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悸現身
夜悸現身
黑水澤火光沖天，熱流打破了裏面穩定的生态，離那次的事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夜悸，也沒有他的消息，不會有人再提起黑水澤裏的惡神，也不需要活人祭他。
其實事情安定以後餘白想要去黑水澤找牠，但到了斷崖處被追來的伯父問他要去哪裏他便斷了這個想法。
這些日子的生活寧靜且和諧，直到有一天一只死物不知怎麽出現在了餘白家門口，是一只野山雞，看樣它死的很利索。
看到它的第一眼餘白先是一愣，随即心裏深藏的悸動重又跳躍起來，若換了別人一定會覺得離譜或以為自己被仇家盯上了，但此時的餘白深刻的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這會兒是清晨，三月裏的早上還讓人有些瑟縮，有些房屋的煙囪已經升起炊煙做起早飯，餘白驚喜過望伸着腦袋四下查看，嘴裏呼出的霧氣讓他知道此時自己的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根，雖然什麽都沒有發現但餘白并沒有失落，因為他知道夜悸一定會再來的！
果然，第二日餘白家門口又出現一只灰兔，他只能謊稱是自己早起上山在林中捕的，同時他又很好奇夜悸那麽大塊頭是怎麽做到在村裏穿梭又不留痕跡的。
連續好幾天都是如此，最開始大伯還會問一問餘白是怎麽捉到的，但在他自信滿滿的一頓胡謅後便不在過問，餘白每天笑容滿滿，因為他太過期待了，期待與夜悸的真正見面，但他不能主動去找，只能等夜悸願意主動顯身。
終于在一天的午夜，餘白房間的窗戶被人從外面悄悄打開……
這一晚天空黑雲密布遮星擋月，夜風吹得枯枝敗葉飒飒作響，頗為駭人。
聽到動靜餘白猛然驚醒，坐起來往窗邊看去，在微弱的月光下只見一個大大的腦袋杵在那裏，五官籠罩在陰影之下，長長的額角彰顯着“它”并非尋常之物，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一雙澄淨的獸瞳，此刻睜的圓圓的。
縱使餘白知道是誰來了但還是不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一個翻身躍下床快步跑了過去，努力按着激動的心踮起腳與那雙獸瞳對視。
“夜悸！你終于來了！”餘白的聲音輕如蚊蚋，瞬間泛紅的眼睛在黑夜裏一閃一閃的。
“對不起……讓你等我到現在……”夜悸漂亮的長眉因自責和思念而擰成了個川字，此時他身上穿着一件尋常黑衣，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卻莫名讓餘白覺得多了幾分“人性”。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什麽都沒做錯……”兩行清淚奪眶而出，他明明可以在黑水澤做他的惡神，如今卻被自己的同胞逼的無家可歸。
“不要哭，白……”見他哭了夜悸的眉頭皺的更緊，大手溫柔的拂過餘白臉頰為他擦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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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白道：“我好想你，你呢，有沒有想我？”
“想，我也想你。”
“那你怎麽還不親我？”
話音未落夜悸就将雙手伸了過去捧着餘白的臉将自己的嘴唇湊近，黑夜中的小村子裏兩個人忘我的唇齒相纏，牠微微低頭，他擡頭墊腳，餘白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牠扯斷了。
短暫而又濃烈的一吻被夜悸主動結束了，天穹陰雲退去露出一輪碩大的圓月，夜悸看着意猶未盡的餘白道：“我該走了……”
“去哪！明天還會來嗎！”害怕了離別，餘白臉上好不容易出現的滿足唰的一下變成了驚懼與不舍。
“明天……不會來的，好好睡覺吧。”
聽到這話餘白好不容易構建起的心裏防線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其實只是不能每日見面，但足以讓他心神不寧茶飯不思。
見他神情一下子暗淡下來夜悸斟酌片刻又道：“白，三日後子時一刻到村外找我，我在槐林前等你，好不好？”
“好！那我們三日後見！”
“嗯，現在回到你的被窩裏去。”
餘白聽話的鑽回了床上，只是一雙眼睛還一眨不眨的看着夜悸，見他不肯睡覺夜悸又道：“把腦袋放好，閉上眼睛。”
餘白又聽話照做，用力的閉上雙眼，只微末功夫待他再次睜開眼窗外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知道夜悸哪裏變了，是牠的眼神，不再毫無隐藏，那單純的獸性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眼睛裏，取而代之的是獨屬于人類的審視和對事物的漠然，盡管他再用力也窺視不到夜悸眼底的本性……
強迫自己不去想，只想着他們馬上要真的見面了，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
一整夜悸動重重，次日餘白早早就醒來了，他太興奮了，一整天都在屋內來回踱步，晚飯後餘白仔細的泡了個熱水澡，将身上洗的香香白白，早早的躺在床上等待子時。
他以為自己會睡過頭，但他低估了對夜悸的憧憬，所以不到午時就醒了，起來穿好衣服但離子時還有些時候，餘白按耐不住的看着外面的月亮。
子時一到餘白便跳下床輕手輕腳的出了門，但他太過高興完全沒注意到東屋的伯父也醒了，默不作聲的看着餘白離去。
穿過條條小道來到了村北頭，再走幾十米有一片大槐樹林，樹幹粗大枝葉茂密。今夜無風，月亮也格外的亮，映照的槐林與小村和諧靜谧。
但餘白此時無心看風景，他站在樹林邊往林裏望着，月光照不到裏面而混沌一片，不知蟄伏着什麽。
“夜……夜悸？”餘白不敢大聲叫嚷，試探着開口，等待回應。
但林中窸窸窣窣，只有微風陣陣，忽然，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物體的大黑球從黑暗中沖了出來，一下子将餘白撲倒，有一瞬間餘白以為自己被野獸襲擊了，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吓得林中鳥獸四散。
“夜悸！”餘百驚喜不已，從懷中将那個大腦袋挖出來，或許他錯了，夜悸沒有變，還是那個單純的萌萌大塊頭。
“你怎麽樣！這些日子去哪裏了？有沒有受傷？”餘白摸着牠亂蓬蓬的黑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正躺在地上被這個巨物壓着。
夜悸微笑着去蹭餘白的臉，将雙臂撐在地上擎着身體，牠可不敢就這麽壓上去，畢竟牠也知道自己有多重：“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找到住處了，只是我得等他們放下戒心才能來找你。”
其實牠一直在村子附近，晝伏夜出，每天只能遠遠的看一眼。
“你沒事就好……夜悸……”餘白安心一笑，垂眸輕吻了下牠高高的鼻梁，看着牠清澈的眼睛又将吻落在唇邊，手臂不由勾緊了牠的脖子。
夜悸伸出舌頭小狗一樣舔舐餘白的臉頰，弄的他不禁發笑，同時心裏暗暗指責自己，這樣可愛的大狗狗他怎麽能有非分之想呢，真是過分，但夜悸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渾身一抖。
“想jiao配嗎……”夜悸伏在他耳畔用低緩的語氣詢問着，牠雖然嘴裏好像是在征詢他的意見，但卻眯着一雙獸瞳看着餘白的表情，眼裏的幹淨清澈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獸玉和興味。
充滿氣息的幾個字直接鑽入餘白的耳朵裏，自己的心思被看破，有一瞬間餘白覺得牠好像成精了，剛才還覺得牠單純可愛，轉瞬間就能獸玉大發，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夜悸這個半人半獸的家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