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
少年
說完了正事,程珈突然八卦了起來:“今天你看見那個穆清越了沒?那張臉比小時候還好看,甚至完全比得上娛樂圈裏那些小鮮肉,禁欲系少年分分鐘戳爆我的老母心啊!”
回憶起那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初晨臉上也有幾分的笑意:“看見了,确實還挺好看的。”
程珈嘟囔着嘴:“不過總是臭着一張臉,還總是怼天怼地,不然找他搭讪的小護士肯定更多,你沒看其他組裏那幾個小大夫眼睛都快看直了。”
程珈突然話鋒一轉,神色嚴肅地對她說道:“不過你可別陷進去,我今天看見你抱他了,穆家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以你這樣的性格肯定會吃虧的。”
初晨剛想反駁,卻見程珈碰了碰她的胳膊,笑的一臉開心:“最重要的是他比你還小五歲呢!你這老牛雖然有才有貌,但還是別啃嫩草了!”
初晨啞然失笑:“怎麽可能呢!你別亂說,只是看他一個小孩挺可憐的。”
她在心底默默補充道:其實我的真實年齡比他大了不止五歲。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已經到了醫院門口,司機專門在等着程珈,對方自然而然地上了自家的車,招收示意初晨過去:“要一起來嗎?”
初晨擺擺手:“不用,我還要去買點東西。”
“好吧,那拜拜,明天我休息,那後天見啦。”
“我後天休息。”
程珈給了初晨一個大大的擁抱:“那就大後天見吧!”
目送着程珈離開後初晨便轉身到了地鐵站,直奔商場而去,拿着之前原主的一些積蓄和信用卡瘋狂購物,吃的用的,冬天禦寒的衣服,棉被,暖寶寶……
凡是她能想得到的,肉眼所見需要的東西都買了下來。
最後東西太多根本拿不了,初晨索性一起打包簽了個地址明天直接送家,一身疲乏地回到原主父母留給她的小公寓裏,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好似活在了夢幻裏,後知後覺地對于今天的穿越感覺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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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陌生的人,她應該表現出極度抗拒的模樣,甚至會逃避現實,可是原主身為一個七天之後就會按照劇情,成為被炮灰的人物,初晨難免帶入了自己的情感。
回憶起上一個崩壞的周目,初晨發現原主雖然外表高傲,被稱為“高嶺之花”,但內心內心自卑,不知道該如何與別人相處,讨好型人格,不敢說“不”。
覺醒了治愈系異能以及醫生這個身份,如果不是喪屍潮和怪物聚集出現,在基地裏待到死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卻因為前期太過于懦弱,又喜歡上了男主江子涵,才導致一步又一步地滑向了深淵,江子涵利用她的喜歡,作為擋箭牌保護女主,表面上對她異常關心,卻讓原主成為了衆矢之的。
原主沒有相應的實力和魄力,自然有人在背後諷刺她沒有能力,只會依靠男人的廢物。最後被秦晴借刀殺人,讓另外一個女配岳美詩趁着喪屍攻城,将原主推入了喪屍群中,結束了短暫而又平凡的一生。
想要活下來的念頭占據了她整個心神,根本無法去思考其他的問題。這樣感性的回憶也只是在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下,就被另外的急需解決的問題沖刷地一幹二淨。
她不會開車!
而從這裏到達末世之後帝都的雛形基地還需要一段路程,若是靠腿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自然而然的打起了自己未來盟友的主意。
處于失眠狀态中的穆清越猛地打了個寒顫,總感覺自己被什麽人盯上了一般,不得不将被子裹得更緊了一點,只有黑暗才能給他安全感,可是又渴望外面的光明。
掙紮過後,緊緊包裹起來的被窩裏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還有兩只眼睛,氣喘籲籲地盯着唯一的一盞小夜燈。
有人筋疲力盡,也有人一夜無眠。
初晨連着休息三天,一大早便列了一張采購表,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都一一買了回來,分門別類地在公寓裏上鎖碼好,先撐過末日這幾天再說。
按照世界意識的承諾,她的異能也只有在末日當天才會覺醒,果然秦晴才是他的親女兒,自己就是随便抓來當苦工的,這個時候終于體會到了沒有空間的痛楚。
這個世界對輿情的控制還沒有自己原本的世界嚴格,初晨也不想被人當做是精神病患者,便喬裝打扮一番來到了網吧,将回憶裏末世初期的場景細致地描繪了一遍,寫成了一張科普文,發在了一些社交網站上。
至于有沒有人看見,能不能救更多人,也不在她考慮的範疇之內了。犧牲少數人來換取多數人的生命,事實的真相便是那麽殘酷。
世界意識也對如何毀掉兩個世界之間空間裂縫含糊其辭,初晨相信如果必要之時,他必定會舍棄自己的性命來換取這個世界的重生。
三天的假期眨眼而過,末世的時鐘仿佛撥快了進度一般,飛速地進入了倒計時。
班還是要上的,畢竟裏面有一個強力盟友要被轉去精神病院了,她得抓緊時間把他給撈出來給自己開車(正經意義上的開車,嚴肅臉。jpg)。
“昨晚睡得怎麽樣?”
初晨一個人來到了VIP房間查房,看着包裹地像一個蠶蛹的被子,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放下自己裝模作樣随意拿出的病例,悄悄走了過去,輕扯了一下他的被子。
發現裏面有一股力道在抗拒着她扯下被子的動作,原來他醒着啊!
初晨勾起唇角,走到了門前,“啪”地一聲關上了病房門,察覺到沒有人之後,穆清越小心翼翼地從被窩裏伸出來一只白嫩細弱的手臂,然後毛茸茸的腦袋鑽了出來。
整個人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病號服上全部被汗漬浸濕,頭頂的呆毛服帖地貼在腦門上,還有那雙國寶專屬的黑眼圈,落寞的雙眸和床邊的一雙桃花眼對上。
“咚”地一聲掉下了床,手忙腳亂地拿起床上的薄被,圍在了自己的身前,臉上紅的仿佛要滴血:“你,你……你不是走了嗎?”
初晨歪着腦袋,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他會是這副模樣,敷衍地做出驚訝狀,桃花眼中還有來不及收斂的笑意:“你的臉怎麽那麽紅,難道是在被窩裏偷偷看島國動作片了嗎?”
光着腳站在地上的病弱美少年耳朵尖都紅了,腦袋上的那跟呆毛掙紮了幾下想要豎起來,卻因太過服帖而放棄:“你……你……你!”
“你才看了呢!我怎麽會看那種東西!”
老司機初晨眯起了眼睛,像是看到了炸毛的貓咪一樣:“這麽有活力,看來能出院了呢!”
少年卻突然沉寂了下來,裹着被子重新坐回了床上,陰沉沉地看了一眼初晨,冷哼一聲:“你們可能會放我出院嗎?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我叔叔的管家塞給了你一張黑卡。”
“你可知道穆家給醫院投資了一大筆器材,無論我去哪裏都有人在監視。”他死死的盯着初晨的眼睛,裏面有她看不懂的深意和潛藏地極好的渴望:“只要你循規蹈矩地完成那人的要求,畢業之後留在這個醫院是很容易的事情,何必為了我賠上自己的一輩子呢?”
不知為何,穆清越說出了心底的話,他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重新将自己像蠶寶寶一樣裹回了被子裏,懶得理會她的一番說辭。
初晨摸摸他的腦袋,就像是給發小脾氣的小貓順毛一般:“誰說我要留在這個醫院了。”
穆清越扒拉下被子,露出那雙好看卻充滿着絕望和陰郁的眸子,狐疑地打量着初晨。
“那張卡我沒收,雖然你不能出院,但我作為你主治大夫名下的學生,負責你的病情和安全是分內之事。”
穆清越露出一個了然的眼神:“果然麽……”
“所以少年,你成年了嗎?有駕照嗎?”
穆清越:“……”
等到穆清越被初晨拉着換上了一身運動服,外面松松垮垮套上了一套病號服,迷迷糊糊地被她拉着出了病房的門,卻被派來監視他的保彪攔了下來,那保镖看了一眼初晨身上穿的白大褂,又看了看她的銘牌,盡量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少爺現在還不能出去外面。”
初晨雙手插兜,冷着一張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氣勢也很是唬人:“病人最近的情緒不佳,作為醫生應該對病人的病情負責。”
保镖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卻礙于初晨在場,也不好強制将穆清越帶回病房,初晨微笑着說道:“我就是帶他在醫院的花園裏面轉一轉,很快就回來。”
保镖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的白大褂,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穆清越像是失了智一般,任由着初晨七拐八拐地将他從家屬區穿過,在無人的監控樓道裏扒下了他那一身顯眼的病號服,從小道拐出了醫院。
呼吸着外面的空氣,穆清越還有幾分不真實感:“我真的……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