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我啊。”提起上輩子的事兒,芸晴晴真的挺無語的。她是真的努力過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掃地出門的結局。
“所以說你笨,不思進取。”小白這貨真是老祖做習慣了,就各種嘲諷。“資質差還不知道努力,你這種人才是沒救了。”
芸晴晴:“……”
其實,這話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芸晴晴不記得在哪兒看過一段話,大意是這樣的,“出身草根,需要承受比別人更多的壓力,有些時候,想出頭,不能拼爹,就只能拼命了。”前世,她可不就是拼命的修煉,結果還是不盡人意的。
芸晴晴沉默了,小白卻覺得怪怪的。
這昆侖弟子不會被打擊到了吧?
哎呀,不會真的這麽脆弱吧!
那可不行。
眼下他就能跟昆侖弟子交流,這弱雞要是被自己打擊狠了,不想修煉了怎麽辦?
不行不行,那老祖的日子不得無聊死。
“其實你也不要太灰心,雖然你資質差些,也只是這具身體的原因,再怎麽樣你以前也是修煉過得,重來一次經驗什麽的都有了,我再幫你伐毛洗髓,效果肯定就不差了。”
小白覺得,自己是老祖,應該給昆侖弟子一些甜頭。
果然,芸晴晴的心思活泛了。
如果可以,誰不想追求長生大道呢?
前世見慣了那種凡人的生生死死、悲歡離合,一想到人生不過匆匆幾十年,三四十歲就盡顯老态,其實也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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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你有什麽好辦法?”芸晴晴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稱呼啊、神态啊什麽的,一下子就谄媚起來。
小白嘴角抽了抽,臉上長長的白毛抖了一下。
呵呵,昆侖弟子很現實嗎……
那邊芸晴晴正極力讨好老祖,希望能夠得到伐毛洗髓的法子,那邊芸榮晟還在拒絕那口大鍋。
“我知道大爺爺、大奶奶的好意,我也沒把你們當外人,我就是覺得,這救急不救窮的,我們家現在這樣,不能啥啥的都指望你們。”
說了這半天的話,小正太這嘴也順溜了,說出的話也是挺站得住道理的。“這不是沒到那份上嗎,要是真缺啥少啥了,肯定還得麻煩大爺爺、大奶奶。”
芸榮晟也不傻,芸守山啥意思他也看明白了,就更不能讓人家大房因為這一口鍋鬧了矛盾,那豈不是他們家不懂事兒了。
芸榮晟小正常別看年紀小,這行事還真有幾分氣度。
“你這孩子,說了這麽多,不還是跟我們生分嗎。”高氏紅着眼睛,拉着芸思思的手,“我們是外人嗎?我們可是你爹的親爹娘老子,要不是……”高氏想到當年的事兒,就忍不住要掉眼淚。
“老頭子,我想去看看趕山。那孩子從小就要強,這斷了腿不知道疼成啥樣呢。不行,我得給他做點兒吃的,那孩子一難受就不愛吃東西了,這會兒不定咋忍者呢。”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高氏對于芸趕山這個被過繼出去的兒子,情感更豐富、也更直接一些。
老太太掉眼淚了。
芸思思想到這些天家裏這些事兒,也陪着掉眼淚。
芸伯仁唉聲嘆氣的,“這是幹啥玩意啊,今兒趕山家的房子蓋起來了,這孩子的腿也治好了,你瞅瞅你們娘倆,咋還哭上了。”這樣說着,老爺子的眼圈也有點兒紅。
芸成山向來是個會來事兒的。
“娘,別哭了,你這樣,讓我趕山哥看到了,這心裏也不好受不是。”芸成山勸着,“不就是一口鍋的事兒嗎,都不是外人,誰還能因為一口鍋生分了咋地。”
芸成山張了張嘴,心道:“感情拿我的東西送禮你不心疼了。”下意識的,他把芸家大房都當成了自己的。
當然了,芸成山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已經讓爹娘不高興了,現在他可不會傻到把心裏話說出來。
芸成山又勸芸榮晟,“榮晟你這小子咋這麽倔呢,不就是一口鍋嗎,給你們用你們就先用着,我們擱那放着也是放着。”
芸榮晟還想說什麽,芸成山又道:“大不了就當我們借的,回頭你們有了新的再還給我們就是了。”這不就結了嗎。
芸伯仁蹙眉,“啥好玩意咋地,還要人家還?”他板着臉,明顯心氣不順,“就給你們使喚了,我是長輩,長者賜不可辭的道理榮晟你要是記不住,芸家的家法板子能讓你記住。”
一言不合就要打人,這老爺子今兒是真動了肝火了。
芸榮晟:“……”好吧,為了小屁股着想,他還是不要嘚瑟了。
芸晴晴又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
這芸家,不過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竟然還有祠堂、還有家法這些。到底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043問,家裏養個小祖宗該怎麽破?
天晚了,柳氏還沒有回來,肯定是在醫館裏照顧芸守山了。
老爺子芸伯仁到底不放心幾個孩子,就提出來跟着孩子們住一晚上。他一個人到底怕被人說閑話,就讓高氏一起留下來。
去鎮上看芸趕山的事兒因為晚上就取消了,老爺子承諾,明兒一早在村子裏找輛車,拉着高氏過去。實際上,老爺子自己也惦記着,總想親眼看見才能放心。
“我還沒跟我孫女、孫子一起住過呢,今兒你不說我也得留下,住住這新房子。”高氏不會像是老爺子芸伯仁一樣掩飾自己對這一家子的感情,這就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幹啥藏着掖着的啊?
當然了,外人面前,老太太還是顧忌着芸伯仁的。
因為今晚芸伯仁老兩口要在這裏住下,芸守山和芸成山就帶着工具回去了,怕這邊東西不夠用,芸成山又跑腿給送了一趟被褥啥的,很是周到。
也別怪芸成山都成親了,卻還能享受到“老兒子”的待遇,這小子雖然有些小精明,倒是真會來事兒,在讨好老人這件事兒上,芸守山別看會說話,也不行。
這北方的土炕怎麽分配那是有講究的。
炕頭的位置是火炕燒的最旺的地方,熱乎乎的,睡得也舒服,自然要是一家之主或者德高望重的人睡這個舒服的位置。
芸伯仁老兩口特意留下來陪着幾個孩子,芸思思和芸榮晟幾乎都沒用商量,姐弟兩個自然而然的就把炕頭這舒服的位置給老兩口鋪好了位置。
芸思思年紀大了,又是姑娘家,因為住着不方便,就主動睡到了炕梢。這炕梢位置就相對不好了,炕涼、溫度一半會兒上不去。好在這季節天氣不冷,再者這屋子燒了一天,就算是炕梢也是熱乎乎的,又相對的寬敞些。
芸晴晴是女孩子,自然要挨着大姐睡,身邊小悠悠特別纏着她,要挨着她。這樣芸榮晟就挨着芸伯仁老兩口睡了。
鋪床的時候,芸晴晴發現一個事兒。
小白怎麽了?
只見小家夥炸着全身的長毛,明顯一臉的不爽,那哀怨的氣質真是隔得老遠都感覺到了。
這是怎麽了?
這小祖宗可不能得罪啊!
芸晴晴悄然問了兩句,結果就換來小白的怒目而視。
“昆侖弟子,你想把老祖安排在哪裏?嗯?”小白又習慣性的拿出那副蒼老的調調,惹得芸晴晴嘴角直抽。
“您是想跟我一起睡呢,還是跟小悠悠一起,随便您了。”芸晴晴偷偷比劃了一下,不過她巴掌大的一小團,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個九歲的小女娃,可見這老祖有多袖珍。就這樣還想自己霸占一張床?
“我不要!”
腦海裏是某老祖幼稚的童音尖叫,“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要跟你一起睡!”回頭你這弱雞的昆侖弟子賴上老祖怎麽辦?
“噗!”
原諒芸晴晴吧,她實在沒摟住。
一個小肉團子,跟她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拜托,他們一個是九歲的孩子,另一個.......好吧,就算是神獸可以化身人形,問題是,那也要幾萬年之後吧。
幾萬年啊?
原諒芸晴晴,她覺得自己活不到那時候。
“那你就跟小悠悠一起睡好了。”芸晴晴漸漸的也摸準了這位傲嬌老祖的性子,就是個孩子心性,不能太慣着了。
果不其然,又換來某老祖的尖叫。
“昆侖弟子,你就是這麽伺候老祖的?你把老祖放在什麽位置,還想不想追求長生大道了.......”
芸晴晴第一次發現,這位護派神獸還挺能說的。
打了個哈欠,芸晴晴摸黑脫下了外衣,喃喃道:“累了一天,好困。”老祖既然不想睡,就撐着好了。
某老祖:“......”混蛋昆侖弟子,簡直是豈有此理!
竟然敢自己先睡了,把老祖置于何地?
啊啊啊......她真的自己睡了,這死丫頭.......
小悠悠今兒也是累壞了,白天興奮了一天,小孩子覺多,這會兒又困的眼皮直打架。
“小白小白,睡覺覺。”小家夥一雙魔爪探出,在某老祖後知後覺驚恐的目光中,一把被小家夥摟到了懷裏。“小白跟我睡覺覺喽。”小家夥聲音糯糯的,惡魔小手狠狠的揉捏着小白那軟乎乎的軟肉,捏出各種奇怪的形狀來。
某老祖:“......”獸生再次絕望了!
不知道這會兒跟昆侖弟子說,跟她睡還來不來得及?
小悠悠沒多大力氣,自然傷不到身為神獸的小白,只是被個凡人孩子這樣揉搓着,偏偏還不能真的傷了那孩子,這感覺......嗚嗚,一定要給昆侖弟子封口,這種丢人的事兒一定不能傳出去,不然有礙道心。
咕嚕嚕......
小悠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小白在小家夥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趴着準備入睡。只是老祖這肚子......咕嚕嚕......驟然響起的聲音在夜裏格外清晰。
白絨絨的小爪子捂住肉嘟嘟的小臉。
嗚嗚,真丢人。
某老祖覺得自己沒法見人了。
又是一陣震天響的“咕嚕嚕”聲兒,衆人剛剛躺下,除了芸晴晴和小悠悠,旁人還沒有睡實誠。
“昆侖弟子!”
芸晴晴剛剛迷糊過去,腦海中就炸響一個聲音,吓得她猛地坐起。
“老祖有什麽吩咐?”她驚呼出聲,卻是忘記了,他們平日裏都是神識交流的。
小白:“......”昆侖這蠢弟子!
“老祖要如廁,你還不快來伺候!”小白那惱羞成怒的童音在腦海裏響起,芸晴晴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如廁?
怎麽伺候?
腦海裏各種不靠譜的畫面閃過,芸晴晴在接收到小白那燦然的目光後徹底清醒了。
“哦哦,如廁啊!”芸晴晴忙不疊的披上外衣,就要下地。
那邊高氏就道:“晴晴,你這孩子剛才說啥老祖的?”這孩子莫不是發燒了?
“啊,大奶奶,那個我做噩夢了。”芸晴晴自然不會說實話,忙道:“我去一趟茅房。”伸手就把小肉團子撈到了手裏。
大晚上的,去茅房可是要去外面的。
高氏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卻是擔心孩子黑天害怕。
不等芸晴晴拒絕,芸伯仁就起身攔住高氏。“你躺着吧,大半夜的別再有野獸啥的,我跟孩子去。”
等芸晴晴抱着懷裏的小肉團子到了茅房的時候,淡然道:“老祖如廁吧。”
小白低頭看看腳下的茅坑,又看看頭頂的芸晴晴,瞬間瞪大了眼睛,“芸晴晴你是故意的吧!”
芸晴晴:“......”人不大,哦錯了,是獸不大,毛病可不少。
唉,家裏養個小祖宗該怎麽破?
在線等,挺急的......
044親爺爺
這一夜,別說芸晴晴沒睡好,大家夥都沒睡踏實。
小白這只神獸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怎麽的,起夜了五六趟,每次都是老爺子芸伯仁陪着芸晴晴。
大家夥不明所以,還以為是芸晴晴吃壞了肚子,再聯想她頭上的傷,就都憂心忡忡的沒睡好。
俗話說,好漢架不住三潑稀。
神獸也架不住這一頓傾瀉,天蒙蒙亮的時候,芸晴晴打了個哈欠,悄悄問道:“老祖,你還好嗎?”确定這麽拉不會挂掉?
某老祖:“......”沉默是金。
芸晴晴擔心不已,老祖不會真的挂掉吧?
悄悄戳了一下,沒動。
再戳一下,還不動。
咦,不會真的挂了吧。
再戳......
“你有完沒完了?”腦海裏一個惱怒的聲音,帶着一絲羞憤。“昆侖弟子,你下次給老祖吃的東西都弄幹淨了。”該死的,多少年沒壞肚子了?
芸晴晴:“......”還怪我喽?她弱弱道:“老祖,別人都沒事兒。”就您老人家自稱神獸還那麽弱。
某老祖:“......”身體累,心更累!
芸晴晴事後總結了一下,小白這只神獸,可能是水土不服了。
好在這種情況在第二天喝了些清水後就好轉了。
到底是神獸,那恢複能力不要太好。
早飯的時候,看着吭叽吭叽一頓猛吃的小白,芸晴晴是真擔心他再折騰一通。
“這小東西還挺能吃的。”高氏端着飯碗,看着小白那萌萌的樣子,也不覺得心疼糧食了。倒是老爺子芸伯仁說了一句,“能吃是福,這東西長得奇特,我都看不出是什麽,晴晴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芸晴晴:“……”哪兒找到的,我說了能吓死您老人家。
“哦,是他自己找上門的。”芸晴晴不準備多說這事兒,就道:“大爺爺,你們啥時候去醫館?”之前在醫館,黃氏給她拿了藥,倒是不用了。
“一會兒就去,一會兒就去,吃完飯我就去找車。”說話的功夫老爺子芸伯仁就放下粥碗,“我吃飽了,這就去問問村裏誰去鎮上。”
若不是趕上集市,去鎮上的人并不多,實在沒人去,他們這老人、孩子的,說不得就得求人。這在村裏辦事兒,也不是誰張嘴求人都好使的,這也就是芸伯仁老爺子仗義,在村裏名聲好,跟誰吱一聲兒都好使喚。
高氏卻留心了,“你這咋吃了半碗粥就不吃了?”兩口子過了一輩子,互相之間的小細節都熟悉了。老爺子今兒吃的太少,高氏就擔心了。“是哪兒不舒坦了咋地?”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打獵那是一把好手,就算是如今每天也打打拳,偶爾也帶着兒孫上山狩獵,吃的可不少。
芸伯仁就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睡得少,有點兒迷糊。”老爺子說着就下地趿拉鞋,結果身子就搖晃了一下。
“哎呀老頭子。”高氏吓了一跳,忙放下碗筷,那邊芸榮晟已經眼疾手快的扶助了芸伯仁。“大爺爺你這是咋地啦?”老人上了年歲,可千萬別有啥事兒啊。
芸晴晴和芸思思也是一臉擔憂,家裏沒有飯桌子,姐倆忙不疊的把飯盆啥的搬開,倒出一片空地方來。
芸榮晟就想扶着老爺子芸伯仁躺下,老爺子卻擺擺手。
“哎呀,別大驚小怪的,我沒事兒,就是冷不丁的換地方,沒睡踏實。”老爺子要強,嘴上說着,就要起來,“啥事兒都沒有,你們吃你們的。”
結果就是又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這下不用大家夥勸說,老爺子就不堅持了。“老了老了啊。”芸伯仁在那念叨,像是有些傷心。
“都多大歲數了還逞強?”高氏嘴上數落,卻比誰都惦記芸伯仁,“你這是咋地啦?昨兒還不挺精神的嗎,是昨晚上沒睡好還是咋地?”
阿嚏!
芸伯仁打了個噴嚏,這一下鼻子就像是漏了似的,芸晴晴忙遞過了帕子。
“這是着涼了。”高氏嘆了口氣,心明鏡似的知道咋回事兒。
芸榮晟也擔心。
“肯定是這房子太潮了,新蓋的沒晾好,我大爺爺這是才着涼了。”小正太挺歉意的,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這要是有個好歹......
“我在趕山家有啥睡不好的啊,我沒事兒,就是打個噴嚏。”芸伯仁還想逞強,“就睡一會兒就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不能有事兒。”老爺子還惦記去鎮上的事兒,就道:“我這就去村裏找個車,你們先吃飯,我沒啥事兒,別大驚小怪的。”
“大爺爺,你快坐下吧,找車的事兒不急,讓榮晟去。”芸思思也是滿臉擔憂,“肯定是昨兒累着了。”小姑娘也是一臉的歉意。
“這肯定是給我家蓋房子累壞了。”這老爺子要是有個好歹,讓他們兄妹怎麽過意的去啊?
姐弟幾個都是一臉擔憂,就連小悠悠都不吃飯了,巴巴的看着。小白似乎受了這情緒的影響,也不吃了。
老兩口一看這架勢,就怕孩子們誤會了。
芸伯仁就道:“沒啥事兒,這不是變天嗎,打個噴嚏啥的沒事兒,我昨兒也沒幹啥,咋就累着了?”他可沒那麽嬌氣。
高氏猶豫一下,還是道:“肯定是前兒晚上凍着了,這半夜山裏冷,我就說讓你穿着羊皮襖,你非得跟我犟,瞅瞅,這不是着涼了。”老太太後悔啊,早知道就算是逼着他,也得讓他穿上啊。這麽大年紀了,這要是有個好歹讓她可咋辦啊。
“就你事兒多,我咋就着涼了,啥事兒都沒有。”似乎是不想提這茬,芸伯仁有些不耐煩,“行了行了,別墨跡了,我去瞅瞅有沒有車。”老爺子明顯想要借故離開。
芸晴晴跟自家大姐對視一眼,都聽出不對勁來。
“大奶奶,我大爺爺大半夜咋還出來呢?”怎麽直覺這事兒跟自家有關呢?
芸伯仁就看了高氏一眼,有些埋怨。
事到如今,高氏也沒瞞着,“還不是你大爺爺不放心你們娘幾個,那破房子四處漏風的,他夜裏惦記着......一宿沒睡覺,那麽大歲數了,凍了一晚上,可不就着涼了。”
芸思思姐弟沒成想還有這事兒,感動的眼圈都紅了。芸榮晟小正太直接出門道:“我去找車。”正好帶親爺爺去醫館瞧瞧病。
045斷崖上下
芸晴晴是真沒有想到,老爺子芸伯仁能為了他們做到這份上。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誰的心不是肉長的啊。
他們一家人在被二房那樣無情的趕出家門後,大房老兩口能待他們這樣,真的不知道讓他們兄妹說什麽好了。
別看芸榮晟年紀小,還真的在村裏找了一輛車來。
芸伯仁本來生病了就猶豫着不想去,結果愣是被大家夥架着上了馬車。
本來按照大家夥的意思是,芸晴晴也跟着去,結果她腦海裏傳來老祖小白的吩咐,就笑了笑,“我看家,今天就不去了。”也不知道小祖宗要幹嘛去。
這房子新修了,周圍又有栅欄,芸伯仁看了半天,還是不放心的囑咐她。“那你就在家裏待着,等我們回來。”
芸思思也道:“你要是餓了,早上那飯還剩點兒,就先對付一口啊,別着急生火。”這房子都是土坯和木頭的,一不小心就能點着了,那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芸晴晴乖巧的點頭應承,把他們送過了河,就急急忙忙的回了屋子。
“老祖,您有吩咐?”芸晴晴笑,看着蹲坐在炕上的小肉團子,真是恭敬到了極點。
修煉啊!
好期待!
“跟我來。”小白跳到地上,許是今日吃飽的緣故,別看他不大一團,竟然移動飛快。芸晴晴要全力追趕才能跟上。
奇怪了,小白動作這麽快,之前怎麽一天後才找到自己?
芸晴晴不知道的是,小白在穿越空間裂縫的時候可不僅僅是修為損失掉了,更是受了不輕的傷,只是他神獸之軀比較強悍,一直硬撐着。
後來漸漸的吸收微弱的天地靈氣滋養強悍的肉身,憑借他神獸得天獨厚的肉身和強悍的恢複能力,不過一天的時間就恢複了許多。
蒼莽的山林裏,古木參天,陽光透過密集的樹枝落下斑駁的影子,林子裏顯得陰森森的。
吼......
遠處不時的響起野獸的嘶吼,奇怪的是,無論是小白還是芸晴晴,似乎都沒有在意。
若是有人在天空中看下來就會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小白和芸晴晴前行的方向,越是那種有靈性、聰慧的動作,就像是先行遇到了危險似的,提早的避開了他們前進的方向。當然了,也有一些蠢笨的動物行動的慢,卻在小白離得近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跪爬在地上,像是在朝拜。
對這一切,芸晴晴是不知道,而小白是不在意。
他好歹是上古神獸白澤的血脈,若是連這些低等的動物都敢挑釁他的權威,那他幹脆不要混了。
林子裏并不好走,很多地方壓根沒有路。小白體積小還好一些,芸晴晴走的特別艱難,卻都咬牙挺下來了。
一人一獸就這麽一前一後,一個在前面帶路,一個緊緊跟随。雖然是第一次合作,卻是默契異常。
小白時不時的停下,似乎在辨別方向,很快就繼續前行。
終于,兩人來到一處斷崖下面。
這裏有一條小溪流,周圍散落着不少骨架,不知道是人的還是野獸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很多地方都風化了。周圍都是林木密集,這處斷崖下倒是挺空曠的,也怪不得有這麽多骨架,想來都是在斷崖上面失足摔落的。
此時的芸晴晴一身衣裙已經刮破了。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該換一身舊衣裳來的。
“這裏是方圓百裏靈氣最足的地方了,雖然跟我們神陸沒法比,就不如昆侖,但靈氣還算可以,你今日就開始引氣入體吧,我給你護法。”
難得小白一本正經的樣子,竟讓芸晴晴有幾分遲疑。“老祖,就在這裏?就現在?”确定不要做些準備工作嗎?
她記得,之前在昆侖......呃,好吧似乎也沒有過多的準備,不過發了一枚丹藥,就讓他們按照心法練習了。
“丹藥就別想了,你都重新修煉一次了,要是還什麽都不成,就幹脆找個男人嫁了算了。”
芸晴晴:“......”一言不合就翻臉,話說老祖你的修養呢?
好吧,小心眼的老祖得罪不起。
芸晴晴到底是曾經努力修煉過的,很快就沉下心來修煉。只是......坐了能有一個時辰,連一丁點兒的氣感都沒有找到,就更別提引氣入體了。
芸晴晴知道,一來這裏的天地靈氣太弱,二來她的資質太差了。
睜開眼睛,就看到始終沒有變換姿勢盯着她的小白,此時正皺着一張萌萌的小臉盯着她看。
芸晴晴怪尴尬的。
自己的确是太笨了。
“真弱!”
小白那童音帶着濃濃的嘲諷在腦海裏響起,就在芸晴晴磨牙要不要反駁一句的時候,四周突然起風了,周圍的林木都跟着抖動了。
芸晴晴愕然的張大小嘴。
周圍的天氣靈氣像是被什麽牽引着,都往小白那小小的身體集中過去。而他就像是無底洞一般,那濃郁的天地靈氣幾乎凝結成了實質,在接近小白身體的地方幾乎凝結成了霧氣,一股腦的湧入他小小的身體。
好家夥,這是多大的實力啊,竟然引動這麽多的天地靈氣。
“笨蛋,還不快點兒引氣入體!”
腦海裏,小白威嚴的童音響起,吓得芸晴晴一個哆嗦。
“哦......好!”
再傻也明白小白這是在幫她。
芸晴晴到底是在昆侖修煉了十幾年的,很快就沉澱心神。
這一次的感覺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樣。若說上一次天地間的靈力就像是世家小姐碰到了窮書生不屑一顧,那麽這一次,那濃郁的天地靈力就像是青樓的姑娘,雖然還傲嬌,卻是在芸晴晴的心法牽引下主動投懷送抱了。
周圍的天地靈力短時間內濃郁的不下于昆侖,芸晴晴又是有過經驗的,她又是那麽努力,很快就捕捉到一縷天地靈力,開始引氣入體。
小白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到芸晴晴的肩膀上,濃郁的天地靈氣在沖刷他身體的時候,也被芸晴晴引入了一些。他有意控制着天地靈力的吸收速度,就是故意讓芸晴晴多吸收一些。
這個昆侖弟子太弱了,他怕哪天芸晴晴挂掉了,留他一個在這世間,那也太無聊了。
斷崖下,一人一獸吸收天地靈力正是關鍵時候。
斷崖上,一個中年男人擡起弓箭對準了一個瘦弱的少年,“小子,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
嗖......
箭矢射出,直取少年咽喉!
046天上掉下個美少年
很多年以後,楚晨再回想起當日在斷崖上那決然一縱,即使那時的他已經坐擁整個天下,卻依然記得那時那刻的絕望。
與此同時,随着他那一跳,帶來的也是他人生的轉折。
随着楚晨那一跳,箭矢偏離了方向射穿了他的肩膀,這一刻他卻感受不到疼痛了。
看着頭下急速流轉的白霧,楚晨默默的念着。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林曉曉引起入體正到了關鍵時刻,調皮的靈氣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在她的經脈裏橫沖直撞,她要做的,是把這些“不服管教”的孩子歸攏到丹田內,讓他們形成一個周天大循環,她的引起入體才算是完成。
引導、歸攏,芸晴晴表情嚴肅,緊閉着雙眼,周遭濃郁的靈氣包裹着她,像是一個巨大的雲氣蠶繭。
突然,一道破空聲襲來。
一直安靜蹲在芸晴晴肩膀上控制着靈氣速度的小白猛然擡頭,萌萌的大眼瞬間就瞪大了。
該死的,那是什麽鬼?
只見斷崖上空一個人形生物直奔他們撲來,一滴、兩滴、三滴……猩紅的血液滴落在他長長的白毛上,顯得格外刺眼。
這是……哈,這小子不會是禦劍飛行沒玩明白掉下來了吧?
小白剛剛幸災樂禍了那麽一瞬間,随即就意識到這裏并不是他所熟識的修真界,那麽這個人……該死,昆侖那蠢弟子正到了關鍵時候,可不能被打擾。
這一切看似漫長,實際上不過轉瞬的功夫。
小白猛地躍起,在楚晨即将砸中芸晴晴的瞬間鼓蕩起全身的靈氣把他偏離了一下方向,随即所有的靈氣像是一下子耗盡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千鈞一發之際,小白咬牙,用自己軟乎乎的小肉身充當了肉墊子,猛地拖住了楚晨的身體。
砰!
一聲悶響,楚晨悶哼一聲,痛的他視線都模糊了。
之前靈氣托舉,本就讓楚晨下落的趨勢緩解了一下,所以這一下砸在小白身上,并沒有多重。
饒是如此,小白也被砸的龇牙咧嘴的。
嘶……
這死小子誰家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芸晴晴終于把那調皮的靈力壓縮進丹田裏。
久違的感覺,當那些熟悉的靈力在身體經脈裏周天循環的時候,芸晴晴有一種錯覺,似乎整個人跟這方天地更加契合了。
功法運轉,随着她一呼一吸之間,潔白的雲氣團仿若實質一般,整個周身都被一股靈動的靈氣圍繞着。
楚晨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的。
五馬分屍啊!
哈,竟然還沒死透!
大坤朝,皇族,你們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楚晨若有來世,必定讓你大坤皇族不得安寧,讓大坤不複存在!
咬牙切齒的詛咒着,楚晨張開眼睛,入眼處是一團白霧,他恍惚間仿佛置身仙境,一個明豔的少女突然睜開眼睛,楚晨覺得呼吸都是一滞。
這是仙女嗎?
靈氣環繞中,芸晴晴一雙漂亮的鳳眼眨着,有些好奇的盯着他這邊,似乎不理解他為何在此處。
楚晨看的有些呆了。
難道自己已經死了……這是到了仙境嗎?
“喂,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稚嫩的女聲兒響起,楚晨一愣。“你是仙女嗎?”他喃喃,看着她踏着白色的“雲團”走來,随着她的走動,那雲團似乎漸漸散開了,楚晨看清了她的臉。
好小的姑娘,這是……等等,似乎哪裏不對勁。
“仙女?”芸晴晴一愣,下意識的搖頭,“并不是。”這孩子莫不是魔怔了,哪裏來的仙女?不過嚴格意義來說,她這種修仙之人,被叫稱呼一聲仙子也沒有錯。
看着楚晨左邊肩膀幾乎都被鮮血染透了,眉頭微微蹙起。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麽流了這麽多的血?”剛剛引氣入體,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下意識的去尋找,“咦,小白呢?”奇怪了,難道跑出去玩耍了?
楚晨在之前的撞擊中,箭矢掉落了,這會兒肩膀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芸晴晴忍不住打量趴在地上的半大孩子。
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年紀,單看側臉就看得出來是個俊俏的孩子,五官很是立體。卻長得瘦瘦弱弱的,一身緞面衣裳刮的一條一條的,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這半大孩子裸露在外面的肌膚白皙異常,雖然看着狼狽,卻也看出不是那種慣常做農活的,顯然是個家境還不錯的。
就是不知道這深山老林的,這孩子是怎麽受傷落到這裏的?
“喂,你沒事兒吧?你是哪兒的人啊,怎麽在這裏啊?”芸晴晴忍不住開口詢問,結果楚晨痛的有些神志不清,哪裏還能回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