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噩夢夜晚
第30章 30噩夢夜晚
孟瀾:只有我沒事!
五分鐘前, 在劉曉曉躲藏的時候,江策朗的屋內傳來痛苦的哀嚎。
江策朗單手抓着被子,冷汗涔涔。他對床的張峻帆捂着胃, 疼得滿床打滾。
兩個大男人。
奇怪的聲音。
有些詭異。
張峻帆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順着喉嚨一直滑向胃裏, 胃部火辣辣的疼, 像是生吞了一斤的魔鬼辣椒。他雙手抓着肚子蜷縮在床上:“疼……疼死我了……策朗哥,你疼不?”
江策朗對于疼痛的忍耐度比常人要高, 他喝着保溫杯裏已經涼了的水, 但額頭的冷汗出賣了他:“可能是吃不舒服了。”
“不、不可能!我很少肚子疼的, 我吃地溝油炸串都不會疼!啊操、好難受啊!”張峻帆感覺自己幾乎喘不上來氣,他全身哆哆嗦嗦, 手指接連顫抖,嘴唇也逐漸發白,如同中毒了一樣。
“哥、我不會死吧!我好難受!”張峻帆表情扭曲,五髒六腑疼痛難忍, “哥、你不疼嗎?”
“疼。”江策朗給張峻帆倒了杯水, 手指微微發動。
從來沒有這麽疼過。
“哥、我會死嗎?”張峻帆冷汗涔涔, 絕望地問道。
“現在不會。”江策朗在任務裏還沒有見過這樣緩慢的死法,他摸了摸張峻帆的體溫,發現這人和自己一樣冰涼,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來是誰體溫更低。
他希望現在孟瀾不要有事——她現在可是個“标準體溫”,如同個溫度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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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帆在喝過熱水後感覺好多了,腸胃也逐漸舒服起來。過了半小時, 不舒服的感覺逐漸褪去,他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 全身酸痛, 想要沖個熱水澡緩解一下疲憊。
張峻帆慢吞吞走向廁所, 在門口他停下腳步,看向房門的方向。
“怎麽了?”江策朗問。
張峻帆迷糊的看着,歪着頭說道:“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聲音?”
江策朗靜下心來,他也聽見了。嗚嗚咽咽女人的哭聲斷斷續續從門縫中鑽進來,讓人頭皮發麻。這聲音落在他們耳朵裏十分熟悉,像是已經在不經意間聽過了千百遍。
但是不可能啊!他們沒聽過哭聲。
伴随着哭聲,一扇扇門被打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吓得張峻帆一下就清醒過來。
“有人!是誰在那裏哭!”張峻帆将耳朵貼到門上,心情也變得焦急起來,“是不是咱們有人出事了?咱們得去幫忙吧!”
“沒事。”江策朗比他淡定很多,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剛才的一瞬間想要沖出房門去尋找哭聲的來源。
別人都是變成美女誘惑房客,怎麽聽見中年女人的哭聲還能存在內心的悸動?這也太有些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哭聲持續了大約十五分鐘。
張峻帆被江策朗強行推到了廁所裏,防止他突然開門沖出去。
夜晚并不安靜。
在另一個房間的楊凱也因為有些難受而睡不着,他看着隔壁床鋪的遲麟。這個年輕人睡得還挺好,怎麽睡着的?
他正觀察着,遲麟一個激靈,轉頭醒了,陰森森看着楊凱笑突然問道:“大哥,你會保護我,不傷害我嗎?”
楊凱的心一下子緊繃!
什麽鬼?
“你會騙我嗎,大哥?”遲麟笑着問。
然而。
還沒等楊凱回答,遲麟一倒頭,又睡着了。他好像不是醒了,是在夢游。
隔壁。
孟瀾靠在門邊聽着走廊內的動靜。
黃珊珊噠噠噠的皮鞋聲響在一層和二層回蕩。
這麽晚了出門做什麽?
黃珊珊說晚上不要出門為什麽?
任務中的人說話是不可信的,這一點她從長壽村的村長就可以看出來,為了不讓他們被想要奪舍的村民抓住,也為了掩蓋村子裏的秘密,所以不讓他們大晚上出門。
那麽黃珊珊也是為了掩蓋秘密?
晚上會發生什麽呢?
她靠在門邊,左右都靜悄悄的。
直到後半夜,孟瀾靠着門睡着了。
半睡半醒的程爽從床上下來給孟瀾蓋上了被子,又在她的腰部墊上枕頭。她開始擔憂是不是劉曉曉出事情了,為什麽再也沒有聽見那個女人的動靜了,如果自己剛才讓孟瀾把她拉進來該多好?
她現在內心愧疚又難受,好像自己親手殺了人一般,心裏祈禱劉曉曉千萬不要有事,她明天一定要給這個女人道歉,明晚三個人一起睡就不會再發生什麽危險了!
孟瀾一覺睡到天亮,在充分休息了四個小時後,她在早上七點半準時醒來。陽光從玻璃窗外灑進來,嶄新的一天還沒有開始卻讓人心神俱疲。她将程爽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疊好放在床上,起身去廁所洗漱。
江策朗那邊的房門也打開,他從屋內出來敲響了孟瀾的房間。
孟瀾叼着牙刷打開門,她穿着白大褂看起來像個真正的醫生。
“還活着?”孟瀾挑眉。
“托你的福,還活着。”江策朗笑道,不過他顯然是沒睡好,黑眼圈越發明顯,倒是突然顯出來了一種憔悴病嬌之感。
“怎麽了?沒睡好?”
“小腹疼。”江策朗說,“我和張峻帆都是。”
“我沒有。”孟瀾搖頭,她想了想又問道:“小腹哪裏疼?”
“這裏。”江策朗指了指,“當然胃也疼。”
“腸痙攣倒是可能,你這個位置有些奇怪啊,你不會被黃愛愛影響了吧?”孟瀾問,“黃愛愛是個女孩。”
“所以呢?”江策朗反問道。
“所以,肚子疼……”孟瀾不好意思笑笑,她濕漉漉的手在身上蹭了蹭,手掌覆在男人的額頭上探了探,“摸摸你,低頭。”
江策朗尤為乖巧。
“怎麽樣?”江策朗問。
孟瀾搖頭:“看起來不像是感冒,體溫過低,我懷疑你再低下去就變成一具屍體了,這樣可不好,要不你去曬曬太陽吧。”
“虧你想得出,咱們可是被鎖在精神病院裏。”江策朗笑道:“現在還能動,沒什麽不舒服的。”
“那就行。”
程爽被吵醒,畏畏縮縮的探出頭來問道:“你們都在啊,發生什麽了嗎?”她很冷,被子裹得很緊,現在身體像是墜入冰窟一般難受,嘴唇也連帶着發紫。
孟瀾坐到她床邊說:“你這麽冷,要麽就去沖個熱水澡。”
“嗯,只能這樣了。那個孟瀾姐、你能……一會兒進廁所陪着我嗎?”程爽雖然臉色煞白,但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可以感覺到她是害羞的。廁所內沒有任何遮擋的物品,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讓另外的同性看着自己洗澡聽起來也跟難為情。
“嗯。”孟瀾答應了,她比看上去要好說話一點,并不是不近人情。她又問道:“你怎麽突然讓我陪你了?”
“那個、因為昨晚做噩夢了。”程爽抱着孟瀾哭,“我小時候經常做噩夢,沒想到都遇見這麽恐怖的事情了,還能做更恐怖的噩夢!我媽說身正不怕影子歪,當個好人神明都會保佑的,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麽會盯上我……”
孟瀾有些生疏的拍着她的背,将自己安慰賀晚晚的那套絲毫不真誠的方法用在程爽身上。
張峻帆聞聲也走過來,聽見程爽說自己做噩夢了,驚詫問道:“你也做噩夢了?”
“你也是?”程爽好像看到了希望。
張峻帆點頭,他不是一個會做夢的人,室友經常說他睡眠質量特別好,倒頭就睡,誰都影響不了!誰知道昨晚做了此生中第一個噩夢,而且,而且在夢裏他還殺人了!
程爽從被子裏鑽出來問:“你夢到什麽了?”
張峻帆一提起昨晚的夢境就頭疼欲裂,他坐在孟瀾的床上說:“很黑,好像是這家醫院。病房內有東西,可能是病人,可能是屍體。我推着手術車一直往最深處走,病人一直看着我。他們不斷再說,‘救救我,醫生我知道你可以救救我的。’他們幹瘦,臉頰凹陷下去,眼睛和死魚一樣。我心裏當時一直有句話,趕緊走,趕緊走,把人推到診療室去!”
“然後呢?”
“他們并沒有阻攔我,我打開診療室的門,裏面站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頭發幾乎掉光了,看起來長期營養不良,身材浮腫,目光呆滞。她蜷縮在辦公桌下面,像是一團白色的肉。我被她吓了一跳,但她并不會攻擊我。”張峻帆回憶的時候死死抓着床單,好像這樣才能給予他一些安慰。
孟瀾疑問:“女人?”
“對,她給了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張峻帆點頭,“我知道她不會傷害我,潛意識裏這麽認為的。我想讓她從桌子底下出來,但她蹲在桌子底下咯咯咯咧開嘴沖我笑,說自己不想活了,說造成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黃愛愛!”
他語氣突然急促起來:“對,黃愛愛!她提到了黃愛愛,原話是‘該死的黃愛愛,該死的黃珊珊,她們都不配活着’!然後,然後我就開始往後退,我想要逃跑,正好碰到了自己的手術車,手術車上的白布掉下來了!”
“是個死人?”孟瀾問。
“對!你怎麽知道!是個死人,是個剛死的人!雖然我沒有碰她,但我保證她一定死的透透的!是一個女人,穿着白藍相間的病號服,身體狀況應該比禿頭女人要好一點。她眼眶是黑色的,像是中毒了,嘴也是紫的。”他盯着程爽突然張大嘴說道,“就、就和現在的你一樣!”
“滾!”程爽怒吼道,“你才像個死人!沒人教過你怎麽說話嗎!”
“對不起對不起!”張峻帆說話一直不過腦子。
程爽接受了道歉,她現在不想和任何人置氣。程爽瞪了眼張峻帆,惡狠狠說道:“你再胡說八道,以後、以後會遭報應的!”
“我錯了錯了!”張峻帆現在格外迷信,他不想遭報應,他想活下去。他抽了自己兩巴掌,差點把程爽吓到了。
江策朗出來打圓場:“都不是故意的,然後你夢到什麽了?”
“沒了。”
“這就完了?”
“對,我就醒了。”
程爽靠在孟瀾身上說:“我做的噩夢和你不一樣,我好像、好像一直在醫院裏躲貓貓。我想要逃走,但所有門窗根本打不開,我離不開這裏。”
“這更像是你內心世界的反應。”孟瀾說。
“不、不是的!我感覺到有人在盯着我,一直在盯着我!無論我跑到哪裏都不行!我藏在一處陽臺的角落裏,我以為那個跟蹤我的人找不到我了,結果我從玻璃反射中,看到了他反光的眼鏡!”
孟瀾沉思。
這個場景,她很熟悉啊。
作者有話說:
孟瀾:你不會要變成女人了吧?
江策朗:……(不、我沒有小腹疼、哪裏也不疼、我也不喝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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