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次打獵除了分給肖府二管事程平安的,自己是一分錢沒留,都分給了大家夥。

“快三十兩銀子啊。”柳氏一提這事兒心都在滴血。“你就算不要自己那一份,也沒有必要把咱們榮晟那一份也送出去吧?”這個男人,就是個傻得。

有外人在的時候芸趕山不能說什麽,當只有兩口子的時候,他就說了實話。

“那些野豬過來的時候咱們榮晟首當其沖,要不是旺財當時沖上去把榮晟扔了出去,受重傷的就是咱們兒子了,你別看旺財現在沒事兒了,那是咱們閨女厲害。當時要不是旺財救了榮晟,誰知道榮晟能不能挺到咱們閨女來救他的小命?”

三十兩銀子而已,還能買來一條人命?

這一次,周旺財單獨就分了五十兩銀子,這是芸趕山還有芸守山父子的收獲,再加上旺財自己的收獲全部加在一起的結果,這一下,周旺財兩口子在狍子溝也算是富戶了。可這些都是人家旺財拿命換來的,芸趕山一點兒都不眼紅。

柳氏一聽這些,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以後旺財兩口子有啥事兒,咱們都多幫襯着。”要不是人家周旺財,她可能就見不到兒子了。

芸趕山就點頭,“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一次旺財啥都沒說,要不是榮旭和大哥......”芸趕山就哼了一聲,“爹還是打的輕了。”聽說芸榮旭被打了五十板子,都見血了,他也沒覺得心疼那個侄兒。“跟寶山一樣,眼高手低的,都是欠揍。”

柳氏深有感觸,“老爺子要是早這麽歸攏他們,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兒了。”她萬幸,這一次芸寶山沒跟着去,不然不定鬧出多少事兒呢。

“我聽月月和晴晴唠嗑,說是大哥這次也沒少遭罪,那大腿被豁開了一條口子,說是差點兒連命根子都沒了......”

芸趕山呵斥一句,“別什麽都胡說。”他一臉官司,“月月一個小丫頭,怎麽什麽都跟晴晴亂說,你回頭教教那孩子,老四沒了媳婦,也沒個人好好告訴告訴那丫頭。”一個小姑娘,把男人命根子這種事兒挂在嘴上,這可真是的......

芸趕山嘴角抽了抽,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柳氏卻是心裏一陣暢快,讓芸守山整日裏想着禍害他們家,哼!自家日子好了,也是你能惦記的?

“聽說大哥這幾日高熱不退的,不會有事兒吧?”芸趕山突然念叨了一句。

柳氏卻一凜,“你不會是想讓咱們閨女給他瞧病吧?”柳氏這會兒反應賊快,“我可告訴你啊,她大伯父傷在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晴晴一個姑娘家家的,還不是咱們的親閨女,這要是讓人知道給她大伯父治傷,還是那種地方,人家孩子又不是咱們芸家親生的,這要是傳出去了,你讓晴晴一個姑娘家以後還怎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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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這一次态度特別堅決,“她大伯父要是因為這件事兒真有個好歹來,那也是他自己命。”他要不是看自家日子過得好了眼熱,怎麽會打獵也跟自家男人使壞?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柳氏想到自家男人的性子,态度特別惡劣。

“我可告訴你芸趕山,你要是敢禍害我閨女,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她一張臉特別嚴肅,“不信你跟幾個孩子說說,你看誰能同意這件事兒?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讓晴晴去給他大伯父治傷,我就跟你沒完。”說話的功夫就拿拳頭砸了他胸口一下,挺大的力氣。

結果......“嘶,你那胸口是石頭啊。”柳氏疼的龇牙咧嘴的。

芸趕山就哭笑不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習武之人。”他拿了媳婦的手,輕輕的揉着。

因為經常做活計,柳氏的手很粗糙,手心好多地方都有了老繭,摸起來并不舒服。可芸趕山卻像是捧着寶貝似的,很細心很寵溺的給她揉着手。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當然不能讓咱們晴晴去。可是咱們悠悠不是也跟晴晴學了那修仙的法子嗎,我就想着讓悠悠......”

柳氏的臉色一下變了,這要是換了悠悠,她還真沒有說辭了。

這可怎麽辦?

柳氏承認,她就是小心眼了,不想管那芸守山。

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傳進來,“爹、娘,悠悠還太弱,治愈個小傷口或許有辦法,大伯父那傷他治不了。”

芸趕山:“......”這都讓晴晴聽去了?

柳氏就得意的挑挑眉,第一次覺得,閨女耳朵尖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245芸家還有個三房

這幾天甲山鎮上被抓走的大夫陸續被放回來了,卻沒有任何風聲傳出來,一個個大夫都像是被下了封口令,誰都不肯多嘴。

白芍急的嘴角都起泡了,還沒敢通知季大夫和黃氏唯一的兒子,怕耽誤他在縣城求學。

芸趕山跟季大夫畢竟有交情,就跟着問了幾個一同被抓走的大夫,結果人家什麽都不肯說,給錢都不拿。最後還是一個年輕的大夫偷偷告訴他們。

“什麽都別問了,命肯定不會有事兒,就是什麽時候放回來,還得看貴人的意思。”

貴人?

芸趕山回到家,就把閨女拉到一邊,悄悄問她。

“晴晴,你是修仙的人,會不會掐算,看看你季大伯有沒有危險?”他一臉期待。

芸晴晴:“.......”爹是把我跟那些江湖術士弄混了吧?

費了一些口舌,芸晴晴才讓芸趕山知道,修仙也不是萬能的。

芸趕山就有些失落,“那你季大伯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他還帶着你伯母,千萬別遇到歹人啊。也不知道是什麽貴人把他們兩口子都給抓走了。”

貴人?

芸晴晴卻覺得腦子裏什麽一閃,隐隐抓住了什麽,卻又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爹,你放心吧,其他人都沒有事兒,季大伯他們肯定也不會有事兒的。”

芸晴晴有一種直覺,那兩人應該都沒事兒。她到底是修仙者,這種直覺不會憑空而來。只是這種玄之又玄的事兒,又沒法跟自家爹訴說。

農村蓋房子上梁是個大事兒,這幾日芸家的房子要上梁了,芸家就張羅着要請客的事兒。一般莊戶人家一輩子也不見得蓋一次這樣的大房子,像是芸趕山家蓋的這房子,是要傳給子孫後代的,這上梁自然是大事兒。

芸趕山特意請了人算了一個日子,準備這一天上梁。

而上梁,自然要宴請親戚朋友,還要準備酒席。當然了,芸家也要收禮。

這一日一大早,柳氏特意找出六套新衣裳,這是她這些日子連夜做出來的,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大日子穿戴。

天氣已經冷了,很多人家都開始秋收,芸家忙完了今天,也要秋收,不過這房子還得繼續蓋,這裏面的木匠活還沒有做完,另外芸趕山已經托人打聽琉璃窗戶的事兒了。

這一整天芸家都是喜氣洋洋的,因為芸家是獵戶,這席面也格外豐盛,等到了晚上芸趕山一家六口人坐在炕上整理那些禮物,柳氏就突然手一抖。

“孩子他爹,這是旺財兩口子給送的禮。”柳氏拿出十兩銀子,“他們包了一個盒子,我也沒想那麽多,哪曾想是十兩銀子。”這可真是。

芸趕山都嘆了口氣,“旺財兄弟也是有心了。”上次周旺財就不肯接他送去的銀子,直說太多了,還是他強硬留下的,沒曾想以這種方式還回來了。

“爹娘給送了一袋高粱米,有一百斤呢。”柳氏也道:“爹是個實在人。”這一天吃的糧食就不少,老爺子這也是剛收的糧食,就給送來了。

秋收的時候,楚家正是忙的時候,可是楚百畝也讓人送了一匹布過來,雖然不是綢緞,卻也是莊戶人家能穿的好料子,也是有心了。

其他莊戶人家送的東西就正常了許多,上百個大錢到十個、二十個大錢不等,也是莊戶人家拿出的正常禮物。

“趕山,三嬸兒還讓人捎來了一塊布。”柳氏低聲道:“自從三叔沒了,三嬸兒這還是頭一次跟芸家聯系吧?”

當年三叔芸叔仁和芸趕山的三弟——也就是馮氏的丈夫芸護山打獵的時候亡故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三嬸兒的眼睛差點兒哭瞎了,也因此跟芸家大房有了嫌隙,連帶着跟芸家二房都不聯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跟芸家人走動。

柳氏見自家男人沉默,就低聲道:“要不,我明兒把東西給三嬸兒送回去?”自打柳氏嫁過來,也只是遠遠的看過三嬸兒幾次,卻沒有過交流。不過她也知道,那是個要強的女人。

“可別。”芸趕山摸了摸那塊料子,只是普通的粗布,可這樣的東西,怕也是三嬸兒能拿出來的相當好的東西了。

“三嬸兒那人要強,你這要是送回去,以後就徹底不能來往了。”

他頓了頓,“當年的事兒,也說不上怪誰,三弟也沒了。三叔當和三嬸兒當年有個兒子,聽說是沒錢治病孩子沒了,後來三叔和三嬸兒日子好過了,家裏有了望山兄弟,結果三叔又沒了。三嬸兒這些年日子不好過,以前我偷偷教過望山功夫,三嬸兒裝着不知道,其實都知道。芸家的男人,到底都要學功夫的,三嬸兒識字,也教了望山兄弟。如今望山兄弟也十七歲了,三嬸兒怕是也想開了。”

畢竟一個女人帶着孩子生活這麽多年也不容易,再多的恩怨,也沒有孩子重要。

“晴晴和悠悠讨喜,以後你們沒事兒去村裏看看你們三奶奶,那是個苦命的女人。”芸守山就道:“你們還有個望山叔,他不大愛說話,練功卻挺刻苦的。”

芸趕山突然道:“望山這也十七歲了,也該娶媳婦了。”不過三嬸兒家那日子,望山兄弟娶媳婦怕是也不容易。

“我看到過望山叔幾次,他雖然功夫不差,可打獵這事兒沒人帶,我瞅着他下套子都不大好。”芸榮晟低聲道:“家裏田地就那麽兩畝,家裏吃飯都費勁。”更別提存錢娶媳婦了。

芸家三房,大概是芸家日子過得最差的一家了。

芸趕山道:“先看看吧,讓晴晴和悠悠看看,三嬸兒就算是有怨氣,也不會對孩子發的。”他嘆氣,“等三嬸兒同意了,以後我帶帶望山,他功夫好,又勤快,等上手了能打獵了,日子也就好過了。”都是芸家人,他也想着幫襯一把,之前是不敢觸三嬸兒黴頭,如今三嬸兒主動來往了,他也就松了口氣。

大家夥都跟着點頭。

對于三奶奶這樣要強的女人,芸晴晴還是很佩服的。

246琉璃窗戶

一家人說了一會兒,自然而然的就轉到了自家上梁的熱鬧,又提到了新房子。

“我跟栓柱兄弟說了,就先可着咱們上房的家具打,回頭我再去鎮上買一些家具,等琉璃窗戶來了,咱們就能搬新家了。”芸趕山道:“入冬前肯定能住進去新房。”這也是他這個一家之主的期待。

“這些日子石大叔他們也是日夜的忙,這院牆眼瞅着都起來了。”柳氏就笑着道:“其實吧,家具啥的都好說,就是這琉璃窗戶,他爹,這個到底好買不?”

柳氏到現在,也只在裏正邬家看到有幾塊琉璃窗戶,旁的地方還真沒有看到過。不過那東西透光性是真好啊,這要是冬天有那麽一排窗戶,家裏也亮堂不是。到時候自家就是這狍子溝頭一份了。

“也不用都裝那種琉璃窗戶,我瞅着邬家也只裝了幾塊,咱們悠悠還小,我想着,不如就先給正房幾間裝上,偏房啥的也不着急。”都用那種琉璃窗戶,也太浪費了。

這要是放在之前,她肯定只裝幾塊就行,可是如今家裏閨女、兒子那可是修仙的人,雖然旁的看不出來什麽,可這賺錢卻是實打實的,總不好太寒酸了。

芸趕山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偏房啥的先不着急。”頓了頓,他道:“我還想給爹娘那房子裝了琉璃窗戶,我看了,爹娘那房子年頭多了有些暗,我也不都給裝,只是給爹娘那個屋子裝上,也用不了多少銀錢。”

這麽多年,他也沒在爹娘跟前盡孝,銀錢沒少賺,之前是孝敬了二房的二老,如今自家又蓋了大房子,總想着自己的親爹娘應該孝順一下。

只給老爺子和老太太按琉璃窗戶?

柳氏就算了一下,至少也得六塊琉璃窗戶,少說也得二三十兩的銀子,這可是一筆大的開銷。可自家這四間房子都按了琉璃窗戶,不給老人按也的确是說不過去。這加上自家的,少說就得一百兩銀子啊。

柳氏的心都在滴血。

自家蓋這個大房子一百兩銀子怕是都打不住,再加上這麽多的琉璃窗戶錢,這手頭的銀子可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爹娘的窗戶肯定得給裝。”柳氏遲疑道:“他爹,家裏銀錢沒那麽多了,這次你們進山又沒拿回銀子,要不,咱們家先少裝兩間房子的,就給晴晴和榮晟他們的屋子裝了,咱倆和悠悠的屋子先不着急,等明年賺了銀子,再裝咋樣?”這樣就能省出幾十兩銀子,回頭閨女定親啥的也寬裕。

“銀子不夠用嗎?”芸趕山不管錢,倒是愣了一下。

“家裏哪哪兒的都要花銷,上次少将軍給悠悠送弓箭來,晴晴就把人家那一百兩銀子還回去了。”柳氏就給芸趕山算了一筆賬,這不算不知道,平時哪裏都要用銀子,這家裏也将近兩百兩銀子的,手裏可不沒有多少了。

“這還有石大叔他們的工錢都沒給呢,可不敢多花銷了。”柳氏就道。

芸趕山深以為然。

唉,說來說去,這次要是跟肖府賺了銀子,家裏也就不會這麽緊張了。

“眼瞅着天冷了,我多進山,到時候多打獵賺錢。那些收皮子的年底前也能過來,咱們家那些皮子也是一大筆的收入。”

芸趕山不是那等沒有計劃的人,家裏缺錢了,這是他當男人的事兒。“琉璃窗戶的事兒先不急,我先問問這個到底是個什麽價錢,明兒就有消息了。”

芸榮晟突然道:“爹,我的屋子不用琉璃窗戶,爹娘和小妹的屋子用好的就行。”他看了弟弟一眼,“悠悠還小,要是覺得憋悶,就去晴晴他們的屋子,或者就在爹娘的屋子玩兒,晚上自己睡就行。”弟弟也大了,以後總不好跟着爹娘或者妹妹住,也不大方便。

小悠悠就鼓着腮幫子,卻還是懂事兒道:“那我也不要了,我就在晴姐姐的屋子裏看看琉璃窗戶就行。”說的可憐兮兮的。

小孩子,對于新鮮事物總是好奇的。一家人都說那琉璃窗戶多好多好的,本來都說好的事兒了,突然說不給自己裝了,可想而知小家夥的失落。

芸晴晴就摸摸他的頭,“悠悠別難過,肯定能給你裝上琉璃窗戶的。”芸晴晴就道:“爹、娘,一共也沒有多少銀子,不行就再拿一顆人參出去賣吧,小白少吃一頓口糧而已。”她笑看着小肉團子,“小白也是希望有琉璃窗戶的吧?”小白也是孩子性格,就不相信他不想要。

果不其然,小肉團子點點頭,很是認真的樣子。

話說老祖也想要值錢的好東西啊!

“得,人參也不用賣,銀子還是夠用的。”柳氏就蹙眉,點了點兒子的額頭,“就你一天能鋪排。”她只是擔心将來閨女出嫁沒有銀子買嫁妝,如今聽了閨女一說,她才恍然。自家如今什麽都不缺,閨女還能種人參,還差了銀子了?

“這人參也不能總賣,萬一讓人盯上了也不好。”芸趕山就道:“還是我和榮晟多打獵來的實在。”這家家戶戶都開始收秋了,芸趕山就道:“這兩天我和榮晟先把家裏的高粱收回來再說。”四畝地再少,那也是口糧啊,最關鍵的,這糧食還不用交稅。

小悠悠突然道:“爹,啥時候買琉璃窗戶去?”小家夥眨着星星眼,“爹你出去能帶着我不?”

芸趕山就樂,“這事兒到時候再說。”他今天心情好,也沒開口拒絕。

“咱們這縣城都沒聽說有賣琉璃窗戶的,要是去府城那麽老遠,咋能帶着你呢?”柳氏直接攔住他,“你就老實跟娘在家,哪兒都不許去。”

小悠悠就鼓着腮幫子,“娘你咋這麽兇呢?不是好娘親,哼!”

嘿這臭小子!

芸趕山忙道:“我已經聯系了人,說是明兒就能給我信了,等按了琉璃窗戶,咱們家就能搬到新房了。”忙打斷了媳婦,很怕又吵起來似的。

一家人滿懷期待,結果第二天芸趕山卻帶回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247大豐收

“啥,一塊琉璃窗戶就要八兩銀子?”

柳氏一聽,這心裏就是咯噔一下,“之前不是說,也就三五兩銀子一塊嗎,咋突然就這麽貴了?”這簡直就是翻倍啊,就算是手裏這些銀子,都不夠自家裝琉璃窗戶的。

芸趕山也嘆氣,“說是今年琉璃窗戶少,咱們的琉璃窗戶都是從大乾朝那邊送的貨,今年匈奴那邊好像提前打仗了,幾個大商人也不敢走商路了,這琉璃窗戶一下子成了更稀缺的東西,愈發的金貴了。就這個價錢,說是明年還得更貴呢。”

八兩銀子一塊琉璃窗戶,芸趕山想想,就後槽牙疼。有錢也不是這麽鋪排的,這太貴了,根本就沒有可能裝那種窗戶。

“我當初還合計,要是四兩銀子以內,咬咬牙也就裝了,畢竟以後子孫後代都能用,我是真沒想到,這一下子就八兩銀子了。”就算是如今家裏富裕了,芸趕山也不敢這麽禍害銀子了。

柳氏就嘆息,“咱們還是沒有那個命。”八兩銀子那真是天價了,都夠莊戶人家娶個媳婦的了。他們家還沒有富裕到那個程度呢。

八兩銀子一塊琉璃窗戶,別說柳氏了,就是芸晴晴聽了都覺得牙疼。

這個真是太貴了,有點兒犯不上了。

芸趕山也沒想到,之前一家人那麽期待,最後是這麽個結果。

“等兩年,再等兩年吧,我肯定讓你們娘幾個都用上琉璃窗戶。”芸趕山許諾道。他知道,說來說去,還是銀子沒那麽多,不然就算是八兩一塊又能怎麽樣?

柳氏是個過日子的女人,她雖然希望自家日子過得好,卻也沒給男人那麽大的壓力,就道:“裝不裝那琉璃窗戶都沒啥,咱們家這才半年就住上新房子了,這在以前都是不敢想的,我還有啥不知足的。這挺好的,以後咱們就給思思找個好婆家,然後就開始忙咱們兒子的事兒,榮晟也老大不小了,該說親了。”

小正太芸榮晟本來在收拾院子,聽到這話嘴角就抽了抽。

自己才十二歲,怎麽就要定親了?不過他聰明的沒插嘴。

“我知道。”芸趕山明白媳婦的心思,也沒說什麽,只是愈發堅定的要把自家的日子過好了。

柳氏想到閨女的親事,就道:“也不知道那個溫嶺生是咋回事兒,之前都說的好好的,等他考完秀才就跟咱們思思相看。你說他沒考中,我們也沒挑他,怎麽就突然不看了呢?”

柳氏越想越不對味兒,這些日子她不是沒托人找,可就是沒有個合适的。難得那溫嶺生年歲什麽的都相當,她就又惦記起這個事兒。

“孩子他爹,你認識的人多,回頭你讓人幫着打聽打聽,到底是咋回事兒。”柳氏總想把這事兒弄個明白。

事關自家閨女的幸福,芸趕山就點點頭,“成,我托人打聽打聽。”他也沒啥直接認識的人在陳五十屯住着。倒是有一個,就是王家舅舅——二房王氏娘的兄弟,可下意識的,芸趕山就不想找那個人打聽。

芸思思坐在炕上做針線,想着自己不順利的親事,小姑娘的神色暗了暗。

如今房子基本上已經蓋完了,剩下的除了窗戶也就是家具擺件什麽的。本來芸趕山他們合計着先按琉璃窗戶,其他的慢慢來,現在看來琉璃窗戶是按不成了,倒是不如先把家具擺件什麽的都添置了。

“栓柱兄弟那邊幫着做的家具也差不多了,咱們偏房啥的先不住人,也不着急,倒是木桶啥的得買兩個,方便你們娘幾個泡澡。”芸趕山就道:“等着兩天收完了地裏的莊稼,咱們一家就去一趟鎮上,先把東西置辦了。”這也眼瞅着就要下雪了,得抓緊了。

本以為兩天就能收完那四畝地的高粱,結果芸趕山帶着芸榮晟,愣是忙活了四天才收完,這還是雇了馬豐收的馬車才把糧食都拉回來。

馬豐收不是個多嘴的人,可看到芸家院子裏那些高粱,也忍不住咂舌。

“趕山啊,你們家這高粱,怕是得收兩千多斤吧?”好家夥,那只是四畝地啊,還不是多肥的田地,只是普通的山地,這可真是叫豐收啊。

芸趕山自己也蒙了。

他知道閨女照顧過這幾畝地,也知道閨女用仙人的手段照顧着這田地,可再怎麽想,也沒想到這收獲都翻倍了。這可真是......芸趕山能說什麽?

“實不相瞞啊大哥,我這今年也是換了種子,本來也就是試試,反正這地也不好,沒曾想這一下子就豐收了。”也不用馬豐收張嘴,芸趕山直接道:“明年這種子我給馬大哥你留一份。”就自家這飽滿的高粱,随便抓一把出來那都是種子啊。

馬豐收感激的走了,這馬車錢說啥都不肯要。

“你這給我留三畝地的高粱種子就行,以後趕山你們家用馬車你盡管說,我肯定不能收錢。但是這高粱種子你務必給我留一份,我也不跟你客氣。”就當是換了。“趕山你是知道我這人的,多餘的話我不說,你要是非得給,你這高粱種子我也不敢要了。”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芸趕山也不再堅持。“馬大哥,也不用等到明年,這高粱就在這,你先裝幾斤回去。”這時代的糧食種子很多都是自家上一年留下的,芸家這高粱米顆顆飽滿的,馬豐收也沒客氣,拿夠了三畝地的,客氣的離開了。

“馬大哥倒是好眼力。”柳氏就笑,“孩子他爹,你說,咱們家賣高粱種子咋樣?”這豈不是一筆收入?

芸晴晴覺得,自家娘這太有賺錢的思維了。

小白那邊就哼了一聲,傳音道:“昆侖弟子,看到沒,老祖都沒有吃到這糧食呢,就要賣掉了。”這可是含有少量靈性的糧食啊,就這麽要沒了?

哼,回頭他恢複一些,能夠打開自己的空間了,那些靈米說什麽都不能給昆侖弟子,不然就算是種出靈米,也得被她賣掉。

芸晴晴可不知道小白的想法,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肅殺氣息,她猛地望向大路的方向。

248少将軍認錯

大路上,一行十個勁裝大漢拱衛着中間一輛青布馬車,裏面突然傳出壓抑的咳嗽聲兒。

馬車前面趕車的位置赫然是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他突然停下馬車,“表弟,你還好吧?”少年面色有些憂愁,想掀開車簾,又怕風大。

“沒事兒,死不了。”馬車裏的童音有些壓抑的憤怒,明顯不爽。

司徒止戈無聲的笑了笑,他知道表弟為什麽這麽不爽了。

之前表弟的身體突然發生狀況,邊境那地方哪有什麽好大夫啊。表弟又是個固執的性子,說什麽都不肯回京都,還說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他寧可死。

結果就是自家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爹都沒敢動表弟,只是四處求醫。也不知道怎麽就傳出甲山鎮上有好大夫,讓人傷筋動骨的病一個月的時間就治好了,結果把人抓過去一瞧病,表弟的病也沒有多少起色,卻意外讓他們知道,原來芸家人是另有奇遇。

芸家人啊!

司徒止戈萬萬沒想到,這個芸家竟然就是芸榮晟兄弟的家。能夠再次看到他們,真好。想到在甲山鎮上并肩戰鬥的時刻,司徒止戈就挺激動的。

只是......“表弟啊,你別再任性了,你瞅瞅你上次瞞着我做的事兒,都讓晴晴他們挑理了,悠悠那麽小都跟我不樂意了,你這次過去态度誠懇一點兒,明明就是你的錯,你可別又給我擺大少爺的架子。”

要不是上次送弓箭的人回去帶回了銀票和人參,司徒止戈還不知道芸家人跟自己生分了,他也從手下人的嘴裏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進而跟表弟求證了。

梅文衍雖然小心思多,但是既然事情被發現了,他也不瞞着表哥。何況這次的事兒,若不是芸家人送的那顆人參,他的小命怕是都要丢了。

錯了就是錯了,不就是道個歉嗎......馬車裏,梅文衍躺在那運氣,卻怎麽想怎麽憋屈。

憑什麽要道歉啊?

好吧好吧,這次的确是自己做錯了,他堂堂文衍公子,敢作敢當,哼!不過那芸家人要是敢不識相......梅文衍咬牙,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跟他們低聲下氣。

只是,想到司徒止戈的性子,梅文衍就頭疼。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怕那個莽夫不會那麽釋然的。

其實,死了也就死了,有什麽呢?只是會讓娘傷心,會讓外面那個傻子難過,他梅文衍,不想欠任何人的!

唉,還是好好活着吧,不然還真欠了人家的。

因為蓋房子來回也要走車,芸家在河上修了一座橋,雖然不是多好,可過簡單的馬車還是能夠的。

等司徒止戈他們一行人到了芸家門前,也被芸家這闊綽的青石房子小小的震撼了一下。梅文衍掀開車簾偷偷往外望了一眼,心下了然。

怪不得看不上自己送去的那點兒東西呢,這芸家,瞧着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窮酸啊。看來之前的情報有誤啊。

芸趕山帶着兩個兒子和芸晴晴都出來迎接了,因為芸晴晴已經告訴他們,這是司徒止戈來了。所謂上門是客,再者,芸家人的确不知道他們所為何來,都有些警惕。

司徒止戈一眼看到芸榮晟、芸晴晴和小悠悠,這都是熟悉的人啊,他跳下馬車就沖了過去,“榮晟兄弟,我來了,哈哈哈,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他過去就要摟芸榮晟的脖子,卻被小正太躲開了。

“見過少将軍。”芸榮晟抱拳,态度不卑不亢的。

芸趕山也抱拳,“少将軍。”卻也沒有普通莊戶人家見了官府的敬畏,只是适當的表示了尊重。

芸晴晴和小悠悠也見禮。

“少将軍。”小悠悠奶聲奶氣的開口,又擡頭看司徒止戈,是他認識的司徒哥哥沒錯,小家夥就顯擺道:“我可以拉動弓箭呦。”

本來司徒止戈被芸家人這樣生分弄出來的尴尬,因為小悠悠的話緩解了幾分。

“是嗎,悠悠真厲害。”司徒止戈也沒有什麽架子,他知道芸家人為什麽生氣,卻也不急着解釋,“對不起哦,我去找我爹,結果到了地方就先被揍了一頓狠得,趴了一個月才徹底好,之後又被我爹扔到大山裏訓練,好不容易出山了,還沒來得及給你送弓箭,表弟就病了,還是這次來甲山鎮尋大夫,才讓人抽空給你送了弓箭,本來我是要親自來的。”

他小心翼翼的,“悠悠你能原諒司徒哥哥嗎?”

司徒止戈特別認真的給小悠悠解釋。小家夥本來就不讨厭他,聽了這話就大方道:“沒事兒,我原諒你了。”

“悠悠真好。”司徒止戈也樂了,先攻下一個。

小悠悠得意的道:“我本來就好。”

馬車裏一陣壓抑的咳嗽,司徒止戈回頭擔心的望了一眼,突然一躬身,“對不起芸兄弟、還有晴晴,我表弟他性子多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上次的事兒我代表弟給你們道歉,也怪我沒有細心,讓你們難堪了。”他九十度躬身,也不起來,“要是你們不原諒我,我真是沒臉見你們了。”

這......

別說芸榮晟兄妹了,就是芸趕山都愣住了。

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司徒止戈一個少将軍,會這樣低姿态的認錯。

芸家人一時間都不會了。

對方可是個少将軍啊,就算是真要對他們做什麽,他們也拒絕不了不是。可這樣謙卑的态度,芸家人本就是良善之人,這一下子就都心軟了。雖然都沒開口,卻下意識的原諒了司徒止戈。

只是,他那個表弟,也太壞了吧!

“咳咳咳......”

一陣詭異的安靜,被馬車裏那陣壓抑的咳嗽打斷。

車簾掀開,裹得厚厚的梅文衍小臉蒼白的望過來,“上次的事兒,是文衍的不對,我道歉。”他虛弱的開口,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我這個表哥雖然是少将軍,說着好聽,就是個棒槌,上次的事兒是我瞞着他做的,都是我的錯。”掙紮着下車,梅文衍剛一動彈,頭一暈,就往馬車下栽去。

249态度惡劣的文衍公子

“小心!”芸榮晟驚呼一聲,那邊芸趕山速度快,已經先一步接住了昏迷的梅文衍。

這孩子怎麽這麽輕?

芸趕山蹙眉,“別在這說話了,先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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