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是大姨媽惹的禍!

都是大姨媽惹的禍!

松柏鎮的博物館很小,但裏面的內容卻是異常豐富,不僅設有綜合廳,還有植物标本館和動物标本館,用一句很書面的話來說就是松柏鎮的神農架自然博物館是全面了解神農架的窗口。

科考小組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收集部分植物标本,拿回去做研究。

還未進入神農架內部,季雲溪僅是在綜合廳看着神農架的地形模型和四周懸挂的照片,便在心中感嘆大自然的偉大、

神農頂雄姿、鐵堅杉偉影,蒼莽的林濤、壯闊的雲海,小個子女生看到這些照片便興奮起來,紅着臉問東問西的。王立教授也樂呵呵地向大家介紹這些照片上的景觀。季雲溪在一旁也認真地聽着,不時提出一點問題。只有李爾笙似乎對這些不太感興趣,意興闌珊地看着。

待到了植物标本館,李爾笙的眼睛才一下子亮起來,拿出一個小本子将自己看到的植物一一記下來,還向王立教授問着問題。王立教授自然開心,有這麽好學的學生。

一行人又參觀了動物标本館,而讓季雲溪最感興趣的則是野人展區,初見到野人的模型,季雲溪還被吓了一跳,但随後便興致勃勃地研究起野人來。

她不知道的是,在不久後,她将會和這些野人正面交鋒。

從神農架博物館出來後,一行人便趕往下榻的旅館。奔波了一天,加上這一個多月來的心力交瘁,季雲溪快速地洗了澡便躺在床上穩穩地睡了下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六點,季雲溪便被鬧鐘叫醒,她翻了個身,半睜着眼睛起床去洗漱,剛刷出滿嘴泡沫便聽到有人叫門,她急忙吞了大口水漱了口,用毛巾擦幹淨了臉才跑去開門。

“早!”小個子女生甜甜地笑着說。

季雲溪有些訝異,但還是眉眼彎彎地道:“早!是馬上就要出發了麽?”

“嗯,十分鐘後在下面一起吃完早餐就要出發了,你快點哦。”

季雲溪點頭應了說:“嗯。好的,謝謝你啊,我馬上就下去。”

“嗯嗯,那我先下去咯!”小個子女生揮揮手。

季雲溪點點頭,看着她走了才轉頭快速地換上衣服,梳好頭發。将東西裝好,拿起包就往樓下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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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季雲溪看看手機,才用了五分鐘,她不由眉眼彎彎。

“早上好!”楊安陽将一杯豆漿放到季雲溪的面前,季雲溪眉眼彎彎地道:“謝謝。”

“哇!你好快哦!”小個子女生吃着包子,兩腮鼓鼓的,活像只倉鼠。

季雲溪不好意思地抿唇笑。

“嗯,大家多吃點,待會兒由阿燕帶我們上山。”聽王立教授這樣說,季雲溪才發現多了一個面色紅潤的婦女,長得挺壯實。

“你們好,我叫阿燕,待會兒由偶來帶你們上山。”叫阿燕的婦女普通話不是特別标準,夾雜着些許口音。

季雲溪眉眼彎彎地點點頭:“嗯嗯,謝謝大姐啦。”幾個女生中就她道了謝,其他女生都只是點點頭而已,所以阿燕不由不對季雲溪産生了好感,覺得這妹子人好。

“嗯嗯,麻煩大姐啦。”楊安陽笑得陽光。

“不麻煩不麻煩,偶是土生土長的神農架人,你們跟着我走,肯定不會迷路的。”

“那待會兒還是得麻煩你啦。”王立教授樂呵呵地道。

“嗯嗯,我呀,就喜歡給你們這些文化人帶路,上次啊,我也給一群像你們這樣的文化人帶路哎。”

聽到這句話,季雲溪不由心髒一緊,她将身子傾過去急忙問:“那隊伍中有一個長得挺英俊笑得有點兒傻氣的大叔麽?”

阿燕愣了愣,道:“好像有……好像又沒有……哎喲,人老了,腦子越來越不中用了。”

季雲溪長而厚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剛才還亮亮的眸子,道:“謝謝大姐啊。”

阿燕見季雲溪剛剛還晶亮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許多,但是出于職業素養,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吃飽喝足,帶上器材好糧食等,衆人就向着神農架出發了。

山腳盛夏山嶺春,山麓豔秋山頂冰;風霜雨雪同時辰,春夏秋冬最難分。這是一句描寫神農架氣候的一句話,而此時正是四月,神農架的冰霜期。

幸虧科考小組早有準備,穿上了防寒保暖的沖鋒衣,季雲溪小心翼翼地跟在王立教授的後面,努力使自己不會成為他人的麻煩。

四月,是神農架的冰霜期,更是杜鵑的花期。

一路上,或紅或白的杜鵑妖嬈綻放,煞是好看。但是越往山上走,冰霜期的特征也更加顯着,連高山杜鵑這樣的耐寒之物也少了起來。

可喜的是,一些珍惜植物也冒出了頭來,王立教授一邊記錄拍照,一邊向學生們講解知識,衆人都拿着筆和紙認真地記錄着,除了季雲溪,她有些臉紅,忘了帶筆和紙,所以只好拿着手機做着筆記。

一晃便到了晌午時分,一行人坐下來就着礦泉水吃面包。

水有點冷,季雲溪喝完之後,才覺得肚子痛,又恍然想起自己的大姨媽好像就是最近幾天。她有些囧,咬唇跟王立教授說請個假,去上個廁所,待會兒就回來。

王立正在和李爾笙他們讨論學術上的一些問題,便簡單地囑咐季雲溪要注意安全,怕她迷路,畢竟這裏已經是無人區了,便又拜托阿燕跟着季雲溪一塊兒去,阿燕應了便帶着季雲溪往灌木叢茂盛的地方走去。

“姑娘啊,就在這兒了吧,這兒樹多,她們看不見。”阿燕帶着季雲溪走了五十幾米開外,找到了一簇茂密的灌木叢。

季雲溪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謝謝啦,阿燕大姐。”說着她慢慢地挪進灌木叢中。阿燕在外面替她守着。一邊唠叨着:“姑娘你別不好意思啊,我們這些上山的,遇上個尴尬事兒,都是這樣子做的,就是上一次我帶的科考小組呀,也是這樣子做的哩!”

季雲溪知曉阿燕食雜安慰她,便也回答她:“沒事的,”頓了頓,又說,“謝謝大姐啦。”

阿燕在外面又唠叨了幾句,季雲溪因為發現自己的确是大姨媽來了,正在糾結該怎麽辦,所以一直沒有出聲。

阿燕沒有聽到季雲溪的回答,便叫了一聲“姑娘。”

季雲溪穿上褲子,應了聲“哎。”餘光卻突然瞟到有奇怪的東西在看着她,她轉過頭去。

黑色的長毛濕漉漉地趴在那像熊一樣的人體上,有手有腳,直立,天……那是野人……

季雲溪咽了咽唾沫,正要出聲叫阿燕,卻見得那張酷似人類的臉突然對季雲溪咧嘴一笑。

看見這樣一個像人又像動物的家夥對自己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季雲溪吓得心髒狠狠地停了一瞬,才噗通噗通狂跳起來。而接下來的事更讓季雲溪的心吓得被提到了嗓子眼,那個野人,向她沖過來了!

據某喵不負責任的調查,人在受到驚吓後,通常有兩種反應。

第一種是尖叫出聲,撒腿就跑。

第二種就是吓得腿抖,腦子想跑,身體跑不動。

很不幸,季雲溪就是第二種。

所以她想跑卻腳軟地一扭,咕嚕一下便往坡下滾去,而那坡的下面,是一個野人窩!

也不知道滾了多久,一路上的石頭,灌木叢,磕得季雲溪生疼,她在滾下去的時候身體最後做出的反應是抱住了頭,所以她估計自己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終于,在季雲溪覺得自己骨頭都要閃架的時候,她被一個東西給截了下來。滿頭雜草的季雲溪掙紮着地爬起來,卻發現一群長相各異的野人挂着詭異地笑看着自己,而那迫使自己停下來的,就是野人黑黑的大腳!

季雲溪只覺得渾身上下疼得厲害,她咬牙,估摸着自己能跑多遠……然後再被野人抓住。

來之前,她查資料,也不是沒有看到過野人将女人拖到叢林中,或者煮了吃的報道。

因為疼痛,她不由直冒冷汗,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下來,一路滾下來粘在她清麗面容的泥土都被這汗水沖刷出了縱橫交錯的白道子。

她看着越來越多的野人向着自己靠近,卻無能為力,巨大的悲傷龍卷風般席卷了她的心。

本來是來找父親的,沒想到卻要死在這一群野人手下。

季雲溪不是愛哭的人,即使哭也不會讓人看到,但是現在,她是那麽地想哭,積攢了一個多月的淚水更是傾瀉而出,她越哭越兇,即使哭泣只會使她身體上的痛感加劇,但就是止不住,她甚至像只走投無路的小獸那樣,哭出聲來。

野人們聽到季雲溪的哭聲,都發出奇怪的吼聲,似乎興奮了起來。見野人這麽興奮,季雲溪不由哭得更加慘烈。

周圍的野人已經圍着季雲溪開始跳起奇怪的舞來,還有野人甚至擡出了口大鼎,看樣子是要将她煮了。

季雲溪突然就哭不出來了,只剩下抽噎,她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睫毛上沾滿了淚水,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圍的野人為自己的死亡做準備工作。

但是當一個臉上塗滿色彩的野人靠近季雲溪的時候,她卻還是吓得努力往後縮。野人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地拎起她将她扔進盛滿了水的鼎裏,季雲溪被嗆得直咳嗽,神農架的天氣又冷,她凍得眼睛都睜不太開。

正當她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只聽一個聲音響起:“都過去了這麽久了,人類卻是越長越醜了嗎?”

那聲音雖有些清冷,但卻十分動聽,讓季雲溪覺得自己進了水的耳朵都舒服了許多。

然後便是啪啪啪的聲音,中間還夾雜着野人嗚嗚呀呀的慘叫聲,季雲溪不由激動起來,是有人來救她了嗎?她忍着痛在鼎裏撲棱起來。

水花四起,濺了前來查看鼎的男子一身水花。

季雲溪撲棱着水的爪子停下來,她呆呆地看着男子面無表情地用手将臉上的水漬擦去,忘記了說話,忘記了思考……甚至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這個男子,只一眼,便她驚如天人。

他三千如瀑青絲被一支白玉簪束起,一雙清澈動人的桃花明眸下一顆淚痣泫然欲滴,細小的淚痣,不俗不豔,只覺得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般清麗貴雅。而他一襲白衣,周身帶了清冷月華般不染鉛華的高貴。

“你流血了。”男子皺了皺眉,淡淡地道。

而小腹一陣疼痛也讓季雲溪回過神來,糟了!她大姨媽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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