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沼澤溺愛
沼澤溺愛
餘白怒不可遏的表情在對上牠的眼睛時瞬間就舒展了,被怒火沖淡的傷痛感再次襲來,臉上馬上就挂上了另一副表情。
也不知是怒還是怨:“你沒聽見我在喊你嗎?是你帶我來這麽危險的地方,到了之後又不管我!剛才找你又不知道被什麽魚咬了!這下好了,兩條腿都不能……啊!”
怪物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也不出言制止,而是直接用手握了一下餘白小腿流血的地方,不加言語的看着他的反應。
餘白被弄得疼了,又對上了牠天生肅穆的眼睛,沉吟了兩秒委屈的說了聲:“疼……”
“是赤腹蛇咬的,有劇毒。”
“啊!那我是不是要死了!”此時,餘白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死法又加了一條。
怪物看着他小腿上兩個不斷流血的小孔,兩只手用力抓住傷口的兩邊不讓毒液流通,因着牠手掌寬大,骨節突出,居然能輕松握住一圈,随後在餘白的注視下直接将長有兩顆尖銳犬齒的嘴覆在了傷口上,認真的吸了起來。
餘白面對致命的蛇毒毫無辦法,只能任由牠吸着,心裏默默祈禱這樣真的管用。
牠越吸允兩只手抓的越緊,餘白能清晰的感覺到牠粗粝的舌頭在皮膚上不停的略過,可是……為什麽牠還一口沒有吐過!?
“你在幹嘛?你都咽了嗎!這可是劇毒啊!”餘白發現不對後手忙腳亂的想要制止牠。
怪物最後吸了幾口擡起頭舔了舔嘴唇,又戀戀不舍好像在品嘗什麽珍馐般舔幹淨餘白腿上殘餘的血,道:“沒關系,我不怕毒,而且生血對我也有好處。”
牠的這番說詞讓餘白啞口無言,也是,牠本來就是個獸物,不能用人的習性來看牠。
兩人默契的對視着,餘白率先開口:“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餘白。”
“我叫……夜悸…”夜悸下意識的回答,但說到自己的名字時卻稍微思索了一下。
天空将湖面映照的如同一池墨水,兩人坐在岸邊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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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太晚了會有別的東西過來。”夜悸說着放下了餘白的腿站起身要走。
餘白看着他的背影忽而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脫口而出道:“我走不了了!我……我兩條腿都疼。”餘白見牠轉過了身看自己又補充道:“再說了,要是因為我耽誤了時間,有野獸過來了怎麽辦啊……”
餘白知道自己這是在跟牠提要求,所以眼神飄忽語氣堅定,頗有些耍賴的感覺。
夜悸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好像在考量抱着他走和遇到野獸孰輕孰重,随後帶着嚴肅的表情慢慢走近,竟然真的将餘白抱了起來,因着兩人體型相差太大結果就是像抱孩子一樣讓他坐在自己臂彎上,餘白也會賣乖,當即往牠胸口一靠雙手自然的環住了牠的脖子。
能讓牠抱着自己走餘白覺得自己已經得逞了,軟軟的倚着牠走了沒幾步便又開始發嗲:“你身上好燙,好舒服……”這真不是他瞎說,剛在湖裏泡了那麽長時間,走起來風一吹倒真冷嗖嗖的,但牠身上暖和呀,而且基本□□,皮膚緊緊貼着讓餘白很是惬意。
他這話讓夜悸這個不經人事常年孤身的獸物內心羞赧不已,只不過表面不露痕跡。
兩人并做一人的回了樹屋,夜悸将餘白放在木床上,從房梁上的竹籃裏拿出些幹草在手心裏一把碾成齑粉。
“別動,我給你上藥。”
直到現在飄飄然的餘白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剛被毒蛇咬過,瞬間開始覺得自己頭暈目眩了起來,輕哼一聲看着牠把那一把綠色的粉末撒在了傷口處。
“這是什麽草啊…可以治這蛇毒嗎……”餘白低着頭搖搖欲墜,也不知是真難受還是假難受,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不可以,你身體裏已經沒有毒液了,這療傷草是止血用的。”夜悸知道他早就沒了生命危險,也懶得看他,繼續手上的動作。
“啊?是嗎?真的沒有毒了嗎?那我怎麽感覺有些暈暈的……”餘白詫異又尴尬的看着牠,剛才潮水般的暈眩感也在夜悸低沉的嗓音中蕩然無存。
“要是還有一絲毒素遺留在體內你都活不到現在,不舒服可能是血被我吸多了。”夜悸一臉認真的說着讓他無語的話,緊接着轉頭喊了聲:“過來。”
話音一落那只大灰老鼠不知從哪竄出來,呲着門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們。
“吐點涎子在這兒。”
牠這話一出其他兩個都目瞪口呆,餘白皺着眉嫌棄的撇了撇嘴:“啊!能不能不要啊?”一只大肥老鼠的口水要吐在自己腿上想想就一陣惡寒。
“不能,對你的傷有好處。”
他嫌惡殊不知麝香鼠更嫌惡,擠着小眼睛朝他吐舌頭,一看就是也不願意。
兩個家夥兩看兩厭,夜悸才不管這些,當即加重了語氣:“快點!”
麝香鼠沖牠的背影呲了呲大板牙,迫于淫威還是不情不願的跳到了床上,蔫着腦袋吐了一點晶瑩的口水在草藥粉末上。
餘白拗不過牠幹脆不看,更不看小家夥盯着自己的眼神有多惡狠狠,就只專心看着夜悸的臉,牠拿出準備好的薄布一圈圈的纏在上面,最後打上結。
餘白并不關心自己的腿還疼不疼,因為眼前的俊臉實在離自己太近,夜悸的五官和“獸”并不挂鈎,只不過眉毛更濃,牙齒更利,此時低眉俯首專心致志讓餘白覺得牠沒有一絲戾氣。
看着牠快要怼到自己臉上的黑色長角餘白伸出右手輕輕抓住,角質很硬,一層一層的向上遞進生長,很是光滑,忍不住用指腹細細感受。
腦袋被控制的感覺不是很好,夜悸擡頭看他,但餘白并沒有松手的意思,而是努力睜圓眼睛讓裏面沒有一絲挑釁的意味,與夜悸琥珀色的眼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