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柳氏就要發作了。“咱們家可還欠着人家司徒止戈的銀子呢,你也不想總欠着人家的吧。”在哪兒都是這樣的性子,很怕占了人家的便宜,結果又能怎麽樣?還不是虧了自己家?

柳氏這臉上都有點兒挂不住了。

芸趕山知道媳婦的性子,今兒這事兒,的确他沒多要。

“季大哥本來要多給的,他沒有那些銀子,東拼西湊的也就湊了七十兩銀子,再加上你這些首飾,我覺得也差不多這個價錢了。”

果然,這個數讓媳婦不高興了。

芸趕山就道:“我這不是也合計,要是去了大城鎮,三天兩天的我也回不來,到時候不知道這東西什麽時候能賣出去,這東西咱們處理不好,還是讓季大哥這樣專業的人處理比較好......這東西救了人,也是咱們的功德一件。不管咋地吧,你的首飾回來了,再說這不是小白挖來的人參嗎,咱們也算是白得來的。”差不多也就行了。

芸趕山這人,許是賺錢比較容易一些,不大把錢看的那麽重。柳氏很多時候也是個大度的人,可她是女人,難免有小心眼的時候。再加上,這一大家子人呢,她若是跟男人一樣,這個家也就不用吃飯了。

“八十兩就八十兩吧。”柳氏也知道,真去了大城鎮也不安全,黑吃黑什麽的,她雖然不會遇到,卻也聽說過。都說財不露白,這樣上了年份的人參,可不是個小數目,遇到那心術不正的,出事兒也是有的。

這樣一想,自家男人這好好的,就比什麽都強。

“不過咱們還了季大哥的情分,以後可不差他什麽了。再有這人參,可不能這個價錢賣了。”這不是差一兩二兩銀子的事兒。

“是,肯定不能夠。”芸趕山就笑,他長得本就好,陽光下這一笑,更是讓柳氏恍惚了一下。“季大哥都說了,等這人參配了藥賣了錢,要再給一些,是我沒同意。”芸趕山有自己的考慮,當初自家沒有送去銀子的時候,季大哥兩口子可沒把他當成病人,那真是當成兄弟一樣在照顧着。他知道,即使家裏拿不出銀子,季大哥、大嫂,也不會看着他真的斷腿的。

做人,得懂得感恩。

柳氏也是知道這些,所以才沒有真的計較。

“這些銀子咱們先留着,再攢一些,也就夠還給司徒止戈的了。”柳氏這人,有時候并不大度,可她有自己的做人準則。

這一點跟芸趕山很像。

“好,我多打獵,過些日子就去深山看看。”像是野兔這些小東西并不值錢,賣肉都賣不上價錢,也就兔子皮處理好了冬天還能賣些錢,也都是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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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一聽要進深山,這心就是咯噔一下。深山裏野獸多,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可她卻說不出攔着的話。

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了午飯,楚晨又跟小悠悠玩了一會兒,本來他就是來芸家玩一天,就跟長工李二回去,結果聽到了一件事兒,立馬讓他改了主意。

156楚晨的騙局

“楚晨,嬸子不是趕你走,你就這麽留下了,也沒跟你爹娘說一聲兒,別家裏再擔心。”柳氏和芸趕山一樣,情知楚晨不大可能是楚百畝的親生兒子,就有點兒擔心這孩子。

楚晨也明白,想當初柳氏也只是有些小心思,對他卻不差。現如今就更不可能有旁的心思了。

“嬸子放心吧,我爹娘都是明白人,我想你們了,住兩天就回去。”楚晨想着那錢君平竟然敢上門來,這種事兒他絕對不能忍。

前世思思姐的悲慘再也不能繼續了,那小子要是再敢來,他就敢打斷他的腿,兩家做仇都比讓思思姐嫁給他強。當然了,還不到那一步,他有的是法子讓芸家不結這門親。

“嬸子不是趕你走,楚晨啊,你可別多心。”柳氏就道。

“嬸子你說的哪裏話,當初我走丢了,要不是你們收留我,我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楚晨就笑,依偎在柳氏身邊,“嬸子對我好,我是知道的。”

乖巧懂事兒的孩子,誰都喜歡。柳氏就點了點他的頭,“你是個明白孩子,以後多在你爹娘跟前盡孝,嬸子這裏,你啥時候來,嬸子都歡迎。”

楚晨就笑。

幾個孩子本來下午還想去抓魚,芸趕山聽芸榮晟說了上午的事兒,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本來他還想攔着,還是楚晨看出了不對勁,明白了因果後道:“芸叔,都處理好了,我們就大大方方的去,不然反而顯得我們心裏有鬼。”

芸趕山想了想也是,就跟着一起去了。

長工李二下午就回去了,有芸趕山幫忙,忙活了兩個時辰,還別說,光是那種三四斤的草魚和白鲢魚就逮了六七條,更別提小一些的鲫魚和狗魚一類的,這一趟小木桶都沒裝下。

“晚上炖大魚吃,小魚留着明天吃。”小悠悠圍攏在木桶邊,先就定下了基調,還沖芸趕山嚷嚷,“爹,是不是多吃魚腦袋好使?”

老話的确是這麽說的。

芸趕山本來還想說給兩家老人送去幾條魚,一聽兒子這麽說,就道:“是,多吃魚聰明,那就都給我兒子留着。”反正也不差這一頓,家家戶戶的日子過得都挺好的,現在他們家才是過得最差的一個。

楚晨瞅準了一個空擋,就湊到芸趕山跟前,小聲道:“芸叔,你還記得上次咱們去縣城看到的那個錢家的小子不?”

“錢君平?”柳氏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一聽楚晨提起這茬,忙就道:“楚晨啊,你是聽說了啥還是咋地啊?”對于這個曾經相中的女婿,柳氏顯然很上心。

楚晨就點點頭,“哦,其實也沒啥嬸子。”楚晨歪着頭,故作天真的道:“就是錢家本來想娶我二姐,我爹之前不是沒同意嗎,結果前幾天錢家又有那個心思,又讓我爹給拒絕了。”

柳氏這心裏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那媒人不是說了嗎,那錢家的小子是相中了自家閨女,這結果就去了楚家提親。怎麽的?自家閨女比不上楚百畝的閨女呗?

那自己的閨女還不是小老婆生的呢。

柳氏心裏來氣,面上卻不顯。

“那你爹咋沒同意呢,那錢家的小子不是家境啥的都挺好的嗎。”柳氏這明顯就是在套話了。

芸趕山也是因為閨女的親事惦記了這事兒,也安靜的聽着。

“哦,其實也沒啥,就是吧,我外祖家跟那個錢家住的挺近,看到過那小子跟他一個什麽表妹牽扯不清的,好像說是那表妹有了孩子,兩家正鬧騰呢,我娘說我太小,不讓我聽,我啥也不知道。”楚晨就一副“我是小孩子什麽都不懂”的樣子,還故作天真的問,“嬸子,表妹有了孩子為啥他們兩家要鬧騰?”

柳氏:“.......”特麽的,錢君平那個小王八羔子!差點兒害了閨女啊。

芸趕山跟柳氏一樣,都是臉色鐵青,卻對楚晨道:“那不是好話,沒啥事兒了,楚晨去跟晴晴和悠悠玩吧。”

說這話的時候,芸趕山兩只手上的青筋都握出來了。

等楚晨走開,他就恨恨道:“什麽東西,小小年紀不知道愛惜自己,就那樣的貨色,還敢惦記咱們家思思?”他那麽好的閨女啊,真要是嫁給這種人,這輩子可不就毀了。

柳氏也是氣得夠嗆,男人和女人生氣的點有時候不一樣。

“還說喜歡咱們思思,非得娶咱們思思不可。結果呢,這邊讓媒人給思思說親,那邊就去找了人家楚家的閨女,這錢家是個什麽德行?就這樣的,的确配不上我們思思。”

柳氏壓低了聲音,卻氣得渾身哆嗦。“還弄出了孩子,你聽聽,這才多大啊,還沒成親呢就這麽亂來,這以後要是成親了還了得?”她的閨女,說啥都不能嫁給這種人,給多少聘禮都白扯。

“幸好咱們當初碰上了,沒準上次我看到那姑娘就是他的什麽表妹。”芸趕山越想越是那麽回事兒,低聲道:“這事兒咱們自家知道就行了,也別往出說,要是有人問,就說咱們不想思思嫁的太遠。”不然傳出去他們家思思曾經跟這樣的人家議親,他都覺得惡心了閨女。

柳氏也明白這裏面的事兒,就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又嘆息道:“咱們思思都十五歲了,不行,我得多去村裏走走,還得多打聽打聽,不然這幫年輕的後生啊,還真不知道到底是啥人品。”有了錢君平這事兒,柳氏也是後怕,就準備給閨女找女婿得更穩妥一些。

芸趕山深以為然。

“咱們也不求人家大富大貴的,咱們就是這普通人家,就給閨女找個老實本分的就行,別的咱們啥也不挑。”他們芸家可不會拿兒女的親事發財或者怎麽樣的。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柳氏打定了主意,明天開始,就去村裏多走動走動,自家閨女沒定親的事兒,也得讓大家夥傳播出去。

芸趕山兩口子誰都沒有想到,才九歲的楚晨,竟然敢拿這種事兒編瞎話騙人。

157顯擺

“趕山媳婦你這拿着籃子是幹啥去啊?”一大早吃過早飯,柳氏就挎着籃子往村裏走。

“啊,這不是沒啥事兒嗎,旺財媳婦那的小雞崽兒我算計着日子應該出來了,我合計買點兒養着,我們這不是分家了嗎,家裏啥啥都沒有的。”

柳氏就是這麽聰明一個人,有些小世故。

分家了,還是淨身出戶,她怕以後有人講究他們家日子過得好了被人惦記、講究啥的,現在非得把這事兒這樣不着痕跡的提一句,就怕将來沒話說。

似乎,在柳氏的印象中,他們家日子以後就是會越來越好的,沒有絲毫的疑慮。

“是啊,你們那個家啊,就連房子都是現修的,幾個孩子大了,眼瞅着也不夠用。”春耕都完事兒了,婦人們也閑下來,就湊到一起說話。“這是要抓雞崽兒養啊,要我說,得養兩條狗,看家護院啥的。”

柳氏就笑了,“我們家有兩條小狗崽兒,還別說,個頭不大,可頂事兒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都沒什麽事兒,這湊到一起就有的說了。

柳氏的目的性很明确,就是要讓大家夥知道自家的事兒,尤其是自家閨女十五歲了,正準備定親的事兒。

“我們家是淨身出戶不假,可是我們家男人能打獵,這日子總會過起來的,這思思也十五歲了,我們想着,今年給訂了親,過兩年給嫁了,到時候嫁妝肯定不能少了。”柳氏就是要拿出姿态,讓人知道自家雖然淨身出戶,可是日子依然好過。

“思思是我們第一個孩子,她爹都說了,這嫁妝啊,肯定不能比當初娶我少。”

柳氏這話一出,周圍就是一片吸氣聲。

要知道,當初芸趕山拿出十五兩銀子的聘禮娶柳氏的事兒,即使過了這麽多年,依然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要知道,十五兩銀子,在莊戶人家娶媳婦來看,那就是個天價。

啧啧,沒想到芸趕山嫁個閨女,就要拿出十五兩銀子的嫁妝,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有人遲疑,覺得柳氏是在說大話。可是芸趕山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那就不是個能吹牛的男人,柳氏也不是那樣的人。

問題是,你們剛淨身出戶,芸趕山還斷腿呢,咋就說出了這種大話?

這也是芸趕山剛好了沒幾天,然後就忙着春耕。狍子溝這地方的田地基本上都是自家開荒種的,也不用給朝廷交稅,因此上并不規整,東一塊西一塊的,知道芸趕山腿好的人并不多。

“那肯定的啊,你們家趕山打獵是把好手,等他的病好了,肯定能賺錢。”問題是斷腿啊,多少人都治不好了,沒看到村裏的牛栓柱,當初年紀輕輕摔壞了腳腕,結果到現在都是跛腳,一把年紀了連個媳婦都沒有。那斷腿是那麽好治的?

這時代醫療條件落後,這是個有個頭疼腦熱都會死人的年代,因此上芸趕山斷了腿,王氏才會覺得他是個負擔,說什麽都要把那一家人趕出去,寧可以後不要他們養老也要跟他們劃清界限。

不是王氏目光短淺,實在是這個年代的醫療水平擺在那,多少血淋漓的事實證明,像是芸趕山那樣斷了腿大夫都說不一定能治好的,基本上都完蛋了。

不然王氏也不傻,芸趕山那麽能打獵,就沖他那賺錢的本事,怎麽就能這麽決然的說分家呢。

千算萬算,王氏也不會知道,自己那對雙胞胎愚蠢的要賣掉芸晴晴,結果害死了原主,以至于如今的芸晴晴換了人,這才有了芸趕山雙腿的徹底恢複,也從此改變了這一家人的命運。

柳氏知道這是大家夥還不知道自家男人的腿已經好了,卻也故作驚訝道:“我家趕山有啥病啊?”又道:“這幾天可算是忙完了家裏的地,今兒就帶着兒子進山了。”

芸趕山進山了?

芸趕山的腿好了!

一石激起千層***人們又是一陣議論。

“怪不得之前有人說看到趕山大哥種地了,我還說不能夠呢,這傷筋動骨還得一百天呢,這咋這麽快就好了?這還不到五十天吧?”就有人道。

“哪啊,才一個月。”柳氏就笑,“這也是我們孩子他爹啊平日裏積德行善的,感動了老天爺了。不但如此啊,我們家還有更大的喜事兒呢。”

柳氏故意賣了個關子,果然就看到大家夥期待的目光,她特別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哼,早晚有一天,自己的日子會讓這狍子溝所有人都羨慕的。

柳氏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十裏八成最漂亮的姑娘,性子潑辣,又是個能說會道的,嫁的芸趕山又是十裏八村出了名厲害的獵人,這輩子,她就喜歡被人羨慕的活着,以後她還要這樣被所有人仰視着。

“我們家悠悠啊,現在這個淘氣啊,一天天的都閑不住,要不是我們晴晴看着,那小子不定跑哪兒去呢。”柳氏欣賞着衆人吃驚的目光,那笑容愈發的深邃了。“這孩子啊,就是走路晚,之前我們還擔心有啥毛病,結果看了好多大夫,都說看不出什麽,原來就是走路晚,這不,現在能跑能跳的,我都不知道咋說,這孩子啊,可比他哥哥、姐姐淘多了,一個看不住都不行......”

巴拉巴拉,提到小兒子,柳氏就有說不完的話。一句句的像是在數落兒子的頑皮和淘氣,實際上那種為人母的滿足和喜悅,是瞞不住人的。

“哎呀,這可真是,誰能想到,悠悠那孩子的腿都好了。”柳氏都走出了老遠,衆人還議論紛紛的。

“誰說不是呢,這可真是,好人有好報吧。”

“這芸趕山的腿都好了,這他們芸家二房可不得後悔啊,把這麽個能賺錢養家的男人給趕走了,這就上山打獵去了,肯定是真好了,要我說,他們二房就是眼皮子淺,那王氏......”

說話這人話音沒落,就被人推了一把,婦人一愣,就看到芸貝冷着臉走過來。

“剛才你們說,芸趕山打獵去了?”

158渣男上門

芸晴晴每天雷打不動的要伺候前後兩片園子,實際上是在種田過程中修行,雖然靈力進展緩慢,但這已經是她最快的速度了。

小白在旁邊看的直翻白眼,感嘆道:“五行靈根,還是資質最差的,真是弱到爆了!”沒接觸到芸晴晴之前,他都不知道,昆侖竟然有這麽弱雞的弟子。

芸晴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起初芸晴晴整日裏待在園子裏忙活的時候,柳氏和芸思思還勸過她,後來見她太執着,兩人也就放棄了,只是芸思思還是細心的給妹妹準備了個帽子。

楚晨看芸晴晴忙活,就跟着拎着個小木桶,忙忙活活的跟着澆地。

他倒是勤快!

芸晴晴無奈,只好減少了水靈力的輸送,不然這些秧苗肯定得澇了。

有時候有人幫忙,也不見得是好事兒。

“晴姐姐,我瞅着你種的地比誰種的都好。”楚晨看着那綠油油的黃瓜苗兒已經開出了小黃花,就感嘆道:“我們家的菜園子好像還沒出苗兒呢。”他本來是不認識黃瓜苗兒的,還是小悠悠嘴快的告訴他。

芸晴晴就是心中一動,卻淡淡道:“每塊地不一樣,陽光、雨水什麽的不同,自然長出的作物也不同。”她就舉了個例子,“你看這前院的植物,就會比後園子的長得快,後面陽光沒有前院充足。”這是許多因素影響的。

當然了,芸晴晴只是不想讓人看出她的特異之處。

“再說我們家這個地方,別看遠離村子,卻是個好地方。”

楚晨看了看後面的大山,又瞥了一眼遠處的河流支流,就點了點頭,“依山傍水,确實是個好地方。”

“你小孩子懂什麽啊?”芸思思正好路過,就嘟囔道:“這裏可是死過人的。”怎麽就成了好地方了?要真是好地方,早有人搶了。

楚晨就笑,“大姐你害怕啊?”他嘻嘻道:“好地方,也是要有福之人才能鎮得住的。”說的煞有介事的。

芸思思自然不會把個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卻道:“你小孩子家家的,這都哪兒聽來的道理啊?”說的一套一套的。

“對了楚晨,楚伯父有沒有說你讀書的事兒?”芸思思狀似不經意的道:“你們家也不缺銀子,你別貪玩,讀書還是有用的。”卻是她擔心,楚家不肯出銀子供楚晨讀書,要知道,進私塾讀書的銀子可不少。不是誰都像他們芸家,有人讀書識字,也有人教的。

楚晨自然知道讀書的重要性,哪怕他前世已經讀了很多書,這輩子也沒準備放棄。

“我爹已經在幫我物色先生了。”楚百畝對他是真的好,楚晨最初只是想找個地方避難,如今短短的時日,他的心思已經開始轉變了。

前世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親是什麽人,他只是被人圈養起來的,就像是那些漂亮的小動物一樣。他只是在芸家人身上感受到了親情。這輩子,老天送來了楚百畝一家人,他格外珍惜。

“物色先生?”芸思思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楚伯父竟然願意為你請先生?”這可真是,親兒子也不過如此吧。

要知道,去私塾一年七八兩銀子不等,可要是請了先生來家裏,每個月的銀子就得二三兩,還不算供吃供住什麽的,這楚家,是真的在意楚晨啊。

既然如此,芸思思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倒是芸晴晴,想到自己還不識字的事兒,就決定得趕上日程了。

“大姐,不是說咱們大爺爺教着識字嗎,我能跟着大爺爺讀書識字嗎?”芸晴晴可不想做個睜眼瞎,讀書的事兒必須提上日程。

芸思思倒是愣住了,“晴晴你怎麽還突然想學識字了,你之前不是不喜歡讀書嗎?”她就笑,“是不是看人家楚晨要讀書了,你也想要讀書啊?”小孩子就是這樣,看到人家做什麽,自己也要做什麽。

芸思思就笑,平日裏看着妹妹挺乖巧的,其實也只是個孩子。

“你要是想讀書,我教你識字就是了,還用去麻煩大爺爺啊?”芸思思笑,“待會兒我就教你,你可別嫌累。”

“怎麽會?”芸晴晴就道:“大姐我可是很聰明的。”

楚晨就湊過去,“晴姐姐,你要是想識字,我可以教你啊。”還用得着旁人嗎?

芸晴晴都樂了,“你比我還小呢,你能認識幾個字啊?”這小子,還挺樂于助人的。

芸思思也樂,“瞧瞧,我們楚晨都急着當先生了。”

他們幾個在後院說笑,悠悠和小白在前院跟着兩只狗撒歡,他們也不擔心,悠悠這孩子雖然聰明卻不會亂跑,要是出去肯定會告訴家裏人一聲。

汪汪汪......

前院,歪歪和花花兩只狗突然大叫,随即就響起悠悠的聲音。“你找誰啊?咦,你怎麽又來了?”

芸思思幾個就是一愣,“這是誰來了?”若是悠悠認識的人,小家夥都會禮貌的叫人。

楚晨眉頭一挑,“我去看看。”撒腿就往前院跑。

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還沒拐到前院,就聽到一聲馬的嘶鳴,随即就是一個聲音道:“咦,小弟弟,你還認識我啊?”錢君平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孩子記性還挺好的。

小悠悠抱着小白,後退了兩步,小家夥聰明着呢,小白踹了這人,他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你這次認識我了?”小家夥很記仇,上次被忽略的事兒,他還記得。

錢君平:“.......”負面情緒飙升啊!這熊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哼哼,自己沒必要跟個熊孩子計較。

“小家夥,你姐姐在家嗎?”錢君平小聲的問。

他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勁,不是說這芸家的小兒子是個小瘸子嗎?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孩子一直在窗戶下面坐着,似乎沒動過地方。

難道傳言有誤?

楚晨一看到來人,就認出了錢君平。

前世,就是這人害了思思姐一輩子,哪怕後來他殺了這人,也難消除心頭恨。

很好,老天讓這一切都有了重來的機會。

159目标明确,直奔東溝(二合一)

芸貝回到家裏,就開始翻箱子倒櫃的。

芸寶山躺在炕上無所事事,就嘟囔一句,“沒事兒瞎折騰啥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十幾歲的大小子了,太陽都老高了,還在炕上躺着睡覺,還能把這事兒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的,舍我們被慣壞的芸寶山其誰?

芸貝卻懶得搭理他,在箱子裏翻找了一通,找到了自家娘的首飾盒子,從裏面翻檢出一根金釵,樂颠颠的就跑了。

“死丫頭你拿娘的金釵幹啥去啊?我可告訴你啊,別給整丢了,那金釵可值錢呢。”雖然覺得不妥,可芸寶山還是懶得沒有動彈地方。

芸貝那丫頭也不傻,就是小丫頭愛顯擺戴戴玩兒,那些東西早晚都是自己的,就是芸貝也別想把那金釵占為己有。

所以芸寶山根本就不擔心。

芸貝回了自己的屋子,芸家二房日子過得也不錯,自從芸趕山一家人搬出去後就更寬敞了,芸貝在上房也有一間自己的屋子。

打開櫃子翻翻找找,挑了一身天青色印花的裙子,這是前些日子她央求娘給做的。她也十五歲了,該議親了,應該打扮的鮮亮些。

換上了新衣裳,又把那支金釵戴上了,芸貝對着銅鏡左右看了看,覺得自己再漂亮不過了。

哼,那錢家的公子聽說家裏特別富裕,人又長得好,自己若是能夠跟錢家公子結親,那可是再美不過的事兒了。

芸貝倒是不知道,今天錢君平又去了東溝芸家。她只是覺得,那錢君平既然來了一次,就肯定還會再來的,正好芸趕山兩口子不在家,自己就去那守着,萬一又碰上了呢?

這村裏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柳氏想給芸思思定親錢家的事兒,芸貝還是打聽出來了,這才央求着自家娘給做了新衣裳。

錢家啊,那可是地主家。回頭自己嫁過去了,那就是錢家的少奶奶的,誰還過這種打獵的日子啊,擔驚受怕的,要像是芸趕山那樣斷了腿,老婆孩子都得賣了,那日子,想想就不是她應該過得。

芸貝心裏幻想着那些美好的日子,就打扮一新出了門。她都想好了,以後沒事兒她就去東溝芸家守株待兔,她也不鬧騰,也不打人的,就算是那芸趕山兩口子在家,還能把她趕走怎麽的?

小丫頭一門心思的想着怎麽嫁給錢君平,根本就沒有想過,那錢君平要不要她。亦或是,人家那是給芸思思相看的對象,會不會讓給她。

這完全不在芸貝的考慮範圍之內,在她看來,自己正是花骨朵一樣的年紀,長得又好,又是識文斷字的,芸家大小也是個家族,在狍子溝村名氣極大。沒有道理那錢君平會不喜歡自己。

芸貝,就是這樣自信!

東溝芸家住的離村子還有一段路,芸貝要穿過大半個村子才能到。小姑娘家家的體力好,她也不覺得累。路上遇到那願意說話的,還跟芸貝唠兩句。

“哎呀芸貝啊,這打扮的跟新娘子似的,這是幹啥去啊?你這身衣裳也太好看了吧,這料子可不是便宜東西。”

女人們,三句話就離不開衣裳、首飾、家庭瑣事這些,古今中外都一樣。

芸貝就得意的仰着頭,“這是我娘新給我買的料子做的衣裳,光這一塊布就能做你身上那樣的衣裳三件,當然是好東西了。”

要說芸貝,也是個不會說話的。

芸家的日子在狍子溝是過得頂好的,芸貝本來就自視甚高,再加上芸家的孩子都是識文斷字的,雖然都沒有功名,說出去那也是讀書人,名聲自然就好。

以前的芸趕山還在二房的時候,又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獵戶,以至于芸貝小丫頭都跟着膨脹了。

“哈,那是啊,你這還沒嫁人呢,都十五歲了也沒定個親,可不得着急點兒咋地。”說話的婦人也不是個善茬,就陰陽怪氣的道:“以前上你們二房的,都是給思思那丫頭說親的。這下思思他們一家分出去單過了,咋還沒有人上門給你提親呢。”

眼瞅着芸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婦人也是見好就收。

“哎呀,要說這姻緣啊,誰和誰有緣分那也不好說。這俗話說得好啊,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婦人就上上下下打量芸貝,很是認可的道:“像你這樣的,肯定能嫁給一個好男人。”說完這話,就樂呵呵的走了。

芸貝眨眨眼,說自己能嫁給一個好男人?她剛有幾分得意,結果想到婦人那句“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玩意兒?自己咋回事兒不知道啊?還好意思說旁人。”她氣得夠嗆,可惜那人已經走遠了。

芸貝瞪着眼睛尖酸道:“就你這樣的爛貨,白瞎了你家男人了。”什麽東西!

周圍有人就樂,“哎呦喂,貝貝你這丫頭這話,可讓我們給聽到了。你說人家配不上自家的男人,咋地你就配上了?”這幫已婚婦人們,要是逗弄芸貝這樣沒嫁人的小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的。

果然,芸貝又羞又氣的,“你們都欺負我!”氣鼓鼓的就走開了。

哼,等她嫁給那錢家少爺的,看這幫村姑們該如何羨慕自己。

無視周圍那些指指點點,芸貝快步離開了。殊不知她這幅樣子,落在那些婦人眼裏,就成了落荒而逃。

芸貝翻過了一個土坡,離老遠就看到芸家門前那條河邊停着一輛馬車,頓時就是一陣激動。

難道士那位錢家少爺來了?

自己和那位錢家少爺,還真是有緣分啊。

仔細整理了一下裙子,芸貝拿捏着姿态,嬌滴滴的開口,“芸貝見過錢少爺,錢少爺有禮了。”哪怕明知道那錢君平不在眼前,芸貝依然羞紅了臉蛋。

哎哎呀,真是羞死個人了。

她又咳嗽一聲,“芸貝見過公子,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她反應過來,要裝作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嗯,這樣最好了。

芸貝在河邊練習了很久,這才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淑女的樣子,踱着小碎步朝芸家的院子走去。

芸家院子裏,芸晴晴和小悠悠坐在窗臺上,小白蹲在芸晴晴的頭頂,一副霸氣的樣子。

“昆侖弟子,芸家二房那個蠢貨在幹什麽?”小白那修為,只要他想聽,別說離得這麽遠了,就是再遠一些他也能監測到。

他老早就看到了芸貝那個壞心眼的小丫頭,本來還合計芸貝這又是來搞事情的。結果就看到她一個人在那邊的表演,小白都懵逼了。

這麽愛演戲嗎?

芸晴晴在芸貝出現的時候就在觀察她了,沒辦法,芸貝和芸寶山都是間接害死了原主的人,每次看到他們兩個,芸晴晴心裏都會不舒服,她知道這是原主在作怪。

她說過,會為那個死去的小姑娘讨回公道。

“覺得自己太美,不知道怎麽美好了。”要說芸晴晴,一開始還沒反應過芸貝在做什麽,在她提到什麽錢公子的時候,就秒懂了。

呵呵,這是看上了錢君平那貨了。

芸晴晴就冷眼旁觀,看着楚晨在那兒逗弄錢君平,覺得楚晨這小子挺有意思的。

“大哥哥你上次不是來過我們家嗎,怎麽又來了?這次也是迷路了?”楚晨一副天真的模樣,仰着頭看着錢君平。

沒有人知道,此時笑眯眯的楚晨,恨不得弄死眼前這貨。

殺人對于楚晨來說,從不是一件多麽為難的事兒。如果眼前這人敢招惹大姐,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哪怕提前暴露,楚晨都不允許前世的悲劇再次發生。

左右他楚晨的命是賺來的,弄死一個王八蛋是一個。

錢君平可不知道,他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小孩子打的什麽主意。“我上次來也沒見過你呢?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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