你要是回答不出來，我就默認你同意搬走，你放心，我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
“你行李挺多的，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慢慢搬。”
“現在開始倒計時。”
林婉打開手機計時器，時間一秒一秒增加，她偶爾也會看一眼程焱，程焱還是那副樣子，低頭摸着貓，不慌不忙，壓根兒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林婉挑着眉，盯着時間看，距離五分鐘還剩下十秒。
十、九、八、七、六、五、四……
還有三秒鐘，她喜上眉梢。
明天，她總算不用見到這小鬼了。
程焱終于開了口，“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問你一件事，到現在我還沒想明白。”
時間剛好卡點，林婉郁悶，“你問吧。”
面面鬧着要和他玩耍，程焱輕輕拍了拍它，讓它下去，也坐直了身體，眉眼間浮起淩冽感，林婉心虛，好端端的，生什麽氣啊。
“在你眼裏，我是心性幼稚的小鬼。”
“那你是成熟穩重的大人。”
這話說的沒錯，林婉點頭，“當然。”
“不巧，我就是比你大上幾歲，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小朋友。”
“這是客觀事實，沒有人能夠改變。””
程焱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那作為大人的你，你為什麽怕我？”
怕他？
她怎麽可能會怕他？
真是笑話。
程焱看着她突然就紅掉的耳朵，心情好了一分，不等她接話，又道：“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答案。”
“因為我年輕貌美，身強體壯。”
“你，把持不住。”
林婉震驚，“你臉皮可真厚。”小鬼怎麽就能每次都毫無羞澀的自誇？
程焱淡然，“彼此彼此。”
林婉快要炸毛之前，程焱起身，“你的問題，我也可以回答你了。”
“這裏離學校和醫院都很近，我也懶得搬走。”
“我們就以房東和房客的身份相處。”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林婉傻眼，小鬼有這麽好說話嗎？
手機震動，合作方發來了方案。
這個項目是接下來半個月的重點工作，林婉很看重的。
她搖搖頭，暫時将程焱抛在了腦後，點開方案看了起來。
一晃過了兩個小時。
林婉伸了個懶腰，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
給合作方回了消息，她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
微信又彈出了一條新消息。
“CY拒絕了你的好友申請。”
“拒絕理由：私人微信，不對房東開放，除非是女朋友。”
林婉捏緊了手機。
小鬼原來在這裏等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