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席拉正在心中碎碎念，暗罵長老院怎麽教育孩子時，明羲已經用麻醉針讓西裏爾昏睡。她本來是想用電槍，但看在認識席拉多年，還是選擇用溫柔一些的手法。
“你準備在裏面待上多久。”
紙箱中藏匿的人這才慢吞吞的走出來，先解釋道：“他的行為跟我無關啊，我就在他出生時見過一面，其他時間都是長老院的人教導他。”
明羲對此感到好奇：“你身為帝國的貴族應該更注重聯姻關系，平時一點都不走動？”
“我工作那麽忙，哪有功夫看他。再說要不是那幫老頭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懇求，我才不想搞出這個變态出來，啊，好丢人。”
看西裏爾剛才的模樣比老妖精還讓人無語。
幸好不管是帝國還是聯邦對皇室這個吉祥物的存在都漠不關心，沒多少人知曉席拉是西裏爾的母親。
明羲擡眼看向床上沉睡的人，淡聲說：“我要去數據庫，你看着西裏爾。”
“放心，我會讓他老老實實待在這裏。”
“謝了。”
席拉面帶微笑望着明羲離去的背影，輕按下腦部安裝的智能芯片。
“羲光不在她這裏。”
“明白，繼續跟進。”
她笑吟吟端視着床上沉睡的人，少年銀色的頭發軟踏踏的散開，仿佛一只水母。仔細打量他昳麗的面容還真有自己幾分影子。席拉戳了戳那稚嫩的臉頰，突然感覺很有趣。
她的孩子竟然都這麽大了，原本還以為仍在讀書中。席拉嘴唇微勾突然想到有趣的事，閑的無聊正好培養下母子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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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明羲神色淡定前往數據庫，莊羽告訴她位置就在阿諾德宿舍的地下室中。正好他本人今天前去帝國軍事學院視察，也方便她的行動。門口的安全鎖對于她來說輕而易舉，但地下室的密碼鎖有些複雜。出身機械系的她清楚強行破開，就會引發警報。
【明羲：黑狐，幫我破解掉阿諾德宿舍的密碼】
【黑狐：明白】
他手指在按鍵上迅速游移，面前的碩大屏幕上顯示着密密麻麻的字符。黑狐先是潛入阿諾德的ID，搜索着跟密碼有關的內容。人的有記憶是有限的，不可能所有都牢記在心。尤其是阿諾德這樣位高權重的高層，肯定會在某個地方存上一份密碼。黑狐試着在他的記錄中尋找。發現阿諾德喜歡用一串數字，于是開始試着破解。
明羲看到密碼鎖上的數字開始自行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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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串字符讓她呆愣住。
【明羲：嗯？】
【黑狐：隊長有什麽問題，我這邊顯示密碼門已經開啓】
【明羲：沒有問題】
只是這串數字是她的出生日期，明羲自然不會以為這是巧合，但阿諾德為什麽用它當密碼。兩人的情人關系早就結束。就算她再怎麽榆木腦袋，也察覺出阿諾德對她仍有奇怪的情愫。
但無關緊要。
明羲步入數據庫，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書架。為了防止數據資料遭到破壞，軍事學院所有學生資料都被以文書的形式歸整好在此存放。她順利找到洛蘭所在的4003屆，在厚厚的檔案袋裏面看到洛蘭的資料。
上面第一頁就是她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資料。
【任務代號：老鼠計劃】
開始時間：4064年十二月九日
執行人：洛蘭
監督官：阿諾德
明羲看到後面的三個字，眸色更冷。薄薄的紙張能提供給她的內容很少，但心中已經對男人判刑。
“你說任務的監督官是阿諾德，可他和你隊長不是好朋友？如果洛蘭的犧牲是有人故意而為，他也不會信手旁觀啊。除非……”席拉目光閃爍，停住後面的猜測。
“除非是他親自動的手。”
明羲打量着照片裏并行的兩人，手指撫摸着女人的笑顏。隊長到底知不知道她一直以為的朋友，在背後謀害她。
“可洛蘭也不是笨蛋，”席拉跟她打過幾回照面，确實是個非常出色的人，“她一定會看出阿諾德的圈套，讓一名軍銜是中将的指揮官執行E級任務本就怪異，她怎麽可能覺察不出。”
明羲話鋒一轉：“你聽說過老鼠計劃嗎？”
席拉斷然回答：“我們之前執行的夕暮計劃就是老鼠計劃的前身。”
“E21？”
“夕暮計劃名字的含義就是白天即将結束，他們的生命也将結束。你不會還因為我炸了那一星球的人而傷心吧，那應該是你第一次任務失敗。”席拉眉眼間有些得意，挑釁般揚起嘴角。
明羲正色說：“你好像誤會了。”
“什麽？”
“我們的任務是一樣的。”
明羲當時的計劃是想給其他幾城的人傳播中心城截獲物資船的消息，讓他們自相殘殺。但第五城讓她遲疑計劃是否要進行。
“那你朝我開槍幹什麽？”席拉現在還懷恨在心。
“我只是憐憫那些無辜的孩子。雖然他們是因為那異教徒才被迫降生。但聯盟或許能提供給他們一個避身之所。”
“我處理的不是更好，”席拉撥弄耳邊的碎發，“我可是讓那些孩子飽餐一頓後才不知不覺中死去。那顆炸彈的威力不會讓那些孩子太過痛苦。”席拉感嘆自己真的太善良。
明羲仍然不解：“他們明明已經死亡，怎麽還會有老鼠計劃。”
席拉擺手嘆氣道：“那個□□可不只有E21當做居所。在一些荒蕪的星球，仍然零零散散聚集着幾萬教徒。至少有十萬不該降生的孩子活下來。他們就像陰溝裏的老鼠，繼續偷竊別人的物資。聯盟為此很是頭疼，帝國和聯邦私底下調查很久，才肅清一批人。可那些人為了能夠生存，如今同聯盟形成對抗的勢力。”
“聯盟沒有想過折中的辦法？”
“首先聯盟是不可能接受那些無辜孩子，他們身體都帶有無法治愈的疾病。只能索取，不能提供或者創造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們的資源已經很緊張，為何還要留給這些無用的人。”席拉嗓音冷漠。
“我對老鼠計劃并不感興趣，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明羲并沒有生出什麽慈悲心腸，“我現在只想知道誰是隊長背後的謀害者，然後一個個全部清除。”
席拉知道明羲想做什麽，輕笑道：“去吧，說不定下回再見就是敵人，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那可未必。”
明羲把桌子上的合照帶走，而此時床上被她麻醉過去的西裏爾意識也逐漸蘇醒。
“唔，你醒了。”席拉嘴角漾開大大的笑容。
“怎麽是你？老師呢。”西裏爾以為他一覺醒來就能看見老師，就如多少次夢中遇見的那樣。
“她有其他的事情處理，所以讓我哄你睡覺。”席拉又忍不住捏了捏西裏爾白嫩的臉頰。
“你給我滾開。”西裏爾試圖掙紮，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上被重重的鎖鏈困住，以至于無法動彈，他冷笑道，“你現在身為聯盟的通緝犯，知道綁架我是什麽罪名嗎？”
席拉不以為意：“抱歉，就在剛才聯邦已經撤銷關于我的紅色通緝令。”
西裏爾獰笑道：“你背後的靠山還真不小。”
“說什麽呢？我們背後都是一樣的人。”
席拉此話一出，西裏爾對上那跟自己如出一轍的紅眸，頓時明白情況，但還是內心掙紮的發問。
“你是……”
“我們好像還沒有正式的打過招呼。嗨，你好，兒砸。”
西裏爾瞬間面如土色，死死咬着下唇，怒吼道：“你不是我的母親，明羲才是，她才是！”
“我倒是不介意你認誰當媽，但明羲可未必想要你這個變态當兒子。”席拉語氣奚落，而此時平靜的學院外面有了不小的動靜。她推開房門忙問外面的騷亂是怎麽回事。
被她攔下的學生匆匆回複：“有人槍殺了院長。”
“嗚呼。。”
席拉想不到明羲下手這般快，拿出酒杯準備慶祝。
就在十分鐘前，明羲從黑狐那裏得到阿諾德已經回到學院的消息。她神情淡然走在教室長廊，學生們紛紛點頭向她致敬。她不疾不徐來到院長辦公室，輕敲四下大門。
“請進。”
男人的嗓音冷淡，沒有擡頭看向來人，正批示着桌面上的資料。
“阿諾德老師。”
“什麽事？”
阿諾德猛地被人拽住衣領。一柄黑槍抵住他的心口，明羲半跪在漆黑的桌面上，一腳狠狠踩在男人的腹部，左手拽住他的金發。阿諾德被桎梏住，無法動彈，口中溢出一聲細微的輕呼。
眼下這個動作讓他不由想起，她在酒店時就很喜歡拽弄他的金發。痛的他頭皮發麻，可又甘之如饴。恨不得她手上的動作再狠些，即使感受不到她對自己的愛意，疼痛也能讓他清楚感知她與自己的溫情。
阿諾德藍寶石一般的眸子中全是眼前人的倒影，他輕笑道：“我以為你會繼續潛伏在學院內。”
明羲冷聲質問：“是你殺了洛蘭。”
“是她殺了自己。”
“她是你的朋友，你知道嗎？”
“我愛你，你知道嗎？”
砰。
子彈射入胸膛，明羲清冷的面容上綻放出一朵鮮紅的花。她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讨厭答非所問。男人漂亮的眼眸中最後停留的是她開槍的模樣。明羲剛要起身走人，立刻發現不對之處。她柔軟的舌尖輕舔指腹上的血跡，目光怔住。
竟然是胡蘿蔔口味？
她冷眼看着辦公椅上端坐的男人，耀眼的金發一半垂在身前，黃昏的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為那端麗俊美的臉龐襯托出幾分柔和。即使死去，依舊保持着該有的尊嚴。
明羲低罵：“該死，竟然是人造人。”
走廊外傳來刺耳的警報聲，冰冷的機械音穿蕩在學院中。
【R型機器人明羲失控，目前在院長辦公室，全體師生開始注意警戒】
烏雲山最先趕到院長辦公室，看到書桌後面胸口開花的院長，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正在用紙巾擦手的女人。
“老師您怎麽了？”
明羲拿出大腿上綁好的光劍，手指一按，藍色的劍身顯露出來。
她面無表情道：“起開。”
“嗯？”
就在其他學院學生準備趕向院長辦公室一探究竟時，烏雲山一腳被從窗外踹了出去，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機械系門口的電子噴泉給砸斷。
學生看向窗口處的黑發的女人，清冷的眉目，冷漠的表情根本不是R型機器人所能擁有的。
烏雲山吃力地從地上站起來，輕聲說：“老師，您無法從這裏走着離開。”
“誰說我要用走的。”
明羲同男人擦肩而過，又是一腳将噴泉給揣個粉碎。一枚泛着金屬光澤的空間魔方赫然出現在下面。
觀看已久的席拉搖晃着紅酒杯眼中滿是欣賞。
“看來是洛蘭藏在此處，她這是預謀已久啊。”
顯示屏後面彧律司長忍不住贊嘆，洛蘭本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元首的人選，可惜了。
阿諾德沉聲說：“她一直都很聰明。”
彧律司長察覺到他的耳畔從剛才就一直微微發紅，被明羲用槍擊中胸口，不該是害怕嗎？
“羲光的位置你真的不知曉？”
“洛蘭不可能什麽都告訴我。”
彧律看出他還沒死心：“你對明羲的心思該歇息了，你們不合适。”
阿諾德眸色微冷，語氣鄭重：“彧律司長你逾越了。”
兩人選擇結束這個話題，看着明羲扭動魔方，碩大的羲光瞬間顯示在衆人面前。玄金外殼的巨大戰艦在太陽下閃着耀眼的光，震撼着軍事學院每個學院的心房。
“這就是羲光。”
“簡直就像天神一般降臨。”
【傳輸系統開啓】
亮光閃爍，明羲的身影出現在駕駛艙內。
【歡迎主人回家】
明羲打開助推器，羲光開始朝天空上方飛去。機械系部分學生受到指令開始追上去。但連機尾都看不到。
學生悲憤的喊道：“我們現在所駕駛的戰機都是明羲教官曾經制作的老款，怎麽可能飛過。”
而地上的黑發男人還在傻傻的擡頭望着那金色的戰艦。
“烏雲山老師你在做什麽？”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打他的人就是老師，望着胸口上的清晰腳印莫名激動起來。這是老師的腳印，他一定要小心收集起來。而學生以為他受傷嚴重，趕忙掀開衣服查看情況。
“您沒事嗎？”
這撩衣服的動作直接把上面的腳印給拍掉。
脾氣極好的烏雲山第一次動怒，發出尖銳的喊叫：“你在做什麽！”
黑狐這邊察覺到隊長的位置變動立刻回應。
【我暫時還無法破解聯盟的防護網】
【沒事】
就在聯盟所有人以為明羲會選擇逃離軍事學院後隐匿起來時，出現不可置信的一幕。那艘戰艦以迅疾的速度直直沖向天穹。
彧律眉頭緊皺：“她想做什麽？”
為了避免外敵入侵，聯盟花費一百年的時間才在星球表面建立防護網，一旦有人強行闖過去。就會被十萬伏特的電壓連同戰艦變成灰燼。而羲光仿佛太陽一般不斷向高處飛去。
【警告，一分鐘後，戰艦将會化成灰燼】
明羲淡聲說：“取消警報。”
“她在開什麽玩笑？”席拉從窗口上跳下來，低聲吩咐，“修，趕緊給我準備一臺戰艦。”
“沒必要。”
披着黑色大氅的男人也正在觀看明羲駕駛巨大的戰艦離去的場面。他語氣篤定：“明羲不會出事。”
所有人都靜靜觀看那代表勝利的戰艦變成一個光點。
【警報，羲光繼續前進會在十秒內因遭遇高壓消失】
明羲推動助推器，她已經看到聯盟的防線網，無所畏懼的前行。
“怎麽可能？”
所有人眼睜睜看着羲光消失在湛藍的天穹上，空間站的工作人員傳輸的圖像上也證明沒有任何戰艦出來。
有人猜測：“難道直接化成灰了。”
