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放飛愛（六）
放飛愛（六）
之後每晚十一點半，殷諾毅都準時到餐廳外等着，他并不進去。倪晶沒有把這事告訴周淵羽，她想過完年學長就去英國了，到時候自然就可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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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過雪了，今年卻早早地飄起了雪花。屋頂上，數枝上，地上，都是白白的。天空被洗透徹明亮，空氣裏有股幹淨的清香。轉眼已是聖誕節。這個西方的節日，如今越來越盛行，每家店都擺上聖誕數，挂起彩燈，綴滿小禮物。街上熙熙攘攘的滿滿是人，直有沖破春節地位之勢。
倪晶掏出手機，看看時間，七點還不到，趕緊發信息，要不等會就大塞車了。她不斷地增加收信人：淵、殷諾毅、小胖、卓志傑……
嗨！你怎麽還在這呢……你知道你的重要性嗎？沒了你，誰拉着聖誕老公公去給大家送禮物啊！呵呵，聖誕快樂！——倪晶。
不一會倪晶的手機就叫個不停，倪晶趁着還沒到餐廳的高峰期，趕緊跑到角落去看短信。
最快的是小胖，竟是原封不動地轉發，連倪晶的署名都沒消掉，倪晶氣得快吐血。
然後是淵——
我知道你今天要加班，晚上我十二點去等你，接你下班，我們再一塊回去慶祝，明天我公司跟總部步伐一致，也是放假！
倪晶看完甜蜜蜜地笑着繼續看新信息。
殷諾毅——
其他人的禮物聖誕老公公去送，你的禮物我親自送來了。
倪晶吓了一跳，趕緊朝門口看去，殷諾毅果然已經到了。
倪晶以為他又要在門口等一晚上，這麽冷的天，誰能吃得消，趕緊走出去對他說讓他別等。殷諾毅卻推門進來了，直接走到倪晶身旁的桌子坐下。
“我過來是吃飯，送禮物，陪你過平安夜，然後送你回去的。”說完，殷諾毅拿出包裝好的盒子遞到倪晶面前，“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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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是一條鑽石項鏈，左邊鑲了一顆，右邊鑲了三顆，從上往下，鑽石依次放大，是一個很簡潔的設計。
倪晶有點慌亂地合蓋子，雙手把禮物端到殷諾毅的面前，“學長，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的，你這樣不是要落我面子嗎？”
“我不是這意思，”倪晶還沒解釋完，殷諾毅又接了去，“那你就收下吧。”
倪晶又點尴尬地把手和禮物懸在半當中，殷諾毅一把接過禮物，把它塞到倪晶的外衣口袋裏，“你覺得這什麽好吃就給我上什麽得了，別呆了一樣，去啊。”
倪晶拿着點餐單走向廚房，同事馬上湊過來，“倪晶，你的白馬王子真帥，一出手就是鑽石項鏈。”
“我猜就是上回開法拉利那個，對不對？”
“哦，我也想起來，肯定就是那個，要不哪有這麽闊綽。”
“喂，倪晶，人家可是千金博你紅顏一笑，你別這苦瓜臉啊，好歹笑個啊。要我收到這個，早飄天上去了。”
倪晶機械地擠了個笑，嘴角又垮下去。直接走進廚房，沒有再理一堆花癡。
今晚淵也來，學長也在，叫我怎麽分身啊，還笑，真是哭都來不及。晚上還不知道怎麽給淵解釋，真頭疼。
很快高峰期就到了。倪晶忙得像個陀螺，轉得暈頭轉向。殷諾毅坐在一角，靜靜地喝着咖啡，目光總是停留在倪晶身上，那麽的溫柔，那麽的深情。
倪晶警告自己不能看殷諾毅的眼睛，那眼神會讓她溺斃。
“哐哐哐——”店裏的大鐘響了十二下。
“哎，今天這麽多人，都不知道要加班到幾點。”
“我聽說好象到一點。”
倪晶不安地朝門口看了一眼，淵果然是準時到了，但并沒有進來，只是在電燈下站着等。那麽冷的天在外面吹一個小時風，不生出毛病來就怪了，但現在餐廳裏人正多，倪晶又不好跑出去讓他進來，只能在心裏幹着急。
周淵羽在外面冷得來回地搓手，倪晶心都疼了，三不五時地往門口瞄，頻頻端錯菜，讓領班罵了一頓。
殷諾毅也往門口看去，果然看到了周淵羽。
倪晶也注意到殷諾毅看門口了，幸好那個笨蛋淵好象沒有發現學長在裏面。她走到殷諾毅桌前，添了點水，“學長，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嗯，我看到他了。”
“嗯？嗯？”倪晶以為自己聽錯，怎麽會這麽答她，難道要她直接對他說讓他走，他才肯走嗎。
“我說我過來是吃飯，送禮物，陪你過平安夜，然後送你回去。”
倪晶看了一下門口，周淵羽冷地在那原地跳，“直接就是笨蛋一個！”倪晶心裏罵着。
倪晶正想怎麽說才會讓殷諾毅回去，這時領班走了過來，壓低聲音說：“大家都在忙，就你在這談情，還不快去十二桌收拾桌子，再有半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也熬不住。”
“哦，我馬上去。”
一直到下班，倪晶就沒再能停下來過。熬到一點，倪晶換了衣服出來。
殷諾毅走上前，猝不及防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聖誕快樂。”，然後牽着她的手往門口走，“我送你回去。”
“學，學長……”
出了門口，周淵羽看到殷諾毅牽着倪晶，笑容有點僵硬。難道殷諾毅看上倪晶了？心中的不安在擴大，他自我催眠地把問題壓制再壓制，不去想就不存在了。
倪晶趕緊掙脫殷諾毅的手跑到周淵羽身邊，把他兩只手放在掌心裏搓着，心疼地說：“這麽冷的天站外面幹什麽，死腦筋，就不會進店裏嗎！”
“我不想打擾你。”
“傻瓜，你要是病了，還不是一樣要打擾我照顧你！”
殷諾毅看着倪晶的一言一行，身體像結冰一樣凍住了，惟有剛才牽過的手還有點點體溫，但那溫度正慢慢地消失。
“學長，謝謝你的禮物，也謝謝你的祝福，你也聖誕快樂，我先走了。”
倪晶和周淵羽漸漸走遠了，但對話還是随着洌風鑽到他耳朵裏——
“小晶，我給你帶圍巾來了，你這小笨蛋，這也沒帶。”
“你才是笨蛋呢，自己手套也沒。”
“我忘了嘛。”
“所以說你是笨蛋啊。”
“今天聖誕節呢，你親我一個，我回去給你拿禮物。”
“誰稀罕你禮物啊。”
“親一個嘛，我都在寒風中等了你一個小時了，就當安慰獎。”
“偏不，你臉上吹得那麽冷，等會把我嘴也凍壞了。”
“那我親你好了。”
“呵呵……不讓……癢呢……癢呢……呵呵……”
那話直直鑽到他心裏，像錐子一樣狠狠地在他心上鑽出一個又一個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