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師26

第26章 天師26

戚酒臉上蒼白, 不少血出來,血珠一排落在戚酒雪白的臉頰上。

他眨了眨帶有血珠的眼睫, 看見了冶藏同樣心都要碎了的臉。

“哇, 是……”

說話都說不利索了,總是有粘稠的液體從自己嘴巴裏嘔出。

“是真的……有、有點兒疼……”

從前胸到後背整整被刺穿了,戚酒滑落在救護車不少沙石的髒污的車身上, 心裏想的是,他的讨厭值怎麽辦。想了一下應檀, 又想了一下他媽媽。

媽媽哭的樣子自己真的受不了。

還有應檀……應檀應該很高興。

冶藏,冶藏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要讓我當你的小鬼……

夏蒲?

哦夏蒲是他們幾個中最開心的家夥了……終于可以得到自己的陰壽。

嗚嗚。

倒黴的是他這個沒刷完任務的人。

市裏醫院裏。

搶救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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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 看起來像是一家人。

醫生對他們表示同情後,再次擦肩走過他們身邊。

恍惚中,下半張臉, 脖子上不少都是血的人, 張了張嘴。

想在偌大的ICU到處都是別的重症病人緊挨着病床中,想呼喚夏蒲。

這裏好安靜。

即便身邊躺了那麽多處于危險的病人在呼吸着,可是自己仍然心裏很害怕,這裏就像是空蕩蕩的地獄的候補室。

夏蒲……

夏蒲?

應檀。

應檀你在不在?

不知道該喊誰了。

戚酒又想到了冶藏,喊了一兩聲冶藏。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發出聲音。

幹巴巴地張着嘴, 喉嚨好像發不出一個詞語。

夏蒲能聽見嗎。

他們能聽見嗎?

結果,在自己都絕望的時候。

有個粉色的一團風,慢慢地集卷到了自己面前。

慢慢的, 好像不少從ICU的超大病房的血色,都飛到了那個粉色的風團裏。

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影子。

戚酒似乎知道這個粉紅到慢慢成了淺色的血紅的影子是誰了。

戚酒張了張嘴, 努力地想要告訴風團:

去找冶藏。

我想冶藏……

找冶藏來……

風團似乎領會到他的意思。

戚酒睡着後, 正在做他和系統抱頭痛哭, 一起說明明都要快完成任務,卻不幸中途崩殂的倒黴故事。忽然,不知道怎地,心髒猶如是一激靈,被強力震醒過來。

睜開眼,發現,手掌包紮的,同樣,氣血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的冶藏,站在了偌大的、只有遠處偶爾護士檢查這些極危險的病人狀況的ICU裏。

那個,那個粉紅色的風團,居然真的把冶藏帶到了自己面前。

戚酒努力地張了張嘴。

好似在用力地講出聲音來。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話,只是全副身體都在從喉嚨擠出微弱聲音似的:

“我,我……不,不想死……”

冶藏。

我不想死。

我不想,我不想死。

死了我白做了,這麽多任務。好不容易刷滿了一半的讨厭值啊。

我還沒跟我媽媽說話呢,還沒跟她說告別的話,我舍不得媽媽。

冶藏,我不想走。

我走了,誰安慰我哭泣的爸爸媽媽。

我還想活一會兒,我還有好一些事情沒有做呢。

半途而廢……

真的很差勁呢。

冶藏。

冶藏,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冶藏……

嗚嗚。

可以聽見嗎,有人能聽到我說話嗎?……

冶藏似乎也在蒼白地虛弱地看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略冷的、溫度不高的手指撫摸在自己幹燥的臉頰上。

問他:

“真的決定了嗎?”

似乎在問自己。

戚酒聽不懂決定到底是什麽。

他很慌張,想要表達自己的想法,張着嘴,卻一個氣音都發不出來。

着急,無助,還有一些激動,以及越來越多的害怕。

ICU外面,父母和應檀,無聲地待了好些時候。

阮雨對應檀說道,幹裂的唇發出對她孩子的關切和悔恨:“小檀先回去,回去家裏,我們處理……處理好你弟弟的事情……就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團聚,以後好好相處,彌補你……”

說着,說着,哭得肝腸寸斷一樣。

邊哭還邊對應檀說:“我們不是偏心,偏好你弟弟……就是,小檀以後會懂我們的,我們……我只能說,對小檀很抱歉。可是……可是,再多等幾天好嗎,等爸爸……等爸爸媽媽,”哭得都要聽不清楚,“等爸爸媽媽處理好你弟弟的後事,爸爸媽媽帶你去……去旅游,我們就很好,生活……”

“小檀,”最後哭得厲害,甚至都滑到在地上哀求應檀,“你先回去吧,我們陪幾天你弟弟就回來了,……爸爸媽媽不是偏心弟弟,真的不是偏心弟弟,弟弟最後一程了,需要爸爸和媽媽陪着……對不起應檀,真的對不起……”

戚雲也對應檀哭求原諒:“小檀,家裏鑰匙,有吃的,錢都在保險櫃,密碼和你和弟弟的生日。媽媽身體不好,爸爸陪一下媽媽,你要是……不想待在家裏,回道觀……應道人那裏也是可以的,爸爸媽媽過兩天來接你,接你回家。好不好?”

兩個中年人,哭作一起,已經很努力壓抑自己的悲怆,聲調很小,很小,可是在他們的世界,猶如滔天洪水。

應檀手也在顫抖,也不知道為什麽。

從搶救室再到ICU病房門口,自己血液就很涼。

可能是同一天相差幾分鐘出生的一些牽連的緣份感應吧。

直到被阮雨握住了手,求他的時候,應檀才有些恍然,想起來,好像自己原來在人販子裏生活的前幾歲的時候。

也是很恐慌。

做夢會夢見自己在鄰居家看的電視,團圓充滿歡聲笑語的一家。一家裏有爸爸媽媽,和自己,或許還有個可愛的甜心的妹妹。

一家四口相處着。

以前很多不好的記憶,都忘了些。

可是自己知道親人的那種羁絆,小時候自己到了上學的年齡,離開應如是師父去上學,也是哭了很久很久。如果永遠在也見不着,那麽就好像,活生生剝落了一個一直生活在一起人存在。

怎麽可能,對養子沒有感情?

說沒有感情,完全是在欺騙自己。

他們是存在感情的。

如果自己硬是要強迫他們關系斷絕,是不是就跟小時候,人販子把自己從一個還算是溫馨貧困的養父母家裏拽走,那樣的無情。

除了這些親情外,戚酒對于自己來說。

也是一種,很怪的存在。

活人,就要不存在,這種想法,應該是正常情感的人,多少會唏噓一會兒的吧。

可自己在搶救室和重症病房外面,心卻是緊緊揪着。

不是因為自己的親生父母心系戚酒……

而是,那個人離開,對自己也是惋心般的……

“……戚酒……”應檀努力了幾次,都想在自己鼓噪震耳的心髒聲中,想努力聽清楚自己在對戚雲阮雨說些什麽,“我,……我和戚酒結婚……還來得及嗎?只要,只要,……他還沒走……我,我想……和他結婚,可以,可以嗎?”

重症病房內。

呼吸罩下的戚酒,看着面前的冶藏。

冶藏把自己衣服裏的法器水晶錐拿了。

戚酒睜着眼睛,看着冶藏。

冶藏的神情有點哀傷,好似在對自己說一些話。可是并沒有說出來。

只見冶藏緩緩地,看了一下自己,撫摸自己的頭發和臉面後。

說了幾句話。

可是自己一句一個字都聽不見。

只能睜着眼看住冶藏,只見冶藏把手上的手,放在自己的病床上,沒有受傷的左手,舉起了透明的、水晶材質的錐子,再一次砸開了、刺破自己的繃帶散作一團的手。

戚酒張着嘴,驚恐發不出來。

害怕也喊不出來。

還有一些慌張,他想喊護士,想眼神示意護士,可是護士在遠處忙着,這邊發生了這麽血腥的事情她們居然都沒有看見。

只見冶藏把滴着血的手,另一只完好的手,扒開了戚酒的病服。

把自己手上的血滴落在戚酒的胸口上。

喉嚨上。

幹涸的唇上。

以及自己的額頭。

冰冷的血液落在自己的肌膚上,這種感覺,很怪異,卻也很平靜。

冶藏似乎在和他做契約,嘴裏默念着惡魔的語言般。

直到很久,儀式的完成。

冶藏沒有多少力氣,滿手都是粘稠還在不斷流血的手把戚酒的病服系好,幹淨的左手,扶起了戚酒,把沒有沾血的水晶錐子,輕輕地、柔情萬種地挂落在了戚酒脖子上。

戚酒一直看着他。直到冶藏對他緩緩一笑。

很幹淨的,也很純粹的。

再次睡去,又醒來後,戚酒只記得自己居然好像可以和系統交流。就匆忙地問了系統一句:

【如果沒刷夠100點讨厭值怎麽辦。要重來嗎?】

再次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阮雨。

阮雨看見他醒來了,唇邊很堅強地笑一笑,還是原來熟悉的媽媽:“小酒疼不疼?”說着,眼淚無聲滑落,可是唇角還是微笑着的。

戚酒在枕頭上,也笑一笑,告訴媽媽:“不疼,一點都不疼。”

阮雨點點頭,又說:“沒事的,醫生都說沒事了,你自己也要堅強,醫生說沒事了,你能活下去的,你……一定要堅強,不要放棄。”

戚酒又笑笑,他哪裏聽不懂最後的鼓勵。他說:“這些天好想媽媽呢,……在道觀也一直想着爸爸媽媽……”

阮雨淚眼朦胧中擠出笑容:“我也想小酒呢。爸爸也想。我們全家都很想小酒。”

戚酒又說:“不要為難……哥哥了。哥哥不想,就不要強迫他。”

阮雨點頭,她知道的,她也知道她的戚酒也很善良。

“就是我,……不争氣,沒有報答媽媽……爸爸。”

“說這些傻話,傻孩子。”

戚酒又努力地開心地笑笑:“我想回家。媽媽,我想回家了……”

阮雨也點頭,點頭中,淚珠斷線掉落:“好,媽媽幫你辦出院手續,帶你回家。哥哥也……也很歡迎你回家呢。”

果然,在醫生說的沒有幾天時間,做好後事的情況下,阮雨堅持為戚酒辦理出院手續。

晚上,一家四口吃過飯後,戚酒被家人扶回了病房。

戚酒休息時,朦胧中,聽見了床邊應檀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少年來問他,“你為什麽還不……說和我結婚?”

戚酒張了一下嘴。

卻聽見應檀看住自己,更加堅定地問了一遍:“不想活了嗎?”

戚酒努力地坐起來,拉開抽屜,告訴應檀,“我的存折和銀行卡都在裏面,密碼是我的生日。你拿了吧,錢不用給爸爸媽媽的,你自己花……”

說着,戚酒又努力地努了努下巴,望去自己的衣櫃,他說:“我有好多好多好多沒有穿過的新衣服,标簽都沒有摘,雖然爸爸媽媽給你買了不少新衣服,以後還會給你買更多的。可是,你要不要,看看這裏有沒有喜歡的,不喜歡就送出去。全都是新的,我去道觀前就已經整理好了的,……你不要嫌棄。”

戚酒還拉開了自己另一個床頭櫃的櫃子,趴在床邊上,穿着氣息。像是找什麽一樣。

終于找到了,是那天他去玩劇本殺,做支線任務燒紙錢,夏蒲在紙錢上面寫了個自己名字“夏蒲”,戚酒拿着紙錢的留有名字的殘頁,遞給應檀,說:“這個鬼好像有點可憐,忘記自己生前,有點怨氣,目前應該還沒有投胎,你看看……能不能幫助他。如果幫不上,就快跑。他不是個善茬。他喜歡……捉弄人,但心……還是好的。”

應檀沒有理會,只是面色清冷,臉氣蒼白,第三次重複:“你不想活了?你不想結婚嗎?”

戚酒再一次愣住了。

應檀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做過很多次演練,可是在戚酒面前,掩飾不住一些……

一些的傷心。

“只要你說,你想活着。你想跟我結婚……我,就會答應。”

戚酒傻眼了一下。好半天才說,“結婚?你自願的嗎?我已經讓爸爸媽媽不要逼你和我結婚了……他們……”

應檀打斷他,少年的臉面,驕傲沒有了,只有淚框,掩飾不住,有一些倔強,也有一些生氣。

消瘦了一些的蒼白的下巴,挂着少年晶瑩的淚珠。

“你只要,只要求一下我,哪怕一下,你自己開口,跟我說一聲。我就會答應啊……為什麽……不說?”

戚酒以為少年只是哄自己而已,又猶豫了,“爸爸媽媽已經很內疚,他們跟我說,他們逼求你和我結婚的時候他們的心都被紮透了一樣。他們說很很很對不起你,說晚些會跟你解釋彌補你的。你不要怪爸爸媽媽他們了,應檀。”

少年的臉上又冷冷清清的,戚戚哀哀,臉上下巴的水漬沒有擦,猶如深海裏的水滴,一滴,砸落在了地上。

“為什麽管別人的意願,你自己呢,你想活着嗎。”

戚酒再次傻了一下,他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清冷的少年直直地、深深地,淚眼地看住他的眼睛,少年意氣,如此恣意坦蕩。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你想活着,就和我結婚。”

戚酒慢慢睜大眼睛。

“求求你了,……和我結婚吧。”

少年最後矜持不住,淚水從他一向冷清淡漠的雙目滑落。他向戚酒哀求道。

就好像那天,應如是把他帶回了親生父母身邊。

要重獲新生,被賦予第二次生命一樣的那種,淚如雨下。

·

應檀給戚酒穿上紅色的衣服。

結婚就在兩天後,花生桂圓紅棗鋪滿灑落在同樣是喜氣大紅色的嶄新暖和被單被褥的大床上。

一對穿着新衣服的新人給爸爸媽媽倒酒,媽媽阮雨眼裏流淚,心疼他們的應檀,又不舍他們的戚酒。

爸爸笑,戚雲的笑,終于是帶了一點幸福的。即使知道,戚酒結了婚仍然可能不會好起來,仍然會離開。

新郎少年把戚酒抱回去新婚的房間裏。

夏蒲用邪力給戚酒的心髒修補了一下。

戚酒笑:“謝謝。”笨蛋的臉,很有吸引人。

夏蒲如鲠在喉,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麽還要和一個讨厭的結婚,他淡淡地不想掩飾自己的不高興,告訴戚酒:“不到一個月之後,才是你真正的死期。”

應檀用法術延綿了戚酒的一點身體的氣運。

戚酒的傷口不疼了,好了很多很多。

新婚的房間裏,少年抱來了一瓶白酒,兩個小酒杯,兩個人喝了一點白酒,戚酒臉都紅了。

應檀也是。

可能怕自己會……

會不知所措吧。

終于,酒過三巡,兩個人居然把整一瓶56度的白酒喝了一大半。

少年終于,眼色有了一點不向以前的那麽清冷,暖和了一點眼色,問戚酒,“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戚酒臉頰又熱又暖的,擡聲不假思索:“你啊。”

少年錯愕片刻。

故意移開對視的視線,再次重新看去戚酒,少年原本冷白的皮膚,也被酒水燙得滾紅了。“我是問你認真的。”

如果和自己真結婚了,而戚酒原本有喜歡的別人,那怎麽辦?

戚酒喜氣洋洋,一點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兩個人,坐在鋪着喜被的床上。

喝酒的小惡霸對應檀眨眨眼,“別問,你先過來。”

本來坐着就離戚酒不遠的應檀,挨近了許多戚酒,坐過去。

嬌氣的惡霸,毫無掩飾地伸手摟住他,上半身傾倒在應檀的身側,貼近着應檀的耳朵,一點都不娴熟。

酒精的作用,同時,也有在做新娘子的事情。

應檀臉都一陣紅一陣熱,有些別扭,尤其是自己耳下的皮膚被戚酒濕軟的舌頭輕輕地舔着。

他扶上了慢慢那個人的腰,擡起了原本還想假裝冷靜的眼,可是眼底到底是有幾分情醉:“你別動,我來。”

感覺戚酒要迫不及待坐上自己的身上一樣。

應檀別人抱起來,放在紅色被褥上。

解開那個人的衣服,好白的皮膚,在大紅色喜被上襯托得。

應檀解開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自己,聽見了自己鼓動如雷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急。

解開衣服,看見了戚酒看自己。

應檀閉上眼睛,完全不敢看器戚酒,閉着眼睛,就摸索着,貼上了戚酒的唇。

有着酒液的涼涼的。

吮吸,對方的舌頭探進來了應檀的唇裏。

應檀慢慢地,适應地也吮地對方的唇肉。不敢睜開眼睛,後來吻得了有一些意亂。

才徐徐睜開眼睛,只見那個人臉頰紅透了,白裏透紅,手交叉地搭在摟住自己的脖子。

“應檀,你的嘴巴好軟。有點甜。”

應檀更加呼吸亂。

“那你喜歡嗎?”第一次,少年直白剖出自己的內心。

戚酒點頭,“當然喜歡。”

“應檀的所有,我都喜歡。”

應檀緊張的,猶豫的,情亂的,慌錯的,擔憂的,不忍的神色,慢慢地有了一絲纾解,開導,以及驚疑,略微的詫異,轉而是喜色,慌失。

“在道觀,就想,和應檀你,好好地相處。”

說着,也是酒後敞開。

看住那個人深情告白的人,眼色變化,從不确信,到了一點的沉淪,再次是慌而不亂的,投入下去,親吻。

輾轉,濡沫,嘗試着吮嘗那個人的唇腔的味道。

戚酒皺眉,望住了少年與他十指相扣後,那也亂了的神色,更像是沉淪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紅帳翻浪,喜燭天明。

第二天。

戚酒醒來,應檀也醒了。

過來,就親在了戚酒的唇上。

戚酒眨了眨眼睛。

“醒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少年丈夫問他。

戚酒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發生了什麽,臉色變得一下羞紅。

他手想指向應檀,怎麽,怎麽,怎麽沒發現,應檀體力這麽好。看上去就是文弱跟自己的差不多的人。

應檀親在他的指腹,拉着他的手掌,親了好多下。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戚酒也忘記回答,就是看着應檀。

應檀覺得他是嬌羞的表現。

于是,閉上眼睛,親在戚酒的唇上,再離開後,睜開眼睛輕輕地說:“帶你去吃午飯,”

和父母吃飯,看見戚酒臉色紅潤了,沒有那麽蒼白,父母不知道怎麽樣,高興。他們也不知道昨晚兩人發生了什麽。以為假結婚這一招很好。起到了效果。

吃玩飯,應檀再把人抱回去。

戚酒躺在暖和的被上,應檀打來了中藥泡的水,給他擦身體。

戚酒想,自己虧都虧了。

任務不能完:“昨晚很強迫你嗎?”

應檀擡起眼:“?”

“為什麽早上起來不碰我了?”

系統:【虎狼之詞,宿主,你令我刮目相看。】

嬌氣的脾氣,小惡霸說:“我看你就是,完成我父母交給你任務而已。”

應檀看見那人好像生氣了,生氣自己沒有碰他。

就說:“我,我擔心你身體,”

惡霸更來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有分寸。只是你,昨天晚上裝得很喜歡我的樣子,提起褲子就冷漠無情。”

應檀說:“我怕……你會疼。”

惡霸更過分了:“你覺得我這樣問你,我疼嗎。”

好,你說的。

傍晚,惡霸疼得哭了兩遍。

應檀親他,有點笑,問他:“吃完飯,補點體力,再來。”

惡霸哭得不行,累了。

【讨厭值上漲了嗎。】

【漲了,漲了1點。但是我看,這是喜悅的讨厭值。】

【靠,這麽少,我得挨多少植物啊?】

惡霸欲哭無淚。

掰手指頭算了一下,還剩下了不到40點,那麽就是被應檀草40次。如果一天3次算,那麽就是要草10天多。

如果一天兩次,那麽20天。

如果他身體不好,中間只一天一次,那麽豈不是要一個月。

晚上,父母出去,給留他們空間。

應檀下廚,問他想吃啥。

番茄牛腩,番茄炒雞蛋,番茄巴沙魚。

都做給他吃。

戚酒吃得很開心。

應檀給他盛米飯,給他澆來了巴沙魚的酸酸甜甜的粘稠番茄汁,戚酒胃口很好。

吃了幾大口米飯,配合着腌過的魚肉。

還有炖得爛的牛腩。

應檀把番茄炒蛋的雞蛋伴着茄汁跳出來勺給他。

戚酒想着,故意喊一聲應檀會不會刷新。

“老公你也吃。”

應檀低着頭,臉頰紅熱,吃了,戚酒還夾來了他覺得很好吃的巴沙魚,筷子喂到應檀的唇邊。

“啊~~,我喂你。”

應檀表情,在小惡霸看來,多少有點奇怪。

是詫異,有點腼腆,再到吃進去,都還沒嚼兩下,臉頰就不自覺地露出梨渦。

一張臉,連應檀都不知道,自己在有點開心地笑。

吃完下,臉色又有些紅熱。說:“很……好吃,”

語無倫次,明明是自己做的飯菜。

戚酒說:“我們今晚弄久點。”

“什麽?”應檀正在往戚酒碗裏夾牛肉,聽到這句,下意識沒聽清楚問了一下,依舊把牛肉夾得穩穩當當的。

戚酒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說,我們今晚做\愛做久一點吧。”

系統:【我的寶貝啊,出息了啊你!】

應檀這才擡頭看他,看戚酒到底是不是開玩笑,故意看自己臉紅成番茄湯一個顏色。

倒是小惡霸一本正經,而且臉上還有一點期待。

反倒是看見自己的模樣,小惡霸有點惱怒,自己的要求從來沒有人拒絕過:“怎麽了,你不想做了嗎?我們才做了兩次?你就煩我了?”

應檀收回去筷子,他說:“你身體吃得消嗎,”猶豫,也是擔心。

小惡霸這時候很嚣張:“應檀,如果你的體力不行,你就去補一補。”

【宿主,你是我的神啊!漲了漲了,漲了2點讨厭值。嗚嗚嗚!太厲害了。】

惡霸聽了欣喜若狂,哇,比草他,言語上的這種不經意的“侮辱”,更讓應檀的讨厭值刷刷往上升。

應檀提起碗筷,故意把自己高興到微微顫抖情緒的聲音壓得很冷淡一樣,“那趕緊吃飯,吃飯就開始。”扒了兩口飯

戚酒很高興,就按這個速度下去,那麽應檀應該能在一個月內拿下全部讨厭值。

任務看着很順利,加上應檀的飯菜燒得真的香,戚酒自己就胃口很好,夾了好幾塊蛋肉,吃得香香的。

吃撐了一小下,就放下了夾菜的筷子。

因為要去完成戚酒的新婚要求,外加上吃飯上,應檀從小的規矩讓他沒有跟戚酒那麽磨磨蹭蹭,很快就吃好了。

“吃飽了嗎,”問那個笨蛋。

笨蛋搖搖頭,“很好吃,我想歇一會兒,再次。”

應檀看看他,“哦”了一聲。

戚酒因為肚子有點漲,挨在了坐在他身旁的應檀身邊,就像是抱住應檀的胳膊。

哇,這個人肉抱枕很舒服啊。

再多抱幾下。

少年略微低下頭,原本冷冷清清的皮相下,自己也不知道唇角快咧到耳邊。

不動聲色的,任由小惡霸摟住自己的手。

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歇息。

“明天想吃什麽,給你做,”

戚酒還真的很認真想了想:“有酸酸番茄的三明治,呃,還有番茄肉醬的熱面。面條要拌面的那種,最好就是蔥油拌面做法,上面澆很多熱熱的香香的用番茄和肉沫炒過的醬。”

應檀點點頭,又問他:“飲料呢,想喝點什麽?”

戚酒一點都不怎麽客氣,就好像新婚裏的妻子,大大方方地提出對丈夫在烹饪上的索求:“我想想,早上喝冷的是不是不太好?”

應檀回答他:“當然不好,你傷口還沒好呢。不能喝涼的。”

“哦哦,”不能喝冰的,戚酒苦惱地想了一下,“熱熱的冰咖啡加牛乳?”

“你還要喝冰咖啡?熱熱的也是冰的。”模仿着戚酒的疊詞。果然是從小被家人寵到骨子裏,下意識對親近的人撒嬌和提出索求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說出一些只有跟最親密的家人才會說的疊詞。

“哦哦,那你給我提幾個方案。”

“熱牛乳?熱豆漿?豆漿磨得很碎很細,沒有一點渣,再放點牛奶,一點豆渣味道都沒有。”好像描述就是在誘惑戚酒一樣。

戚酒爽快答應:“那就豆漿!”

應檀露出了有點自己提出的簡單方案,就被嬌慣的人痛快接受的欣喜表情。

他垂了一下眼睛,看見趴在自己肩膀上,揉了揉小肚子的戚酒。

于是,伸出了本來就很暖的手心,放在了戚酒傷口下方的胃,輕輕地,不去觸碰他傷口,揉着戚酒的胃。

“是不是吃疼了?”

戚酒像個懶貓一樣拖長語調地“嗯”了一聲。

“對,這裏,”還手拉着應檀的手,告訴他應該揉自己胃的哪一個部位。

戚酒的手很小,沒有自己那麽暖,可也是體溫微熱的,兩只手抱緊了自己的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放進了外套裏面的衣服上,貼在和那個人心髒相近的胃下。

“我喜歡應檀。”

小惡霸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

有人滿足了自己,滿足自己要求,自己說什麽,對方就會幫自己做,比如揉胃,幫他還準備明天的早餐,一會兒還在床上滿足自己。

全部被滿足了,所以腦子放松。

也沒有經過腦子,反而是很自自然然地,将本來心裏就說過很多次的話,第一次地脫口而出。

戚酒說完,也沒有留意自己說了一句怎麽樣的話。

反倒是應檀留意了。

刻骨銘心地記住了。

他輕聲回應:“我也喜歡戚酒。”

戚酒這句話聽見了,他擡了一下頭,很詫異地看了一下應檀。

啊,他不讨厭自己了嗎。

以為自己聽錯。

反倒是看見了應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低下頭來,親在了自己的頸上。再細細地彌漫,親到了自己的唇上。

“吃飽了嗎,小貓。”

小貓?!!

他為什麽喊自己小貓?

噢噢噢,他一定為了等會兒要跟自己發生他不情願的事情,所以為了他好受些,所以這麽換了一些緩和輕松方便兩個人相處的稱謂和方式。

小惡霸平靜下來。

他被應檀親了滿臉,還好應檀用餐巾紙擦過嘴了。

應檀的親吻,很幹淨的,也沒有帶有口水。就像是純情的小學生一樣。

把他的眼角,眉毛,額頭,臉頰,眼下,鼻尖,嘴角,唇肉,下巴,兩颌,耳垂,耳骨,都細細地親了一遍。

哇。有點癢癢的是怎麽回事。

可是小惡霸也表現得很大方:“這裏,這裏也要親親。”

少年看見,懷裏的小惡霸舉起了皓白的手腕,表示,手腕這裏也要他親。

應檀把小惡霸的手捧起來,親在了小惡霸的手腕上,手心的虎口,手掌上,還有手背。

哇。

百依百順。

哇。

心滿意足。

戚酒很高興,點點頭,這下他提什麽要求,主角都不會反對自己了。

就好像他的任務他幾乎可以看見冒着100點的勝利成果一樣。

“最喜歡應檀了。”

小惡霸一高興,就忘形。

再一次沒有意識到,自己把這句話從腦海裏化作了實打實的聲音,吐露了出來。

說這句話的第一次時,少年還有一些缥缈的不真實感,宛如受寵若驚的懷疑。

說第二遍的時候,少年忽地奇妙地感受到的缥缈愛意實實地猶如一株小玫瑰一樣,鑽進了心髒裏,牢牢地紮根在心髒的養分上。

“我也……”重複愛人的情話,也是回應愛人的愛,表示自己與他,心心相連,“我也最喜歡戚酒了。”

前面的開頭兩個字是輕聲,後面重新再說一次的時候,是擲地的堅定,飽滿,和果敢。

我最喜歡戚酒了。

我真的很喜歡戚酒。

有多喜歡呢?

想和他一起,去哪兒都一起。在一起。

想和他一起活着,生活着,好好地走進未來會更加幸福的日子裏。

小惡霸又扒了一點他碗裏沒有吃完的剩飯,拌着牛腩番茄的湯汁,好像喝湯一樣,濃稠鮮紅的湯倒滿了碗裏,還好不太鹹。

戚酒一邊喝湯,一邊把剩下的炒蛋也吃了,一點番茄塊都沒有放過。

真正的吃飽喝足後。

戚酒對應檀說:“我吃完啦,”意思是,可以做\愛了。

應檀對他一本正經地規範道:“歇息一會兒再做……。不然,會肚子疼的。”

小惡霸聽到被拒絕後,他嬰兒肥的飽滿的雪白的臉一下子好像被打擊後,睜圓了烏霧的眼睛,從應檀的懷裏一下子彈起來,眼巴巴地委屈看着應檀:

“你騙人。你就是不想跟我做\愛對不對?”

作者有話說:

婚後日子,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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