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家就都是她芸貝的。
芸貝幻想着過上那種穿金戴銀當家少奶奶的日子,也就不跟柳氏他們這些窮酸計較了。
“原來大嫂你們跟大房一起出了,我還合計你們沒在一起過日子,這添妝也是單算的呢。”芸貝目光躲閃,就道:“也是我沒問清楚,哎呀思思,小姑姑錯怪你了,你不會怪我吧?我就知道你這樣大度的姑娘是不會跟我計較的。”
這話說的,像是芸思思要是計較,就成了小心眼的姑娘似的。
芸思思生氣,這時候不但是自己要臉,更得顧忌芸家的臉面。
芸晴晴就似笑非笑的道:“小姑姑可真是厲害,不過你別拿自己的标準來道德綁架我大姐的利益。”她說完這話,也就不吭聲了。這話,聽着可怪複雜的。
芸貝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頓時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芸晴晴也不在乎,抓起瓜子、花生就吃。小白爪子不好剝開,她就剝開瓜子喂小白,小家夥吃的津津有味的,也不鬧事兒。
“芸晴晴你們家這個東西真好玩兒。”小姑娘們,大概對小白這樣軟萌的生物都沒有什麽抵抗力,芸嬌嬌伸手就來抓。“我聽榮耀說過,他能聽懂人話,讓我玩玩。”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的,直接上手。
小白這家夥傲嬌的很,怎麽可能被她抓住,嗖的一下跳到芸思思懷裏,小爪子還敲了敲她的手。
“要吃瓜子啊。”芸思思就寵溺的給他剝瓜子,在芸家,大家對小白都很友善。
那邊芸嬌嬌“嘿”了一聲,“你還敢跑,給我過來。”又追到了芸思思那邊。
“小白不喜歡別人抓他的。”小悠悠就擋住芸嬌嬌,“你別抓我家小白。”小家夥就撅着小嘴,他也不喜歡別人抓小白。
“哎呀小悠悠你咋那麽小氣呢,我是你姐,我家摸摸咋地啦?”芸嬌嬌真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人家擺明了不讓你玩兒,還非要。
小悠悠不讓開,那邊芸思思就道:“小白不喜歡別人碰,嬌嬌你就坐那兒消停一會兒。”按理說她是芸家如今坐在這裏最年長的姑娘,芸嬌嬌應該聽話,可小姑娘卻倔強的道:“我不。”她才是芸家長房的,芸思思她憑什麽管自己?“我今天非得抓到他不可。”
那邊芸貝看着小白那毛茸茸的樣子也眼饞,就突然道:“思思,這是我大喜的日子,小姑姑成親你還沒送我什麽禮物呢。”這樣不客氣的當着衆人的面讨要東西,還真是夠“王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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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房不是送過禮物了嗎。”芸思思抱着小白,冷冷的掃了一眼芸嬌嬌,“還不回去坐着。”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細聲細語的,可芸嬌嬌就是不敢繼續放肆了。
那邊芸貝就道:“大房是大房送的,咱倆一起長大,你不送我點兒東西?”她拿出一條手帕,“你看,這是春妮給我的,人家外人都添妝了,你可是我親侄女。”
她這樣說,芸思思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事實上,要是芸貝正常成親,她做些親手做的東西,像是手帕、襪子一類送了,也顯得親密。
可是芸思思一想到芸貝和錢君平的龌龊,兩人竟然還差點兒算計了她。她還能安穩坐在這裏都已經很不錯了,還指望她送東西?
“哦,小姑姑這親結的太突然,我沒有準備,就不送了吧。”芸思思看着溫柔,實際上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她認準的事兒,還真是很難改變。“再說,我親手做的東西,也不想落到不相幹的人手裏,我怕鬧出什麽難聽的事兒來。”
這話,可就話裏有話了。
芸貝想到自己是怎麽嫁到錢家的,臉上就有點兒挂不住了。“芸思思你說這話啥意思?”芸貝有點兒繃不住,聲音都尖銳了。
“沒什麽意思,實話實說罷了。”芸思思卻不怵她,“這不是你管我要東西,我沒有嗎。”你還想怎麽着?
芸貝是真沒有想到,她大喜的日子,芸思思竟然還給她添堵。
“你怎麽就沒有東西了,我也不要你親手做的什麽。”芸貝眼珠一轉,“我就喜歡你手裏那個小東西,你把他送給我吧,也算是你當侄女的一點兒心意。”就不信你敢不給我。芸貝一臉得意,還特意加了一句,“不過就是個啞巴畜生罷了,芸思思,我可是你的小姑姑,我是長輩,管你要個畜生,你還敢不給我?”這話,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可見芸貝也不管那些了。
左右自己的人已經丢的夠多了,管他們呢。以後嫁到錢家,好日子過都過不過來,還有工夫管旁人說什麽?
不得不說,芸貝這小姑娘,活的的确夠任性。
吱吱......
還沒等芸思思開口,那邊小白就尖叫一聲。
“小白!”芸晴晴想要攔着,可惜已經晚了。
“啊!”
大喜的日子,芸貝的屋子裏一聲慘叫,打破了芸家二房的寧靜。
207趕走
“娘,您聽我說,這個事兒小白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氣性大,貝貝她......”
“我不是你娘,你給我滾,你們全家都給我滾犢子。”王氏指着芸趕山一家人破口大罵,“我閨女大喜的日子,要你們幹啥玩意了?來了就給我們添堵,你們都給我滾蛋,我們用不着你們,天殺的啊,我們家貝貝明天就要出嫁了,還給我們貝貝抓花了臉,那是破了相啊,我可憐的閨女啊......”王氏扯着脖子幹嚎。
老爺子芸伯仁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他也是惱火。
你說說,這個時候,小白那個小東西怎麽會撓人呢?他本想遷怒那個東西的,結果小悠悠抱着小白就是一頓哭,還說小白是他們家的人,不是畜生,小姑姑欺辱人,弄得老爺子心裏都酸溜溜的。
“行了,大喜的日子,都別鬧騰了,還嫌不夠丢人怎麽的?”在芸貝這個親事上,芸家大房是出了大力的,老爺子芸伯仁有這個底氣,“你給我消停點兒,要不是你沒管好芸貝,至于丢這麽大的人嗎?”他很少這樣說弟媳婦,今兒也是氣壞了。
王氏好懸沒氣得背過氣去?
“我們貝貝怎麽了,我們貝貝......”
老爺子芸伯仁就道:“你要是想鬧騰我不攔着你,老二今兒就算是休了你,我們芸家也給老二娶的起媳婦,你要是想鬧,就試試看。”他壓低了聲音,“還嫌給芸家丢的人不夠?”
王氏:“......”徹底消停了。
“你們先回去吧,到底貝貝也是傷了臉。”老爺子芸伯仁有點兒心累,就對芸趕山道:“爹知道你們受委屈了,小白......”
小悠悠抱着小肉團子忙道:“不是小白的錯,是小姑姑先罵人的,我們家小白不是畜生,他是我們家人。”別人不知道,小悠悠可是知道,小白是神獸。雖然他搞不大清楚神獸到底意味着什麽,可這不耽誤他護着小白。
“得,小白沒錯,小白也委屈了。”小孫子哭成了小花臉,老爺子也不好多說了,“你們帶着孩子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呢。”
芸趕山也是無奈,自家養的寵物把芸貝的臉給抓破了,雖然只是下巴那一塊,可是這姑娘家家的破了相是個多嚴重的事兒啊,何況芸貝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
不知道怎麽的,芸趕山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芸晴晴額頭的傷疤上。
難道真的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想當初,晴晴頭上那傷疤,可就是芸貝和芸寶山胡鬧才弄出來的,結果今天芸貝也破了相。
目光一下子落在小白身上,芸趕山好看的眉毛就擰在了一起。
“你這小東西,怎麽一言不合就伸爪子呢。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能随便打人,那芸貝說話就算是不好聽,她明天都嫁人了,你撓她做什麽?”還撓臉,這小東西可真是的。
芸家人習慣了跟小白對話,似乎大家都覺得小白能聽懂,也沒有人覺得怪異。
小白卻是一點兒犯錯的自覺都沒有,傲嬌的擡起毛茸茸的頭,嗖的一下跳到了柳氏的肩膀上,毛茸茸的頭在柳氏臉頰蹭了蹭。
芸晴晴:“......”嘿,這小東西真是的,竟然知道讨好人了?可是,為什麽不是自己?
芸晴晴承認,她是吃醋了。
小白這個混蛋,平日裏跟她總是擺着老祖的臭架子,這怎麽對待自家娘就這麽卑微了?
柳氏果然被小白讨好的樣子弄得心裏怪舒坦的,她摸了摸小白的長毛,就道:“誰說我們家小白不懂事兒,我們小白聰明着呢。”
小肉團子狂點頭,還沖芸趕山瞪眼睛。
芸趕山:“......”這小東西還真是成精了。
就聽柳氏道:“說來說去,也是貝貝自己找茬,之前她跟那錢君平差點兒算計了咱們思思,也就是咱們思思大度。今兒又是要添妝,又是要小白的,真當小白是什麽小貓小狗啊,她說要就要,跟誰擺那臭架子呢,自己咋回事兒不知道啊。”
柳氏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巴拉巴拉的都說了出來。
“真當自己還是什麽黃花大姑娘呢?她還好意思難為咱們閨女,咱們思思比她懂事兒多了,這要是一般人,就沖芸貝做那些事兒,思思都不能過來。給她捧場她還不知道感恩,也不看看,一個村裏誰家閨女來了?就算是來了,也就是坐坐就走了,誰不怕她那樣的名聲帶壞了旁人,也就是咱們思思大度不。”
芸趕山本來心裏多少有點兒火氣,也被媳婦唠叨沒了。
“那小白也不能随便打人啊。”芸趕山就嘆氣,“你這動不動就打人的毛病,跟誰學的?”他一把撈起小白,彈了他腦門一下。
小白:“......”這是在教訓他吧?
小肉團子眨眨萌萌的大眼睛,也不敢亂叫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可說句心裏話,每次看到芸晴晴頭上那個疤,他老早就想給芸貝來一爪子了。
“你說小白幹啥啊,咱們小白多懂事兒啊,他還不是為了保護咱們家幾個孩子。”柳氏一把抱過小白,“你可別欺負小白,他還小呢,雖然懂事兒也沒那麽明白事理。再說貝貝那都嫁人了還四六不懂,你能指望小白什麽?”
這話說的,還真是幫親不幫理啊。
芸趕山就嘆氣,“我說什麽了我?”被王氏罵了一頓,又被媳婦數落一頓,再看看四個孩子警惕的眼神,得,他倒是弄得裏外不是人。
“你是沒說,可你心裏肯定怪我們小白了。”柳氏就嗔怪道。
“這大喜的日子,你瞅瞅這事兒鬧得。”芸趕山就嘆息。“得,不幹活咱們就回家歇着吧。”這樣被趕出來,心裏能舒坦就怪了。芸趕山也弄不懂了,明明自己為了二房也沒少做事兒,怎麽到了也沒鬧一個好呢?
柳氏看自家男人這樣,就知道他不會再怪小白了,給幾個孩子使了個眼色,把小白塞給芸晴晴,就快步跟上了自家男人的腳步。
兩人低聲說着悄悄話,芸晴晴就聽到,“也不是啥正經喜事兒,不讓咱們待更好,咱家倆閨女,我還不想讓人誤會呢......”
芸晴晴只聽到自家娘在不停的說,好半天才聽到爹“嗯”了一聲,她就徹底松了口氣。
“小白,你安全了。”
208沒回門
小白這三天特別乖巧,還主動幫柳氏遞個東西什麽的,樂的柳氏什麽似的。
“孩子他爹,你瞅瞅小白,多懂事兒。”柳氏就道:“再沒有比咱們家小白更好的了,那芸貝還想要咱們小白呢,就是花花和歪歪我都舍不得送人。”
汪汪汪......
兩只長得賊壯實的小奶狗就汪汪的叫着,似乎知道主人在叫他們。
芸趕山這兩天也早過勁兒了,“其實我也想得開,就是吧,被人趕出來,灰溜溜的,也不好看。再說,咱們也沒有少幫忙,這事兒也不能只怪咱們不是?”說到底,他也是意難平。只是對方是長輩,他沒辦法說。所以這心裏始終有疙瘩。
柳氏都明白,就故意轉移話題。
“這次你瞅着沒有,王家舅舅也來了。不知道你看到沒有,那跟咱娘,哦不,是咱二嬸兒那親熱勁兒,一口一個大外甥女叫着,還說讓芸貝将來幫襯一把啥的。”柳氏就撇撇嘴,“王家人可真是,聞着腥味兒就往上沖,那芸貝結的是啥好親咋地?”讓她往前湊,她都不幹。
“王家舅舅那人。”芸趕山斟酌一下語言,“心思太重,跟咱們不是一路人。”
他們也都不是第一次見到王德才那人,是王氏娘家的兄弟,長得跟王氏很像,倒是會說話,一張巧嘴,那可真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當然了,對方是長輩,芸趕山兩口子到底有忌諱,哪怕在家裏,也不好說太多的話。
芸趕山就道:“今兒是貝貝回門吧?”上次鬧出那樣的事兒來,芸貝回門肯定不會請他們就對了。
柳氏就點點頭,“是今兒。我也沒注意,還真沒看到馬車過去。”芸貝兩口子要是回村,會路過他們住的這片地方。
芸趕山就“哦”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麽。兩口子都知道,這一次又是分家,芸貝又破相的,他們是把二房徹底得罪了。
吃過了中午飯,芸趕山就帶着兒子芸榮晟上山了。
柳氏沒事兒,就拿着針線去村裏找周旺財媳婦周氏了,他們倆關系比較好,總能說說體己話。左右有小白在家,柳氏也不擔心自家閨女。最主要的,錢君平那個禍害再也不會牽扯到他們家了。
上次她提到的那個溫嶺生,又下場考秀才去了,暫時親事就擱置了。柳氏也不着急,一方面尋摸更好的人家,一方面也是等等那溫嶺生。
柳氏前腳剛走,小姑娘芸月月就來了,身後總帶着沉默寡言的芸木木。
“芸晴晴,我跟你說個事兒。”這小丫頭,明明比芸晴晴小一歲,總也不喜歡叫姐,似乎自己就是個大姐大,總有一股野性。
芸晴晴也不介意,招呼她屋裏坐。“天氣這麽熱,你咋還領着木木出來了,別曬壞了。”西紅柿下來了,她特意摘了幾個用水涼着,現在吃正好。
芸月月姐妹也不跟她客氣,姐倆大口的吃。
芸家大房人多,像是西紅柿、黃瓜這些東西都有種植,卻不是随便他們吃的。小姐倆都是姑娘,又沒有人護着,芸成山是個粗心的老爺們,很少能夠顧忌到閨女們的想法。
“我來是跟你說個事兒的。”芸月月就含糊不清的道。
“慢慢吃,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芸思思就道:“姑娘家家的,得有規矩。”
像是芸月月這麽咬尖的人,這話要是換個人說,她大概得頂上一兩句。可是芸思思說了,小姑娘就抿着唇,雖然看出來臉色不大好,卻也沒頂嘴。
“是為了你們好,咱們姑娘家家的,得有規矩。”芸思思就道:“木木也要記住了,嘴裏有東西不能說話,不好看,也容易吃嗆着。”
小姑娘芸木木真有點兒呆呆的,下意識的看向姐姐芸月月,見姐姐點頭,她也忙點頭,跟個複制版似的。
芸月月吃了一個大黃西紅柿,也就不吃了。“我告訴你,剛才二奶奶去找我爺了。”說完就一副等着芸晴晴接着問的架勢。
芸晴晴就點頭,“今天是小姑姑回門的日子,是請爺爺去吃飯吧。”這也正常。但凡二房有點兒心,都不該把大房給落下。
像是特意沒請他們家的事兒,芸晴晴只能說,二房就是那樣的沒良心。
芸晴晴就看到芸月月姐倆一起樂了,還真是同步的。
“怎麽?我說錯了?”難不成那王氏去找大爺爺打架?
不能吧!
芸思思都放下了針線,有些好奇了。
芸月月特別得意,她也有讓芸晴晴這樣的時候,小姑娘虛榮心爆棚了。
“告訴你吧,二奶奶哭了,說芸貝沒回門,錢家也沒來人,肯定是芸貝被錢家欺負了,讓爺爺去錢家打架呢。”芸月月明顯對芸貝沒有什麽好感,總是喜歡直呼其名的。實際上,她對誰好像都習慣這樣。
芸思思姐倆就對視一眼,小姑姑沒回門?
這可真是......芸晴晴下意識的就想到芸貝用不正當的手段嫁去了錢家,也不知道她的少奶奶夢這幾日做的怎麽樣了。
“這可真是,爹當初就不同意小姑姑嫁去錢家。”芸思思就搖頭,欲言又止的。
芸月月突然道:“芸貝不要臉,睡了錢君平還故意讓人發現,就是想嫁給錢家,現在好了,肯定錢家不把她當回事兒,三天回門這都沒回來,這是打老芸家的臉呢。芸家人都跟着丢臉。”
小姑娘性子本來就有點兒冷硬,這番話又是咔咔說出來,更顯得有幾分肅殺。
芸思思卻蹙眉,“月月,你是姑娘家,怎麽什麽話都說呢?”什麽睡了不睡了的,那哪兒是小姑娘能說的話?
幾乎很少說話的芸木木突然道:“是大伯母說的話。”就不肯多說了。
芸晴晴都愣了一下,印象中,很少聽到這孩子跟除了芸月月以外的人主動說話,真是難得。
“木木是說,這話是大伯母說的啊?”見小姑娘怯怯的點頭,芸晴晴就又遞給她一個西紅柿,“吃吧。”
外面突然響起馬嘶,“二哥、二哥在家沒,爹叫你一起走。”芸成山的聲音傳來,芸月月小姐倆突然一臉的官司。
209再去錢家
“四叔,我爹和榮晟上山打獵了,是有啥事兒啊?”芸思思迎出來,看到門外的馬車上坐了不少人,爺爺和大伯父、芸榮旭都在,還有二房的二爺爺和小叔叔芸寶山。
這難道又是去錢家?
“哎呀,你小姑姑芸貝沒回門,本來還以為是路上遠耽擱了,結果這會兒還沒回來,指不定出啥事兒了呢,我們去錢家看看。你爹這可真是,這還天天上山啊?”芸成山也是着急,上次去錢家,那可是拼殺出來的,要不是二哥能打,他們這幫人都得吃虧。
芸晴晴可不想自家爹落下不好的名聲。
“上次小姑姑成親,我爹拿的五十只兔子是借了不少人家的,這不想打獵趕緊還上嗎。”芸晴晴不擔心芸貝,卻擔心爺爺年歲大了,就道:“要不我跟着去看看吧。”她好歹有些戰鬥力,錢家真要鬧事兒,她也能幫忙。
芸成山卻嗤笑一聲,“你可拉倒吧,你個小丫頭去那地方幹啥?”今兒過去只怕要打架,帶個孩子還得照顧,芸成山可不想這樣。“既然二哥沒在家,那我們就先過去了。”就錢家那麽幾個人,他不認為會吃虧。
芸成山走了,芸家雇的馬車也走了,芸晴晴就搖頭道:“這會兒又想起咱爹來了。”她慶幸,自家爹和大哥上山了,不然幫忙也是白幫。
說實話,芸家除了自己這一家人,再也就是爺爺和奶奶她有好感,哦哦,還有成山叔和三嬸兒、朵朵。
芸思思抿着唇,輕聲道:“還是讓成山叔來的,怕是二奶奶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吧。”芸思思看到馬車裏面的一個人,道:“晴晴你眼神好使,看看那個是不是二奶奶?”沒曾想二奶奶也去了。
還真是。
芸晴晴就點點頭,“也不知道小姑姑又在那邊惹了什麽事兒出來。”左右都跟自家無關了。
那個不咋地的渣男錢君平,配上能鬧騰的芸貝,想來錢家這日子是熱鬧了。
等等,剛剛月月聽到四叔的聲音似乎不大高興,都沒出屋子。
芸晴晴習慣性的去了園子裏,小悠悠這會兒也在園子裏修煉,小家夥也是五行靈根,他不像姐姐那樣集體一個程度的催熟,小家夥就喜歡突然催熟一顆秧苗上的所有東西,看着那些成果,就特別得意。
左右這個季節青菜都是挂滿了秧,小悠悠偶爾為之也不明顯。
芸月月沒一會兒就跟了出來,蹲在芸晴晴身邊看她給那些秧苗修修剪剪的,她也看不懂,只是想着自己的事兒,突然道:“芸晴晴,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兒不?”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芸晴晴自然記得,要不是這丫頭拿芸貝的事兒和她交換信息,她還真不知道芸貝和錢君平的龌龊。“怎麽,怕我忘了啊?”她就好笑的看着芸月月。
才八歲的芸月月,或許還沒有那麽多懂得掩飾的情緒,她也覺得自己用秘密換來的條件,光明正大。
“我不是怕你忘了,我是希望你現在能給我辦一件事兒。”芸月月突然擡頭,“我爹要給我們娶後娘了,你別讓他娶。”
芸晴晴:“......”呵呵,你還真看得起我。
費了一些口舌,芸晴晴才讓芸月月明白,她能幫她辦的事兒,得是不違背一些常理的。哪有去攪和長輩婚事兒的道理?
再說,也沒有這麽辦的好不好?
“你們有了後娘不好嗎?起碼有個家,能夠對你們姐妹多些照顧。”芸晴晴就幫着她分析,“成山叔到底是個男人,照顧你們肯定沒有那麽細心。”她也明白了之前小丫頭為什麽一臉官司了。
“我不喜歡那個女人,木木也不喜歡。”芸月月就倔強道:“我不要後娘,我爹也不能給我們找後娘。”她可是聽說過,後娘都很厲害的,會欺負人。
再者,芸月月就想到上次它離老遠看到的那個女人,看到她和木木還瞪了她們,罵她們死丫頭,這樣的人,不會對他們好的。
“芸晴晴我不管,你答應過我的,我不想被那個女人欺負,你不許讓我爹娶她。”芸月月就一副賴上芸晴晴的架勢,“你答應過我三個條件的。”
芸月月這小丫頭,是個倔強的,容易認死理。
芸晴晴一聽就腦仁兒大了。
“你又沒見過,你怎麽就知道不會對你們好呢?再說成山叔歲數還小,總不能一直不娶吧?不如你們先看看那個人的為人,然後......”
“我們見過那人。”芸月月就突然道:“大伯母領來的人,可厲害了,還管大伯母叫姐,我不喜歡那個人,跟大伯母一樣邪乎。”
這信息量,挺大啊。
芸晴晴可是多少知道,大伯母任氏那個人,不是個省油的燈。且看小胖子芸榮耀和大房的芸嬌嬌就知道了。
大伯母任氏,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芸晴晴隐隐記得,上次她去大房找爺爺捉女幹芸貝的事兒,好像當時大伯父就不同意什麽事兒,現在想來就是成山叔要再娶的事兒,沒想到大伯母這麽幾天就給成山叔物色了一個,這還真是......這兩口子,果然像娘說的,都不是善茬。
“芸晴晴,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你不能看着我和木木被人欺負,你那麽厲害,你得管我們。”芸月月雖然說的理直氣壯的,可那小模樣,明明有幾分不安。這份不安不全是對芸晴晴的,更是對那未知的未來。
芸晴晴就嘆了口氣,“你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自然會做到。”她是真沒想到,當初不過随口答應一下芸月月這小丫頭,誰曾想一個八歲的孩子,上來就是要攪和黃自家爹的親事兒。
“月月,我能幫你想辦法,但是你要知道,成山叔還年輕,總是要再娶的,我能攔住這一次,也不可能次次都給你攔住,這種事兒我沒法做第二次。”她必須說清楚這些。
不曾想,芸月月竟然點了點頭,“我知道,有後娘就有娘,但是這個女人我不喜歡,就不行。”一想到那女人罵妹妹是野、種,小丫頭眸子裏滿是憤怒的火焰,“芸晴晴,你幫我這一次,我......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210芸貝的慘狀
芸晴晴是真沒想到,芸月月這小丫頭知道的事兒還不少。
老話常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還真不假。
大伯母竟然還想把芸榮耀那小胖子過繼給三嬸兒,端的是打的好算盤啊。
如今大房算他們這一房,有四房人,他們家已經分出來單過了,自然不算。大伯父那邊有芸榮旭和芸榮耀兩個兒子,三叔早早過世,只留下芸朵朵一個小丫頭,雖然四叔芸成山也只有兩個閨女,但是這要娶了媳婦,誰就能保證人家不生出兒子來。
待爺爺、奶奶百年後,這大房只怕還是要分家的,如果把小胖子芸榮耀過繼給三嬸兒,到時候大房就占了兩家的利益,要不說人家兩口子不是善茬呢。
不過就像是芸晴晴想的,三嬸兒馮氏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同意?
按照芸晴晴從自家娘那得來的對于大伯父兩口子的認知,只怕這兩口子不會輕易同意。不過那都不是她們家操心的事兒了,知道這件事兒也就是個消遣。
只是,成山叔這娶媳婦的事兒,想攪和黃......芸月月那小丫頭還真是給她出了一個難題啊。
芸晴晴就在院子裏發呆,柳氏樂颠颠回來的時候就道:“晴晴想啥呢?外面曬,跟娘進屋。”要說柳氏,對待芸晴晴這個閨女,平日裏也是真心對待的。
“哦,娘,你回來啦。”許是真的融入了原主的所有記憶,芸晴晴明知道柳氏和芸趕山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可那份孺慕之情卻不是作假。
小悠悠也迎了上去,“娘,娘,四叔來了,說小姑姑沒回來,跟爺爺他們去錢家接小姑姑了,還來找爹,沒找到就走了。”小家夥小嘴特別快,巴巴的道:“晴姐姐要去,還不帶我們去玩兒,我還不想看到小姑姑呢,哼,不帶就不帶。”小家夥竟然還有情緒了。
柳氏就眨眨眼,“芸貝沒回門?”這是怎麽說的?
芸思思也迎了出來,把事情又說了一下。“是沒回門,看二爺爺一家,爺爺帶着大伯父他們都去了,看來是想找錢家讨個說法。”她猶豫一下,到底跟芸貝一起長大的,說不恨她吧不可能,可要是說多恨吧,芸思思也沒有概念。
“娘,小姑姑不會有事兒吧?”說實話,芸貝出事兒,芸思思還是有點兒惦記的。
柳氏就搖了搖頭。
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說了。
晚上芸趕山帶着芸榮晟打獵回來,才聽說了這件事兒,也是有些憂心。
結果天都黑了,老爺子一車人還沒回來,芸趕山出去路上看了好幾次,也沒有動靜。就有點兒坐不住了。
柳氏就輕聲道:“這道不近,一來一回的可挺老遠的,在外面住一宿也是有的。”話是這樣說,可柳氏也知道,肯定是芸貝那邊出事兒了。
結果天都徹底黑下來了,外面有動靜,芸趕山忙迎去了大路,柳氏也跟了出去。
芸晴晴也還沒睡,她剛支起耳朵,就聽到一個撕心裂肺的哭聲,“大哥,你可得給妹子做主啊。”不是芸貝是誰。“嗚嗚,錢家太欺負人了,錢君平那個王八蛋他還打我,大哥你去給我打回來嗚嗚......”
芸晴晴嘴角就抽了抽,這有事兒了又知道叫大哥了,早合計啥了?
因為家裏只有幾個孩子,又是晚上了,老爺子芸伯仁就讓他們兩口子先回家了,畢竟這東溝偏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芸趕山沒吃飯就去了村裏,柳氏匆匆吃口飯也去了村裏。
芸晴晴也好奇芸貝怎麽了,見大哥在家,就帶着小悠悠和小白去了爺爺那邊。
結果剛進院兒,就被芸月月叫去了一邊。
小丫頭特別有做情報頭子的天賦,“芸晴晴,你是不是想知道芸貝咋地啦?”直呼同齡人大號,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特征。
芸晴晴就看了她一眼,這丫頭,還學會賣關子了。
“你要是不想說,我就去問朵朵了。”芸晴晴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果然,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受不得激将法。
“問她做什麽,我可比她知道的多多了。”芸月月很怕芸晴晴拒絕似的,一股腦的倒給她。“芸貝挨打了,說打的都下不來炕了,錢家還不給請大夫,把人關在了柴房裏不給飯吃,要不是爺爺他們去了,芸貝就要餓死了。”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心疼的意思,還哼了一聲,“哭嚎的那麽大聲兒,我是沒看到打啥樣,我聽着動靜好像沒啥事兒。”
芸晴晴不由得想到昨晚那句中氣十足的話,也覺得小姑娘分析的挺有道理的。芸貝挨打她相信,不過估計不會真的打壞,不然哪有力氣罵人。
芸晴晴耳力好,再加上她有意打探,還是得知了不少消息。
芸貝不但在錢家挨打了,還是被那錢君平親自打的,就是因為錢君平覺得當日被芸家人抓住一頓毒打,都是芸貝算計的。新婚第二天,芸家的人早就撤了,錢君平就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在芸貝這個唯一的芸家人身上了。
都是嬌生慣養的,兩個人脾氣都不是一般的臭,芸貝哪有挨打不還手的道理?兩口子新婚第二天大打出手,芸家好歹也都是習武的,芸貝雖然沒有真正練過,卻也是多少會一些花架子,對付錢君平這種本就挨打的少爺秧子竟然沒吃虧。
結果錢家就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