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相遇”
“意外相遇”
九年前，聞灏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了欷城大學藝術系，那時候秦柏宬是法醫系大二的學生。
第一次見面是在新生入學的時候，秦柏宬作為志願者，幫忙将聞灏的行李送到寝室。
從那時候起，秦柏宬便已經開始默默注視着聞灏。
他制造了很多次偶遇，想方設法博得聞灏的注意，但是沒有起很大的效果，聞灏始終沒有注意到他，這讓他不得不劍走偏鋒。
後來一次意外，聞灏在校外碰上了幾個找事的混混，那些人手裏還拿着鐵棍木棍，是秦柏宬救了他。
其實聞灏什麽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自己跟秦柏宬的相遇是一場意外，是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的英雄。
實際上，那場意外不過是秦柏宬精心設計的陰謀，他成功讓聞灏對他交付信任。
他是一個混蛋，用不入流的手段取得聞灏的關注和信任。
慢慢的，聞灏開始主動詢問秦柏宬的聯系方式，主動約他去逛街吃飯，秦柏宬的表現一直很冷淡，他好像對什麽都沒有很大的興趣，找不到什麽活着的意義。
這都是他故意讓聞灏看到的假象。
聞灏希望自己能給他帶來改變，希望他對這個世界多一點希望，他的恩人不應該活得這麽艱難。
再後來，聞灏跟秦柏宬表白了，他們成了彼此的男朋友，有着這世間最親密無間的關系。
聞灏一直以為是自己先喜歡上秦柏宬，以為秦柏宬對自己的愛并不深，其實恰恰相反。
等他們開始談戀愛之後，秦柏宬才一點一點暴露自己的本性。
那時候秦柏宬就知道周亮的存在了，聞灏和周亮關系很好，他為此感到不滿，卻沒有阻止那兩個人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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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時候。
沒過多久，聞灏介紹周亮給秦柏宬認識，秦柏宬陰冷的神色和表情讓周亮再也不想跟他同桌第二遍。
“他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對他溫柔一點？”聞灏捧着他的臉，由衷地說。
“我盡量。”秦柏宬攔腰抱住了聞灏，将臉埋在他身上“我會努力去跟他相處，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聞灏總會因為他一句話的心軟“不會生你的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朋友關系好一些。”
“嗯。”
當然不可能，他不僅不會跟周亮好好相處，還要把那人從聞灏身邊踹開。
除了他，聞灏身邊不需要任何人，這人只能是他的，只能屬于他，誰都不能把他的人搶走。
聞灏并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看到他這樣立刻就心軟了，抱着他說：“沒關系，我們慢慢來，不着急。”
他覺得自己和秦柏宬還有很多時間，他可以慢慢感化秦柏宬，讓他重新愛上自己身邊的一切。
可是他錯了。
最先被改變的那個人是聞灏。
剛談戀愛的時候還沒什麽，但兩人漸漸熟悉了之後，有些事便沒辦法再掩藏。
秦柏宬無時無刻都想跟聞灏待在一起，學習、吃飯、娛樂……
聞灏問過他為什麽時時刻刻要跟自己粘在一起，即便是談戀愛，他們也該有彼此的私人空間。
秦柏宬跟他說：“因為我們在談戀愛，談戀愛就是要一直在一起。”
并不是，秦柏宬知道自己只是病态地想要占有這個人，他知道自己有病。
他出生在一個控制欲極強的家庭裏，從小到大父母給他安排好了一切，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按照安排去做。
秦柏宬很不開心，他試圖反抗自己的父母，卻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到後來，他也開始麻木了，父母希望他變成什麽樣就變成什麽樣。
後來上大學的時候，他父母出意外死了，秦柏宬得到了解脫，那時候的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問題。
他以為父母離開了，自己就能像正常人一樣，過上平常的生活。
一年後聞灏出現，在他以各種不入流的手段得到聞灏之後，秦柏宬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他好像變成了跟自己父母一樣的人。
但是他卻沒辦法改變，控制不了自己。
聞灏對他的家庭環境有些了解，每次提起都會為他心痛。
秦柏宬利用他心軟的特點一直制衡着他。
聞灏很傻，他無條件相信秦柏宬所說的一切，以為秦柏宬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所以甘願折斷自己的羽翼。
秦柏宬将他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先是家人，再到朋友、同學……
他讓聞灏失去了社交，每天都只跟自己待在一起，他總說：“不用在意別人，他們都不重要，只有我們彼此最重要。”
其實他知道，自己只是以這看似好聽的理由來控制聞灏，偏偏聞灏卻一直相信他。
最後聞灏身邊真的就只剩下秦柏宬一個人，就連周亮都很少聯系。
秦柏宬對這樣的生活狀态很滿意，并且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
周亮覺得他們不對勁，試圖勸說聞灏分手，說他不應該因為戀愛迷失自己。
很不幸，秦柏宬看到了他們的聊天記錄，他沒有生氣，只是情緒低落，一如既往用自己慣用的手段讓聞灏心軟。
聞灏承諾會跟周亮好好談談，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後來他們就真的沒有再聊過類似的話語，而秦柏宬會時不時查看聞灏跟他人的聊天記錄。
其實并沒有什麽聊天記錄，因為聞灏已經沒有什麽朋友可以說話。
有的時候，聞灏會問：“你真的愛我嗎？”
秦柏宬堅定地回答：“愛。”
他知道那是一種很病态的愛，他憎恨這樣的自己，他對聞灏所做的一切，分明就跟當初自己的父母一模一樣，像個不知所謂的瘋子。
他這樣會讓聞灏感到痛苦。
他試着控制自己，試着放開聞灏，讓他能跟自己的朋友多一些交流……但是不行，看到有人站在聞灏身邊的時候，他想殺了那個人。
一旦聞灏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就會覺得萬分不安，所以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然而并沒有什麽成效！
轉眼大學畢業，秦柏宬進了警局成為一名法醫，聞灏也進入光衡中學開始實習。
秦柏宬變賣了父母的房産，在警局和光衡中學的中間路段買了一套公寓，他和聞灏一塊搬了進去。
新房子是秦柏宬親自做的設計，他特意給聞灏留出了一間畫室，讓他可以一個人安靜地畫畫。
後來的日子裏，聞灏好像總是不太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他變得很喜歡坐在陽臺看着窗外發呆。
或許他的內心也被自己逼得不正常了……秦柏宬有些愧疚，但是他沒法放手。
聞灏大學畢業那天，秦柏宬在家裏給他準備了驚喜，他買了戒指、紅酒，布置了很有氛圍感的燭光晚餐。
聞灏很開心。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彼此都不熟練，明明提前做過工課，秦柏宬也盡可能地溫柔，但聞灏還是說疼。
秦柏宬心疼得要命，不想再繼續下去，聞灏卻堅持說自己沒事。
後來兩人都有了經驗，這件事便成了一件可以讓彼此快活的事。
聞灏休假的時間比較多，休息的時候他還會去接秦柏宬下班。
可他依舊沒有朋友，除了學校的工作就剩下秦柏宬。
有那麽幾個瞬間，秦柏宬也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讓他解脫，或許離開自己聞灏才能過得開心，但是到最後，他還是沒辦法放手。
他做不到。
離開聞灏，他的世界會變得灰暗失幀，他離不開聞灏。
“在想什麽？”背對着秦柏宬的聞灏開口。
“沒事。”秦柏宬看着他的後腦勺，擡手撫上他光潔的後背“過段時間休假，我們一起出去度假好不好？”
“去哪？”
“去江南，看看水鄉怎麽樣？”
“好。”
秦柏宬擡手将人拉入自己懷中，輕嗅着他頭發的味道：“你好像變瘦了。”
“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
“多注意休息，太瘦了不好。”
“嗯。”
“喵～”又是一聲凄厲地貓叫聲。
秦柏宬“唰”的一下坐了起來，卻沒在四周看到任何生物的存在。
聞灏跟着坐了起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
秦柏宬下意識把人抱住，護在懷裏，警惕地看向周圍：“你沒聽到嗎？”
“聽到什麽？”
“貓叫聲啊。”秦柏宬擰眉，拉過被子将懷裏的人小心翼翼裹好“你沒有聽到？”
“喵～”
“你能不能別離開？”聞灏聲音低沉。
秦柏宬僵住，低頭看見懷裏的聞灏正仰着頭看着自己，雙眼瞪得很大。
“聞灏……”
聞灏幽幽地開口：“我什麽都聽你的，能不能別離開我？”
“你怎麽了？”秦柏宬心裏慌亂，抓着聞灏的肩膀“你在說什麽。”
“別離開……”
“……”
“先生，醒醒。”
秦柏宬驚醒，發現自己在後座睡了過去，出租車司機正在喊他。
“已經到光衡中學了。”司機朝他笑了笑。
秦柏宬颔首，從車上下來。
他竟然不知不覺在車上睡了過去，而且還夢見了以前的事情。
還記得那次去江南度假，聞灏其實挺開心的，但是後來秦柏宬工作忙，一直沒有機會再去一次。
他跟聞灏在一起九年，整整九年，卻在自己終于下定決心放過他的半年後，他死了。
“先生？你有什麽需要幫助嗎？”保安看他在門口站了許久，終于開口詢問。
秦柏宬拿出自己的工作證：“我找你們校領導問些事。”
發現是警察，保安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将人迎進學校裏去。
PS：現實中遇到秦柏宬這樣的人，別猶豫，趕緊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