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劉薪

劉薪

“十年!”另一個四人隊的黃毛咂咂嘴,“時間可真夠長的!”

房校長抿嘴輕輕笑了笑:“我就是在小山村裏長大的,當年,我們村同伴的小學同學裏,只出了我一個大學生。山裏的孩子走出去不容易。”

白小椿看着房校長黑發中間顯眼的幾縷白頭發和西裝袖口的老舊磨痕,心裏對這位紮根山區的女校長升起敬佩。

真是不容易啊,十年呢!

房校長帶着衆人來到教師辦公室。原本大概是只有兩張桌子,因為衆人的到來,臨時在牆邊加了一排不倫不類的長條桌,算是這段時間的辦公地點。

“眠山村很小,很多孩子跟着父母去了城鎮上更好的學校,所以學生也不多。”

想了想,她又笑道:“昨天晚上大家借宿的家庭就是我們村所有在村小上學的家庭了。一共也只有九個學生,雖然年紀有差別,但是都在上小學三年級。”

鄉村小學的師資力量有限,學生也很少,大孩子小孩子,年紀只要相差不太遠,學習進度一致也十分正常。

不過……

白小椿環顧一周。玩家人數總共有十個,學生才九個,這支教隊伍未免也太龐大了些吧。

正在這時,便聽房校長又道:“我們這兒一共只有兩個老師,我教語文,還有一位汪随老師教數學。剛好你們來了,兩兩一組,可以再增加英語、思想品德、美術、音樂、體育這五門課!”

玩家們聞言,面面相觑。不過在場除了白小椿之外都是老玩家,倒也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

高馬尾露出一個十分具有親和力的笑容,很是自然地接口道:“來得匆忙,我們這邊本來準備了教科書,但是落在學校了。村小這邊給孩子準備書籍了嗎?”

房校長聞言,嘆了口氣:“拿不出這麽多預算每一門都買書。你們也只在這裏呆一個月,就當給孩子們擴展一下視野吧。”

簡而言之,随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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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玩家們總算松了口氣。

一行人走到唯一的那間教室的窗外。

教室裏,一位有着小肚腩,梳着偏分頭的男老師正在黑板上寫數學題,大概就是房校長剛才提到的那位汪随老師。

他講得很認真,板書寫得一絲不茍,然而講臺下方,學生們卻完全不是好好學習的樣子。

除了第一排最中間的那個男生在記錄筆記,其他的孩子,要麽湊在一起聊着天,要麽做着小動作,而劉一鳴甚至把課本背面撕下來了一頁,搓成一個紙球,“砰”地砸到記筆記的男生後腦勺上。

“那是劉薪?”絡腮胡湊近看了一眼,“我們住的那一家的孩子。”

一旁的房倩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原本就稍顯嚴肅的面容瞬間板了起來,一把推開教室的窗戶,大喝道:“你們又在幹什麽!?上着課呢,做什麽小動作!!?”

說着,她用嚴厲的目光在室內掃視了一圈,尤其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剛才扔紙球的劉一鳴:“你們看看劉薪同學,成績最好,還最認真!怎麽都不多跟着劉薪同學學習學習呢!”

背着同學們寫板書的汪随老師被這一聲大吼吓得一激靈,連忙轉過身來,掩飾性地咳了兩聲:“上課呢上課呢!認真聽講別開小差!”

下面的同學被老師訓斥了一番,好歹是收起了各種花裏胡哨的小玩意兒,勉強坐直“認真聽講”了。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的學生……确實不是很好管教。”房倩推了一下粗框眼鏡,顯然很為剛才的那一幕感到臉上無光。

這位在鄉村工作十年的女教師,威嚴、板正、一絲不茍,就算生活窘迫,身上的西裝卻還是扣到了最高的一顆扣子。

但顯然,教育成果卻并不十分樂觀。

“很正常很正常,學生們的學習态度跟家庭的關系很大!”希忘笑道,“還是有一個好苗子的!那個劉薪同學,學習很認真,我看是一個考上好大學的材料!”

這個臺階遞得十分舒心,房校長原本凍得像冰塊一般的臉色也稍顯舒緩:“是啊。劉薪這孩子不愛說話,也不跟着其他孩子瞎胡混,一心一意都是學習,确實是個考大學的好苗子!”

白小椿聞言,眉頭輕輕皺了皺。

不愛說話、不跟其他的孩子玩耍……聽上去并不是什麽好事。

希忘又恭維了幾句,其他玩家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語,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二節課是語文課,房校長拿着教案進教室上課,替換了汪随老師,而今天上午只有一節課的汪老師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就悠哉悠哉晃蕩回家了。

辦公室裏,只剩下十位玩家。

“現在有些時間,我們分享一下所得的情報吧。”黃毛所在的隊伍裏,一個青皮糙漢提議。

“行。”希忘推了推黑框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一閃而過的光芒。

他笑了笑,直接道:“昨晚我所在的那戶人家的小孩,在我們睡覺的時候惡作劇了。”

“什麽惡作劇!?”青皮糙漢立刻追問。

希忘聳聳肩:“在門上支了一個水盆,你們呢?”

“水盆潑中誰了嗎!?”黃毛立刻緊緊盯着希忘大聲問。

“這是我們的事。”二胖給黃毛翻了個白眼,“我們說了,該你們了。”

四人隊的女生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我們一對住在喬大媽家,一對住在周老爹家。喬大媽是四個孫子,昨晚在門口放了釘子,周老爹家兩個孫子,昨晚摸進房間給我們潑血一樣的東西。”

希忘看了看四人,目光若有似無地在青皮身上晃了晃,又看向兩人隊的高馬尾二人。

高馬尾女人:“我們住在劉大順夫婦家,他家就劉薪一個獨子。昨晚劉薪什麽也沒幹。”

黃毛的另一個男隊友懷疑地看着高馬尾:“就你們沒遇到?運氣這麽好?”

絡腮胡眼睛一瞪:“愛信不信。”

線索分享完畢,各組小隊分了課程,各自為營湊在一起找線索。

白小椿剛才看了一場暗影刀光的對話,心裏憋了一個又一個好奇,這會兒終于能說話了。

“為什麽感覺大家都有所隐瞞?”他奇怪道。

小耗子:“地獄無限世界跟和平的活人世界差別很大。到處都有危及生命的危險,人性也跟着禁不起考驗。”

希忘擡手,很自然地攬住白小椿的肩膀:“剛才那個青皮問話很着急,明顯有問題。他有可能是被惡作劇成功了,急于想知道還有誰也跟自己一樣。”

白小椿似懂非懂:“如果還有人跟他一樣,又會怎麽樣呢?”

“……替死鬼,馬前卒。”

……

四人繞着小小的村小外圍轉了一圈,除了看到一個小池塘,一片光禿禿的坡地,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收獲。

于是,白小椿四人又回到了教室外。

房校長正在上語文課,她的課上,學生們比跟着汪老師時收斂了不少,至少沒有公然玩五子棋了。

“你們看那裏。”白小椿扒在窗戶邊,壓低聲音指着某個方向道。

那是教室的門邊緣。在門與牆壁交接的近地區域,有一片污紅色的殘漬。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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