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恣意
恣意
“吱吱吱……”
下午聽到的那一陣聲音綿綿不絕地朝着初晨的腦袋裏鑽，原本精神力就受損的她，此時更加暴躁了。
初晨下意識地抱緊了眼前的人，緊緊地将他勒住。
想殺人，想看見鮮血的顏色，想……
初晨突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這不是屬于她的想法，她不應該生出這種奇怪的思想！
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穆清越也醒了過來，撫摸着初晨的脊背，又輕吻一下她的發髻：“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現在才淩晨一點，離天亮還有好久，再睡一會兒。”
兩個人剛剛值夜，換了夏虎和陳曉芙兩人，看到初晨和穆清越在那裏竊竊私語，以為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便也識趣地沒有打擾。
初晨的心跳越發劇烈，心中嗜血的念頭越發強烈，她想吃了眼前這個人，不是黃段子和情侶間的玩笑話，而是真的想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剝下去的那種吃！
額頭上的細汗落下，穆清越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擦了擦她額頭上準備低落的汗珠，卻被初晨一把推開：“不要碰我！”
這一聲将其他人都驚醒了，陳曉芙關切地湊了過來，治愈系溫暖的能量輸入了她的身體中，可是并不能緩解她腦袋裏另外一個聲音。
“這些都是美食啊！”
“喝了他們的血，吃了他們的肉。”
“吃了他們……”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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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一把将陳曉芙推到了地上，腦子清楚了一瞬間，似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擡起自己的雙手，茫然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有無數雙紅色的眼睛盯着她，死亡的恐懼感将她團團包圍，她發出了一聲尖叫，三階中期精神力異能完全釋放了出去。
“妹子不太對勁，我們不要傷到她。”
夏虎想到了今天下午遇見的那個老師，也是透支了自己的異能，最後成為怪物，死在了自己學生的手中，他怕……
穆清越仿佛知道夏虎心中所想，聲音前所未有的冷漠：“她不是！”
夏虎不敢出聲，生怕這位小煞神喪失理智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初晨喘着粗氣，雙手擋在了自己身前，做出抗拒的姿态，用僅有的理智對着穆清越和夏虎他們說道：“你們……你們……暫時不要……靠近……我……”
夏虎急的抓心撓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咯！”
初晨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最後的意識喪失，無比信任的眼神看向了穆清越：“如果我有出現任何異變，記得要快速解決掉我，永絕後患。”
還沒等到穆清越回答，初晨的腦袋又是一陣鈍痛。
是哪裏出了問題？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地底，對了，是地底！
她被其他物種的精神力影響到了。
初晨将自己的精神力網化成了綿綿不絕地精神海，将所剩無多的意識全部沉浸在裏面，若是她不能将其他物種插/入自己精神海中的異類找出來，那麽她的身體必定會被其他的物種所操控。
與其成為其他物種的傀儡，不如殊死一搏。
今天傍晚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以為只是老鼠過多在地底打洞，今晚還加強了戒備，卻沒想到那些老鼠卻能夠控制精神力，百密一疏之下被那變異老鼠抓住了空子。
白色的精神海之中查找着侵入者，無異于大海撈針，初晨卻仍舊不肯放棄，外面的同伴還在等着自己，她不能倒下。
沉睡之前，穆清越那陰郁又充滿愛意的目光讓她回想起來心頭就會不自覺地悸動。
一根細小的紅色精神力在一種乳白色的精神海裏尤為顯眼，初晨怕打草驚蛇，控制着周圍的精神網不斷濃縮，收窄，将那一根細長的紅色精神力精準束縛，徹底抽離。
在衆人無比擔憂的眼光中，初晨顫巍巍的睜開了睫毛，對着穆清越眨巴着眼睛：“我沒事了。”
穆清越卻不管不顧地将她抱入了懷中，死死地扣着，眼中通紅一片，眼位的猩紅色不斷蔓延，這要哭不哭的樣子讓人好生憐愛，只是說出來的話并不是那麽動人：“你是我的，我不準你随意決定是否離開我的身邊！”
初晨努努嘴，打算說些什麽來為自己辯解一番，她這也是糟了無妄之災！
穆清越以為她又要離開自己，将下巴擱在了她的頸窩裏，聲音軟糯糯的：“我是你的，若是你抛下我，我要拉着所有人為你陪葬，然後去找你。”
聽聽這到底是什麽中二之語，初晨早就在八歲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不能毀滅世界，也不能拯救世界，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如今再次聽見這無比非主流的一句話，只想默默嘆氣。
自己撿回來的崽兒，哭着也要寵下去。
她無比感慨幸好自己現在異能弱小，不然龐大的精神海若是真的讓有心人控制，那麽引起的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這次事件也給她提了一個醒，精神力不同于其他異能。
她可以輕易操控一個人的思想，甚至窺探到別人內心所想，但大腦也是最為薄弱的地方，自己可以控制別人，別人也可以反過來控制她。
進攻是必要手段，防禦也必不可少。
“吱吱吱……”
地下又發出一波接着一波的躁動，看來那只精神者已經知道它無法占據自己的身體，準備将養了這麽久的食物一次性吃個幹淨，來增強它體內的能量。
“精神者來了，我們做好準備。”
穆清越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初晨，一言不發地站在了她的身前，語氣有些心疼：“你受了傷，別沖動。”
初晨有些忿忿地說道：“可是……就是地底下那群老鼠害我又損失了一些精神力……”
“我來。”
一句話讓初晨繳械投降，她現在正如穆清越所說外強中幹，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能夠将她幹翻，精神力接連受傷，又得不到修複之物，只能靠時間來恢複。
今晚還被精神者鑽了空子，耗費大量心神拔出侵入精神海的精神力。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初晨卻将精神力運用地越發娴熟，學會了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精神網，形成一道透明的薄膜保護自己脆弱的精神力。
同樣也能夠将精神力實質化，成為一大片精神海，若是将精神力恢複過來，那将是跨越性的一步。
“來了！”
那些原本抱怨初晨擾了他們好夢的學生們，此時看到這番陣仗，也不由感慨多虧了初晨無意之間救了他們的命。
地上突然出現了好多黑洞，無數只怪物像是黑色的浪潮一般從地底鑽了出來，像是灰色的老鼠，只是那猩紅色的眼睛，和腦袋上出現的肉瘤，昭示着它們并非普通的老鼠。
初晨了然地看向了那些老鼠頭頂的肉瘤，怪不得自己會被它們影響，一只兩只精神者的精神力攻擊對她不起作用，但架不住這麽多的老鼠齊齊向她發起攻擊，再強大的精神力異能者都無法抵抗！
這些老鼠非除不可。
任由其發展下去，絕對是她的噩夢。
穆清越操縱着水球，以極佳的異能控制力，将水球融化又爆裂，從神棍那裏偷學而來的技巧讓他能夠将原本單人法師系的冰系異能，變化為大範圍群攻技能。
一炸死一大片的鼠系精神者。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初晨真想給穆清越拍手叫好，順便給他一個愛的鼓勵和親親，經歷過這一遭她也想通了，人生在世不過就是這一遭，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呢？
老牛吃嫩草又怎麽樣！
大他六歲的姐弟戀又能如何？
只要他願意，自己也喜歡，何必庸人自擾呢？
不過即便是戀愛，初晨也極為有原則，她不會放下自己的三觀去迎合別人的理念，也不會将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初晨每每感慨，原先就是因為太過于理智，所以才單身這麽多年。
所以有這樣一個不管不顧，強行闖入她世界中的少年，仿佛一頭恣意的野獸，點燃裏她內心裏的一把火，将這些理智化為了灰燼，想陪着他一起這樣瘋，這樣鬧下去。
這樣的感覺，好像也不壞……
初晨含笑看着眼前的少年，抿着唇瓣，臉上帶着不符合年級的冷酷，将那些靠近他們的鼠系精神者全部斬殺，自己未曾動手，這些鼠系精神者也未能靠近她分毫。
少年并不算寬闊的肩膀，也意外的讓人有安全感呢！
那些鼠系異能者如潮水般湧來，與此同時，江子涵和秦晴的隊伍也遭遇了這場大型災難現場，江子涵帶的人似乎有意無意地将秦晴和江子涵隔開，那些鼠系精神者雖然弱小，但架不住數量多，還有腦袋上的肉瘤，更讓人覺得惡心。
秦晴強忍着想要回到空間的舉動，拿起一把木倉，用着并不娴熟的木倉法，将撲上來撕咬的鼠系精神者打死。
一只，兩只，倒在她腳底的鼠系精神者越來越多，她卻逐漸冷靜下來，用木倉的熟練度也飛速地增長，對着身後的江子涵說道：“給我子彈。”
身後抛來子彈夾，秦晴如今經過了靈泉水泡身體，耳聰目明，記憶力絕佳，原本也不會換彈夾，但是也有樣學樣，第一次磕磕絆絆将彈夾裝好，後來更為熟練。
這是多麽讓人嫉妒的金手指，不得不承認，前世的世界意識為了度過這次末世危機，真的将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給秦晴用上了。
只是可惜……
還是沒能得到它想要的結局。
這一世，它讓初晨提前知曉了劇情走向，甚至給了她專門克制秦晴的強大異能，抛出了“希望空間”這個巨大的誘餌，但是它學聰明了，不敢将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不讓初晨得到“希望空間”之後一家獨大，生出據為己有的私心。
世界意識想出了一個絕佳的對策，同時也有意無意地讓江子涵提前發現了秦晴不同于常人之處。
它防着初晨，卻忘記了前世的江子涵同樣也一個基地的強者，怎麽可能是碌碌無為之輩，自然心中多有打算，将那“希望空間”據為己有。
世界意識這樣的做法，不僅給初晨增加了難度，同時也讓整個世界未來的走向多了幾分撲朔迷離，或許還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初晨：原來你也在防着我。
世界意識：我容易麽我！
江子涵：聽說空間并非我一人能夠得到。
世界意識：我太難了！
秦晴：所有人都在觊觎我的空間。
世界意識：難上加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