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如果心死了還可以複活嗎（四）
如果心死了還可以複活嗎（四）
“志傑學長早！”倪晶甜甜地叫了一聲，還加個大大的笑容。
“知道了，知道了，喏，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謝謝志傑學長，學長人最最好了。”
“嘴巴這麽甜，我天天做柴可夫斯基（司機）也算有點安慰。”
“向日葵手鏈？！？！”
“怎麽？不喜歡嗎？挺漂亮的啊，你看，跟你的項鏈還配套呢，只不過你的鑲鑽，我的不鑲，你的帶枝莖，我的不帶。”
“向日葵的一整套我都有了，包括項鏈，手鏈，戒指，耳環和胸針。”
“早點說嘛，害我重複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倪晶握着禮盒，有點呆。
“那是什麽意思？你不喜歡？”
“你知道向日葵花語嗎？”
“誰知道這個啊。讓我猜猜看，是不是代表希望，光明這一類？”
“沉默的愛。那一整套都是諾毅學長送給我的。”
卓志傑一手搶回禮盒，扔到車後座，“出來一時匆忙，拿錯了。中午吃飯時我再補送給你。”卓志傑把倪晶送到公司後，趕緊給小胖打電話：“小胖，卓志傑。”
“志傑學長？稀客啊，什麽事？”
“今天倪晶生日，她喜歡什麽東西，過兩招給我。”
“我就知道她喜歡翠綠色或者柔綠色的東西，你随便挑條絲巾啊或者送件衣服不就好了。”
“綠色，女孩子喜歡這顏色，怪怪的。”
“綠色挺健康的，幹嘛女孩子就非得喜歡粉紅色，都不知道你們什麽眼光，你以為還幾歲十幾歲啊。”
“打電話給你不是要和你吵架的啊。快給我想想送什麽，不能随便送，一個不小心中地雷了，怎麽死也不知道。”
“你已經被炸黑掉了？”
“哈哈哈哈……”小胖止不住狂笑，“你送什麽東西了？倪晶沒有什麽禁忌的啊。”
“她沒有，但諾毅有啊，今天我送她條向日葵手鏈，本來我想向日葵寓意嘛，大概就是希望啊光明啊之類的，結果，哎，不提了。”
“你撞得真中！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每次情人節，諾毅學長都送一大束向日葵，還有向日葵造型的鑽飾給倪晶。”
“知道了，現在知道了，所以向你請教了啊。”
“我已經告訴你了啊，我就知道她喜歡什麽顏色，她說不上特別喜歡什麽的。”
“那我一會自己再去撞吧，中午一塊吃飯吧，當是給她慶祝生日。”
“中午時間那麽緊，為什麽不挑晚上啊？”
“晚上重要時刻輪到你我出場嗎？”
“諾毅學長要趕回來？”
“已經在回來的飛機上了。”
“嘩，真浪漫。”
“那中午十二點在倪晶公司樓下見。”
早上沒什麽事做，只是打了兩份無關緊要的文件就閑下來了。倪晶摸着項鏈上向日葵的小鑽在發呆。她想起了那個凄美的傳說，那位溫婉的水澤仙女，她對阿波羅太陽神瘋狂而執着的愛，至死不渝。他對她的愛，也是這樣深沉如大海狂潮般洶湧嗎？
“生日快樂。”小胖見到倪晶下來，沖過去把倪晶抱住，還左右臉頰各親了一口，“禮物拆開看看喜歡不？”
“生日快樂。”卓志傑也拿出禮物走過來，“補上禮物，先到餐廳吧，中午時間不多。”
“謝謝，謝謝。中午時間太緊了，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吧，到我那我下廚。”
“不了，我約了人。”卓志傑立刻撒手搖頭，“晚上順便告個假，晚上不陪你吃飯了。”
小胖一聽，趕緊也插嘴說：“對啊，我家那個約我看電影，我們好久沒談戀愛了，你總不能拆散我們吧。”
“行行行，節目都很精彩嘛，看來我只有自己給自己過生日咯。”
卓志傑和小胖相對一眼，趕緊上車對倪晶說：“還不快點上車，餓都餓扁了。”
下午還是閑，五點一到，倪晶就Check out了。到附近的蛋糕店給自己買個一人份的小蛋糕，再坐卓志傑的車回去。
“晚上開心點。”卓志傑放下倪晶，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急急的就要掉車。
“就一個人，還能怎麽過，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晚上玩開心點。”
“晚上會有驚喜的。我先走咯，拜拜。”
慢慢地上樓，到家，倪晶放下東西就去洗澡，“嘩嘩”水聲中隐約聽到手機響，心中生出一絲期待，千萬不要斷，快快洗完還可以接上，沒一會鈴聲還是斷了。她洗完拿着毛巾擦頭發走出浴室，拿起手機查看未接來電，卻顯示陌生號碼。
她突然覺得有些失落，在期待什麽？是殷諾毅嗎？除了他，別人都給自己生日祝福了。才一年，心裏已經擺航了嗎？心裏更是慌亂，不能想，不能再想。倪晶回撥過去。
“倪小姐嗎？”
“我是。”
“我是樓下的管理員，有人托我請你下來，有東西送給你。”
倪晶将信将疑地還是換了衣服下樓。樓下廣場上有一個用蠟燭排的巨大心型，中間還有她的名字和Happy Birthday。
倪晶看着地上的影子，有人從她身後走過來，她匆匆地轉身，撞到殷諾毅的懷裏。
“倪倪，生日快樂。”
倪晶擡起頭望着殷諾毅剛毅的下巴輪廓，這一刻終究是感動了，“你不是在國外嗎？怎麽趕回來了？”
殷諾毅把倪晶的頭輕輕壓在自己胸膛上，“聽到我心跳嗎？”
“聽到。”
“有點快是不？”
倪晶想擡起頭看着殷諾毅，但殷諾毅還是壓着，“就枕在這聽着，聽着我為你而跳的心。”殷諾毅撫着倪晶的頭發，稍稍平息下來說：“你是我的心肝寶貝，你生日我怎麽舍得讓你孤零零的一個人過。”
倪晶看着搖晃的燭火，覺得眼前一切都朦胧起來，是真實的嗎？
倪晶不知道自己後來怎麽上樓的，好象是殷諾毅抱她上去的吧。殷諾毅把發呆的倪晶放在沙發上，自己跑到廚房忙碌起來。
倪晶又一次醉了，滴酒不碰卻輕易地醉了。
“啪。”燈全關了，黑暗中唯有廚房亮着點點燭光。
殷諾毅朝倪晶走來，牽起她柔荑，“倪倪，這是只有我倆的燭光晚餐，賞面嗎？”
倪晶讓他邀功似的表情逗笑了，她回握住他的手站起來，碰到他手背，他明顯縮了一下。
“怎麽了？”
“沒什麽，先嘗嘗我做的牛排。”
倪晶直接按亮大燈，殷諾毅的手背紅了一大片，“讓油濺到了？”
殷諾毅抽回手在嘴邊吹兩下，“小事，倪倪先去嘗嘗我的愛心牛排。”
人前人後都風風光光的富家公子，什麽時候要碰這些活了，千裏迢迢地坐一天飛機回來陪她過生日已經夠讓人感動了，還親自給她做牛排。倪晶心裏的堅冰一點一點融化，她快快跑進房間取藥，掩飾一剎那的狼狽。
“把手給我，我幫你上藥。”
殷諾毅乖乖地伸出手，他看着睨晶小心翼翼的樣子，雖然手上火辣辣地刺疼，但心裏就像敷了一層冰蜜。
“學長，你以後還是別做了，看把自己手都弄傷了，多不劃算。”倪晶塗完藥，輕輕地在殷諾毅手上吹着，“還疼嗎？”
“不疼了。”殷諾毅只是盯着倪晶看，手上早就沒有痛覺細胞了，濺點油換來這樣的呵護，值得！
倪晶放下殷諾毅的手，“那你別亂動，我先放好藥箱。”
“你吹着的時候不疼，你不吹了，我又覺得刺刺的疼了，好象有幾萬根小針密密地紮着。”
走了兩步的倪晶回過頭來看看殷諾毅，那樣純真可愛的表情，她笑笑說：“這算是撒嬌嗎？”
“倪倪！”殷諾毅站起來，一把摟住倪晶。
“小心手！”
“值了，值了，就算手廢了也值了！”
音樂輕輕地響起，還是那首《光年》。
倪晶詫異地擡眼，“你怎麽知道我音響裏放的就是張CD？”
“上回我過來，你随手一開就是《光年》，我猜你是一直聽，沒拿出來過。”
倪晶垂下腦袋，看着地上兩兩相擁的影子。
“你還害怕嗎？對我的愛。”
倪晶沒有說話，只有李聖傑的聲音一直在重複着高潮——
愛你穿越幾千個光年
一直到每個世紀末終點
一份只愛一句誓言
一直到想念熄滅之前
“倪倪。”
“嗯？”倪晶帶點迷糊的幽幽應了一句。
殷諾毅更是激動，以前的獨角戲，現在有女主角上場了，他親了親倪晶臉龐邊的頭發，“我曾經說過，我愛你，從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就像歌裏唱的一樣，一直到每個世紀末終點。”
“你還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寵我一輩子，疼我一輩子。”倪晶的雙眼垂落在地上的雙人影子上，眼睛卻是沒有焦距的。
殷諾毅親上倪晶的唇，她卻沒有抗拒，像一個木偶娃娃。
良久，殷諾毅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倪晶那讓他親得紅腫的雙唇，“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會永遠守在你身邊，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倪晶摸上自己的唇，迷茫地看着殷諾毅，“不會扔下我一個麽？”
“我怎麽舍得扔下你一個。”
“不騙我麽？”還沒等殷諾毅說話，倪晶就捂住他的嘴說：“今天我生日，就算是騙我的也不要讓我知道，讓我高興高興。”
殷諾毅拿開倪晶的手，在她手心親了一下，“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以後也不會騙你。”
倪晶一下子流出眼淚，“再也不能騙我，再也不能。”
殷諾毅俯下身，親上倪晶的淚，倪晶閉上雙眼，眼淚從顫抖的睫毛下淌下來。
“生日該笑，哭了就不好看了。都二十四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
倪晶一下擡起頭，“如果我哭了，不好看了，永遠像小孩子一樣長不大，你也不會扔下我一個麽？”
殷諾毅刮了一下她鼻子，笑着說：“不會。小傻瓜，就會胡思亂想。”
“小傻瓜。我情願我真的是小傻瓜，那什麽都不用想了，也不會害怕了。”
殷諾毅把倪晶更抱緊了一點，把下巴擱在她的頭上，“那你就當我的小傻瓜，什麽事情我來想，我來煩，好嗎？”
殷諾毅又擁着倪晶好一會才說：“好了好了，哭累了吧，餓了吧，我的牛排處女作都涼了，咱們出去吃好不？”
“不好。”
“那，叫外賣？”
“不好。”
殷諾毅看了下手表，“八點，那我再去超市買兩份牛排回來，再煎給你吃？”
倪晶終于笑出來，“好。”
殷諾毅捏捏她的臉蛋，“那就算我煎得不好吃，你也要全部吃光。”
“一點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