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
Chapter 09
Chapter 09 七夕
看起來很年輕，即使下了班依舊穿着規規矩矩的西裝，只是西裝上的小裝飾有些別致而已。沒染頭發沒誇張的耳釘，就好像一個普通的商務精英，最起碼裝扮上真的看不出那種所謂藝術家的特立獨行。
“丁總監讓我很意外。”許久笑道。
丁子昂看了她一眼，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悶悶的開口：“公司規定管理層男士不能染誇張的頭發不能戴手表以外的首飾。”重點是他進公司以後才出的規定。
所以在百亞上班不痛快？許久了然點點頭，把菜單推給他：“丁總請。”
丁子昂倒是不客氣，接過菜單就噼裏啪啦的點了幾道菜。
其實對許久來說她更喜歡這樣的客戶，因為不用費心思去猜測對方的喜好來點菜。
丁子昂點完菜把菜單交給等在一邊的服務生之後就直接對着許久開口：“你是為了軟件的事找我的吧？”
許久倒是沒想到他這麽直白，點點頭：“對，不知道丁總監對我們的軟件有沒有興趣？”
丁子昂默了瞬：“看你那天的演示，你們的軟件不錯你的技術更不錯。”
雖然早已經轉了行，但是被一個設計行業的佼佼者誇獎還是挺開心的：“謝謝誇獎。”
丁子昂搖頭：“我說的是事實。不過，你應該知道我擅長用的是DSK的軟件。”
“我不認為這是什麽問題，丁總監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百亞的創意總監了。對你來說同類型的軟件上手會非常快，俗話說技多不壓身，我不認為這是我們不能合作的理由。丁總監是業內專家，應該不用我多說就能明白我們的軟件優勢不只在眼前更在未來。DSK的軟件确實不錯，但是相對來說學習困難，渲染難度大比較耗時。我們整系列軟件可以無縫導入導出文件省時，而且我們研發……”
丁子昂擡手打斷了許久的話：“你說的這些是公司該考慮的事情與我無關。DSK的陸良已經找過我了，他說如果我選DSK，會給我一個出國進修的名額并且會幫我在總部找一份工作，許諾的職位并不低。”
許久徹底傻眼。
倒不是驚訝DSK找過丁子昂，以培訓的名義讓丁子昂出國培訓也沒毛病，但是挖客戶的員工這事就有點沒下限了。
丁子昂是百亞高薪聘請回來的，買個軟件再把人買丢了那百亞得多憋屈？這合作能有什麽好結果？
許久略一思索歉意的開口：“很抱歉！AD首先要跟百亞成交，我跟你才是合作關系。培訓的事好說，但是提供給你其他的職位，對不起，我暫時無法承諾，需要跟我的上司申請。”
雖然內心已經拒絕了，但是作為一個優秀的銷售無論心裏怎麽想，說話的時候還是要留回轉的餘地。
丁子昂似乎有點失望，不過也沒說什麽。
即使許久再能言善辯面對一個自己根本滿足不了的客戶也有點無能為力，一頓飯吃的草草了事。
許久悶悶的離開了餐廳，這個訂單目前看起來跟她沒緣了。她給不出比陸良更優渥的條件，就算能她也不會給，她不能因為這一個訂單就讓百亞把她列為黑名單。
她一向喜歡雙贏。
感覺像是把自己困在了一個類似剛才吃飯的那種籠子裏，做了一個拼命折騰的籠中人。
回到小區意外的看見路則站在單元門前，七分褲白T恤，顯的更年輕了些，重點是懷裏抱着一大束紅玫瑰。
見許久到了跟前，路則把花遞給她。
濃烈的花香讓許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警惕的看向他：“好端端的送花幹什麽？”
眼神裏明晃晃的寫着對“黃鼠狼給雞拜年”的防備。
路則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七夕快樂！”
許久表示她受到了驚吓，倒不是因為路則在這裏等她，而是因為低情商的鋼鐵直男路則竟然記得七夕竟然會買花？
曾經的許久以為這種情況出現應該是在鐵樹開花或者哈雷彗星撞地球之後才會出現。
他們在一起兩年多，路則從來不會給她任何驚喜也不過任何節日。
記得第一個情人節的時候，路則出差，許久期待的打電話給他問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
路則想了想說應該還不到你生日吧？
随即不管許久怎麽提示路則都回答一句猜不到。
還是路則身邊的人聽不下去了，小聲的提醒他是情人節。
路則聽完噢了一聲，中國節日都過不過來，過什麽洋節？
氣的許久對着電話吼了一句中國那麽多企業你為什麽還在外企上班？就把電話給挂了。
雖然路則最後還是給她發了個1314的紅包，但是許久依舊覺得不開心。
一來二去，許久也不折騰了。
因為路則怕忘記她生日，把她微信備注成她生日日期，最讓許久郁悶的是，這樣依舊能忘。
為了避免吵架，許久總是在自己生日前幾天直接告訴路則自己哪天生日。
生日驚喜肯定是沒有的，最多一個大紅包或帶着許久出去吃一頓飯。
所以一個這樣的鋼鐵直男突然捧着一束花走到她跟前說七夕快樂，她怎麽可能不受到驚吓？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束鮮紅的玫瑰還是讓她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聞着玫瑰的馨香，她開口道謝。
“那能不能賞臉一次吃個飯？”
許久搖頭：“剛吃過。”雖然沒吃多少。
“去看電影？”
“不想去。”
路則詞窮了，哄女人他真的沒天賦，就知道節日送花吃飯看電影。
難得看見一臉挫敗的路則，許久心情又好了一點，擡腕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路則點點頭，兩個人并肩走進電梯。
路則的視線還是時不時的落向她的手腕。
“這表你還留着？”
許久哦了一聲，一臉的不在意：“懶得換。”
情侶腕表，他也有一支。
這是兩個人在一起那麽久，路則唯一一次自動自發的送的禮物，而且不是在任何節日送的，就是心血來潮突然買了兩塊表。
後來沒幾天就是許久生日，路則說算生日禮物。
許久當然抗議，然後路則又補了個大紅包。
許久的家路則也熟的狠，看見許久心情不太好，很自覺的進廚房弄了兩杯咖啡出來，遞給許久一杯，然後坐在了她旁邊。
“跟丁子昂談的不順？”
許久點頭，聲音有點悶：“他說DSK開出的籌碼是送他去M國培訓，還答應他去DSK總部入職。”
路則一點都不驚訝：“人之常情。客觀來說百亞不适合丁子昂。百亞老員工比例大，他又跟徐工那樣的頑固派共事，才華一度得不到施展難免生了別的心思。”
許久反駁：“那也不能挖客戶的牆角啊。”
“可以推薦他去其他公司，這樣就不算挖客戶牆角了。”
許久更蔫了，“我提供不了DSK開出的那麽優渥的條件。”雖然，丁子昂似乎對AD更感興趣一點。
“許久你要記得這是AD的訂單，你不要總想着一個人扛，公司會願意配合你解決這些問題的。”
“公司？我跟誰申請？你嗎？”許久哼了一聲，“你休想用這事跟我提條件。”
路則捏了捏眉心，放棄跟她溝通工作的事，許久一生氣是不講理的。還腹诽着肚子就因為饑餓發出了抗議的咕嚕聲。
許久看了他眼，略詫異：“你還沒吃晚飯？”
路則點頭。
許久看了眼略欠嬌豔的玫瑰花，估摸着路則很有可能午飯都沒吃，略帶內疚的提議道：“那我們去吃燒烤？”
小區附近有一家燒烤店，他們租房住的時候就已經在營業，規模不大味道不錯。
只是以前路則不喜歡這些地方兩個人沒來過。後來分手後許久成了這裏的常客。
幾年下去，即使店主再用心維護戶外的木頭小方桌還是有些油膩斑駁了。
許久挑了張遠離烤架的桌子，和路則面對面坐下。
路則自然的從桌上抽紙盒裏抽了幾張紙仔細的擦了許久面前的桌面，又拿過許久面前的一次性餐具用熱水一一燙過再擺回她面前。
許久默默的看着，他動作優雅自然，一如……過去。
很快，一盤盤的烤串開始端上桌。
老板娘跟許久挺熟，忍了又忍還是在端麻辣小龍蝦上桌的時候小聲在許久耳邊問：“這是你說的你那個出國的男朋友？”
許久不自在的點點頭，這老板娘天生好嗓門，她即使刻意壓低聲音對正常人來說聲音還是有點大，許久不太能确定路則聽到了沒，路則眉眼淡淡的，也看不出情緒。
和燒烤最配的是啤酒。
許久拿過一瓶啤酒讓瓶蓋的鋸齒抵住桌面用力一按，然後将白色酒沫翻湧的酒瓶往路則面前一放，用不容反對的語氣道：“來，喝一個。”
撸串顯然沒讓許久心情變好，因為又想起了前陣子升職加薪的烏龍，看向路則的眼神越發的不善。
路則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拿起了酒瓶把酒倒進自己面前的杯子裏，泡沫半杯酒半杯。
許久撇撇嘴對他這樣的行為表示不茍同。
銷售十之八九都是好酒量，不管是路則還是許久都可以稱為千杯不醉。
可是大概心情不好的原因，許久醉的很快。
不多久就紅着眼，舉着個羊肉串，鋒利的鐵釺尖頭對着路則，“我好不容易才快忘了你，你又回來幹什麽？一回來就搶我訂單，搶我辦公室，還要搶我……嗝……訂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