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聽到宣織夏這話之後,商書霁沉默兩秒鐘,然後擡手,将指尖的花瓣放回了宣織夏的頭發上。

宣織夏有點懵。

商書霁不疾不徐道:“你頭發上沾了東西,看起來像是花瓣,自己摘一下。”

說完,商書霁轉身走向廚房。

宣織夏:“……”

直播間內的觀衆們——

【哈哈哈哈哈猜測商總委屈:不是老婆你說我是實幹派讓我少說話嗎,現在又要我說話別動手,呵!】

【織夏的心,海底的針~】

【夠了你們倆!這是不是打情罵俏!你就說這是不是打情罵俏!】

【正經講,這就是愛情的火苗吧!誰閑着無聊會直接動手幫沒有感情的人拿頭發上的東西啊!】

【然而商總這是被嫌棄了吧哈哈哈】

宣織夏默默自己摘下了頭發上被放回去的花瓣,撚在指尖,表情無奈。

不過相比商書霁剛才那溫和過頭的目光,還是如今這樣比較自在,讓宣織夏松了口氣,覺得應該是他想多了。

商書霁大概是這些天、尤其是這兩天他生病,照顧他習慣了,所以才顯得眼神有幾分溫存的意味,并不代表什麽,他太敏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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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宣織夏仍然獨自在家。

商靜姝給他的電話手表在此期間響起來過,是兩個小孩在外面用商靜棋那塊手表打過來的,問宣織夏在家無不無聊,兩個小孩七嘴八舌地跟他聊了會兒天。

商靜棋和商靜姝很熱衷于跟宣織夏分享各種事情。

晚飯的時候,他們倆還說起了高尚,用抱怨的語氣。

“高尚好奇怪。”

“今天下午,他突然來找我們玩,像個很乖的小孩一樣。”

“如果我們以前不認識他,肯定會被他騙到的!”

“雖然他道歉了,但是我們還是不想和他玩……”

“如果他沒有害爹地掉到水裏生病,我們還可以考慮一下跟他玩,但是他太頑皮了,才不想跟他做朋友了呢。”

“然後高尚他就哭了,讨厭死了,他一哭,君君姐姐、想想和月月就不好意思不跟他玩了,但是我們兩個還是覺得不能讓他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就是不想跟他玩……”

“才不是他想做朋友,我們就要跟他做朋友呢,爹地,你說對吧?”

“不過,他問我們他哪裏不好,我們還是很高興說的!”

一頓飯下來,他們今天下午出去做了哪些事,宣織夏連他們的心路歷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之後,讓宣織夏感到意外的是,晚上睡覺前,商書霁鋪好了地鋪,然後突然開口,也說的是高尚他們一家人的事。

“高風和尚碧樹他們一家人,應該不會繼續在節目上待太久了。”商書霁道。

宣織夏一愣:“怎麽說?”

商書霁不疾不徐道:“高風和尚碧樹太擾人清靜,所以昨晚我讓人查了一下他們的情況,發現他們履歷挺豐富,一個導演、一個制片人,夫婦二人合作通過劇組洗錢,金額龐大。”

“更完整詳細的證據鏈還在搜集整理當中,高風和尚碧樹這兩天就會收到有人在調查、準備向有關部門舉報他們的消息。”

收到了這種消息,不清不白的夫婦倆如果還能穩坐、繼續在節目組待着,那商書霁都要佩服地鼓下掌。

聽到高風和尚碧樹夫婦涉嫌洗錢,宣織夏倒不太意外,只是驚訝于商書霁會出手查他們。

宣織夏看着商書霁:“我還以為你只會懶得搭理他們。”

“原本的确懶得搭理,沒打算額外做什麽。”商書霁微微颔首,“但正如昨晚你對他們下逐客令時所說,他們夫婦二人把別人當成木偶觀衆一樣不停上演醜劇,的确煩人。若是他們家底幹淨,我讓人查不到什麽,那就罷了,但偏偏他們不幹淨。”

宣織夏想了想,說:“那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大概會在這一站結束時離開。”

正好明天就是這一站的第五天了,第七天海島旅程就會結束,嘉賓們要前往下一站。這時候有一個家庭退出錄制,不會像一站旅程中途時退出那麽突兀,跟節目組也比較好商量。

而且正好這一站裏,高尚情況反常,又出了不慎害宣織夏落水這件事,高風和尚碧樹在這一站結束後退出,一時半會兒不會讓人懷疑他們是有其他問題。

通過劇組洗錢這件事,搜集證據鏈向有關部門舉報,之後有關部門進行調查,直到出最終的結果,會需要一段時間。沒有人刻意曝光出來的話,大衆多半不會注意到此事,高風和尚碧樹大概會趁這段時間奔走周旋、負隅頑抗。

就是不知道節目組這邊,在高尚他們一家三口退出之後,會不會再臨時另請一組嘉賓。

……

臨睡前和宣織夏聊了天,雖然說的話題事關的是別的人家,但這敘家常的氛圍卻是宣織夏和商書霁之間的——商書霁覺得大概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會在睡着之後夢到宣織夏。

就是夢境走向越來越奇怪。

商書霁記得宣織夏本來在吃飯,還有點挑剔地嫌棄飯菜味道不好,然後宣織夏突然就落到了水裏。

不過這次宣織夏沒有嗆水,只是有些委屈迷茫地站在水中央,突然看向商書霁,問他:“你站着幹什麽,不來救我嗎?我要生病了。”

商書霁就下了水,進了泳池。

然而,他走到宣織夏面前後,兩人周圍突然就沒有水了,泳池在不知不覺間成了空的,商書霁身上也沒有沾到水,只有宣織夏可憐巴巴的,像剛經歷了狂風暴雨沒找到地方躲避的流浪貓。

“商先生,我好冷,我的衣服都是濕的,你把你的衣服給我穿,好嗎?”夢中,宣織夏問。

商書霁看着他身上沾了水、幾近透明的白襯衫,點了點頭。然後他脫了身上的襯衫,遞給宣織夏時,才意識到他自己也只穿了這一件衣服,給了宣織夏後,商書霁自己就赤着上身了。

而宣織夏并沒有馬上接過幹燥的襯衫,他說道:“商先生你幫我拿一下,我先把自己的濕衣服脫下來。對了,商先生,你的身材真好,我好羨慕啊,可以摸一下嗎?”

夢裏的商書霁自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無法說話,只能看着宣織夏伸出了手……

然而最終,宣織夏的手也沒有落到商書霁身上,快要碰到商書霁的腹肌時,宣織夏突然縮回了手,自顧自解起貼身的襯衫扣子來:“不鬧了,我得趕緊換衣服,不然要着涼了,生病好難受……”

即使在夢中,商書霁也覺得悵然若失。

就這樣,宣織夏當着商書霁的面,換上了商書霁的襯衫。然後他把自己的白襯衫遞給了商書霁,說:“商先生,麻煩你幫我洗一下衣服,你最體貼了。”

商書霁如芒在背地接過了白襯衫,狠狠捏在手裏。

宣織夏又突然低頭,嘀咕說:“我就說怎麽不舒服呢,褲子也得換……商先生,你人這麽好,再把你的褲子借給我一下吧?”

接下來的夢境徹底淩亂。

堪稱一場傷風敗俗的欺淩。

商書霁在自己悶|重的喘|息聲中醒了過來,盯着天花板出神片刻,然後擡起胳膊搭在了眼睛上,緩緩調整呼吸。

夢醒過後,夢境中那些事情如潮水般退去,記憶很快模糊不清,唯有夢中那些悸動、殘留的心慌意亂還無比真實,讓亟待被人收拾的衣物、床單被套,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沾染上那些痕跡。

調整片刻,商書霁的呼吸平靜下來。

他之前也“夢”到過宣織夏,還和宣織夏交流過那個“夢境”相關的事情。

但是這次,顯然是完全不同的性質,這次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真實性可言的夢。

一個平平無奇的虛假春|夢。

商書霁放下胳膊,看向床上。

宣織夏睡得很安穩,沒有被剛才的任何動靜吵醒。

商書霁又看了下時間,起床開始輕手輕腳地收拾床鋪。

天色微微亮,屋子裏還有些摸黑。

一邊收拾,一邊又回想起了對夢境殘餘的記憶。

他幫宣織夏換過衣服,以至于夢境中的畫面、甚至是細節都格外真實。

還有那一聲聲“商先生”……

“商先生?”

商書霁突然覺得好像又聽到了,不過沒有帶着哭腔,只是有點将醒未醒的迷糊。

“睜眼看到個人影在動,沒反應過來吓了一跳,你起得好早。”宣織夏輕聲呢喃,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商書霁則是站在原地,僵硬了片刻。

原來剛才不是幻聽。

幸好現在是即将天亮的時候,起床不會讓人覺得怪異,屋內光線又沒有明亮得能讓人看清全局和細節,宣織夏半夢半醒,應該注意不到問題。

商書霁松了口氣。

……

這天早飯很是豐盛,一看就花了不少時間。

宣織夏坐到餐桌邊,見狀随口笑道:“商先生這是睡不着,索性早起造福全家?”

商書霁輕咳了聲,道:“吃吧。”

經過昨天一整天的休息,宣織夏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今天重新開始出門,加入節目組安排的集體活動。

然後宣織夏發現,上午的時候,高風和尚碧樹夫婦倆表現如常,休息了一個中午,下午再集合活動時,這對夫婦大概是已經收到了正在被針對調查的消息,兩個人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被旁人注意到了便強裝鎮定。

到了下午活動結束,嘉賓們解散、該各回各家準備晚飯的時候,高風和尚碧樹岔開所有人,單獨找上了節目組導演,遠離鏡頭進行了談話。

翌日,也就是節目組來到海島的第六天,高風和尚碧樹仍然參加了活動。

緊接着到了海島旅程的最後一天,上午的時候,節目組導演果不其然就宣布了一個消息:“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們,有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啊,現在得告訴大家了。今天下午,還是往常的集合時間,我們節目組就要帶各位離開海島,仍然是先搭乘游輪,前往下一站旅程。”

“但是,這一次高尚小朋友和他的爸爸媽媽,就不會和大家一起出發了,因為高尚小朋友的爸爸媽媽突然有一些緊急的工作需要處理,不得不臨時結束旅程、退出我們的節目。”

這個消息,對于直播間的觀衆們,還有在場大多數人都是意外的,沒想到高尚他們一家會突然退出。

但正如宣織夏之前所料,此時此刻,衆人大多猜測高尚一家會離開節目,是和這一站發生的這些事情有關——

【好突然啊】

【說是有緊急工作,但我猜是不敢繼續待下去了】

【高風和尚碧樹以前參加綜藝也口碑不好,但畢竟沒有鬧出事情來,頂多就是态度上讓人诟病,但這回可不是】

【宣織夏意外落水生病這件事,人家本來沒打算計較,高風和尚碧樹非要把人當傻子似的作秀演戲,結果真把人惹生氣了,估計是發現拍馬屁拍到馬腿上、沒拉攏關系還反倒得罪了人,幹脆中途退出給宣織夏和商總他們清靜,表明态度最後挽救一下】

【有道理哎,畢竟再待下去,萬一真弄巧成拙了怎麽辦……雖然中途退出也很得罪節目組,但高風和尚碧樹,我覺得以他們的腦回路,是做得出來這種事情的】

【而且高尚現在不是很不配合他們錄節目嗎,這可是個親子綜藝,娃綜的“娃”這麽不配合爹媽,本來也很難錄下去了吧】

【高尚這兩天看着剛好了點,對別人也沒有之前那麽熊了,現在馬上又回到以前的環境裏去,不知道會不會故态複萌啊】

【本來也不能指望一個綜藝節目來管教孩子吧,還是得看他自己和身邊的教育環境】

節目組導演又道:“高尚小朋友和他的爸爸媽媽要離開了,這真是非常遺憾的一件事情啊。還剩下幾個小時,小朋友們可以好好跟高尚小朋友道別哦!”

商靜棋和商靜姝仍然是不搭理高尚的,堅決貫徹“單方面願意交朋友才不是朋友呢”的想法。其他幾個小孩,穆知君、孟想和姚疏月,對高尚的态度就比較複雜了。

一方面吧,他們覺得高尚知錯就改,也不是不可以一起玩。但是另一方面吧,他們又覺得商靜棋和商靜姝比較親近,可是商靜棋和商靜姝不願意跟高尚玩,那他們跟高尚玩,是不是不太好呢?

不過,現在高尚要離開了,其他小孩就沒那麽糾結了,反正馬上要分開,那好好道個別也是應該的!

……

下午三點,所有嘉賓都帶着收拾好的行李,再度集合。

然後高風和尚碧樹帶着高尚,跟其他幾個家庭的嘉賓們道別。

往常對商書霁和宣織夏他們總是格外熱情,這回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麽,高風和尚碧樹“老實”了許多,話也不敢多說地走了。

高尚情緒低落,不過這回沒吵沒鬧。

剩下四個家庭,在節目組的帶領下,再度登上來時的游輪,前往下一站旅程。

每個家庭的房間,還是來的時候那個套房,節目組導演依舊表明了套房裏面沒有安裝鏡頭的事,以及今天的晚餐時間仍然有特殊活動環節,請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們按時抵達餐廳。

到了套房裏面,商書霁看着卧室裏的床,陷入沉思。

宣織夏放下行李箱,見狀不禁納悶。

難道商書霁是将近一個星期沒有睡到床,現在突然看到,還不習慣了?

“商先生……”宣織夏開口。

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商書霁像是聽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如芒在背的表情。

宣織夏感到迷惑。

他覺得這兩三天坐立不安的人不只是高風和尚碧樹夫婦,還有商書霁——商書霁的症狀甚至比那對夫婦出現得更早,只是人前的時候不太明顯,人後、尤其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商書霁就很克制不住反常的反應。

“怎麽了?”商書霁若無其事地回應。

宣織夏想了想,索性直接問道:“你是對‘商先生’這個稱呼突然有些應激嗎?”

商書霁:“……”

沉默片刻後,商書霁問:“如果我說是,你會問為什麽嗎?”

“的确會好奇,不過我也不可能逼問。”宣織夏不解道,“那我應該怎麽叫你?總不能‘喂’吧。”

商書霁看着宣織夏無知無覺、單純疑問的目光,心裏想嘆氣。

只是一個夢而已,如今夢裏的細節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商書霁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個放不下事的人,但是偏偏這件事就是放不下了。

每當屋子裏只有他和宣織夏兩個人,而宣織夏喊“商先生”時,商書霁都會馬上回想起夢中的感覺,堪稱折磨人。

“……商書霁吧,叫全名,嫌麻煩的話,兩個字也行。”商書霁嘗試道。

宣織夏挑了下眉。

他就是疑惑一下,沒想到商書霁居然認真回答了……叫名字,難道比“商先生”更顯得生疏、不讓人應激嗎?

雖然還是帶着疑惑,但宣織夏點了點頭:“可以……如果你确定的話。”

商書霁一點都不确定。

但他需要一點改變,不然從宣織夏口中喊出來的“商先生”三個字遲早會把他變成巴甫洛夫的狗。

……

“歡迎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們再次回到這個餐廳享用晚餐啊。”

晚餐時間,游輪的餐廳裏,節目組導演熱情道:“在上一次,我們從兩山村前往海島的旅程期間,我們在這裏進行了一次與觀衆朋友的互動。而這一次的特別環節,與上一次的不同……現在,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們已經點好餐了,對嗎?還有沒有沒點完的?”

确認四個家庭都已經點好晚餐後,節目組導演讓人收回了菜單,然後接着說了下去。

“這次的特別環節事關各位家長和小朋友的晚餐哦。接下來,還是按小朋友的年紀從大到小,請小朋友們說出自己的家長之間、或者小朋友自己和家長之間發生過的,有趣的事情。”

“可以是這次出來錄節目期間發生的事情,也可以是以前的事情,總之要是小朋友們覺得有趣的事情。家長可以輔助提醒,但是不能阻攔小朋友們分享故事。”

“剛才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們在菜單上選擇了多少種餐品,小朋友就要分享多少個故事,分享夠了,我們才能給大家提供晚餐哦。如果分享的故事不夠數,那就很遺憾了,這個家庭的家長和小朋友只能每個人得到一碗白粥吃,連鹹菜都沒有哦!”

“大家聽明白了嗎?明白了的話,我們就從君君開始吧!”

節目組導演看了看穆知君家的菜單,表示他們一共點了五份餐品,也就是說穆知君要分享五件她覺得有趣的事情。

“爸爸媽媽之間發生的有趣的事情,還有我和爸爸媽媽之間發生的有趣的事情,都可以,對嗎?”穆知君問道。

得到肯定答案後,穆知君想了想,開始掰着手指數:“第一件,爸爸媽媽是因為一個冰淇淋在一起的!爸爸的冰淇淋不小心弄髒了媽媽的衣服,他們才認識的!”

穆西和方悅筠聽着女兒童聲童語的話,都笑了笑。

“第二件……如果媽媽生爸爸的氣了,就會帶着我回外公外婆家裏吃包子!外婆做的包子特別好吃,我最喜歡了!”

“第三件,如果爸爸生媽媽的氣了,就會帶着我出門吃米線,我們家小區門口那家米線很好吃,但是媽媽不愛吃。”

直播間內的觀衆們也忍俊不禁——

【冰淇淋,包子,米線,哈哈哈哈都是吃的】

【反正爸爸媽媽誰生氣了,君君你都有好吃的對吧!】

穆知君很快又想出來兩件趣事,然後得到了節目組導演的保證:“君君很棒,你們家的晚餐會按着菜單上哦。”

穆知君耶了一聲。

接下來,就到了孟想這邊。

孟想有點懵,因為他和顧斜、林照水是上節目才組成的臨時家庭,他不像穆知君那樣知道父母之間以前的趣事……經過提醒,孟想才反應過來,想起來剛才導演說過,上節目期間的事也可以,而且還可以是孩子和家長之間的。

于是孟想絞盡腦汁,認真想出來了五件事。但他們這個臨時家庭一共點了六個餐品,所以還差一件趣事才行。

孟想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最後很不确定地說:“今天中午的時候,顧爸爸和林爸爸在房間裏收拾衣服,門只關了一半,我就直接進去了,然後看到顧爸爸和林爸爸在親親……這個可以算一件事情嗎?”

顧斜和林照水都很沉默。

結果當然是算的,于是孟想他們這“臨時一家”的晚飯也有着落了。

緊接着這個特別環節就來到了商靜棋和商靜姝這裏。

雖然就關系來說,商靜棋和商靜姝跟身為家長的商書霁和宣織夏,應該會比孟想和他的兩個臨時爸爸更親近一些,但實際上,兩個小孩覺得他們比孟想更頭疼,想不太出來什麽“趣事”。

他們的爸爸和爹地之間,應該連親親都沒有!畢竟爸爸現在都還沒有正面承認不讨厭爹地呢!

兩個小孩搜腸刮肚,然後艱難地數起來:“第一件事……前幾天我們送了爹地花,還和爹地一起用礦泉水瓶當花瓶,擺了一屋子,這件事很有趣!”

“第二件事……爹地喉嚨痛的那天,爸爸專門給爹地做了一道菜,一個梨子做的湯!我們兩個和爸爸自己都沒有,只有爹地有!這也算是爸爸和爹地之間有趣的故事吧……”

“第三件事……”

商書霁、宣織夏和兩個小孩,一共四個人,點了八個餐品,這可為難死當下的商靜棋和商靜姝了。

他們苦思冥想,覺得真是好不容易才湊齊了,再數不出來足夠的故事,他們就要自己編了!

畢竟絕對不可以讓爹地這頓飯只能吃白粥,爹地身體不好,只吃白粥暈倒了怎麽辦!

商靜棋和商靜姝過後,姚疏月數起她和媽媽姚清淺之間的趣事,如數家珍一般很快就分享夠了。

這頓晚飯終于正式開始。

用餐結束後,嘉賓們各自回房。

宣織夏他們休息了半個小時,然後還是按着商靜姝、商靜棋、宣織夏、商書霁這樣的順序,先後進浴室洗漱。

洗完澡出來,宣織夏在小客廳裏坐了會兒,然後就回了卧室。

兩個孩子在宣織夏回卧室後,也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商書霁仍然待在外面的小客廳裏,沒有急着起身。

十多分鐘後,商書霁發現兩個孩子的卧室門悄悄打開了,商靜棋和商靜姝小心翼翼地從裏面走出來,像是打算做什麽不光明正大的事。

商靜棋和商靜姝本來朝着宣織夏和商書霁的卧室走,然而沒想到商書霁還沒有回卧室,跟他們在小客廳裏撞個正着。

“爸爸……”兩個小孩站定,臉上滿是心虛。

商書霁原本不欲過問,見狀不得不問:“你們本來打算做什麽?”

商靜棋小聲道:“到爸爸你和爹地的房間門口……”

商靜姝:“悄悄偷聽……”

商書霁蹙了下眉。

兩個小孩接着說完:“我們覺得,我們不太了解爸爸和爹地之間的有趣故事……”

“所以,我們想知道,只有爸爸和爹地兩個人在房間裏的時候,你們會做什麽……這樣萬一下次被問,我們就知道說什麽了!”

商書霁:“……回你們的房間,好好睡覺。”

商靜棋和商靜姝只好乖乖道:“哦。爸爸晚安。”

兩個小孩回了房間,商書霁繼續在小客廳裏坐了一會兒,然後才遲疑地站起身,往他和宣織夏的卧室走。

也不是第一次同房同床了,甚至這個套房的床,他們之前就一起睡過,但商書霁仍然覺得,好像每一步都走得有點艱難。

宣織夏靠在床頭看書,見卧室門被推開,商書霁也進來了,便看了眼時間,合上書打算睡覺。

商書霁走到床邊坐下來,正好看着宣織夏整理被子然後躺下。

對了,這裏只有一床被子,他們不僅要同床,還要分同一床被子……商書霁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還挺矯揉造作,腦子裏一直是這些雞零狗碎七零八落的事情,而且什麽零落散碎的細節都能被他往暧昧不堪的方向帶過去。

商書霁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看向宣織夏,開了口:“我需要跟你說一件事,不然我會睡不好。”

宣織夏眼睛都已經閉上了,聞言疑惑地睜開,對上商書霁的目光。

“……坦白來說,你的語氣聽上去有點怪,仿佛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如果不告訴我就沒辦法心安理得在我旁邊睡着。”宣織夏一邊說,一邊坐了起來。

商書霁:“……”

某種意義上,宣織夏猜測的沒有錯。

“我……”

商書霁正欲“坦白從寬”,老實交代,不過全盤托出之前,他突然想起剛才商靜棋和商靜姝的小動作。

雖然關上了門,門板挺厚實,床與門隔着距離,就算在門外大概也聽不到什麽,但商書霁還是打算确認一下。

于是,宣織夏就看到——商書霁開了口,又閉上了,下床走到門口,開了門往外張望,然後才安心地關上,又走了回來,古古怪怪的。

宣織夏不禁蹙了蹙眉:“……你還好嗎?”

“這幾天都不是很好。”商書霁準備好了,心平氣和下來,接着道,“我想應該是太扭捏的緣故,所以還是和你說了比較好,說開之後我應該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聞言,宣織夏正色了點,微微颔首:“你說。”

見狀,商書霁又開始心不平氣不和了……宣織夏這麽正經,他卻打算說些不幹不淨的事情。

商書霁緩了緩,盡力鎮定道:“前兩天,就是我起床特別早那天,你應該還有印象。當時我并非睡不着,而是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你。”

宣織夏面色更加嚴肅,人也坐正了:“這次你看到了什麽?”

竟然能讓商書霁這麽反常……宣織夏一思索,也有些不安起來。

然而,看到宣織夏這個反應,商書霁微微一怔,随即就意識到宣織夏是誤會了。

“不是……”商書霁甚至有點難以啓齒,算是把他過往人生當中從未體驗過的“窘迫”情緒都體驗了一遍。

商書霁嘆了聲氣,讓自己再度平靜下來:“你誤會了,和你穿書那時不是同一回事。那樣的‘夢境’,只有那一次。我說的前幾天的夢,只是一個正常的做夢行為。”

宣織夏怔了怔,放松下來,又靠回了床頭:“哦,那你繼續。你夢到了我,怎麽了?”

“雖然只是一個正常的做夢行為,但是夢裏面的內容不是很正常。”商書霁斟酌用比較文雅的語句,“我夢到你對着我寬衣解帶,跟我借衣物,我們倆在空蕩蕩的泳池裏……”

宣織夏:“……”

宣織夏溫和的面部表情變得木然,他盯着商書霁:“你再說一遍?”

商書霁頓了頓,有點越說越亂的意思:“只是一個夢……”

“是我想得太複雜了,還是你的确做了個和我有關的……”宣織夏也挑了挑用詞,然後發現實在找不到一個委婉的同義詞,索性直抒胸臆道,“一個春|夢,而且你的夢裏面是我主動勾|引你。你因為這個夢古怪了幾天,當下在主動跟我聊你的夢?”

商書霁:“……”

現在似乎不是古怪了,是變态。

宣織夏匪夷所思地問:“商先……商書霁,你是打算讓我幫你解夢嗎?”

托商書霁的福,宣織夏現在也對“商先生”這個稱呼應激了。

有了商書霁這麽“坦誠”在前,宣織夏幾乎是馬上就能反應過來,這個日常稱呼在他的夢裏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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