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但視天地間(二更合一)
但視天地間(二更合一)
宜蘭園的大火撲滅之後,蕭瑜暫被安置在玉芳苑中新修建的梅塢裏。
蕭競權得知了蕭瑜還活着的消息,下了早朝後登上步辇前去看他,趕到時清晨的一場小雪已經停了,玉芳苑中的梅花似乎有些凋敝,零落稀疏,朔風一陣陣卷來刮人面頰的雪星。
略有幾分寒冷的小堂中生着些難得的好炭火,讓蕭競權已經有些凍麻木了的手腳回了幾份暖。
他脫掉了厚重的裘衣交給一旁的李素,任身邊人半攙扶着自己,看着屋中央的那處小榻出神,卻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炭爐就放在小榻旁邊,朦胧的紅光将半抓扶着床沿的一只手映出了死人才有的煞白的顏色,系仿佛是在努力地找尋着那份溫暖一樣。
蕭競權本想離開,只是還沒走出梅塢的庭井,又折返回來,走上前去緩緩掀開遮蒙着床上之人面部的白單被。
他後退了一步,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那張原本俊秀的臉如今有一半被烈火燒毀了,血污狼藉,将包裹的白布染成了一片猙獰的顏色,真真成了一幅不人不鬼的可怕模樣。
一旁那個叫孟小冬的宮女見狀哭得更凄厲幾分,吵得蕭競權頭疼,揮手讓她離開了。
二皇子蕭琳和太醫也來了,站在蕭競權的身後一言不發,所有的人都掩在暗中,只有臉上有炭火的紅光。
堂內一片死寂,風聲簌簌,炭火畢剝。
蕭瑜應當是一直都醒着,緊蹙了眉,唇間嗫嚅,似乎是在喊蕭競權的名字,卻因為頸部也被火燒得厲害,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他嘗試着撐着床沿擡起身子,可是無濟于事,被汗水浸濕的皮膚與被燒傷的皮肉黏膩在一起,讓他被牢牢粘在床榻之間,只有留下的半張臉能表露出痛苦與絕望的不甘。
太子蕭琪和四皇子蕭珍是之後到達的,時隔多日,見到曾經的九弟成了如今的模樣,默默站在一旁。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八字的金剛之咒在小小的梅塢中盤旋萦繞,衆人都以為或許蕭競權不會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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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兒,事到如今,你也改過吧”
那雙蒼白的手還遺留着夾棍的傷痕,無力垂落,又努力指向蕭競權。
蕭瑜在他的手上艱難地寫了幾個字,蕭競權的眼神看起來很古怪,絕非憤怒,亦非傷感,只教人覺得他如今不像是個帝王,而真成了一位慈愛的父親似的。
“莫讓兄等步兒後塵。”
八個字烙在蕭競權的手心裏,仿佛讓他也被烈火燒灼了皮肉。
蕭琳帶着其餘幾人出去,關上了堂門,蕭競權坐在蕭瑜身邊,将他的手放回被褥中,囑咐了一句好好養傷,也便離開了。
“擺駕,回宮。”
蕭競權聲色漠然,俯瞰着到來的太子和其餘兩位皇子,只叫走了太子蕭競權。
“二哥,九弟今後當真是站不起來了嗎”
蕭琳輕嘆一聲,沉重地點了點頭,讓一旁的小宮女回去照顧蕭瑜。
四皇子蕭珍又問: “那父王會如何安排九弟今後之事呢事已至此,九弟已經受過了懲罰,那便會饒九弟一命吧……”
“父皇的心意,我不想猜,也不願意猜。”蕭琳注視着雪地上淩亂的腳印,難以看清神色。
蕭珍引他走到梅花樹林中,壓低了嗓音問道: “二哥不覺得這火燒得古怪嗎”
蕭琳強打起幾分精神問道: “不是已經捉到了人先前有幾個侍臣怨恨九弟薄待,趁宜蘭園外的禦衛被調走,暗地縱火傷人嗎”
見他無心思慮深究,蕭珍也便作罷,直言是自己想多了,稱還想去看望太後,借故離開了。
這場大火到底是誰放的,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罷了。
*
冬兒回到梅塢中,蕭瑜依舊在那裏筆挺地躺着,雖然知道他壓根就沒有事,冬兒見他不聲不響的,還是鎖好門窗,上前問了問蕭瑜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可是任憑她怎麽搖晃,蕭瑜就是一動不動,冬兒心生慌亂,呼喊蕭瑜的聲音也有了幾分哽咽。
或許這就是擔心一個人的滋味,明知道他什麽事都沒有,卻還是害怕他受到一點點傷害。
冬兒不知道蕭瑜為什麽有那麽多的謀算,次次化解危機,未蔔先知,竟然能提早知道會有人來宜蘭園放火,不僅提前收好了要物,還要冬兒提前做好了摻入豬血的面糊,僞造成自己在大火中身受重傷的模樣。
“殿下不會真的有事吧……殿下醒一醒啊。”冬兒握着蕭瑜的手念叨着,險些将他手上畫好的傷痕擦壞。
蕭瑜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眸光微閃,沉沉說道: “冬兒是小傻瓜。”
“我累了想要歇一歇,冬兒就當我真的是殘廢了不成”
“可是,可是我好害怕……”
冬兒不知道怎麽的,似乎依稀看到一些可怖的畫面,蕭瑜流血受傷,無人照料,雖然與此情此景不同,卻依舊身臨其境一般。
“如若我真的殘廢了,那就——”
他的嗓音有些嘶啞,卻讓人聽起來憐惜,冬兒眼淚都不顧得抹幹淨,忙制止了他,不許他說那不吉利的話。
蕭瑜從小榻上爬起,扯抹掉自己臉上用布巾和漿糊僞造出的傷痕,握着冬兒的手将她帶到了被中,讓兩人卷摟在一起。
吻幹她的眼淚,蕭瑜有幾分無賴地說: “冬兒哭得好生傷心,真叫我聽得心疼壞了。
他親着親着就将壓到了身下,手臂撐在她身側,輕輕埋在冬兒頸間。
呼吸灼熱而淩亂地撲在冬兒的耳朵上,兩人好一陣耳鬓厮磨。
“會不會有人再來”冬兒羞怯地問道。
“不會的,冬兒放心好了。”
冬兒伸出手環住蕭瑜的腰,輕輕閉上了眼睛,折騰了一整晚,她也有些累了。
“殿下是真的有些不大開心的……就在陛下來過之後,對吧”
冬兒小聲問道,她很少主動問詢蕭瑜的心聲,并非是她從不關心。
“嗯。”
蕭瑜的聲音細致若無。
“想起一些往事,心中感慨罷了。”
上一世,蕭瑜被囚後再見蕭競權是十年之後,将他的屍骨曝曬荒野之時,這一世卻不想早早見過了一面。
他依稀能回憶起自己幼年時蕭競權慈愛的模樣,可是生在帝王家,總是先君臣後父子,他和蕭競權的恩怨糾葛,已經無需多言了。
“如今有冬兒來陪着我,那些煩惱的事,也就不想了。”
蕭瑜才打算親昵一番,忽然蕭琳推門進來,冬兒來不及躲避,只好抱着蕭瑜的腰躲在了被子裏。
蕭琳進門陰沉着臉,蕭瑜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暗暗在被中抱緊冬兒。
“演夠了就起來,我有要事與你商議。”
看着蕭瑜一副無辜耍賴的模樣蕭琳這個二哥就是一肚子怒意,擡手便來拽蕭瑜的胳膊。
“咳咳——”
蕭瑜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稱自己昨夜雖然沒有受到重傷,卻吸入不少濃煙,如今一起身就覺得胸口憋悶腫脹,吓得蕭琳以為他真的身子不适,給他多墊了一個枕頭,為他端茶倒水。
“二哥是來找我商議今後去留之事的,對吧”
蕭琳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 “你都把這把火燒到了這番地步,我還能留得住你嗎”
他從小牽着手看着長大的弟弟,如今心思深沉,竟然是蕭琳都捉摸不透了。
蕭琳的面上便不覺有幾分寂寥淡出。
“父皇的意思我已經聽過一些了,大概就是把你送到京郊一處偏館,賜你幾名仆婢伺候着。只是從今往後,就再也沒有九皇子蕭瑜這個人了……瑜兒,你真的想好了嗎”
“二哥,我正是求之不得。”
蕭瑜輕笑道,似是苦中作樂一般: “只有到了這般半死不活的模樣,我才能活下來,也不會讓母親擔心,二哥或許不理解瑜兒,可是我一定要出宮去,我要養精蓄銳,回到朝堂鬥争中,奪走天下和皇位。”
縱然是知道蕭瑜一番話是癡人說夢,再天真不過的事,蕭琳卻只字沒有反駁。
“你做什麽就做,與我無關。”
蕭瑜卻問道: “若是與二哥無關,二哥也就不會計劃着出宮回到王府中吧”
二皇子蕭琳高逸持重,才學兼備,又貴為嫡子,本就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選,若不是他主動荒廢了一身的鋒芒,退避隐居,不問國事,如今三皇子蕭琪的太子之位也就不會被衆人觊觎了。
這一兩日宮中出不少亂子,處處都見蕭琳的聲音,如今人人都傳二皇子要參與奪位之争了。
“你不必擔心我會搶走你的皇位,只是如今宮中生變,從前那套自保的法子不好用了——”
蕭瑜打斷了他的話: “我素來知道二哥言語淩厲,心中卻是最珍視情誼的,瑜兒只是想告訴二哥,你我兄弟二人永不相争。”
他笑容爽秀,眼中無半分猜疑算計,甚至是沒有半分顧慮。
“若二哥真的有意,願為二哥逐鹿之。”
上一世的蕭瑜命中注定沒有子嗣,失去了冬兒,他更是郁郁寡歡,早早就定好了登基穩固朝政後傳位給蕭琳之子,讓蕭琳的後人繼承皇位。
蕭琳并不答他,只起身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唇邊浮起一點輕松的笑影。
“我不要皇位,更不想争奪,若你想要,助你争一争并沒有什麽不好。”
蕭瑜前去找他那日,蕭琳就已經定好了要助自己的弟弟一臂之力,更是要重新振作,與薛家和蕭競權抗争到底。
“午後我回去找父皇商議你的事,待你出宮之後,我也會回到王府居住,找一個人假扮你,為你安排自由的去處。”
“二哥小氣,竟然不請我去王府坐一坐!”
兩人相視一笑。
蕭琳忽然問蕭瑜是不是有些悶熱,面頰和耳垂盡是緋紅。
他哪裏知道,蕭瑜身上蓋的被子下面還藏了一位小娘子,此時此刻趴在他懷中,輕淺的呼吸撲在蕭瑜的小腹上,磨得他下腹一陣又一陣翻湧。
*
也多虧蕭琳走得及時,不然冬兒要被悶壞了,蕭瑜也要憋壞了。
冬兒的眼睛裏一片霧蒙蒙的,好似含着水光盈盈,她的臉上由于長時間憋悶泛起了紅潮,小巧的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
她的嘴唇微張着,半扶着蕭瑜的胸口跨坐在他身上,蕭瑜恰好能看到她口中那粉嫩水潤的舌尖,清純靈動,卻又妩媚勾人。
蕭瑜薄喘着,才和蕭琳高闊談讨一番,本就激動的心情如今更是難以抑制,他忍不住在冬兒面頰上親了一口。
冬兒不防,周身一顫,柔柔問道: “怎麽了,殿下……”
“沒什麽,只是越看越覺得喜歡,想要好好親一親。”
冬兒轉移話題問道: “如果殿下要出宮去,我也是可以跟着走得,對不對”
“宮外的日子可能還不比宮外,冬兒當真想好了”
蕭瑜的心早就堅定如一,可是想起冬兒前世枉死,他用這個問題問自己的心意。
若是帶着冬兒在身邊,他能護冬兒周全嗎
“嗯,想好了,我要跟着殿下走,不論殿下去哪裏,我都要一直跟着的。”
冬兒見蕭瑜目眶微紅,好似一幅哭過的樣子,也不知他為何突如其來這般傷心,只是默默用抱住了他的脖頸。
兩人依偎一會兒,冬兒打算下床為蕭瑜和自己找些吃的,起身時忽然腳上一陣吃痛,輕叫了一聲。
蕭瑜本打算繼續裝殘廢,聽到這細小的一聲,又抱冬兒回了小榻上。
冬兒拉下鞋襪,将腳藏在被子下一看,腳踝處竟然紅腫起來,夜裏躲避火勢時她就不小心崴了腳,當時并不嚴重,也就沒有在意,想是方才急匆匆躲避蕭琳才不慎又扯痛了筋骨。
“怎麽了”蕭瑜關切地問道,一雙鳳眼看得冬兒更是羞怯,将腳向被褥深處藏去。
“沒事……就是腳踝扭傷了,冬兒一會兒自己擦一點藥膏就好了。”
說着,冬兒便要蕭瑜背過身去,自己要穿鞋襪。
“這裏就有藥的,方才二哥領來的太醫留下的。”蕭瑜從一旁的小桌上尋得一瓶藥油, “從前練習騎射身上常有傷痕,有時也會扭傷筋骨,我來幫冬兒擦藥吧。”
“不麻煩殿下了,冬兒自己就可以。”
冬兒還來不及說完拒絕的話,蕭瑜隔着棉被輕輕把手覆在冬兒的腳背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驚訝地說: “怎麽了難道冬兒這裏與旁人長得不一樣,還是說冬兒又害羞了”
“沒有的事……”冬兒小聲嘀咕着,只是她覺得自己的腳長得不好看,并不像書上寫的那些美人什麽三寸金蓮,瑩潔如玉。
“那就由我來照顧冬兒一次,不好麽”
“那,殿下隔着被子可不可以,我就是會害羞的!”
蕭瑜眼角微微上揚,本就明豔的五官勾點幾分妖媚,色淡如水的薄唇輕笑了一聲。
“隔在被子下面這樣豈不是更有趣了,果然是冬兒懂得的多啊。”
細白的腳趾抓揉着床褥上的綢布,冬兒又羞又氣,可是腳踝卻止不住的疼。
蕭瑜問了最後一次,冬兒默默答應了,按照他的要求,半靠在床榻另一側,将腳搭踩在蕭瑜的大腿上。
冬兒也不知道說什麽話好,低聲補了一句: “以後殿下受傷了,冬兒也可以幫殿下抹藥上藥的,不過殿下應該不會像我這麽笨,總是扭到腳……”
“不怕,冬兒一點都不笨。”
蕭瑜将藥油倒在手中揉開,溫聲道: “扭到腳是常有的事,只要我在,冬兒就不用害怕。”
他的手伸到被褥之下,溫熱的手指還沾着清涼的藥油,觸碰到了冬兒小巧的腳趾,冬兒的身子下意識躲避了一下,卻被蕭瑜輕輕按住了。
“冬兒在那頭自己掀開被子看着,我看不到,也不想再弄傷了你。”
“嗯。”
冬兒應聲螓首,半掀起了被子,将自己的褲腿向上提幾分,露出細白柔弱的小腿,蕭瑜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腳背上,她甚至能感受到蕭瑜呼吸的頻頓。
蕭瑜用手指在她腳背上點點,問她哪裏疼,冬兒卻有些耐不住,歉疚地讓蕭瑜還是掀開被子算了,不要太過麻煩。
害羞固然還是有的,可是最終填滿冬兒心房的還是那如潤物無聲的細雨一般的寸寸柔情。
“好,冬兒說什麽都好。”
蕭瑜隔着被子在她膝蓋上親了一口,随機緩緩掀開了被子,她白皙小巧的腳丫和軟嫩的小腿肚也暴露在蕭瑜眼前。
他心無旁骛地為冬兒揉按着扭傷的腳踝,溫熱的手指動作輕柔,近乎于愛撫一般。
蕭瑜微垂眸,直勾勾看着冬兒的眼睛,看她時而躲閃時而試探,輕快的睫羽好像小鳥雀一般飛揚。
兩人的呼吸都漸漸燙了幾分,加快了幾分速度。
本來緊繃的腳背逐漸放松下來,柔軟地貼着蕭瑜的腿,他覺得這樣不順手,幹脆把冬兒的小腿也搭在自己的身上,讓她的腳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那個……殿下的傷沒事嗎”
他的腰封邊陷在冬兒的腳趾彎處,蕭瑜淺笑着搖頭,說自己已經沒事了。
誰又能知道,蕭瑜的心裏有多後悔,他不過就是想和冬兒多親近一番罷了,誰想到到頭來還是折磨自己。
奪位還是要快些謀劃,再晚上幾年,蕭瑜只怕是就要瘋掉了。
被蕭瑜撫摸時的腳腕似乎被燙灼了一般,帶動着冬兒的腰肢浮起細微的酸麻,讓她的腰眼癢癢的,女子腳總不是給他人随便觸碰的,見過她這般私密之處的也就只有梅音了。
她暗暗抿緊了嘴唇,手上不知覺抓緊了床褥。
“那個,其實已經不痛了,殿下也沒有休息,可以了。”
蕭瑜搖頭: “若是傷了筋骨深處可是會影響走路的,冬兒也不想變成小跛子的,對吧”
他有些手酸,停下來手腕,借着手心殘餘的藥油為冬兒按摩着小腿上的幾處穴位。
她的腳腕和小腿都十分纖細,蕭瑜一只手就可以牢牢握緊,當真是“盈盈一握”了。
冬兒覺得小腿肚和腳踝都是熱熱的,好像蒙了一層薄汗。
“晚上休息前,我再給你上藥,如何冬兒覺得舒服了些嗎”
蕭瑜在一旁用帕子擦手,一邊看冬兒紅着臉穿好鞋襪。
“嗯,殿下很厲害,已經不怎麽痛了。”
蕭瑜坐回到床榻上,按住了冬兒,撐枕着手坐在她旁邊。
一雙劍眉下的鳳眼揉融了淩厲與柔美,深深沉沉望着冬兒,讓她心神不定地主動靠向蕭瑜。
蕭瑜自然是滿意極了。
“那冬兒要如何謝我呢”
果然,若是事後不要報酬,那就不是蕭瑜了。
冬兒乖巧地回答: “奴婢給殿下捶捶背好不好。”
這樣的回答他顯然不會滿意,蕭瑜摟着冬兒好一番冥思苦想,總算是想到了如何讓冬兒支付自己這份報酬的好辦法。
他想到了一種別樣的“新鮮”。
蕭瑜取了方才沒有用完的白布巾,分別蒙上了冬兒的眼睛。
這酬謝也是十分簡單的,蕭瑜就在原地不動,任憑冬兒支配,也只等冬兒親到他的嘴巴,便是謝過了方才的照顧了。
冬兒只恨自己笨,只恨自己天真,想不到戲弄蕭瑜的辦法,下次一定要欺負蕭瑜一回。
布巾遮蔽了她的視線,黑暗的世界裏,其餘的感官都格外敏感,她湊上前去,嘗試着親吻蕭瑜,先是與他的耳垂擦肩而過,後來又碰到了蕭瑜的脖頸。
他似乎是在輕聲笑着,冬兒有些氣惱,支配着蕭瑜讓他不許說話,蕭瑜果然乖乖就一點聲音都不出了。
冬兒抿唇繼續試探着,終于親到了蕭瑜的溫熱嘴唇,輕柔地吮吸着。
恰在這時,蕭瑜伸到冬兒背後的手将她眼上白布巾的結扣松開,白色的布巾柔柔滑落,冬兒看到了蕭瑜那雙含着笑意的眼睛,星眸熠熠,濃情如蜜。
她還來不及臉紅,唇瓣就已經被蕭瑜主動堵住了,那是個冗長的深沉的吻。
蕭瑜用手壓着冬兒的手腕,兩人緩緩躺在榻上,只是一塊小小的布巾,竟然燃起了這般刺激的“新鮮”。
“唔……殿下……”
冬兒呢喃着吐出幾個字,抱緊蕭瑜的身體。
蕭瑜緩緩擡起身,擦拂去冬兒唇角的水漬,随後拉着冬兒的手靜靜躺在她身邊。
“出宮之後,可能就要和我四處奔走勞碌了,冬兒願意嗎”
“嗯。”
冬兒微微側過身,依偎在蕭瑜的手臂旁,輕聲應答。
“還有可能整日提心吊膽地生活,冬兒也不怕嗎”
“只要殿下不覺得冬兒拖累你就好。”
前些日子做的那個夢,冬兒記得很清楚,夢中的她和蕭瑜在宮外,又是一個嚴冬時節,她滿身是血倒在蕭瑜的懷裏。
她還沒有和蕭瑜說過這件事,或許是不信這個夢是什麽預兆,或許是不想讓蕭瑜滿心的喜悅有絲毫的褪色。
蕭瑜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冬兒忽然問道: “殿下,若是有一天冬兒死掉了,您還會記得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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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親親們,這幾天來例假身體不舒服實在有點低産了,每次都磨蹭到晚上更新,真的很抱歉,感謝親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碼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