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02
Chapter 02
常康有些好奇老板倒底說了些什麽，才讓眼前的女人有如此昂揚的鬥志，而沒有以往從總裁辦出來的那些人臉上常見的誠惶誠恐。
其實老板并不可怕，他還記得他剛跟着老板的時候，那時候老板還不是總裁而是總經理，雖然身居高位，老板卻從不擺架子，總是面帶微笑，對誰說話都彬彬有禮，也不拿他當下屬，用老板自己的話說，是“拿他當兄弟”。
直到前總裁的突然離開，老板一夜之間就變了個人，變得不茍言笑，起先是日日流連夜店，借酒澆愁。突然有一天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再也不去夜店了，而是每天在公司玩兒命的工作。
很多個夜晚，老板都睡在辦公室，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恨不得拿出二十五個小時來經營公司。
他猜一定是因為那個小男孩，雖然他不知道老板和那個小男孩之間是什麽關系，但老板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去看他，看過之後心情就會好很多。
他知道很多公司員工背地裏議論老板不會笑，他們錯了，老板不是不會笑，他笑起來可溫暖了，只是他太忙了，忙得已經忘記了怎麽笑。
通常很多人在見到老板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孔後，都會被震懾，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惶恐，而眼前的女人，不過是第一次見老板，怎麽會這麽鎮定？他着實好奇。
“Sarah，老板……Jesson讓我帶你熟悉下環境。”他還是很不習慣對老板直呼其名，在他心目中，老板就是老板。
“你就是常康？有勞了。”
她主動伸出手，與他友好地握手，做足禮儀，心裏卻也充滿了好奇，這個常康，看樣子并不只是保镖這麽簡單。
“我是老板的特助，工作性質就是和老板寸步不離。”他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動解答。
寸步不離，上廁所也跟着，睡覺也跟着？她在心裏對總裁的私生活開始了色*彩豐富的意*淫。
咦，那上次在巷口怎麽只有總裁一個人？她不知道，冷傑每次去看小楓時，都吩咐常康在車裏等着，他不願他深深的傷痛落入別人的眼睛。
常康帶她盡速地浏覽完52層的布局後，便将她帶到了總助辦公室。她的辦公室就在總裁辦的隔壁，方便随傳随到。四十平米的空間布置得合理、均勻，文件檔案分門別類地整齊擺放在沉穩厚重的木質櫃子裏，一個個“機密”、“絕密”的标簽提示着她，自己已經進入了雲楓集團的權力核心。
謝過常康後，她到茶水間斟了一杯咖啡，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去之後，才覺得自己的心跳平複了一些。
不再是以前的格子間，四十平米的大辦公室，比TONY的辦公室大出整整一倍，桌子比以前的大，皮椅比以前的柔軟舒适，硬件設備都是一流的……
這個地方從此屬于她一個人……
像做夢，不真實！
她再次斟出一杯咖啡，仍然是大口大口地喝下肚，然後狠狠地擦幹淨嘴角殘餘的水漬，朝自己的辦公室大步走去。
腦袋放空時間結束，她不允許自己再渾渾噩噩下去。
那就是現實，不是夢！她施南的生命中從來都沒有美好的夢境，所有的不幸都是從天而降的，而所有的幸運都是她用努力争取來的。
她要用她的雙手留住這夢一般的美好，她要為了那份能讓家人過上更好生活的高薪拼命！
她打開櫃子，搬出檔案一份一份閱覽起來，她得盡快熟悉這些文件。
桌上的電話響了，閃爍的指示燈告訴她是總裁辦公室那條線。第二聲剛響，她迅速地拿起聽筒：“您好，Jesson。”
“你下班吧。”他的指示只有短短四個字。
她沒想到總裁會特地打電話來關照她下班，不由一楞，短暫的沉默過後才受寵若驚地說：“謝謝Jesson，我再熟悉會兒文件。”
“現在，你立刻下班，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起，我要你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他的語氣不容抗拒，她傻傻地“哦”了一聲，那邊已經挂了線。
走進空無一人的電梯，又是一陣恍惚襲來。每到下班高峰期，哪部電梯不是人滿為患？每當電梯運行到28層時早就已經滿載，通常他們中間這幾層都要比大多數同事晚一刻鐘打卡下班。而在今天的這個下班高峰期，在52層的專用電梯裏，只有她施南一個人！原來，人人拼了命的往上爬，無非也是為了享受更多的特權。
她在巷子裏的面包店買了樂樂最喜歡的菠蘿包，想了想又折回去，走進了大街上那家店招巨大、香氣溢滿整條街的烤鴨店。每次樂樂經過這裏都會咽口水，可憐巴巴地望着她，有幾次她都想買給樂樂，可母親總說這東西不劃算，一只就賣一百多塊，上市場買兩、三只都夠了。她怎麽會不知道母親總是千方百計地替她減輕經濟負擔，可是今天她升職了，奢侈一回不算過分吧，就當慶祝！
想到今後的薪水足以讓他們過上輕松許多的生活，她一時豪情萬丈，挑了只最肥最大的讓店員包起來。
施媽媽一拉開門就瞥見了施南手上烤鴨店的袋子，正想責怪兩句，忍忍，又咽了回去，只是在心底嘆了口氣。哎，畢竟她還年輕，也不能老要求她過苦行僧的日子，其實，自己這個女兒算很懂事的了，如果不算上那件事的話……哎……
“媽，我買了烤鴨，今晚可以不做菜了。”施南将烤鴨袋子交到母親手上，一邊換鞋一邊朝屋裏喊：“樂樂，媽媽回來了，快來看媽媽買了什麽！”
沒人理她。
“又在畫畫？”她問母親，施媽媽點了點頭。
她換好鞋走進裏屋，樂樂坐在卧室角落專屬于他的小方凳上，專心致志地在畫板上塗抹。臺燈檸黃的光暈将他籠在中央，他的發尖似乎也閃出光芒，像一個天使，施南覺得自己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避開散落滿地的油彩，走過去蹲在樂樂身後，将他抱在懷裏，一下一下重重地親吻他的後腦勺。樂樂沒有理她，仍然專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讓媽媽看看我的寶貝兒今天又畫了什麽？”
畫紙上是各種色彩交織的一堆線條和不規則的形狀，奇怪的是看起來并不淩亂。
“嗯，真不錯，媽媽的寶貝兒真是天才！”她贊賞地輕捏了他的一邊臉頰，他仍然沒有理她。
她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估摸着這副畫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才用誘惑的聲音說：“寶貝兒，你猜媽媽今天買了什麽？媽媽買了烤鴨喔，就是外面大街上那一家。”
樂樂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埋頭繼續完成他的畫作，幾分鐘後，才将畫筆一丢，伸出兩只軟軟的小胳膊，“抱抱。”
施南抱起他，忍不住又在他的臉蛋上啄了一口。
飯桌上，施南告訴媽媽自己升職了，當大老板的助理，薪水會更高，媽媽并沒有顯得很高興，只是叮囑她“不要太拼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不過施南卻看到她的眼角有一點淚光，在燈光的折射下顯得愈加晶瑩。
她什麽也沒說，只是夾起一片肉放到媽媽的碗裏，媽媽低下頭迅速将那點濕潤擦掉，樂樂卻突然開口了：“外婆，不哭！”
施南和媽媽對視一眼，大笑起來。
是啊，樂樂就是天使，上帝賜給她的天使！四年前，她怎麽就會想到不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