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和你一樣惜命
我和你一樣惜命
兩人走走停停，一路邊賣貨邊向着城中心駛去。
也不需要希忘提醒，快到的時候，周圍的景色便漸漸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搖搖欲墜的小窩棚和危房變成了正經的雙層或者三層小別墅，又被高高的大別墅替代。
等小破自行車拐過了兩個彎，前方竟然赫然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城堡！
“我的天！”白小椿遙遙望着前方，驚訝到雙眼圓睜，“這也太誇張了吧！”
希忘把自行車鎖好：“這是寒冰駐點最大勢力火焰幫的據點。”
在寒冰地獄取名字叫火焰幫，這個幫主是有點子幽默在身上的！
“五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白小椿數了數，城堡足足有九層高。
“不是五個人！”希忘道，“他們一共有七個組，抱團組成了一個幫派，這裏很多人都是這樣。”
原來如此。
白小椿看着那巍峨的城堡，輕輕嘆了口氣。這一路走來，貧富差距比上個世紀的某些租界區還要誇張，敢于用命去賭的，要不然死，要不然暴富，只想茍活的，則每天掙紮在溫飽線之下，甚至連每天的10個積分上交款都是問題。
怪不得是“地獄”，這個地方最惡毒的，在于對人心的拷問，在于有實力者理所當然的居高臨下。
“小椿兒……”希忘看向抖抖爪子農民揣的白小椿，淡淡的愧疚感浮現心間。
說白了，他也好，二胖也好，小耗子也好，他們三個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人。在活人世界不怎麽出色，來到地獄後也只想着劃水茍命，從來沒有什麽理想，更妄論信念。
但是白小椿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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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高中就是年級前幾名，大學去了c9，從小到大情書不斷。
就這樣默默問無地茍活着，小椿兒會甘心嗎……
白小椿揣着手湊過來：“怎麽了大力？你看上去不太開心。”
希忘看着他的笑容，手指突然一癢。
還沒等他回過神，右手就已經自覺地未經主人允許摸到了白小椿的耳垂上，還頗為陶醉地捏了兩下。
希忘：……這破手這麽不聽話剁了算了！！！
白小椿沒聽見希忘心底的咆哮，對此毫無反應。這樣的小親密對他們來說太正常了，他又道：“你為啥不加個幫派什麽的？”
希忘頓了頓，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只想混着。”
“幫派意味着争權奪利，意味着中高級的副本任務，意味着死亡率。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他扶着白小椿的脖頸後側，幾乎難以直視他的眼睛。
曾經，他不願意以身涉險，是因為對于和白小椿重逢抱有一絲期待。而現在，心上人近在咫尺，就更不願意做任何可能再次分離的事情。
遇見白小椿之後的希忘，比遇見他之前，甚至更加惜命了。
“對不起……我……”
“不用說對不起！”白小椿伸出手，将希忘的手攥在掌心，認真地道，“敬畏生命從來不是錯。我也和你一樣，我也不願意拿好不容易重來一次的‘命’去賭博。”
希忘的手被緊緊握着，好像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兩個人相互觸碰的地方傳遞過來。
“我們一起劃水吧！”白小椿笑道，“一起在這個地獄裏好好活下去！”
希忘喉頭一動。他終于直視白小純椿的眼睛，在那其中看見了無盡的真誠。
“好！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
……
趁着隊長出去賣貨的時候，小耗子和二胖又把小窩棚修好了，雖然看着那搖搖欲墜的模樣，似乎也不能堅持多長時間就是了。
地獄的駐點城市同樣有白晝黑夜的分別，與和平的活人世界不同，在這裏，夜晚和危險算是近義詞。
天光漸漸暗淡下去，路上的行人也像是夜伏晝出的獸類那樣，蟄伏進了自己的庇護所中。
“咱們這裏還好！”二胖烤了一顆奶糖——這是他們最常吃的零食之一，“落石地獄那才是，一到晚上就下石頭，他們那裏房子都修得跟烏龜殼似的！”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大家點燃了火塘和連接着火炕的竈爐，小耗子和希忘手藝都不錯，圍着竈臺忙裏忙外，二胖則是癱在地墊上烤小零食。
這裏的晝夜溫差非常吓人，白天還有零下二十度左右，一到夜裏，驟降十五到二十度，外面已經站不住人，門窗都關得死緊，只留下通風換氣的通道。
白小椿還在研究系統商城。
今天跟着希忘去賣貨，他們總共賣了42塊充電寶，回收了30塊，再加上賣些煙酒零食小物件的錢，一共淨賺了560個積分。這些積分哪怕只交每天給系統的10積分/人的日供，也只能維持14天而已。
如果沒有副本的額外收入，單純靠賣小東西獲利，日子确實會過得很拮據。
白小椿捏捏手指：“大力，這次我的積分獎勵裏的額外積分和滿意值積分是什麽東西？”
希忘正帶着圍裙煮湯，他攪動着勺子回答道：“系統沒有确切說明過，但我們推測下這兩種積分都和場內的表現有關系，有些人長得好看或者喜歡說笑話，這兩種積分都會高出許多。”
長得好看和場內表現有什麽關系？
白小椿輕輕捏着小指骨，感覺十分地奇怪。
“我這次的滿意值和額外積分是不是算比較高的？”白小椿又問。
二胖咋呼道：“哎呀媽呀可不是嘛！我們平時也就你的小一半，而且額外積分是整個組平分的！也就十幾二十。”
“這樣……”
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麽獲得了這麽高的額外積分和滿意值呢？場內表現？還是說……
白小椿從脖頸上摸出一塊翠綠的玉佛，盯着看了好半天。
難道說，是因為發現了關鍵道具？
這件事情在白小椿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将玉佛塞回衣襟，白小椿接着研究系統商城。系統商城只能在駐點城市打開，需要的東西必須在地獄駐點買好，再人肉帶去副本裏。再加上玩家并不能挑選下一個副本的類型，這樣一來，利用商城的特定物品作弊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商城裏可謂是包羅萬象，什麽都賣。他甚至還看到了跟火焰幫同款的城堡，單價一百萬積分。
白小椿冷漠臉地關掉了城堡詳情頁面。
此外，商城還有些可以帶去副本的技能性産品，就比如之前希忘給白小椿的那張符紙，50積分一張，對希望小隊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小一些的技能，比如一朵小水花符1個積分，一朵小火苗符1個積分，一塊小冰塊符1個積分……看上去就十分雞肋。
大一些的則諸如一把斬妖驅魔的高級唐刀，5000積分，一瓶滴過就能開天眼的眼藥水，3000積分……
甚至還有十分昂貴的空間技能，使用後可以永久性獲得一個空間。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系統商城不能賣的。
積分在地獄世界就代表了一切，敢搏命的人，賺到的積分也能買得起更多自保的東西，地獄駐點城市裏也能過上貴族的生活。沒有積分的人則會永遠陷于窮困潦倒。
非常直白而殘酷的規則。
只是有一點讓白小椿非常想不通：究竟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套規則體系存在。難道越厲害越敢賭的人就越有去天堂的資格嗎？這豈不是跟世俗中的教義背道而馳？
他敏感地感覺到了這其中的違和之處。
“小椿兒，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